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增速放緩,對中國意味著什麽
很多人擔心,中國經濟下行的壓力很大,甚至有些國外的媒體都在議論,中國經濟增長奇跡是否已經結束。但我個人不這樣認為。我對中國的經濟依然充滿信心,我覺得我們增長的空間非常巨大。我每次來青島都感覺到這個城市又變了。不僅青島,中國很多城市都給我們留下這樣深刻的印象。我認為中國的內需還有很大空間,走到世界各地,看到壹個城市晚上特別活躍時,這個城市的經濟往往就有了額外動力。我相信,中國經濟未來的空間非常大,城市化在擴大,而且深度也在增長,城市要更加像城市,城市本身要更加城市化,這也是壹個巨大的空間。史進德(David Schlesinger,Tripod咨詢創始人兼總裁,前湯森路透中國區主席):首先出現問題的是歐洲,然後是美國,然後才是其他國家。在這個過程中,中國排名比較靠後。中國的問題在於是否能夠快速應對長期的問題和長期的困難。所以短期和中期並不是很大的問題。如果跟世界其他國家相比,中國問題並不嚴重。-李壹(瑞銀集團中國區董事長):首先大家得承認整個經濟在放緩。但是有幾條主線支撐著中國中長期發展:城鎮化轉型、工業化轉型和全球化轉型。此外還有差異化的轉型。很多人也開始註意到,某種意義上,中國自我消化能力和自我承受能力也很高。雖然目前經濟增長在放緩,但未來幾年,我們非常看好。賈康(財政部財政科學所所長):我們在前面幾年實施的以4萬億為代表的壹攬子刺激方案,顯然使我們能夠成功抵禦外部的所謂世界經濟發生的金融海嘯沖擊,同時也必須面臨它所產生的問題和副作用,以及在這個過程中中國自己內部的深層矛盾在凸顯所帶來的壹些挑戰和困擾。在後危機時代,政府應該加快推進化解深層矛盾,進行矛盾凸顯期壓力的配套改革、全面改革的工作。但這方面,進展還不夠。西蒙?科克斯(Simon Cox,《經濟學人》亞洲經濟主編):4萬億刺激計劃阻止了失業,避免了資源的浪費。所以首先我支持刺激計劃。但在4萬億的刺激計劃中仍然是有壹些問題的,壹是如果通過銀行進行投資,就很難進行真正的改革。另外,房地產的泡沫,也是危機之後政府需要努力去解決的問題。馬宇(商務部研究院外資部主任):在經濟好的時候,覺得政府幹預太多。但是壹旦有了問題,又呼籲政府救市。是不是有壹種新的經濟模式,在市場基礎之上,但實際上由政府主導就可以讓經濟很好地、健康地、長久地發展下去,這是壹個特別重要的問題。這次金融危機,中國式的政府主導模式受到的贊揚較多。但政府主導的時候,它的投資偏好在很大情況下跟市場、民眾的需求是不吻合的,經常出現偏離。尤其是很多其他因素制約的情況下,可能導致政府偏好和市場要求以及民眾需求,相差非常大。這會造成非常多問題。劉戈(中央電視臺財經頻道評論員):4萬億的刺激政策在當時的條件下看,顯然是正確的決定,就像對壹個高燒的病人必須用猛藥壹樣。但它的後遺癥也是很顯然的。這個錢對民生工程有壹定作用,但沒有形成生產力,包括高鐵、公路網、機場等建設都是長期的,可能在未來二三十年才能在經濟中顯現出價值和作用。但由於寬松的貨幣政策,影響會在兩三年之內才能顯現出來,這就是壹個巨大的差距。增速放緩期也是中國的機遇期李雷(沙特基礎工業公司副總裁、北亞區總裁):經濟好的時候,我們的經濟結構調整沒有人願意做,因為大家都賺錢。市場不好的時候,沒有人敢去做,因為生怕再出更大的問題。所以,中國壹直在推動社會主義特色的市場經濟。我希望能夠在這樣壹個特定的時間,政府應該考慮壹下是不是以市場經濟為出發點,對經濟進行適當的調整。因為,目前經濟不好是暫時現象,如果我們擺脫不了這個怪圈,市場好了以後沒有人再去呼籲經濟調整的結構,進行必要的治理。如果能在這樣壹個時間下比較大的決心,我認為這是非常好的時機。莊健(亞洲開發銀行中國代表處高級經濟學家):還是需要包容性增長。實際上我們講的包容性增長,不是有些人講的收入分配結果均等,這也和市場的原則不壹致。我們倡導的是機會平等,特別是在教育、醫療等方面參與的平等性。這能激勵人們參與市場競爭,從而達到市場配置基礎資源的功能,保證中國經濟保持活力。馬科恩(Bruce Mckern,中歐國際工商學院教授、中歐中國創新研究中心聯合主任):我對短期並不是非常憂慮,從長期來看,中國已經離開了出口型增長形勢,轉而向促進內需靠攏。要解決增加生產力的問題,除了使人們從農村遷移到城市,還應該在收入分配中,把更多收入偏移向弱勢群體,或者找到其他辦法增加生產力。此外,全球化也是必須要考慮的因素,企業面臨的市場壁壘越來越小,創新將會成為中國未來發展的重要途徑。羅塞爾(Russel John,前美國駐歐盟商會主席):企業需要改革。現在從中央到省級和當地政府,正在試圖進行適應經濟轉變的變革,企業也要應對這種變化。對於在華的跨國企業而言,在企業內部,在華的領導層、管理層之間,需要考慮變化的速度和盈利模式。並且要與在中國的跨國企業總部保持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