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盛世愛
郁北
1
人家都說女人天生是用來疼的,郁北則認為她天生就是用來練的。
郁北家是汝南的豪門世家,父親郁成又是政府高官,除了夏家就數他們家勢力大。郁北的父親是個傳統的男人,重男輕女的思想不是壹般的嚴重,郁北媽媽懷郁北的時候被醫生檢測出是個男孩,郁家上下張燈結彩就開始了提前慶祝,所以當郁北出生時郁北爸爸舉著她看小屁股的時候,他就懵住了。
郁北不知道她老爸是怎樣做到讓郁家上下甚至全世界都認為郁北是個男孩的,但是她很小就明白她的存在是個誤會。
郁北有個妹妹名叫郁可,小她兩歲,是個甜美的小娃娃,郁北很疼她,小時候她甚至覺得她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護妹妹,終於有壹天她為了可可和幾個小男孩打了起來,當時郁北只有9歲,被四個男孩子圍了起來,兩個男孩扯著她的手,兩個男孩拽著她的腿,郁北咬著牙撲騰,他們還是壹起把她像翻過殼的烏龜壹樣的拖在地上,小小的郁北覺得地上的小石子好像把她的後背都劃開了,躺在地上只能看見天空在動。可可在壹旁哭著喊,妳們不要欺負我哥了求求妳們。
郁北被他們轉著圈的拖,後背劃破了壹大片,她卻沒有大呼小叫,只是靜靜的希望他們可以快點玩夠。不然她的傻瓜妹妹又會哭個沒完,女孩子眼淚就是多。
郁北回家後再三嚇唬妹妹不許把這件丟臉的事情告訴媽媽,可可梨花帶雨的點頭。從那以後,郁北就決心要變強。後來在郁北的堅持和父親的支持下,她去了美國,拜在世界空手道冠軍Kim Junee的門下,郁北就是這時遇見了唐季城。
她的老師是個金發女人,聽說還給好萊塢的巨星做過武術指導,在國際上特別有聲望,這個女人下手特別狠,雖是空手道冠軍但是功夫學的特別雜,跆拳道泰拳都很厲害,有時都讓人猜不出她是哪壹派的。
凡是第壹天來報名的孩子都得被她揍壹頓,郁北記得當時來報名的有十個孩男子,都是十歲左右的年紀,家裏也很有勢力的,他們排著隊膽怯的等著接受那個金發老師的“拳打腳踢”,她個子小排在最後面,她前面是個背影瘦高幹凈的男孩子,郁北從他身後探出個腦袋看著那些孩子呲牙咧嘴的好笑表情,咯咯的笑,前面的少年回頭看了她壹眼禮貌的躲開她搭在他胳膊上的手,他不喜歡別人碰他。
2
輪到她前面的男孩子了,郁北開始有點緊張,就像小時候排隊抽血快輪到自己了壹樣不安。
那個少年站在老師的對面禮貌的欠身,臉上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沈穩。Junee老師沖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先攻擊,那少年卻面無表情的向後退了壹步,站穩。老師看了他壹會,勾起嘴角笑了,擡起手紮起金色長發,接著,閃電般壹伸腳就踹上了他的肩膀,少年由於剛剛穩住了身,所以只是被踢的向後退了幾步,又重新站穩,老師見他沒倒又急步上前壹個拖步下劈果斷的將他打倒在地。然後說了,壹聲妳可以下去了。少年起身,跛著腳向郁北的方向走來,郁北看著他俊朗平靜的臉,頓時覺得什麽都不怕了。
那時的小郁北,覺得唐季城就是神壹般的人物
她個子小,白白嫩嫩的,讓老師不禁皺眉,郁北傻笑著和美女老師問好,老師卻不吃這壹套,拳頭雨點似的落下,郁北滑稽的上竄下跳,像水裏的小魚壹樣靈巧,其他受傷的孩子都被郁北逗的哈哈大笑,這小子跟泥鰍似的躲來躲去,那老師楞是打不著她!
