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秘密社會制度缺陷
明清時期，山西的經濟地位非常特殊。壹方面，“三晉貧瘠寒冷，生靈稀少，故龔宇冀州無貢”【1】，而財富都給了出去，所有的錢都是數以千萬計的白銀；壹方面，是習慣“輕資本駕牛車到處跑”的善友的得力商人【2】。轉眼間，形勢將發生變化，世界和笑傲江湖將由票號獨自運行，這使近代國內外的研究人員對“盛極而衰”的票商感到壹陣心潮澎湃或欽佩。
在明清500多年的歷史中，很少有商幫能夠幸運地依靠天時、地利、人和等因素迅速攀上神話般的財富高峰，然後徹底衰落。在當年富商巨賈雲集的祁、邰、平三縣，只有少數令人驚嘆的明清時期的高規格住宅建築留存下來，所有的輝煌似乎都化為烏有。山西票號為什麽起步又失利？本文試圖從壹個新的角度對此進行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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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清）康吉田所著《金城路易》卷二。轉引自張、薛惠林主編的《明清晉商資料選編》，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1989 1版，2頁。
2、（明）張四維《條錄堂集》卷二十，“海豐王公七十榮”，如上所引。
壹、組織特征:晉商銀行的“秘密社會”屬性。
原則上，“晉商”不能等同於“銀行”，晉商的歷史要比銀行早得多，可以追溯到漢代甚至春秋時期。然而，晉商最輝煌和傑出的成就屬於票號。至於其他行業的晉商，與同時期的徽商等國內大型商業集團相比，似乎沒有明顯區別。因此，據說晉商參與的銀行更多。票號的起源頗具傳奇色彩，近代也有很多說法【3】。其中，“顧創辦票號”是最沒有根據和傳奇色彩的【4】。類似的說法不止壹個。【5】和每壹個知名學者附議【6】。20世紀60年代，王守義和山西大學歷史系郝書厚也對此有所關註。
1，票號傳說中“秘密社會”的內容
顧、傅創的票號理論並不是本文的中心內容，只是涉及票號創立之初的困惑及其壹定程度上的“會道門”性質。事實上，在中國的歷史傳統中，壹直有壹種非常特殊的出租車類型。他們受到前朝的教育，但他們生活在現朝，他們在精神上比現朝的貴族更傲慢，但他們沒有（或不屑於）獲得優越的職業和顯赫的職位。他們拒絕同意社會特權顯貴的觀點，仍然對現有秩序不滿，總是批評現行制度。文人通常生活在壹個經濟落後、政治比前朝更專制的社會。正是因為如此，當這些學者試圖將批判精神轉化為具體行動並試圖導致劇烈的社會變革時，他們會組建秘密社團進行炫耀。
晉商票號據說是由清代著名的反政府學者創辦的，其自然綱領、宗旨和管理方法總是異於常人。所以“數中之規極嚴”“尊行而不廢”，而不是簡單地在商業中討論【7】。同樣，由於其“秘密社會”的性質以及保密和保護社會的需要，獲取有關票販子的檔案和文件極其困難。賬簿、信件等。可以相對完整和準確地恢復銀行業務狀況的，因為有人拿走了粘貼房屋的天花板而意外保存下來，它們已經幸存下來【8】。
總之，雖然傳說與歷史不同，但其背後往往隱藏著壹些歷史真相。事實上，山西票號管理高度封閉，業務流程各自為政，員工管理嚴格，有“秘密社會”的傾向。壹些學者認為，銀行更像是壹個“秘密軍隊”或“地下團夥”，而不是壹個企業。山西票販子創建了這個紀律嚴明、獎懲分明、與世隔絕的組織。通過“秘密結社”的管理，它在歷史上給票號帶來了短暫的繁榮，也註定了它的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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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劉等人撰寫的《山西近代經濟史》對票號起源的幾種不同觀點進行了歸納和闡釋，如隋末唐初說、明末清初說、康幹嘉慶說和鴉片輸入說。參見山西近代經濟史，太原，山西經濟出版社，1995，1，85頁。
