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藝術圈又壹盛事
2013年10月20日,由知名策展人管郁達策劃的《肉身的力量——韓嘯的手術刀》於北京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舉行。此次行為藝術展是藝術家韓嘯繼《手術:韓嘯行為藝術展》、《整形:韓嘯行為藝術展》、《今日不做整形—韓嘯藝術展》等展覽之後的又壹次嘗試和思考。
韓嘯的行為藝術要通過手術形式來進行表達。依舊是跨界,依舊是手術,依舊與身體有關,與之前的豐胸手術行為不同的是,他將實驗對象由別人的身體變成了自己的身體。但是究竟會在自己的身體哪個部位進行手術,在此之前,韓嘯壹直在此關鍵問題上對外三緘其口、秘而不宣,吊足了觀眾胃口,引發各大看客們的種種猜測,究竟韓嘯會做出怎樣的驚世駭俗之舉?是整容,是隆鼻,抑或吸脂?更有甚者想得更大膽,難不成他會自宮?10月20日,韓嘯終於揭開了本次個展的神秘面紗——為自己植發。
作為國內藝術界罕有的藝術形式,韓嘯的每次發力都十分奪人眼球。此次《肉身的力量》也不例外,大量國內外頂級批評家、藝術家及獨立策展人紛紛按耐不住,早早匯聚於此,難掩壹臉興奮之色,全國大量社會類和藝術類媒體也爭相將長槍短炮對準韓嘯的手術臺,看韓嘯此番又會帶來怎樣的震撼。這是迄今為止世界整形史上第壹次整形醫生給自己操刀整形,毫無意外地引發2013年藝界新壹輪的話題熱潮。
新浪、搜狐、騰訊、人民網、新華網、網易、99藝術網、雅昌藝術網、東方視覺網、藝術國際、藝術中國、美協網站、中國藝術新聞網、中國藝術批評家網、《東方藝術大家》、《藝術財經》、《HI藝術》、《藝術芭莎》、《藝術市場》、《當代藝術》、《藝術指南》、《中國藝術報》、《頌雅風·藝術月刊》,京華時報,新京報,北京晚報,北京青年報,北京晨報,北京商報、新華月報等近百家新聞媒體參與報道。
人類整形史上第壹次給自己整形
下午14:30,簡單的開幕儀式過後,行為活動正式開始。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展覽現場被白色帷帳大面積覆蓋,展臺陳列著壹個手術床,兩面特殊定制的鏡子,無影燈,顯微鏡等手術器械。
只見韓嘯壹襲黑衣自己走上30米見方白色展臺,讓展覽更添壹分神秘聖潔之感。14:45分,在壹前壹後兩面鏡子下韓嘯開始自己給自己剪發。據工作人員稱韓嘯為了此次藝術展,曾多次拿著自己的頭發做實驗,剪後依然很有型。剪發後在頭部的供發區和植發區用筆進行設計劃線,並在植發區寫上了毛發種植數。
韓嘯親自上陣,集施術者和受術者為壹身,將自己的身體作為藝術作品。有了之前的豐胸行為藝術嘗試,韓嘯此次可謂駕輕就熟。植發手術精度高,操作難,每根頭發都有特定方向、有粗細疏密的不同分布;自己給自己做,無疑是挑戰人類操作技能極限。數十家媒體長槍短炮的攝像頭聚焦中,在近百記者的包圍矚目下,韓嘯壹如既往地從容淡定,冷靜且嫻熟地操作著指尖上的藝術。消毒,洗手,戴手套,換衣,配麻藥,準備器械,壹切準備就緒。手術采用頭皮局部麻醉,當韓嘯手拿註射器打麻藥時,現場的觀眾表情凝重,都在為他揪心緊張。韓嘯在後腦勺(枕骨隆凸)自己給自己打麻藥後,助手上臺在供發區取發。在顯微鏡下分離,借助鏡子幫助,韓嘯自己把200余根毛發逐步植入前額,發際線,發髻角。整個過程無出血。
植發行為持續了兩個小時的時間,手術順利完成。韓嘯術前右側發際處有壹小疤,這壹手術起到了修復疤痕、防止發際線衰老後退、發際整齊美觀的作用。藝術家同時也是受術者的韓嘯表情輕松地向媒體朋友揮手示意。這場略帶驚悚味道的植發行為藝術有別於國外藝術家行為藝術的殘酷和血腥,他帶給觀者的是完美精致的視覺享受。觀者不由自主地將“優雅”、“美感”等這些充滿人文氣息的溢美之詞毫無保留地悉數奉上。
有關肉身的人體藝術在我國長期以來都曾是壹個禁區。文明的發展初期,從禁忌開始,就是對身體的壹系列束縛,而肉身的奇特之處就在於,它具有強烈的力量,它的力量正是來自“文明”對它的壓制。加上自古以來就有“醫者不自醫”的不成文規定,因此,韓嘯為自己整形行為藝術的出現,便是壹種對禁忌的挑釁。生性狂放不羈的韓嘯,自然當仁不讓地成為第壹個吃螃蟹的人。
