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尚龍,說“這本書就當是給青春的禮物吧!”
而這本書於我,是什麽呢?
壹個四十幾歲的中年女人,青春早已消逝在無邊無際的柴米油鹽醬醋茶中。只當作消遣吧!
書是前天收到的,昨天晚上開始讀,我用壹個晚上的時間,捧著書壹口氣讀了四分之三。今晨,又花半小時,讀完了剩下的四分之壹,也就是第四章 主持人 艾奇
本書只有四章,分別寫了婚慶公司的“四大金剛”。所謂“四大金剛”,就是攝像師、攝影師、化妝師和司儀主持,這“四大金剛”是壹場完美婚禮必不可少的四個關鍵人物。
鄭直,和大多數的年輕人壹樣,喜歡玩喜歡鬧,喜歡追女孩,是四人中最不願意結婚的那壹個。
在他看來,結婚是人的另外壹項工作。對於男人來說,結婚就意味著掙錢養家;對於女孩來說,結婚是生娃養娃。他根本想不通,自己都有壹份工作讓自己歇斯底裏了,為什麽還要找壹份工作讓他生不如死。
他曾跟艾奇哥(司儀主持)說過,等他們都結婚了,估計自己還在想下壹個女朋友找什麽樣的。那時他認為 ,婚姻是反人性的。艾奇批評他,告訴他,婚姻是愛情的結晶,妳沒找到愛情,不代表婚姻是錯的。壹開始鄭直很不服氣,結果,他卻成了四人中第二個結婚的人。
小玉是他的高中同學,畢業前,他們開玩笑,說如果畢業後妳不嫁、我沒娶,我們就結婚。誰知畢業後,他們誰也沒考慮過誰,誰也沒把誰納入人生正式的計劃中。都是備胎,何必為彼此備戰。
但是在壹個發情的夏天,他們兩個去了壹趟音樂節,壹下子,被點燃了。於是,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小玉有了孩子後,便奉子成婚了。
他也想讓小玉打掉孩子,但是程逸(化妝師)告訴他,在他的教派裏,讓女人把孩子打掉是要下地獄的。雖然他不想當爸爸,但他更不想下地獄,於是他跟小玉結婚了。
婚後的日子平平淡淡,倒也太太平平。當婚姻的激情被孩子、被生活的雞零狗碎替代後,他也經常逃避,不僅在工作中出差,思想也出過小差。但最終,在艾奇的教誨下改“邪”歸正,回歸到家庭。最後和小玉養了三個孩子,過著平淡卻最真實的幸福生活。
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說話時總把“永遠”掛在嘴邊。他喜歡活在當下,當下即是全部,此時此刻就是永遠。他覺得只有關註當下,人才不容易感到孤獨,因為關註當下的人,孤獨就是自己的整個世界。
這個看似玩世不恭的男孩,其實也是壹個可憐的孩子。從小目睹父母婚姻的破碎,從小被母親的眼淚所泡大。他的父親貌似是壹個情場老手,奉行著和年輕女孩在壹起的:“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三原則,也把這三原則如珍寶般傳承給了自己的兒子。所以,曉睿不相信愛情,更不相信婚姻。從小他的母親就告訴他,離別是人生的主題,孤獨是生命的所有。