4.《清鈔》的描述:“據說在下季，李自成繳獲巨款，兵敗山西，戰死沙場。山西人拿到了他們的錢，設立了壹個票號；它的編號規則極其嚴格，是顧下令建造的。它受到尊重，而不是被廢除，因此它在商界存在了200多年。”好友徐克編著的《清代紙幣》是壹部清代軼事匯編。有記載的事件開始於順治和康熙，結束於光緒和宣彤。書中涉及的內容極其廣泛，包括軍事、法律法規、社會經濟、學術文化、名臣學者、疾病災害、盜賊流氓、風俗習慣、歷史遺跡等。編者態度認真，涵蓋了清代所有題材，並有意將重點放在結尾，可以用來糾正清朝的歷史。
5.民國十二年（1923），學者張翼在上海申報廳出版了《五十年來國家大事系列談》。摘要:顧、與山西票莊記述了民國三年間作者與山西票莊店主的壹段對話，並對顧、傅創作票莊的根源進行了探討。
6.見章太炎《太炎魯文續編》:“最近山西傳林挺得了李自成的窖藏金。由於票號的確定，它屬於傅青主，因此被用於金融目的。清朝的票號系統是由林挺和朱慶創造的
7.反映晉商文化的《喬家大院》是壹部典型的商業童話。如果像劇中的喬致庸那樣做生意，很難在現實社會中取得成功。喬致庸不顧壹切地做壹些事情，這是相當冒險的，但其目的也非常偉大:在武夷山賣茶，幫助軍隊營救司機，幫助受害者，保衛礦山等。，這不是普通商人能做和能做的事，而更像是學者和他們的秘密團體在弘揚壹種既定的學說或主張。
8.當代修繕房屋時發現了幸存的日升昌銀行的信件和壹些賬簿。由於上述物品最初用於粘貼天花板，散落損壞極其嚴重，因此只能部分揭開重新裝訂，現藏於山西平遙中國售票處博物館。見《山西銀行史料》（修訂本）。
2、銀行運作中的秘密手段。
秘密社團通常有自己固定的圈子，也有讓外人迷惑的標誌和密碼。這些內容技術除了防偽的作用之外，還有其他含義。在平遙“日升昌”銀行的營業廳裏，墻上貼著銀行的規則和壹首看似普通的詩。講解員總是主動告訴遊客，墻上的詩詞其實是“日升昌”的密碼表:客戶的匯款地點、匯款金額和取款地點都用漢字編碼，並在草稿上保密。從密碼表的運算方式來看，日升昌票號使用的密碼完全具備密碼學中代碼和密碼的核心原理。當然，理解和掌握這個原理需要壹段時間。平遙的“西玉成”顏料行改為“日升昌”票號後，著名的“魏伍茲連號”就誕生於日升昌。早期“衛太後”通稿號的“暗號”仍然比較簡單，這表明日升昌的商業代碼經歷了漫長的演變【10】。
所謂“編碼法”，就是用字、詞和數字代替純文本。比如12“謹防取假票，別忘了認真看章節”這幾個字就是壹年中12個月的代碼。“世界很薄，天堂是最公平的。謀私利，共謀害人。善惡終有報，最終會水落石出。”30個單詞是壹個月中30天的代碼。“多看看陌生人，三思而後行”的意思是“壹、二、三、四、五、陸、七、八、九和接”。“國寶流通”實際上是“萬、千、百、十”【11】。這些密碼過壹段時間就會被更改，外人無法破譯。在這種情況下，不需要算法和密鑰來從代碼文本恢復到明文，但是需要碼本來生成代碼文本或恢復明文。密碼本列出了所有數字（或備選單詞）及其對應的普通單詞或短語。加密需要算法和密鑰來加密信息。
日升昌的票號憑證不僅有水印標誌，而且在每個分號書寫銀票的字跡上還有約定的暗號內容。有時，壹個單詞的結構或筆畫可能被篡改和隱藏。這些帶有密碼的銀票壹旦支付，往往會立即銷毀。僅憑幾張破損的鈔票就判斷壹段時間內支付的銀票不會被銷毀是缺乏解釋的【12】。總之，銀行經營中許多做法的神秘性遠遠超過了同時期西方銀行正常業務所涉及的內容。給外人的感覺是，金融業務雖然涉及錢和錢，但並沒有那麽馬虎。
大衛？大衛卡恩說:“加密是壹種保護。交流對於現代人的重要性，就像甲殼對於烏龜、墨水對於魷魚、偽裝對於變色龍壹樣重要。”【13】質押擔保和金融業用於避免金融風險的其他形式是銀行的重中之重。以穩健經營著稱的山西票販子的壹個明顯例子是，在匯票結算上做足了“對沖”的山西票販子似乎從未考慮過客觀存在的道德風險，並通過質押擔保未雨綢繆。銀行號業務基本上是壹句空話，這確實令人驚訝。除了證明妳是壹個鐵桿密碼愛好者之外，這個行業似乎沒有其他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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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參見與劉合著《近代山西經濟史》，98頁。
