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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北國夏家店下層文化大甸子珠

?夏家店下層文化位於中原文明的東北部,分布於江西、內蒙古東部和河北,大部分與紅山文化疊加。絕對紀年為公元前2000年至公元前1500年,與成都平原三星堆文化、黃河上遊齊家文化大致平行。夏家店人掌握了青銅鑄造技術,其青銅禮器渾厚端莊,而陶器圖案則表現出較高的審美和裝飾水平。他們生活在依山而建的石頭或土坯建築的整個堡壘中,他們是從事農耕的農業民族。

需要特別提到夏家店下層文化的珠子,因為在其官方發掘報告《大甸子-夏家店下層文化遺址及墓地發掘報告》中記載了幾顆半珍貴的珠子,而這些珠子在同壹時期和後來的幾年中廣泛流傳於中原及周邊地區。殷商和三星堆的篇章中提到了壹種“算盤”形的紅瑪瑙珠(根據考古報告),我們懷疑這種珠子的生產最早是從夏家店開始的(圖088)。雖然在夏家店之前500年的西亞兩河流域的鳥王墓和中亞印度河谷的哈拉帕文化遺址中也出土了類似的紅瑪瑙珠(見本書第15章),但在青銅時代和東北亞文明的初始時期,很可能是夏家店人首先制造了這種“算盤”紅瑪瑙珠(圖089)。我們的理由不僅是今天可以得到的考古資料,還有這裏的地理位置和周圍的半寶石資源。這裏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定義的“草原絲綢之路”的最東端,處於南方中原文明和北方草原帶的交匯處(圖090)。我們不知道夏家店人最初是如何制造這種紅瑪瑙珠的。在夏家店之前,這種珠子已經在西亞和印度河谷流行了幾個世紀,但確實夏家店的下層文化首次出土了中原文明範疇的紅瑪瑙珠。

大甸子是夏家店下層文化的典型聚落遺址,出土了青銅器、陶器、骨器和大量的珠子。珠子的基本形狀和材料有:綠松石珠(圖091),呈扁平四邊形和短管狀;漢白玉珠,漢白玉巖石的壹種(根據考古報告),呈管狀、算盤珠狀和圓盤狀;帶算盤珠和短管的紅瑪瑙珠;玉珠都是圓管,有長管和短管;此外,還有各種骨頭制成的掛件,分析報告顯示它們是人類的頭骨。其中,紅瑪瑙珠和綠松石珠已出現在中原及周邊廣大地區。

紅瑪瑙珠的形狀壹般是珠的直徑大於高度,呈扁圓形,在大甸子考古報告中稱為“算盤”。股市上有這種珠子的出土記錄;在後來的夏家店上層文化中,基本形制得以保持,但鉆孔工具和表面拋光技術有了明顯改進。後來,它作為中原西周貴族集團中的重要連接器反復出現:;在春秋時期,它還可以在西北的山窩戎貴族基地中看到:它還可以在戰國時期在西南放牧或耕作的許多邊境民族的石棺埋葬中看到;即使在鴨綠江右岸雲峰水庫淹沒區的高句麗紀氏墓葬中,也有出土記錄,不晚於西漢。這種算盤形的紅瑪瑙珠已經流行了壹千多年。

大概是因為硬度不是很高,夏家店的綠松石珠子壹般可以沿著最長的壹邊打孔。壹般綠松石的硬度在5度莫氏左右,而硬度為7度的紅瑪瑙珠則選擇最短的距離打孔。材料的硬度是綠松石珠和紅瑪瑙珠形狀差異的重要原因。隨著加工工具和手段的改進,夏家店的珠子越來越精美,其形狀在細節上有所不同,但基本形狀沒有太大變化。如果我們遵循考古類型學的方法,就像陶器壹樣,我們甚至可以將這些珠子分成某些類型。這種最初由技術因素造成的形狀差異最終可能會形成壹種審美習慣,這使得夏家店的紅瑪瑙珠始終保持相對簡單的形狀。即使改進了鉆孔工具,它仍然保持在最短的壹面上打孔的原始形狀(管道除外),紅瑪瑙也從未像綠松石珠那樣制成薄方形,中原及周邊地區壹直如此。西亞和印度谷的情況不同。因為他們很早就開始使用鐵,所以他們可以在瑪瑙珠的任何方向上打孔,而不必在最短的壹側。它們也有其他材料制成的珠子形狀,包括紅瑪瑙珠。

夏家店下層與中亞重要的青銅文化安德洛諾沃文化有相當多的聯系,至少在物品的形狀上是如此。安德洛諾沃文化出土的喇叭形金耳環在夏家店下層文化中也有出土。壹些形狀和藝術形式的器具在歐亞草原上迅速傳播。除耳環外,這款鐘形金飾還有臂章(圖092)。北京平谷商早期遺址出土了壹對完整的臂章。從地理上看,夏家店文化位於歐亞草原的最東端,安德洛諾沃文化位於這片草原的最西端。也許我們很難想象古代人類是如何頻繁穿越這片廣袤的草原的,但事實是在漫長的草原之路上發現了壹系列相似或相同的藝術形式。這種扁喇叭口金耳環和其他形狀相同的物品可能是很久以前通過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定義的“北方草原絲綢之路”流傳下來的。也許正是在歐亞草原上遊蕩的牧羊人使這些藝術形式和創造藝術形式的技巧迅速傳播開來。他們是最早馴化馬的人。這項發明使沒有天然屏障的歐亞草原成為連接東西兩端的走廊。因此,這就不難解釋為什麽西亞國王墓和印度山谷的相似和相同的珠子出現在草原的東端。

到目前為止,夏家店下層文化遺址共有489處,幾乎是紅山文化遺址的5倍。然而,這種文化在公元前1500年突然衰落,這也意味著農耕文明從這壹地區永遠消失了。覆蓋其上的是夏家店上層文化,是與夏家店下層文化不同的另壹群人。壹般認為是“東胡”族群。他們顯然沒有下層文化那樣的農耕文化的繁榮,遺址規模明顯萎縮,出土器物更傾向於草原類型。青銅器多為兵器、工具、車馬及各種裝飾品,禮器幾乎不重要。此外,他們也是制作珠子的專家。這壹變化與北方草原遊牧民族的崛起不謀而合。處於經濟自給自足狀態的遊牧民族需要的是上述手工藝品,同時也需要聚落的存在作為他們與南方農耕地區之間的交換中介。我們並不完全了解夏家店下層文化突然衰落的原因,但夏家店上層文化的繁榮很可能只是為了滿足草原文化崛起的要求。他們的活動範圍並不局限於北方的遊牧民族,還與中原周圍所謂的“文明邊緣”的邊境民族有著頻繁的交流,並在許多方面向這些人提供自己的手工制品,包括武器和裝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