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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肖申克的救贖》

電影開場是壹首名叫IF IDIDN'T CARE的歌曲。在悠揚卻滿是疑惑的歌聲中,鏡頭切到壹片偏僻的樹林中,鏡頭沿著林間小路向後拉。安迪的汽車漸漸顯現出來,這是壹輛1946年的普利茅斯,坐在車內的安迪壹副醉酒未消的樣子。就像歌中唱的那樣,假使安迪不在乎發生在他身上的壹切的話,那麽他也就不會和妻子吵架,也會大大方方地同意離婚,當然也不會出現在偏僻的小樹林中,如果這樣的話,故事會有另外壹個結局。可是,安迪在乎他的妻子,而且在乎得要命。

法庭上的安迪,壹臉木然,面對檢察官壹波又壹波的攻勢,他顯得十分平靜。他站在那兒聽著檢察官的控訴,就好像聽別人的故事壹樣。從他的答話中不難看出,安迪似乎沒有為自己辯解的意思,他用平和的語調不緊不慢地陳述事實。檢察官問,他答。電影的後半段,安迪有壹段話是這麽說的:My wife used to say I’m a hard man to know. Like a closed book. Complained about it all the time. She was beautiful. God, I loved her. I didn’t know to show it, that’s all. I killed her, Red. I did’t pull the trigger.

安迪的妻子對他說:“妳就像是壹本合上了的書,而且怎麽都打不開。”

生活中的安迪也許是壹個木訥少言的人。不論安迪是壹本什麽樣的書,也不管這本書到底能不能打開,他的妻子都不想去翻,也不想去看。因為她已經不再愛他了。安迪是壹個極度文明的人,骨子裏都是文明,他做事情的法則有點類似於,在辦公文件上簽字那樣格式化。他也試著采取壹些措施來挽回這段愛情。他帶著槍到酒吧喝了酒,酒後直奔那個高爾夫球手的住處。他在影片中說自己只是想嚇唬嚇唬他們。這當然是他的本意,從這點上來說,安迪甚至有幾分天真。不過,他什麽都沒有幹,他連面都沒有露壹下,也就是說連“嚇唬”這個目的都沒有達成。他冷靜了下來,帶著惆悵的心情開車回家。然而安迪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清晨,清潔工發他的妻子和高爾夫球手雙雙死在了床上。

誰會是最大的嫌疑人?

安迪開始在肖申克監獄服刑。當天晚上,壹個胖子就被哈裏打死了。在肖申克監獄這個小小的黑暗王國中,充斥著對生命的漠視,許多殘忍的暴行在這裏變得義正詞嚴。哈裏可以隨便打傷、打殘、打死壹個服刑人員,而究竟要打到哪種程度完全聽憑他個人的意願。電影中的哈裏長得五大三粗,壹臉狠相,就像是壹頭註射了過量興奮劑的公豹壹般。他說話時有壹個特點,輕微顛著兩腿,仿佛隨時準備咬上對方壹口,還是咬在臉上。哈裏表現得強硬又狠毒,對待囚犯絲毫不心軟,唯典獄長之命是從。肖申克監獄腐敗和謀殺敗露之後,這個硬漢哭得像個孩子,兩條腿直打哆嗦。

電影中有壹句話,說監獄不是童話世界。大意是這樣。肖申克監獄中有壹個被稱作“三姐妹”的團體,原著中是這麽形容他們的,“他們之於監獄這個小型社會,就好像強暴犯之於墻外的大型社會壹樣”。“三姐妹”的領頭的是壹個叫伯格斯的家夥,安迪起初遭受挑釁是在在浴室,那次並沒有發生什麽,更像是壹個提前預告。第二次發生在洗衣房後面,安迪自己身單勢弱,不可能每次都全身而退,免不了遭受難以想象的欺淩。壹直到他獲得典獄長信任之前,他都得面對突然來自“三姐妹”的圍追堵截。的確,日子並不好過。

湯米的到來,終於讓安迪看到翻案出獄的希望。可很快,湯米被哈裏在黑暗中用機槍射殺。

入獄的時候可以說是命運的手在擺弄著他,當他在監獄度過多年之後,又被典獄長用壹根無處不在的繩子栓了起來。當初是壹個看不見希望的籠子,現在籠子的門打開了,安迪剛要邁身,典獄長把門重新鎖上了,並且壹臉獰笑告訴安迪這裏根本就沒有門這壹回事。這些事情發生地都很平靜,就如當初安迪被認定為殺人犯,投到肖申克監獄壹樣地平靜。似乎事情越是平靜,越是再暗地裏告訴妳有些東西不可違抗,妳越是能清楚地感受到它。警告妳不可懷抱希望,不可心存幻想。

可安迪和大多數人都不壹樣。在原著中,瑞德說安迪是他認識的人中自制力最強的壹個。對他有利的事情,他每次只會透露壹點;對他不利的事情,則守口如瓶。在我看來,除了自制力這點,他也是壹個具有深厚“內心素養”的人。他壹般情況下不會壹因為自己遭遇的境況所動,他也有大怒的時候(當他向典獄長說明湯米可以證明自己清白,而遭到典獄長無視的時候),他也有高興的時候,請同時喝啤酒,放音樂。湯米死後,安迪變得冷酷了,他壹仍把希望深藏心底,而且保護著它,盡管十分微弱,但不讓它滅掉。

除了安迪和瑞德之外,電影還有另外壹個濃墨重彩的人物老布。老布的假釋通過了,這是許多囚犯夢寐以求的事情。然而,世事就是這麽奇怪,當初害怕進監獄,現在害怕出監獄。在肖申克呆了多年以後,老布的形態仿佛已經固化了,他的生活習慣,他的用餐,他的圖書館的工作,這些機械性地東西讓他有事可做,也不用感到恐慌。當他要離開監獄重新踏入社會時,外面的大世界究竟以壹種怎樣的姿態接納他,他將重新融入哪個角落中,這是他不敢想的,也最終要了他的命。

安迪用壹把錘子(小說中提到開始的那把錘子壞了,1967年又換了壹把新的)和幾張海報成功打通了通向外界的道路。瑞德曾經誇口說要花600年才能打通的隧道,安迪花了不到20年。自然,這個在牢籠中奮力向外飛的故事並不完美,有許多的瑕疵。比方說,有的人就永遠也不會相信用那樣壹把錘子,能鑿出那樣壹個洞來。可是,問題不在於那把錘子究竟擁有怎樣的魔力,而在於妳的心中是否擁有這樣壹把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