所以他是壹個特別灑脫,甚至有點遊戲感情的小夥子。他說畢業後他從不讀書,他愛讀姑娘,娘娘們就是壹本書,姑娘和姑娘是不壹樣的,有些姑娘是言情小說-只能談戀愛不能結婚;有些姑娘是工具類的書-他看都不想看。
他的女朋友交了壹個又壹個,和換衣服壹樣,就是不結婚。每次婚慶活動,他壹邊忙著自己的本職工作,壹邊就忙著加漂亮伴娘的微信。他總有辦法讓女孩願意加他微信,在戀愛的世界裏,他就是壹位呼風喚雨的神存在。女孩都心甘情願愛他,雖然知道他可能同時愛著別人,雖然也知道沒有結果。只到瑪麗的出現,壹度他也認為瑪麗只是他眾多妹妹的壹個。但是瑪麗為了他賣了老家的房子,追隨他到北京,在郊區首付買了壹個房子,還說願意和他壹起還房貸。曉睿自然不會想和誰壹起還房貸,那是他不敢想象的事情。
但是,他仍然壹邊和瑪麗談著戀愛,壹邊哄著另壹位更年輕可愛的姑娘。
後來,瑪麗提出了分手,他輕飄飄地同意了。壹邊回復著瑪麗的分手信息“嗯”,同時回復著新女朋友洋洋的“早安”問候。
瑪麗賣掉了北京的房子,回到了老家。從她的世界裏刪除了曉睿的微信、電話及壹切。但是,她無時無刻不在關註著曉睿的動態,從艾奇那、從鄭直那、從他現任女朋友洋洋那,從任何她可以了解到的地方,默默關註著,等著她的浪子能夠回頭。
後來,洋洋在給他留了壹封告別信,說瑪麗更愛他、更適合他後,悄然離開了。
洋洋走後,他和任何壹次跟女朋友分手壹樣,沒有流壹滴淚,他卻覺得日子過得索然無味,他覺得難受,他去找了艾奇哥。
艾奇是良藥,但是苦口;艾奇是忠言,但是逆耳。艾奇問他:“有沒有想過,自己有壹天會有壹個家?”“這個家溫暖、溫馨,跟妳父母那個不壹樣。這個家是壹輩子的,不會有人離開。”
他沒有回答他。他可不想要什麽“家”,因為他壹直活在父母婚姻的陰影裏。
從壹開始的恨父親,到最後父親得了艾滋病,他覺得這是對父親的報應。
直到父親臨終時刻,爸爸的第三任妻子告訴他,父親是因為獻血才染上的病毒時,他哭了。心裏罵著:“媽的,他竟然是個英雄?而他,壹直認為他的父親是他的詛咒,是他的夢魘,他接受不了壹個噩夢竟然是英雄。他更接受不了,父親的陰影就是原生家庭對他的陰影,這些,壹直都在他的頭上縈繞。
於是,從那天起,他決定,他要改變自己。
程逸是壹個不愛說話,但內心世界十分豐富的人。他之所以不愛說話,是因為覺得說出來矯情,不敢把期望寄托於人,他不敢向人傾訴,他想沒人能懂他心裏的苦。
他總是話說不出來,又咽不下去,只能在心裏說給自己聽。
只有壹個人例外,這個人就是艾奇。只有他懂他,也願意溫暖他。他倆是發小,從小壹塊長大。艾奇有多能言善辯,他就有多笨嘴笨舌。艾奇極具語言天賦,高考後報了播音主持專業去了北京。而程逸則去了外地壹個三本學校學化妝。
是的,壹個男生,學了化妝,這還不是最悲催的,他的生活簡直就是拄著拐棍上煤堆-要麽搗煤,要麽倒黴。
開學第壹天,他最後壹個進教室,突然發現,加上輔導員,全班二十壹人,只有三個男生。當時心裏樂開了花,男女比例壹比六,這大學四年要爽死了,要怎麽分配這個名額呢?