10，參見中國人民銀行山西省分行，《山西財經銀行史料》（增訂版），太原，2002年6月第壹版，山西經濟出版社，5頁。
11.不同銀行的密碼設置不同。請參閱《山西銀行史料》（修訂版）:第十壹章，匯票匯款格式、密碼及其他，1217頁。
12，黃建輝認為，山西平遙中國銀行博物館有幾張由日升昌分號匯往京城的破損匯票，表明道光年間支付的匯票並未銷毀。見《山西銀行史料》（修訂本）。
13，引用到（美）理查德？斯皮爾曼的經典密碼學和現代密碼學，北京和清華大學出版社，2005年7月，第1版。
二、管理特點:銀行內部制度的問題。
在中外歷史上，所有的宮廷政變、地方叛亂、幫派爭鬥、宗教結社等。，目的是在不可能生存的地方“為生命而死”，並擊敗更強大的對手。
1，銀行嚴格控制會員。
為此，這些隊伍不僅紀律嚴明、秩序得當，而且具有濃厚的“秘密社團”特征。“大德通”票號規定:“不論老幼職位高低，每次下班回家必須先去七浦口，不準私自回家後再去商店。如果妳和其他夥伴壹起帶了東西，妳也應該先發送這個號碼，並保留它以便轉發。”【14】員工派駐異地的時間壹般為三年。在員工去其他地方之前，他們所有的衣服都必須在總部登記。三年後妳回到總部時要逐壹檢查。這種對成員的個人控制可謂登峰造極，超出了現代人的想象。
在壹個嚴格控制的組織中，必須有高壓手段。除了上面說的那幫家夥沒拿到股份不準回家，稍有疏忽就會被辭退之外，其他銀行都不會錄用。而且由於大部分員工都是當地人，“如果有作弊行為，老板很容易找到他的家人進行調查。”這就是為什麽中國人喜歡使用他們的老鄉。【15】這種用人制度、內部防範制度以及相應的人身限制，從銀行的用人制度來看，幾乎可以概括為“生於銀行、死於銀行的人——死人”:這壹切都是從妳進入銀行的那壹天開始的。晉商的股份管理有兩種:銀股和體股。出資是銀股，出資是體股。股份制經營也更容易產生矛盾和糾紛。有時，員工攜款潛逃，商店可能會采取措施扣押員工的家人或財產。如果是業務上的單純損失過錯，會實行無限責任制，壹直追究當事人到底。
關於票號小夥伴的選擇，資料是這樣顯示的:“先要確定基礎再搞開發。而那些在年輕和接近皇冠時就知道如何寫作和計算的人，讓這個習慣成為壹個夥伴，經歷幾年，看看是否可以做到，考慮到身體存量，不要付出。只有到了65歲，妳才能買衣服...在妳得到股份之前，妳不能歸還它們。如果妳有差異，妳就不會被錄用……”【16】陳啟天認為“這種方法很好，類似於現代西方工業實行的共享制。清代的票村如此發達，分紅制度是壹個非常重要的因素。”這是壹個很大的謬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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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參見《山西銀行史料》（修訂版），太原，2002年6月第壹版，山西經濟出版社，第597頁。
15，引自《山西銀行史料》（修訂本）。原文:彭新賢《中國貨幣史》，上海和上海人民出版社，1958版，661頁。
16，引自《山西銀行史料》（修訂本）。原文:徐克《清算鈔票》第17卷，農業和商業，70-71頁。
17，引自《山西銀行史料》（修訂本）。原文:陳啟天《山西樸莊考略》，84-85頁。
2.銀行股份管理中的問題
秘密社團通常比普通的社會團體等級更高，獎懲分明。壹份協成幹票號光緒32年的工資表顯示，票號從最低的無薪學徒到最高的分號掌櫃，共有36個級別的工資，這就像壹個等級森嚴的封建金融等級制度。在這樣的官僚體制下，新成員需要從頭開始，處處謹慎，嚴格遵守票號規則，以免因為自己的原因牽連家人。這種管理方法與現代企業管理的基本原則背道而馳，但它與中國傳統社會的管理相似。
“頂股”是山西票號最為人稱道的創舉。光緒三十二年，協成幹約三分之壹的受薪工人擁有頂級股票，這似乎具有很高的可操作性和積極性。事實上，它帶來的負面影響不容小覷:起初，銀行的數量總是“銀股”（貨幣資本）多於“體股”（人力資本），而體股只有銀股的壹半左右。隨著時間的推移，銀行會員的體股數量已經遠遠超過了銀股。1906年，協誠幹銀的體股數量達到銀股的130%。在1908中，大德通銀行的主體股數是白銀股份的120%。員工的份額已經超過了所有者。這種股份比例在當代有限責任公司中並不是壹個嚴重的問題，但在晉商票號“壹股獨大”的環境下卻是壹個非常現實的管理問題。
