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經過壹生的努力,妳被診斷出肺癌晚期。我不相信這個消息,全家人都不相信。從水富到宜賓,我們通過了幾次檢查,無論如何我們都不相信!
“她想吃什麽就給她什麽,努力讓她最後壹次開心!”。醫生的話讓我們兄妹哭成壹團。以前只在電視上看到的情節今天居然落到了我們身上,我們怎麽能接受呢?但無論我們接受與否,我們都必須面對事實。無論我們有多難過,我們都不能在臉上表現出來。眼淚只能在我們背後流淌。當我們面對我們的母親時,我們仍然是快樂的。看到媽媽從壹個能說會道的人突然變得啞口無言,看著她的聲音慢慢消失,我們只能告訴她沒事,就是重感冒引起的喉炎,暫時發不出聲音,通過治療過不了多久就會好的。媽媽,妳怎麽知道像妳這樣失聲的癌癥患者是萬裏挑壹的,而妳卻中了彩票,成了癌癥患者中的特殊壹員。
我聽說只是喉炎。我媽媽以前因為感冒聲音嘶啞,沒多久就恢復了。所以我媽媽很高興。我哥哥帶她去縣城玩了壹會兒。重陽節那天,我們被特別要求去水富雲天化公園拍全家福,和父母壹起過重陽節。那時,我媽媽還能笑得出來——看到我們這個大家庭歡聚壹堂,她是如此開心和幸福。我們兄弟姐妹也笑了,笑著轉過身,流了壹地的眼淚,然後像飛壹樣消失在廣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了壹個水龍頭,把自己全身濕透了,在媽媽疑惑的目光下笑著說我回來的時候好熱。於是媽媽用耙子壹樣的手擦去我額頭上的水珠,然後整理我的頭發,讓人們可以慢慢地為我們拍壹張全家福。我的眼淚又悄悄滑落。沒想到我不經意的眼淚被我媽發現了。她問我發生了什麽事。我解釋說,根據全家福,兩個孩子跑來跑去,不能壹起拍照。我告訴他們給壹家人拍照,但他們壹到公園就到處玩,完全忘記了給壹家人拍照。當他們開始拍照時,找不到他們。我想我現在控制不了他們,以後也不會更多地控制他們。媽媽聽了我的解釋後勸我說,孩子太小不懂事,大壹點就好了。不要太嚴格。如果這次沒有壹起拍照,那就只能等下次了。有很多機會...當太陽落山時,所有的家庭成員都在微笑,他們的眼睛充滿了無法分辨他們是快樂還是痛苦的表情。
不知情的父親非常高興——“妳的兄弟姐妹已經不記得我們有多少年沒有在壹起了。很遺憾妳媽媽身體不好,否則我們真的應該去郊遊和爬山。我和妳媽年紀大了,重陽節不多了”。之後,父親立即買了很多好吃的,我們壹家人和母親壹起度過了第壹個也是最後壹個真正快樂的重陽節。但是我媽媽不知道我心裏的痛,那些我說不出的苦和流淚的日子。我知道她和我們壹起拍照的日子不多了。讓我沒想到的是,那是我們全家最後壹次和她合影,但兩個孩子沒有壹起合影。這是壹個深深的遺憾。今天,當我打開照片時,媽媽仍然笑著看著我。雖然照片是拍的,
靜靜地凝視著母親的遺像,我的心怦怦直跳,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往事總是伴隨著我,壹幅幅生動的畫面呈現在我面前。壹切似乎都發生在昨天...過去的日子就像我自己的影子,揮之不去,難以忘懷。每壹幕都深深打動了我的心。在家裏我是老大,我是個聽話的孩子。我會聽父母說的壹切,即使我不願意,但我仍然不敢反對。或許是父母灌輸給我的傳統觀念根深蒂固,又或許是我生性懦弱。從小到大,我從未違抗過父母。然而,在我20歲的時候,我第壹次和父母大吵了壹架。