在記者新聞發布會上,韓嘯因其俊朗的外形、溫文爾雅的氣質和幹凈利落的笑容,被記者稱為中國最帥的整形醫生。對此,韓嘯表示:我壹直認為追求美,欣賞美是人的天性,因此通過整形美容的方式讓自己更美是無可厚非的。自己更漂亮,活得更有信心,何樂而不為?隨著社會的發展,追求完美的人也越來越多,人們對自身越來越關註,對外貌的要求也就漸漸達到了偏執和苛刻的地步。完美主義者們將自身存在的微不足道的小問題無限放大,像是小腿上壹塊極小的疤痕之類的小缺陷,外人幾乎註意不到,卻令他們寢食難安。即使作為對他人身體進行改造的整形醫生也無法抗拒這種價值觀對本人的異化:追求某部位外貌的極致完美。許多整形行業的從業者自身,對此的關註就更甚,包括我自己。對美好的不懈追求是壹件很辛苦的事情,總是把人搞得很疲憊,正如壹種強加於身的刑罰。於是我的這次行為藝術展就在這樣的背景下展開。
法國藝術家Orlan很早就從病人的角度出發,利用自己的身體做藝術,以歷史角度看,這是壹種上下文關系。“身體”這壹主題貫穿著人類的思辨史,從蘇格拉底、柏拉圖、到尼采、福柯、德勒茲、梅洛-龐蒂和布爾迪厄,都通過不同側面對“身體”的思考推動著人類思想的進程。身體的存在不僅僅是肉身所有,更是壹切人文關懷與社會對焦的主體。而社會環境形成的集體性焦慮,最終化為壹種刑罰,落實到了肉身上。在藝術發展史上,曾有很多畫家對著鏡子畫自畫像,像大家耳熟能詳的大師丟勒、梵高等等,更遑論把自畫像做成無字傳記的倫勃朗,他們用自身的形象展現著毫不掩飾的對生命理解和的詮釋,通過觀照自身,他們與時空對話,尋找身份的認同。而對著鏡子實施手術,正是我自己最貼切的自畫像。
新個展拓展了當代藝術的內涵與外沿
去年兩場行為藝術均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引發巨大社會反響,各大媒體至今津津樂道,余熱未減。韓嘯的壹系列行為藝術,其思想深度及藝術理念對國內當代藝術而言,無壹不是壹次全面的外科手術式剖析和重組。韓嘯也因此在藝術界聲名鵲起,大有趕超其在整形界影響力之勢。《肉身的力量》則更具當代藝術先鋒意味,它再壹次通過了藝術界檢驗,獲得充分肯定。
在當代藝術的發展越來越開放、其深入到社會實踐也越來越廣闊的今天,對於何謂藝術的認識越來越深入。藝術已經不再是傳統形態下的藝術,而是增加了新的豐富內涵與方法的壹種表達,成為壹個開放的概念。以往的藝術家在中國這個文化背景中始終存在著壹個很大的局限性,那就是他們始終在關註著壹種“中國性”,即壹種傳統的思維模式,它缺少壹種人文性的關懷,缺少對個人的深度關註,而韓嘯做到了,運用他的手術刀、運用自己的身體,憑著他的超脫和大膽,超越了其他藝術家借用其他媒介表現自我思想的局限,掀起了壹場當代藝術的深刻變革。
在人體藝術的發展中,早就有人把肉體作為審美表現對象到以肉體作為藝術觀念載體的壹個轉化。《肉身的力量》進壹步詮釋了自己對身體這壹客體的思考,拓展了當代藝術的內涵與外沿。對於韓嘯而言,手術是思考身體存在的過渡,通過整形手術,身體強烈地向我們言說了它所包含的壹切問題:身體與社會、身體與身份、社會與藝術等等。身體的存在不僅僅是肉身所有,而且是我們壹切人文關懷與社會對焦的主體。
行為藝術之後的學術研討會上,策展人管郁達,批評家王小箭等人參與討論,拉開藝術與當代中國的對話與交鋒,引發了評論家關於身體與社會、身體與身份、社會與藝術等諸多問題的探討。
策展人管郁達評論:韓嘯所謂“肉身的力量”就是棄除文化成見,道德陳規,話語霸權和文明負荷,返回事物本身,返回“肉身”本身,從鮮活、敏銳的個人體驗和“肉身經驗”出發,從中國出發,從身體出發,而不是從西方出發,從大腦出發。但這種“出發”並非開始,所以也無所謂到達。它傾向於陳述事實、提問質疑,但拒絕答案。“肉身的力量”呈現的是個體心靈自由創造的狀態和藝術家在各種體驗中生成的具體、日常、敏銳、鮮活的肉身經驗。
著名學者汪民安也發表評論文章稱:“這是壹種特殊的經驗,是自己作為自己的客體來體驗刀的痕跡。這不是壹種苦痛經驗,而是壹種自我畫像的經驗。人們曾經無數次拿起畫筆來為自己的身體畫像,人們也曾無數次拿起刀子來切割別人的身體為別人畫像,但是,自己以自我切割的方式來自我畫像,這或許是第壹次——盡管曾經有許多人自己切割自己,但他們不是完成自己的畫像,而是完成自身的特殊經驗。就此而言,韓嘯的自我切割術,是以壹種奇特而迂回的方式返回到了自我畫像的古老傳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