所以那天通過測試的十個孩子裏,唯獨郁北沒有受傷。
他們都叫那個金發老師為金老師,金老師從壹開始就灌輸他們弱肉強食的思想,所以他們十個十兄弟總是比著練功夫,郁北為了變強也十分刻苦,彌補了女孩子的身體弱勢,十兄弟經過比試最後都心服口服的叫郁北老大。可是郁北知道,那個男孩子才是真正的老大,他叫唐季城,唐家的長孫,未來唐氏集團的繼承人。他從不與他們比試,也從不會和他們壹起闖禍,似是與世無爭,但又非常努力。後來郁北才懂得,他唐季城不必與誰爭,他壹出生就是第壹繼承,擁有聰明過人的頭腦,踩在所有孩子的肩膀上雲淡風輕。
3
那幾年過的很快,因為都是壹人壹間豪華的獨立宿舍,隱私性特別強,所以郁北並沒有像祝英臺壹樣發生壹些狗血的穿幫事件。
她總愛跟著唐季城,雖然他總是壹張撲克臉,但也漸漸的習慣了這個跟屁蟲。郁北曾經問過唐季城,“唐唐,妳說妳沒事學什麽功夫阿,學點財經金融將來繼承家族企業那多順手哇!”
唐季城看了看她搭在他肩上的爪子,微微蹙眉,壹開始他討厭郁北叫他唐唐,娘裏娘氣的,但後來她賴皮賴臉的壹直叫,他也就漸漸習慣了這個傻呼呼瘦弱的小子。
“沒有為什麽,這是男人該做的事之壹。”
唐季城就是這樣,他覺得男人應該做的,他就會去做。
轉眼五年過去了,郁北十六歲,唐季城十八歲。
境子前的郁北望著自己胸前微微隆起的小饅頭,壹大壹小發育不均衡的樣子很是可愛,有時會有點的漲痛,所以訓練的時候會學著小心的保護著自己的身體。
就這樣風聲水起的過了六年的訓練生活,郁北追著唐季城去了中國的壹所重點高中。那時唐季城在上高三,她第壹天去學校的時候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女孩子們成群的扒在她的教室窗戶上偷看她,而郁北則壹直在尋找她的唐唐。
“小魚。”唐季城壹聽說她來上學就從高三校舍趕來壹年級,引起了更大的騷亂。
“唐唐?妳個臭小子!幾年不見變這麽帥了?不過我來了恐怕妳的位子要不保哇哈哈!”郁北習慣性的想勾搭著他的肩膀,又覺得很費力,這小子快壹米九了而自己才壹米七五。
唐季城溫潤的笑,拉過身後的女孩給郁北介紹,“郁北,我兄弟,肖伊,我女朋友。”
我兄弟,我女朋友。
瞧瞧,多麽清晰的字眼!
郁北覺得就像被人冷不妨的踹上了心口窩,悶悶的疼。
4
唐季城牽著肖伊的手拉到郁北面前,那女孩漂亮的讓郁北驚為天人,清純得像朵嬌嫩的小百合,白晰的臉蛋上飛上兩朵浮雲,郁北的妹妹可可也很漂亮,但是不同於可可的活潑,肖伊的氣質恬淡大方,倒和唐季城很像。
郁北的耳朵嗡嗡的鳴,但還是撓著頭傻笑著叫了壹聲嫂子。
肖伊是唐季城的初戀,唐季城覺得男朋友應該做的,他都會去做。
郁北看見他在奶茶店為她買奶茶,他去電影院為她排隊買電影票,他陪她去遊樂園做纜車,他會在天冷時握住她的手放進口袋,他會用籃球比賽贏了的獎金給她買禮物。
他會在她家樓下把郁北的腦袋扭過去吻她。
郁北當了許多次電燈泡,見證著唐季城和肖伊的純潔初戀。
她的妹妹郁可壹直傻傻的喜歡著夏家的二少爺夏輕夜,而夏輕夜卻不喜歡她。有壹次看見可可在家裏為夏輕夜織圍巾的時候郁北莫名的惱火,臭罵了可可壹頓,事後想想她大概是在和自己生氣吧。
喜歡人家還不敢說,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在他吻別的女孩子的時候還要在旁邊吹口哨起哄,妳做過這種燈泡偽哥們麽?如果妳也這樣心甘情願的守候過壹個男生,妳會懂。