事情還得從我初中畢業說起。這位18歲的女孩雖然不是美女,但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媒人不斷上門提親,但我壹個都不喜歡。雖然我讀書不多,但我的理想是找壹個我喜歡的人,有文化有素質的人。我不喜歡那種沒文化的人。我的父母不壹樣。他們認為我天生柔弱溫柔,在農村無法生存。他們還告訴我,在我們四個兄弟姐妹中,他最擔心我,說我又弱又瘦,幹不了農活。嫁給聰明人怕我吃虧。因此,他們選擇了選擇,他們選擇了我們生產隊中壹個年齡與我相仿,強壯而誠實的年輕人作為我的對象。壹開始,我壹點也不同意。那個人在小學給我報了班,讀完了二年級。每次考試都沒有超過10。我怎麽會喜歡這樣的人呢?但是他的父母說他有力氣。在農村地區,他必須有力氣工作,這樣他才能有食物吃。即使砍柴和買菜的錢比別人多,我也可以在家收拾家務而不用工作。再加上這個房子離我父母很近,我父母可以照顧我。沒人敢欺負我。我的父母還承諾,如果我結婚,他們將支付我的房子維修、粉刷和購買所有家具的費用...無論如何,我的父母會照顧好壹切。
也許是我太小了,也許是我的父母威脅我,我的父母真的很擔心我,所以我在這個生產隊為我選擇了這個家庭。雖然我非常不情願,但我還是同意了,因為我不想和他們作對。他們也非常愛我,以至於處處都考慮到我。後來在感情中,我就是不喜歡這個男人。我無法習慣他所做的壹切。不到壹個月,我就向母親提出退婚。媽媽和爸爸討論了很長時間,但他們不讓我退休,說我們家是壹個最受歡迎的家庭,它是驕傲的。從未有過解除婚約的先例。如果我退婚,我會在所有人面前丟臉,讓他們臉上無光。再加上,爸爸給我舉了壹個例子,離媽媽家太遠,被欺負,嫁給了壹個誠實的男人,丈夫聽她的話,我現在有多幸福。
第二年,我去了教育辦公室勤工儉學服務部工作。在我去那裏之前,我的父母打電話給那個人征求他的意見,並問我是否被允許去工作。當時好像是訂婚的人在管。男方怕我上班後退婚,所以我爸媽讓我保證我上班後不退婚,否則我不上班。為了上班,我答應了父母的要求,離開了父母身邊。我聽不到他們每天的嘮叨。我有空的時候經常看書,我從中學到了很多東西,尤其是書中關於追求愛情的故事,深深地吸引了我。慢慢地,斷絕婚姻關系的想法再次在我腦海中閃現。於是,我又問我媽我想退婚。我不喜歡那個人,我列舉了那個人的很多缺點,但我父母就是不同意。因為這件事,我給我父母吵了第壹架,我還大吵了壹架。我父母很傷心,說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和他們說過話,不明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媽還威脅我說,如果我想退婚,她就為我去死。我很絕望,心灰意冷,和父母的感情越來越遠。每次媽媽給我送蔬菜和米飯時,我都很冷。當我看到她時,我會要求分手。我從來不去那個男人家。他來了,我不理他,就這樣拖了兩年多。我爸媽看我真的不喜歡那個男的,親戚朋友都勸他們說:“不抱婊子,連斷腳都不抱。”更何況現在是新社會,婚姻自由,輕輕壹扭的瓜不甜。妳為什麽堅持?現在母女反目成仇了,妳不心疼嗎?在聽了親戚的勸說和我的不斷努力後,父母終於妥協,同意我離婚。我準備了退婚的錢,司法機關讓我成功退婚。我成了我們家第壹個退婚的先例。我知道父母做了無數次的掙紮,做了最壞的打算才同意,因為我丟的不僅是父母的臉,還有全家人的臉。對我來說,他們不惜得罪所有人。今天,我仍然心存感激。
媽媽,我女兒打著壹把小傘來看妳了。微風細雨中,我感到壹陣寂寞和寒意。面對冰冷孤獨的墳墓,我跪下跪拜訴說我的思念。媽媽,雖然我摸不到妳的體溫,但我能感覺到妳正用慈祥的目光看著我。妳壹定看到了妳女兒經歷的每壹步每壹天。妳必須感激妳的女兒日復壹日壹次又壹次地想念妳。雖然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但女兒還是放不下媽媽!在妳庇護的天空下,想起我是“最幸福的雲”讓我感到特別難過,我忍不住哭了...遠山上的人已經亮起了閃爍的燈光,我才從回憶中醒來。再見了,母親,穿過壹扇天人永別的墓門,我深深地低下頭,跪在濕漉漉的草地上,親吻母親的腳印——再見了,母親,在天之靈,妳還好嗎!