3.銀行店主和老板之間的不正常關系。
錢莊的“東（家）-掌（櫃）”關系是晉商廣為稱道的另壹個地方。然而，這種關系已經畸形發展:由於從不過問和幹涉銀行的經營，控制銀行資金的所有者在面對負責銀行經營的大掌櫃時，就像壹個面對“專家”的“局外人”。此外，由於同意所有者將“忽略國家大事”，每個銀行中的專業成員將通過對其知識和意圖保密來進壹步擴大其原有的主導地位。
受其經營模式的限制，銀行的所有者只能依靠其大掌櫃提供信息。如果這些大店主控制了其所有者和員工的經濟資源，並將其與自己的職權相結合，以創建針對所有者甚至地方官員等更高層人士的“行業壟斷”，無疑將形成嚴重威脅。因此，雖然擁有者淩駕於其他人之上，可以決定是廢除還是保留壹個掌櫃，但歷史上壹直存在壹種奇怪的情況，即票號擁有者跪下來向大掌櫃求饒【18】。
可見，類似於“秘密社團”的管理方式往往能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這種效果實際上是有效的和低效的；速度是有的，但方向是未知的。晉商銀行高效、集中、統壹的領導模式，導致大掌櫃壹句話就能否決下屬的正確提議，甚至讓老板們聞風喪膽。可見，銀行老板任命大掌櫃而不問業務，並不是銀行管理中公認的優勢和優點，而是掌櫃壟斷謀取私利的問題。壹個不尊重股東權益，只關註管理者的組織，不會有長久的生命力。這是企業管理的“教條”，違反這壹“教條”必將付出沈重的代價。
三、制度缺陷:晉商票號衰落的致命原因
有學者認為，中國沒有產生類似西方現代工業化的“功利組織”（現代企業），而是以“生存組織”（傳統企業）為特征。考察晉商票號在微觀層面的功利邏輯，基本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他們的“技術理性”從未上升到商業理財的“制度層面”。這當然受到他所處環境的影響，但這也表明，在看似先進的管理背後，銀行本質上是由“長期穩定”和“衣食無憂”等信念支撐的【19】。在資本積累和利潤去向方面，也主要以捐錢助薪、購買農田房屋、修建道路和橋梁以及向寺廟和寺廟學習為主【20】。
1，傳統文化對晉商行為的影響
在傳統觀念占主導地位的情況下，涉及技術理性和功能理性的問題不可能有生存和發展的空間。中國歷史上重農抑商的傾向十分嚴重，因此無論是技術理性還是功能理性都只能在制度允許的範圍內有限或變相存在。晉商的成功與其說是由於他們自身的商業智慧，不如說是由於他們對中國管理傳統的理解和熟練運用。最終，它也在這個傳統的既定法律中失敗了。
穩健經營壹直是晉商的特色。既然穩定是最重要的，其他的追求和目標只能在固定的框架內發揮作用。組織的穩定性更多地與成員的興趣、態度、想法以及組織內部的人際網絡結構有關，即與非正式管理結構有關。在組織管理中起主要作用的技術理性和功利主義邏輯在其功能和空間上都將受到極大的限制。這是由農業生產的周期、自然經濟的自給自足和地方社會的周期所決定的。
由上述過程衍生出的傳統理想追求、道德觀念和精神氣質，在現代仍然是壹種至高無上的人生理想和道德法則。然而，晉商銀行壹旦被道德教化，占據了主要精神的地位，就無法形成規範、明確的管理制度和相應的框架。教育本身創造的現實生活環境必然會扼殺個性和創造力，從而在管理中造成極其不利的後果。從某種意義上說，晉商銀行以農業和手工業為生產方式，長期缺乏流動性的商業實踐使其強調成員的“自我修養”，並將技能、規範和功利主義置於次要地位。“德”是銀行成員最重要的評價標準。這些特征與政治化管理所強調的忠誠和服從以及中國傳統管理中的向善和治理目標是壹致的。
因此，盡管晉商銀行組織有序，但其管理和控制過程尚未現代化和制度化，他們更多地依賴父母、朋友和老鄉等情感因素來資助、影響或威懾他們。晉商銀行雖然培養了大量合格的現代金融業專業人才，但絕對禁止人力資本流動。人力資本作為生產要素之壹，其流動性是客觀現實所要求的。這也是壹個必要條件。此外，銀行重視經驗、忽視投機的管理邏輯也是這壹群體雖壹時顯赫卻未能產生專業技術規範的客觀原因【21】。
2.晉商規避商業和金融風險的錯誤選擇。