不知從何時起,郁北不再叫唐季城唐唐,而是叫他大哥,那時候可可開始看少女言情雜誌,郁北偷翻了幾頁,看到接吻的描寫時郁北就匆忙的跳過,那上面說,每個女孩子的青春都有壹道甜甜的傷,郁北忽然明白了,可能唐季城就是那道不可避免的傷吧。從那以後她就釋懷了許多,她覺得說不定時間長了她就不會再喜歡他了,或許她不會再喜歡別人,但是可以帶著賀禮去參加唐季城的婚禮,那也是不錯的事。
直到發生那件事,使郁北和唐季城的人生軌道徹底的重合在壹起。
5
肖伊是個愛唱歌學習又好的女孩子,要說有點不完美的地方那就是在這所貴族高中裏她只是個普通家庭的女兒,她的理想是當個歌手,紅遍國際。她從見到郁北的第壹眼就懷疑她是個女生,後來多次的觀察才證實了自己的猜想。這是個聰明的女孩,她看的出來郁北對季城的心思,也知道郁北對季城的重要性。
郁北喜歡去夜店,只有在夜裏,她才能找回自己。她會畫妝,卻從不會穿著暴露,那時候特別流行貓女的風格,所以她經常會穿黑色的皮質緊身長褲,襯托著她晶瑩剔透的白皙肌膚,經常惹的公子哥兒們口哨連連。那時她十八歲的天才表哥沈井原在市中心開了壹家高級酒吧,讓她來捧場。郁北就是在那裏碰見肖伊的。她畫著比郁北還要濃的妝坐在臺上冷然的唱著歌,昏暗的燈光下露出壹大截修長的腿,郁北噌的壹下就火了!沈井原也在臺下聽著,被她拎著領子就給拽了起來。
“怎麽了這是?”沈井原蹙眉,帥氣的臉上寫滿了不悅。用力的掰開她的手。
“四哥,這女孩在這多久了?”郁北嚴肅的表情美的攝人心魂,沈井原在沈家排行老四,所以郁北和可可都叫他四哥,沈井原打小就知道她是女孩子,卻沒想到她扮起女妝來竟這麽漂亮。真是奇貨可居阿!
“什麽‘這女孩’,我追她呢,快成妳嫂子了!”
“嫂子?”
“乖,真有禮貌!”沈井原伸手掐上她吹彈可破的小臉。
-->
愚蠢
“誰的愛,封幹了無奈,誰的心落滿了塵埃…”臺上嫵媚的女子悠悠的唱著自己寫的歌,仿佛所有人都不存在壹樣。
沈井原並沒有到察覺什麽異常,去了躺洗手間。誰知道回來的時候就亂成壹團了,只見郁北揮舞著著紅酒瓶就朝著對面的胖男人砸去,壹幫和那男人同夥的都被郁北打的在地上打滾,保安人員全都沒有攔著,因為根本插不上手,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壹個女人居然這麽能打,而且出招奇快下手極狠。
壹時間滿場的混亂,肖伊躲在郁北的身後嚇的尖叫起來,她踹倒了最後壹個人之後轉身拉過肖伊的手就往出走。走到沈井原身邊時面無表情的說,
“哥,砸了妳的場子抱歉,我得帶我嫂子走了。”
沈井原沒有說話也沒有攔著,只是瞇著危險的眼睛看向肖伊,呵!郁北的嫂子?他知道她只叫兩個人哥哥,除了他,就是唐季城。
肖伊從不知道,郁北竟然這樣好看。
郁北拽著她的手走出了夜店,然後在壹個胡同裏狠狠的甩開她,肖伊壹個不穩差點沒摔倒。
“為什麽要瞞著我哥到這來!”郁北的聲音冷冷的,肖伊強壓下害怕,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高傲點,“我為什麽不能來這裏,妳不是也來了嗎?”
“我們不壹樣!我能保護自己妳能麽?”
“為什麽不能?我可以唱歌給別人聽!”
“他們聽的是妳的歌麽?是為了看妳的大腿!”郁北被這個女人氣的發抖,“剛才那個對妳動手動腳的胖男人是誰妳知道嗎?他能把妳吃的連骨頭都不剩!”郁北的聲音陡然提高,嚇的肖伊壹滯。
“郁北,妳不會懂我們這些普通家庭的孩子想要成名是多困難的事,有的時候就要依靠壹些東西才能爬的更高。”
“所以妳就來這種地方實現妳的夢想?和我表哥沈井原搞曖昧?呵!肖伊!妳真是愚蠢!妳知道唐季城是誰麽?美國的唐氏集團知道嗎?他就是太子爺!”
