和周翔宇分手後,我每天都在思考我的選擇是否正確,因為每個人都認為我是個傻瓜。
32歲的上海人周翔宇是壹家國有企業廣告公司的策劃經理。家裏有兩輛車,拆遷後分到四套房。壹家人不工作,不靠房租也能過得很好。
我清楚地知道我喜歡他。作為壹個來自上海其他地方的流動家庭,每個人都認為遇見他是我的榮幸,是我的祖墳和祝福。
我們在壹起壹年,當他向我求婚時,他說:“Suro,辭職吧,我將來會支持妳的。”
我伸出去拿戒指的手慢慢抽了回來。剛剛升起的喜悅被壹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我在初秋的炎熱中止不住地顫抖。不明所以地悄悄問他:“妳這是什麽意思?”
“妳看妳上班不掙錢還加班。我們不年輕了。我們結婚後應該有孩子。做全職太太不好嗎?”他輕輕地拉著我的左手,把戒指戴在中指上。
我聽說過“我養妳”是最美的愛情故事,但我聽到後覺得刺耳。我在工作中自我價值和成就感的實現在那壹刻被他貶值了。
“我熱愛我的工作。我不能為了婚姻放棄自己的事業,即使現在還不足以稱之為事業。”我摘下戒指還給了他。
他不理解我。以愛的名義提出不合理的要求不是愛。
我把所有的期望都押在壹個人身上,結果必然是失望。我從來不敢打這樣的賭。
愛情炙熱親密時許下的承諾有多真實?他在外面的世界打拼,壹路成長,而我卻被禁錮在家庭裏,度過每壹天。五年十年後,我再也跟不上他的步伐了。到那時,他會有多少愛?我能怨恨誰?
如果那時候他離開了我,我要有多大的勇氣和能力重新開始?我賭不起。
我不是不相信他。我只是不相信人性。我只是看了太多悲劇。
02
我住的小區比較繁華,地鐵站就在小區門口的馬路對面。
我每天晚上六點下班,六點半在地鐵上點外賣,七點半到家,在小區門口吃晚飯,吃完後休息半小時,八點半準時出門跑步。
秋天的上海仍然炎熱幹燥。不遠處的商場燈火通明,社區熱鬧非凡。賣水果、煎餅、飯盒和燒烤的攤位前拉著壹盞燈,照亮行人的臉。
跑步是我和周翔宇分手後的新愛好。自由揮汗真是迷人。
我不喜歡去健身房。在跑步機上跑步太受限制了。我喜歡在社區裏跑來跑去,壹路發現新的風景。
跑了很長時間後,壹個長得像周政的女孩引起了我的註意。她住在樓下,每天和我差不多在同壹時間離開,跑同壹條路線。我們從未說過話,但每次見面都點頭致意。
10月26日是我的生日,也是我和周翔宇分手兩個月的日子。起初,他找過我幾次,但當他看到我不為所動時,他沒有再出現。也許現在有人在附近。
我不後悔。只是人們在特殊的日子裏容易矯情。去年,他生動地慶祝了我的生日。如今物是人非,難免唏噓。
天空又變得非常美麗,還下著小雨,增添了幾分憂傷。
跑著跑著我蹲在路邊哭了起來。我不知道我在哭什麽,但我就是想哭。
聽說成長就是把哭泣變成沈默的過程。我不喜歡它。我只想大聲發泄,在乎別人的眼光。
當我哭累了,我遞過去壹張紙巾。樓下是我的女朋友。
她笑得很燦爛,拉起我說:“妳好,我叫張欣。”
03
我像找到了壹個出口壹樣,緊緊跟著張欣,給她講了我的故事。
都說女人的友誼是從交換秘密開始的,我已經向張欣邁出了第壹步。
跑完步,我們在小區門口的燒烤攤吃了壹頓宵夜。夜晚,上海是壹座不夜城。晚上10依然燈火通明,人頭攢動。
說是燒烤攤,其實就是在小區門口的大樹旁搭兩張桌子,配幾把小椅子,晚上只要亮著燈就敢悄悄擺出來,生怕影響市容。
“蘇洛,妳可以愛壹個人,但不能失去自己。”對於我的自我懷疑,張欣說:“‘我養妳’這個詞是熱戀期的蜜糖,無聊期的砒霜。聽聽就好了,別當真。”
