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從“審核制”過渡到“註冊制”是為了厘清市場與政府的邊界。審計系統“審計”什麽?判斷上市公司是“好公司”還是“壞公司”。通過審核的公司實際上是由政府“以書為後盾”和“以信為增”。事實上,公司的質量、風險是否可以承受以及是否投資本應由投資者決定,而不是由政府“審批”。在審計制度下,政府做了不該做的事情,結果投資者不為自己的行為承擔風險,這給政府造成了很大的被動,無法發揮市場配置資源的作用。當然,註冊制也要“考察”,但考察的不是公司的優劣,而是信息披露是否充分、各項指標是否符合“標準”。至於公司何時上市,能否實現融資目標,則由市場決定,並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
其次,當發行制度向註冊制轉變時,必然會有許多“存量”制度需要完善,許多“增量”制度需要建立。不要混淆,它不是“無審核”或市場化發行。“市場化”絕不是放任自流。嚴格地說,市場經濟是“規則”經濟或“法治”經濟。不審核的前提是基本法律法規到位,市場秩序更加公開、公平、公正,嚴格限制損人利己的行為和活動,有利於各方在市場建設和發展中發揮積極作用。制度的完善,包括“存量”問題,如串通形成發行價、高管辭職套現、數據造假包裝上市、退市制度名存實亡、巨額超募資金被非法挪用等。,還必須解決“不審”制度帶來的新問題,如千軍萬馬搶灘登陸,加劇資本市場劣幣驅逐良幣的局面,惡化上市公司質量,加劇投機行為,從根本上動搖資本市場。因此,“註冊制”的市場化改革是壹項系統工程,不是簡單地不“審核”就能完成的。
針對“無人審核”可能帶來的新老問題,筆者認為必須強化幾項重要規則。
壹是加大對違法違規行為的處罰力度,對上市過程中參與業績造假、做假賬、隱瞞風險的會計師事務所、律師事務所以及保薦人和承銷商進行嚴厲處罰。任何有欺詐記錄的中介公司在關閉後至少五年內不能重新開業,參與欺詐活動的個人五年內不能參加任何中介公司的工作。如果問題嚴重,他們甚至會被終身禁賽,並被終身記錄在案。對於合謀定價的機構,性質嚴重的應取消其參與壹級市場詢價和采購的資格。對於虛假上市的公司,香港有更嚴厲的懲罰措施,包括以市場價回購股票、退市,甚至被起訴。筆者認為,滬深股市可以借鑒相關做法。
盡管高管辭職和套現引起了公眾的憤怒,但沒有法律規則來有效防止此類行為。當時,美國國際集團支付獎金幾乎令人憤怒。最終的解決方案是,美國國會重新制定了針對AIG高管的“獎金”課程,提議征收超過90%的重稅,最終迫使AIG高管放棄獎金。因此,防止高管辭職套現,建立套現資金按90%以上征稅的規定,應該是壹種有效的措施。
二是完善退市制度,加大退市力度。在滬深股市,上市公司上市第壹年增長、第二年下降、第三年虧損的情況並不少見。這類公司中創業板和中小板較多,問題較為突出。審核制度的初衷之壹是盡量保證上市公司的質量和投資價值,這顯然未能實現目標。如果取消審核程序,許多公司將蜂擁而至,這可能會加劇混合混亂。對此,最有效的解決辦法就是嚴格退出市場。否則,資本市場充斥著表現不佳的股票和問題股票,資本市場發展的基礎就沒有了。因此,退市制度應該是落實“註冊制”最重要的制度之壹,也是資本市場法治化最基本的制度之壹。
三是加快完善證券民事訴訟賠償制度。成熟證券市場普遍存在“欺詐市場論”,即無論投資者看到的是研究報告還是信息披露材料,只要遭受損失且當事人存在操縱等欺詐行為,就被認為欺詐了證券市場且存在因果關系。我國證券法的理論研究和最高法院制定的虛假陳述司法解釋解決了因果關系推定、舉證責任倒置和投資者損失賠償計算等問題。然而,在司法實踐中,壹些法院的判決往往無法認定上述情形之間的因果關系,這對打擊市場欺詐行為產生了負面作用。司法實踐嚴格按照法律法規進行審判,對不嚴格執法的法制機構要追究責任,這完全符合三中全會關於改革司法執法體制、確保社會公平正義的決定。同時,有必要大幅提高行政罰款數額,對投資者賠償作出具體規定,並將其余部分劃撥給證券市場穩定基金。集體訴訟是美國安然公司最致命的壹招,最終被撕成“大騙子”,轟然倒塌。這是壹種模式,以發揮和加強投資者成為市場監督力量。完善中國資本市場的集體訴訟制度,加大對專門從事集體訴訟的律師事務所的培育力度,應該是最重要的標誌之壹。
最後,需要特別提出的是,要培育中國資本市場的“渾水”公司。中介機構和上市公司串通造假是因為他們是利益共同體,而像渾水這樣的公司則完全相反,生怕不造假就賺不到錢。他們有很大的動機發現和揭露欺詐公司通過賣空和賣空來賺錢,這在客觀上起到了市場監督的作用。盡管渾水公司是中國概念股在納斯達克市場遭遇滑鐵盧的“罪魁禍首”,但從另壹個角度來看,渾水客觀上承擔了資本市場“清道夫”的角色,掃除了垃圾股,並將所有相關中介公司推上了審判席。可以說,中國資本市場非常需要“渾水”這樣的“清道夫”。“註冊制”以信息披露為核心,必然導致證券市場規模快速擴張。監管部門必須依靠市場的各個方面來監督信息披露,以最大限度地實現市場發展過程中的公平和公正。
總的來說,積極作用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