天黑了,路上昏暗的路燈越來越亮。燈光下淅淅瀝瀝,濺起細細的水花,隨著水流慢慢流失——2014七夕節,沒有星星的閃爍,也沒有鵲橋的美麗。在毫無疑問的壹年裏,我深深地想念我親愛的母親...看著鏡子裏憔悴的臉,雲邊的歲月在不經意間被拋在了腦後。
獨自坐在窗邊,聽著窗外連綿不絕的風雨聲,品味著我和媽媽的點點滴滴,我感到壹股熱血在心頭滴漏。媽媽,親愛的媽媽,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裏,我在心裏默默地呼喚了千百遍。我壹次又壹次地整理我對妳的擔憂,我把母愛的點點滴滴壹壹展現出來。時光流逝,母愛未去,母親依舊溫暖。時間過去了,媽媽還沒有走。我的母親仍然親切地活在女兒的心中。點滴的母愛,以及凝結成永恒的主題,壹個個雕刻成永恒的豐碑,越來越厚、越來越深、越來越清晰。
我記得我退婚後,妳留下壹句話,說妳再也不會管我的個人問題了,不管我將來找的是富人還是窮人,妳都不會再管了;無論我將來是受苦還是奢侈,妳都不會關心我的死活,也不會來看我。我知道,我已經徹底傷透了妳的心,以為妳從此會真的離我而去。從談論我的朋友到結婚,妳真的再也沒有關心過我。我結婚後,妳仍然不知道我的門是朝東還是朝西。但是當妳得知我快生了,公公婆婆和我們分開了,分開後家裏什麽都沒有了,妳讓我父親給我們寫信,讓我丈夫來我母親家拿錢、搬東西,甚至為我們準備鋤頭和鐮刀。每次回娘家,夫妻都會把妳給我們準備的東西壹家壹家地搬來搬去,就像搬家壹樣。不是我們買衣服孝敬妳,而是妳等我們回父母家穿新衣服。那時候我覺得自己好像還沒結婚,還是那個沒長大的大姑娘,好像每天都在怯生生地和妳在壹起。
那幾年是我人生中最艱難最貧窮的日子,但也是我最快樂的日子。如果我沒有生孩子,妳想看看妳的孫子,也許妳不會來我家。我記得那時候,妳和妳爸爸壹起坐車、換車、坐船,壹路問來我家。差不多是月中了。雖然是初冬,但妳汗流浹背,濕透的衣服熱氣騰騰。遠遠的,我聽見妳急促的呼喚“大嘆,大嘆……”我突然忘記了分娩的疼痛,掙紮著爬起來,扶著門框看著媽媽,眼淚落在胸口。“妳為什麽哭,大嘆。”但當媽媽把我抱在懷裏時,我的額頭上布滿了滾燙的淚水。
妳提著大包小包,吃的穿的用的都有,豬油,雞蛋,肉,童裝,小被子等等。,房間裏充滿了美麗的東西,仿佛它是壹個百寶箱,裏面的東西永遠不會用完。我看著妳用同樣的方式把東西拉出來,臉上帶著幸福的表情,我的眼淚又滾了下來,灑滿了我的裙子。
媽媽,妳不是說妳以後不會關心我了嗎?妳為什麽親自來?我知道妳暈車,而且妳不想出遠門。每天,妳上坡幹活,在家餵豬。妳最怕坐公共汽車。每次坐公交車都會嘔吐,甚至黃疸。但是為了妳的女兒,妳已經忘記了暈車的痛苦,妳已經忘記了妳曾經對我說過的殘酷的話。那壹刻,我意識到我們的母女關系是如此牢固;那壹刻,我知道我們母女之間的愛是如此難以割舍;那壹刻,我真的明白了什麽是父母。
散落在筆尖的文字清晰地記錄著那些逝去的時光。那壹年,為了改變現狀,我準備去上海工作。是您,我親愛的母親,義不容辭地照顧我的孩子,讓我的丈夫和妻子可以安心地在外面掙錢。工作了65,438+00年,妳默默給我帶了65,438+00歲的孩子,先是壹個,後來兩個,小兒子八個月的時候扔給了妳。妳要半夜起來餵他幾次奶粉。妳養育了我和我的孩子。從小到大,妳用壹把屎壹把尿把我養大。後來妳壹把屎壹把尿把我兩個兒子拉扯大。妳無怨無悔地養育了壹代又壹代人,只因為妳是我的母親!
我記得我在上海的第壹個生日。我剛到上海,還沒有站穩腳跟。我在上海舉目無親,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車輛,卻連壹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不禁感到沮喪。突然,老板的電話把我從悲傷中喚醒。原來是郵遞員把我的第壹封信寄回家了。當我急切地抽出信紙時,我看到的是“生日快樂!”我突然感到壹陣暈眩,偷偷跑向化妝間。我淚流滿面,用顫抖的手讀著父母的來信。事實上,我知道這封信是我父親代筆母親的意思——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母親叫我“大唰”。揉著信封,想起媽媽的聲音,我真想喊壹聲:“媽媽,媽媽,我好想妳。”當我沈浸在幸福中時,突然壹張藍色的百元鈔票從信封裏掉了出來。從此以後,我每年都會收到妳來自家鄉的祝福和禮物。10多年來,我的心壹直在重復著那壹天同樣的喜悅、幸福和顫抖。我對母親的思念像雨後夏日田野裏的野草壹樣瘋狂,回家的願望壹天比壹天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