所謂的樂極生悲,接下來的自我介紹才是他噩夢的開始。班裏另外二位男同學竟然都是gay,輪到他,那壹刻,他的腦袋壹片空白,他擔心自己和環境格格不入,所以,他從嘴裏蹦出了“我也是”三個字。他記得所有人都在鼓掌,所有姑娘都在笑,其中就有他喜歡的墨涵,她也沖著他尖叫鼓掌。他很開心,至少覺得,墨涵記住了他。
他這樣壹個人,為了所謂的“合群”,生生把自己的性取向都改變了。所以,他錯過了美好的愛情,錯過了學生時期他壹見傾心的純情美麗的墨涵。
他明明有喜歡的姑娘,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在四年裏和壹個個外系的、外校的、外班的男生戀愛。最痛苦的是,他只能在她身邊,幫她拿包,幫她占座,幫她答到,聽她給他講哪個男生又欺負了她,她又愛上了哪個男生,哪個男生又甩掉了她。
直到畢業,他都沒對墨涵說出口那三個字。
因為艾奇的邀請,他來到了北京。艾奇告訴他北京有很多女孩,而且都很漂亮。
但是,漂亮女孩雖然多,卻沒有壹個成為他的女朋友。因為他不僅不會說話,而且還是壹個十分無趣無聊的家夥。他的臉上除了微笑,往往沒有太多表情,大家都說他像個機器人。
直到墨涵也來了北京,他的生活才發生了改變。從壹開始的借住在他租住的房間裏,到後來的結婚、離婚。
從小到大,他總是處於壹種莫名其妙的狀態中,和墨涵結婚、離婚這個事情讓他更加迷糊了。他想不明白為什麽,但是他信奉耶穌,他知道是上帝愛他,所以把她帶到他身旁。但為什麽又帶走了,他不想想太明白,想太明白,累。
墨涵後來嫁給了壹位大老板,據說嫁給墨涵的前壹段時間是因為老板和墨涵的私情被他太太發現,而老板又沒辦法離婚,所以墨涵以最快的速度嫁給了程逸。但是,程逸終究不是墨涵喜歡的類型,而且如果連性生活都無法正常的婚姻,註定很快會消亡。而墨涵終究成了那位老板的二婚,程逸是被“通知”去民政局離婚的。
程逸在這段感情結束的時候,壹句話也插不上,只配得到個通知。他的離婚在意外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他走不出自己離婚的痛,不知未來何去何從。
雖然後來程逸也喜歡上了壹個叫雪菲的女孩,他以為雪菲會是他的未來,但是雪菲告訴他,她已經結婚了。
程逸在痛苦萬分的時候找了艾奇,他告訴艾奇,他再也不想結婚了,他覺得壹個人也挺好,他覺得這個世界不僅僅有愛情,還有更多美好的事情。可以壹心壹意做自己真心喜歡的事情,壹心壹意做自己。
後來,程逸去了臺灣,成為了神學院的壹名老師。他養了壹貓,到五十歲也沒有再結婚,沒有孩子。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從壹個完全不會說話的人變成壹個靠說話為生的老師的。
但,他過得很開心。
前三章讀完後,雖然每壹個人都有各自的性格和宿命,但都還算有了最好的歸宿吧。
通過前面三位的敘述,艾奇給我們的印象是: 能說會道、說的話都感覺像教科書,總是散發著哲學的味道。他情商極高,是四大金剛的主心骨,其他三個人可能在工作中、生活中會出錯,壹有什麽問題總是找艾奇,他總能幫忙出謀劃策,問題到了他那總能迎刃而解。
他壹直都是佼佼者,不管在學校,還是到了社會。學業、愛情、婚姻、事業都是那麽順風順水,以至於我看完前三章,似乎都猜得出艾奇要怎麽寫了。因為熬不住困意,就把他丟壹邊睡覺了。
今晨,女兒開始自主寫作業,我收拾完家務。也拿出書來,繼續未完的最後壹章。
不出所料,壹直毫無懸念:大學同學、男才女貌、壹見鐘情。大學畢業,愛情開花結果,艾奇順利和宇甜結婚,然後宇甜懷孕,寶寶名字都取好了,叫艾甜。為了體現公平,取了爸媽名字中的各壹個字。也意寓著愛甜,艾奇會壹直愛著宇甜,直到地老天荒。
隨著寶寶壹天天在媽媽肚子裏長大,宇甜的脾氣也越來越奇怪,敏感、脆弱、多疑,動不動就向艾奇發脾氣,各種指責與抱怨。
艾奇都懂,知道女人在孕期因為孕激素和雌性激素的改變,身體會有各種千奇百怪的不良狀況。所以,作為壹個負責任的丈夫,他每次都讓著愛妻,從來不正面沖突,都用親吻和擁抱化解宇甜的胡鬧。
但就在寶寶還有二個月就要出生的那壹天晚上,他無比地疲憊,鉆心地累,加班到饑腸轆轆回到家,卻又遭到了妻子無情的攻擊。
他壹直以來的情緒忽然就爆炸了。
那天,他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發飆了。他們吵到把桌子上的杯子、瓶子和碗都摔到了地上。宇甜壹邊摔壹邊喊:“我要跟妳離婚!”然後又補充說:“妳根本不愛我,這日子沒法過了!”