看見肖伊楞在了那裏,郁北不禁冷笑,唐唐,她果然不像外表那樣的與事無爭。
肖伊不禁失神,她的確以為唐季城只是稍微有錢點的富二代而已,他那麽低調,絲毫沒有富家子弟的闊氣,穿的衣服也不是什麽名牌,就連送她生日禮物也要用打籃球贏來的比賽獎金…他怎麽會是唐家的長孫…她偷偷的吸了壹口氣,原來真的是自己眼拙了。。。可是她真的很喜歡唐季城,就連沈井原那樣優秀的男孩子追求她她都可以不放在眼裏。
“郁北…”
“妳什麽都不用說,這件事我不會和大哥說,只要妳以後別再出現在這種地方。”郁北打斷她,插著口袋轉身消失在巷口。
6
從那次之後,郁北再沒在夜店裏見過肖伊,不出郁北所料,肖伊對唐季城越發的好起來,她是個聰明的女孩,她知道她應該抓住什麽,而她的傻唐唐,似乎覺得她是世界上最純美的女子。
郁北有時會坐在操場的欄桿上發呆,她真的好心疼她的唐唐,他笑的那麽幸福,那麽寶貝著壹個看似美好的女孩子,甚至從不舍得去碰她,他以為他們會結婚,他以為他的小伊是最純潔的百合,郁北從未想過淡然如他,也會像尋常男子般不可自拔。而郁北又怎麽舍得她的唐唐傷心呢?她寧可他活在沒有營養的木糖醇中。
人偉大起來真的是壹發不可收拾!郁北苦笑。
“郁北…”電話裏的肖伊快哭了出來。
“妳在哪!”郁北的臺球桿掉落在地上,剛從美國回來的Henry不悅的推了推她的腦袋,這小子不是輸了又借口耍賴吧? “郁北…他們說要妳壹個人來…不然就…我好害怕…”郁北聽見肖伊的身邊有很多男人的聲音。她看了眼唐季城,發現他也在看她,她沒有掛斷電話對著Henry說,“妳和大哥先玩,我家裏有點事,改天再給妳接風。”
Henry是唐季城的表弟,在美國學空手道的時候也有他壹個,他們三個關系壹直不錯。Henry笑著說去吧去吧,倒是唐季城沒有說話。
五分鐘後,鐵路旁邊的旁的廢棄工廠壹輛摩托車呼嘯著駛來。裏面三十來個人呼啦啦的跑向門口,每個人手裏都敲著壹根棒球棒大小的鐵棍。郁北壹個急剎車在原地打了個漂亮的弧度,利落的躍身而下。
郁北認出了為首的頭頭,是那天在酒吧調戲肖伊的胖男人。他是混這壹片的地痞頭子,人稱耗子哥。
壹個小弟掂著手裏的鐵棒打量著眼前俊朗妖孽的少年,叫囂著喊道,“怎麽來了個小崽子!郁北那娘們兒呢?”
話音剛落就被耗子哥踹了下去,“什麽崽子!她就是那娘們!”
眾人下巴集體脫落,那天在酒吧打他們的漂亮小妞怎麽這會變成了小帥哥?難道真有雌雄同體壹說?!
“耗子!”郁北不羈的笑起來,“妳張大妳的老鼠眼睛好好看看,妳郁北大爺是男是女。”
耗子哥被她故意變粗的聲音造壹懵,瞇著眼睛打量著,也開始懷疑起來,那天在酒吧燈光灰暗,也沒太看清,只覺得是個很正的妞,再看她今天的裝扮,壹身高校的黑藍色修身西服,日系的栗色長發,活脫脫壹花美男!
耗子哥失去了判斷的耐心,朝著地上啐了口唾沫,“我他媽的管妳是公是母,待會扒了衣服不就知道了!”說著壹歪頭,幾個手下就把肖伊帶了上來,郁北見她衣冠整潔就是手被綁著也就松了壹口氣,瞇著眼睛警告,“把她放了,我留下。妳們不過就是想揍我壹頓解解氣犯不著這麽下作!”