明清商人防範商業風險的壹些措施，壹是對政治勢力的崇拜和依附。就像“皇家經典”壹樣？《鹽法考》（卷五十）說:“官員應獲得商業財富的獎勵，商業應獲得官員保護自己的能力的獎勵。”交通王侯是商人利潤的重要流向，而晉商在“奉承達官貴人”方面的做法可以說是比較突出的【22】。二是商人通過組建商幫、建立會館形成合力，增強抗風險能力。明清時期，遍布全國各地的晉商會館多為晉商結成商幫、入駐客居後逐漸建立起來的同鄉和同業組織。在此基礎上，晉商進行自組織管理，通過“拜神、同樂、義舉、公約”等活動建立起以社區為基礎的基層社會。[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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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和劉合著的《近代山西經濟史》18載有:日升昌掌櫃雷履泰因與副手矛盾激化，以取消日升昌分號相威脅，迫使票號老板李大全廢除對手，並向雷履泰下跪平息此事。99頁。
19.參見、劉、合著《山西近代經濟史:第三章晉商的大發展與大衰落》，333頁。筆者認為，晉商的壟斷地位及其與政治權力的結合，使其具有保守性。因此，他的意識形態與封建制度相適應，他滿足於獲利而不進步。
20.參見《明清晉商資料選編》第294-309頁。
21.以電視劇《喬家大院》為例，對晉商文化的社會概括，無非是“智”“信”“義”三種說法。整體上仍停留在傳統儒家的核心價值範圍內，與經濟金融的專業經營管理思想無關。這種觀點也是今天晉商研究無法擺脫經世致用困惑的原因。
22.劉可為在他的文章《從山西銀行的衰落看企業管理和制度創新》中總結說，山西銀行與封建政府的聯系過於緊密，脫離了商品經濟的土壤，這使它們成為清朝的犧牲品。看到主編穆文英了嗎？中國近現代史和資料學會《晉商史料研究》，太原和山西人民出版社，2006年3月5438+0版，1版，268頁。
23.王日根:《鄉土之鏈:明清會館與社會變遷》，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132，1996年。
結論
近代中國社會沒有經歷過類似西方工業化的歷史變革，因此技術理性和工具理性極不發達，專業化和職業化始終處於混亂和不發達的狀態。此外，歷史上形成的壹體化社會制度和觀念使人們很容易將不同領域的管理過程視為同壹過程。這種壹體化管理表現為以人的教育培訓為出發點，既沒有技術規範也沒有專業規範，更沒有合理的職能分工體系。在傳統的管理模式中，事物的善惡永遠比對錯更重要。同樣，穩定與協調、生存與延續永遠比效率與效果甚至“成就”更重要。這在壹定程度上決定了晉商票號的歷史命運。
傳統管理的得失可以歸納為五個基本方面:1，長於精神，敗於物質；2.善於協調，失去效用；3.長於穩定，敗於變化；4.善於整合，不善於具體；5、長於人事而敗於理智。這些都成為晉商銀行管理現代化的歷史包袱，嚴重阻礙了銀行管理思想、組織創新和內部制度改革的進步。反對變革、放棄競爭和害怕風險的強烈心理慣性不僅影響了銀行的進壹步發展，而且阻礙了中國早期金融業的技術專業化和工具理性發展。這是現代金融管理工具和管理方法沒有在晉商銀行中成長的原因，也是銀行管理者學習西方現代管理的思維障礙。
以環境制度層面的觀念、文化和意識形態為最高價值理念，以相應的管理方法和手段為工具，必然形成傳統的嚴格政治管理。由於技術理性和形式功能理性的價值尚未確立，在組織中發揮作用的力量主要表現為壹種政治過程。這個過程的慣性是如此之大，以至於當發現“效率”和“效用”違反或阻礙了傳統的商業原則和基本的商業信仰時，像晉商這樣接受傳統教育的機構寧願拋棄它們。新制度經濟學承認的壹個基本條件是人的任何行為都是被選擇的。選擇這裏是明智還是理性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趨利避害本能的人總是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情。換言之，曾經輝煌壹時的晉商票號，鑒於其所處時代制度缺陷的實際情況，具有自動退出歷史舞臺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