艾奇居然沒經大腦思考,說出了:“不想跟我過,妳就回妳自己的家。”
然後,他重重關上門,逃離了這個硝煙彌漫的家。
後來,他買了壹包煙,漸漸從煙霧中清醒。然後後悔,然後飛也似的跑回家,想要和妻子道歉,想要安慰受傷的懷著他的孩子的妻子。
恍惚間,妻子還在家,在收拾東西,雖然淚流滿面,但是原諒了他。
之後,他有壹次主持卡殼了,被新人家屬罵,還退了款。
二個月後,女兒應該出生了。他發了朋友圈,告訴所有人他當爸爸了,大家都為他高興,祝福電話被打爆。但是,他以孩子太小容易感染病毒為由,拒絕所有人的探視。朋友圈也從來沒發過孩子照片,可能新手爸爸忙著賺奶粉、尿不濕的錢,又要照顧老婆孩子,實在太忙了。
之後的壹年裏,又發生了很多次主持卡殼的事,每次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出了什麽問題,感覺他是不是太累了。
直到曉睿的孩子出生後,大家吵著說從來沒看到艾奇的寶貝女兒,也好久沒有宇甜嫂子的消息了,壹定要上他家去壹睹艾甜芳容。
曉睿還要訂娃娃親,要讓自己剛出生的兒子將來去追姐姐。大家都說艾奇把女兒和嬌妻藏得太好,真正的金屋藏嬌啊!他們非得去看小艾甜!
艾奇同意了,他們在第二天晚上到了他家。
敲門沒人開,艾奇用鑰匙打開門後,家裏漆黑壹片,打開燈後,大家被震驚了。滿屋子的嬰兒用品,都是新的,還有滿屋子宇甜的照片。
曉睿到房間,四處都沒找到孩子和嫂子,他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退到墻角,掩面而泣。
我也才終於看懂,才終於明白為什麽從來不出錯的金牌主持會壹次壹次出現狀況。
是的,沒錯。
就是那壹晚,由於他沒有控制好脾氣,由於他的壹句氣話,他最心愛的妻子離開家,被壹位醉酒的司機撞倒後,和女兒壹起化為天使飛走了。
讀到這,我的心整個被揪了壹把,好心痛好心痛!
自從宇甜和孩子離開後,艾奇就病了!他壹直沈浸在嚴重的自責中,得了精神分裂癥。
當然,在鄭直、曉睿和程逸的悉心照料與呵護下,艾奇壹步壹步,勇敢走了出來。
35歲去加拿大定居,收養了壹個美籍華人女孩。叫什麽名字?妳們肯定猜對了,是的,就叫艾甜!
什麽是真實,什麽是虛幻,什麽是夢境,什麽是現實,什麽是存在,什麽是消失,什麽是陽光,什麽是黑暗,什麽是生命,什麽是死亡……
自然界中,有好多動物都是先沖突再相愛的。 而夫妻之間的很多矛盾與沖突,看起來頂破天的事,其實都是壹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引發的。
余紅霞於2022/3/20 22: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