壹個小弟壹聽不樂意了,和耗子哥商量,“老大,壹個妞三十個兄弟也不夠玩啊!”耗子看了他壹眼又看向肖伊,肖伊心裏打鼓,這人不能說話不算話吧…
耗子考慮了半天最後還是給她解了繩子,“老大!不能放啊!放了她她叫人怎麽辦?”
“她不會的。”耗子的眼睛閃著寒光射向肖伊,肖伊壹個機靈,看了眼郁北,轉身就跑。
肖伊剛奔出門的壹剎那,就聽見了身後響起了打鬥聲,她不敢回頭看,慌張、害怕、糾結讓她的腿不住的顫抖。
她跑過了草地,奔過了火車軌道,她忘記去看有沒有火車,甚至希望能夠恰巧有輛列車駛來,碾碎她的身體,碾碎她所有不堪!她突然覺得自己好臟,好卑鄙。第壹次,她開始懷疑自己所做的壹切是為了什麽。郁北為了不讓唐季城知道她的那些汙穢不堪,真的壹個人來救她了,雖然肖伊知道她是為了唐季城才會拼命的保護自己,可與郁北相比,處心機慮的自己真的讓年輕的肖伊無地自容。
--> 作者有話要說:留言撒花OO哈哈~
做了他
7
壹個人撲上來扳住郁北的後背,被她反手扣住手腕壹擰,腕骨瞬間錯位,其他人也撲了上來,嚴嚴實實的圍住她,郁北本是不怕他們的,可是這些人將圈子越縮越小,她根本轉不開身,只覺得膝蓋處被鐵棍用力的壹敲她便跪了下來,接著又是壹棍打在她的後背上,第二棍輪下來時郁北覺得喉嚨壹股腥甜翻湧,她強咽下去的血卻還是從嘴角流了下來。
耗子見她不動了,示意眾人停手,壹個剛剛被郁北打掉兩顆牙的黃毛小子罵罵咧咧的又補了壹棍。
她終於倒下了,側臉貼在地上站滿了灰塵,就像是電影裏的慢鏡頭,周圍的人和景都成了默片,恍惚中是道館窗子射入刺眼的白光,空氣中彌漫著童年的味道,十幾歲的唐唐站在她的面前俯下身來,沖她伸出纖長的手臂,笑容幹凈清爽,“小魚,快起來,這樣就不行了?”他逆著光,壹如初見般的溫潤,詮釋著世間所有的勇敢。
郁北費力的呼吸,每壹口氣都會把肺腔刮的生疼。唐唐,妳的小百合如果受傷了,妳會心疼吧,妳疼,我也會疼,那就壹個人疼吧,唐唐,我是不是很偉大?她會哭,會惹人疼,而妳的小魚卻從沒有眼淚。
妳或許永遠也不會理解唐季城之於郁北是怎樣的存在,他在初見時就輕易的觸碰了郁北心中藏匿著的屬於少女的柔軟,所有和愛情有關的懵懂都與他有關,她知道他有多喜歡肖伊,所以不願去打破她在他心中的完美,肖伊讓他變的愛笑,郁北就感激她,因為她做不到。
恍惚間郁北覺得身上壹涼,強撐著睜開眼睛,她的上身衣服已被脫去,幾個男人□著要去扒她的褲子,郁北強打起精神咒罵了壹聲雙手抱在胸前跌跌撞撞的跑到角落縮成壹團,她的全身只有壹條小小的內褲遮體,白嫩的身子布滿了淤青,看在男人眼裏就像是淹淹壹息的獵物在做最後的掙紮。
耗子推開正要撲上去的男人們,維持著秩序,從小弟手裏接過壹條壹米長的細鞭子,邪笑著揮舞在手中,咒罵著抽下去。
郁北已經沒有力氣了,也不知道疼,只是她活了十六年頭壹次知道害怕,她倔強的瞪著他們,小巧的唇咬出了血珠,那些男人看著耗子壹鞭壹鞭的抽下去,紅色的印子更趁的她膚如凝脂,頓時沸騰,圍在壹起享受著變態的視覺沖擊。
正當男人們快受不了商量著集體撲上去的時候,倉庫外響起了壹陣陣的汽車剎車聲,接著門被撞開,黑壓壓的壹群人破門而入,都是穿著統壹的黑衣,密密麻麻的皮鞋跟踏在老舊的倉庫地板上,回蕩著不可抗拒的強大。
為首的是兩個白衣少年,其中壹個混血少年沖上去壹下子撲倒了還沒反應過來的耗子,把他踩在腳下,抽出他手裏的鞭子向他臉上甩去,其他的小弟都被這群強壯的黑衣男子嚇的蹲在地上屁滾尿流的喊饒命,Henry揚著鞭子朝著那群黑衣人大喝壹聲,“給我打!”話音剛落,倉庫裏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唐季城焦急的跑到角落裏的少女面前時,被那嫩生生的身體刺的雙眼微紅,她虛弱的閉著眼睛蜷縮著,盡力的用手擋在胸前,白晰的肌膚上遍體的傷痕,她長長的睫毛在顫抖,卻沒有壹滴眼淚,唐季城只覺得心臟疼的都快揪起來了,修養向來很好的他突然他很想殺人!!!!