“我的前男友是我的初戀,比我大五歲。我們是在壹次朋友聚會上認識的,因為我們看對方的眼光很對,很快我們就在壹起了,並深深地愛著對方。”我和張欣對著瓶子吹了壹瓶啤酒後,我們陷入了回憶。
“我搬出學校和他住在壹起,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夢想著將來能和他壹起飛,壹起變老。”老板端來了烤韭菜、饅頭、平菇、土豆和金針菇,我催張欣先吃點東西養胃。
“那時候我大四,開始找工作。然而,上海到處都是人才。在人民廣場摔墻的30人中有4名博士、8名碩士和15名本科生。我做壹個普通本科生有多難?妳明白嗎?”我嚼著饅頭,使勁點了點頭。我知道。我怎麽會不明白呢?我就是這樣過來的。
“在經歷了頻繁的挫折後,他再也無法忍受了,所以他告訴我他可以支持我。反正我很會撐。妳知道嗎?妳知道嗎?那時,我認為這是世界上最美麗的愛情故事。我相信他,我喜歡管理好我的家庭,我迫不及待地每天都和他在壹起感到無聊,所以我同意了。”
壹口氣講了很長時間後,她似乎累了。張欣拿起烤串慢慢地吃了起來。中途她沒忘記為我幹杯。
04
燒烤攤的老板忙得手忙腳亂。肉還沒熟,香氣撲鼻。我已經餓了。
“後來怎麽樣了?”我總是忍不住輕聲問張欣。
張欣擡起脖子,向我眨了眨眼。她的眼睛很亮,就像洗過壹樣,明亮而動人:“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再相愛的人在壹起久了也會有爭吵和矛盾。而且,我從壹開始就輸了,從我答應讓他撫養的那壹刻起,我們就不再平等了。”
老板帶來了烤肉,空氣中彌漫著孜然肉的濃郁香味,讓妳垂涎欲滴。
“蘇洛,妳知道心寒是什麽感覺嗎?”張欣啃著羊肉串,擡頭問我。
我失敗了,想了壹會兒,但我總是搖頭。雖然周翔宇讓我失望了,但這只是因為我們的想法不同。他不是故意傷害我的。
“是那顆原本歡快跳動的心,在日常的殺戮中,在相互的折磨中,慢慢變冷了。那就是妳被深深地傷害了,妳的心被層層的冰包裹著,非常寒冷和痛苦,妳無法呼吸,妳再也不會愛那個人了。”張欣很平靜,但我仍然看到了她的痛苦和傷痕。
“在壹起的第三年,他開始有意無意地說,他在工作中遇到的壹些女性真的很強大,很受贊賞。他覺得很累,但我不能分擔。他開始展示他的優越感,從言語到行動。他從不肯定我在家裏的貢獻,認為壹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是他養育了我。”張欣慢慢地、壹字壹句地說:“那天,他出去應酬,很晚才回家,身上有壹股酒味和香水味。我問他為什麽回來晚了。他很生氣,說他努力工作養家,但我不明白。他摔門而去,壹夜沒回來。”
“那天,我等他回來,本來是想告訴他我要出去工作。”張欣看著我,她的眼睛還是紅的。“我想和他和好,但第二天我去看他時,看到他和其他人在壹起,我放棄了。”
後來,張欣和平分手,與朋友合夥開了壹家新媒體公司。現在她工作繁忙,每天都過著充實的生活。
“蘇若,女人壹定要愛自己,要有自己的生活。”故事的最後,張欣告訴我。
65438+年2月底,我在購物中心遇到了周翔宇,她牽著壹個女孩的手,我的心有點失落,但更放心了。
我期待著木棉和橡樹之間的愛情,但他給不了我。這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