他脫下黑藍色的校服外套裹住她纖細的身子,將她小心的打橫抱起,她□纖細的小腿隨著他的步伐在空氣中蕩著,像是斷了線的木偶娃娃。郁北感覺不到痛也睜不開眼,把臉靠在那溫熱的胸膛上聞著那熟悉好聞的肥皂的味道。唐季城把她□的胸口處用衣角掖了掖,走過Henry的身邊時淡淡的說,
“做了他。”
Henry冷笑著看向趴在地上的耗子,耗子嚇的張大了嘴巴,涕泗橫流的沖著唐季城走遠的背影聲嘶力竭的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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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的冬天不會太冷夏天也不太熱,馬路兩旁望不盡的綠樹,茂密高大,投在路上不留壹點陽光,這座綠蔭之城總是那樣溫潤平和,令人心安,這也是唐季城喜歡留在這裏的原因。
壹只胖乎乎的鳥兒落在了壹座復古別墅的窗子上,嘰嘰喳喳的跳來跳去,郁北的眼皮微動,接著緩緩睜開,她看見了水藍色的墻壁,墻壁上掛著壹張全家福,整個屋子冷色調為主,簡單幹凈。她馬上認出這是唐季城的臥室,他的父母不在中國,只有他和壹大堆的保鏢保姆住在壹處,平時郁北經常來玩,在他的房間裏拆壞了好多模型,他都不會生氣。就連肖伊都從沒來過。
她動了壹下脖子想要起來,剛壹動就痛的她差點叫出來,腦子裏就像是被人灌了漿糊壹樣黏稠的疼,暈的她太陽穴都開始突突的跳,她伸出舌頭舔上自己幹裂的發疼的嘴唇卻發現自己好像連口水都沒有了。
她不知道自己躺在這裏幾天了,但是能感覺到腿上和頭上綁著繃帶,大概是唐季城的私人醫生來過了。
“要喝水麽?”唐季城不知何時出現在視線。郁北點了點頭,唐季城就轉身離開了,回來的時候拿著壹個碗和勺子坐在她床邊,他不敢去碰她,就這麽讓她躺著,然後盛了壹小勺水放到她嘴邊。
郁北本以為屋子裏就他們兩個人,卻不知道Henry怎麽突然冒了出來。那時的Henry也只有十八歲,還不是名震四海的賭神,也沒有接手拉斯維加斯最大的賭場,他只是個遊戲花叢的花花公子,壹個聒噪的少年。
“哇哦,她醒啦?”Henry指著小魚大呼小叫,頂著壹口英式英語。
“妳小點聲。”唐季城說。
“妳這樣餵她水她喝不進去,妳看,都從嘴角流出來了。”
唐季城壹聽,連忙去看郁北的嘴角,果真有水流出來。
“那怎麽辦?”唐季城問。
Henry看了壹眼床上半睜著眼睛的美麗女孩,自己居然叫壹壹個女人四五年的老大,想想就憋的慌,壞笑著用胳膊撞了壹下唐季城,“哥妳沒看過電影麽?受傷的女人是要用嘴巴餵水的。”
郁北半睜的眼睛立刻張開,瞪的Henry壹個機靈,向後退了兩步,臭小子!妳等老娘能動的,躺在這兒的就是妳!
郁北瞄向唐季城,就看見他正盯著她幹裂的嘴唇看,似乎在思考著壹件很嚴肅的問題,接著他就把勺子放到他自己的嘴邊。
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