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點不像想的那麽頹廢,他紅光滿面,談笑風生,暢聊在裏面遇到的奇聞軼事。
末了,還要總結壹下:
1、以前太輕狂,現在有個教訓也好;
2、結交了很多朋友,也許對事業有幫助。
他老婆聽到這話,有點擔心,便問到:
“在那裏面能結交什麽朋友啊?”
那哥們眼睛壹瞪說:“什麽什麽朋友?都是像我這樣做企業的啊......”
這哥們的話沒有錯,如果妳對中國商業史略曉壹二,就會發現,企業家真的是個高危行業,無名之輩先不談,單是那些名噪壹時的“首富”和“標王”,最終進了班房的,用幾只手都數不過來:
吳勝明、褚時健、牟其中、蘭世立、戴國芳、顧雛軍、黃光裕、李途純、張海、黃宏生、孫大午、趙新先……
2014年時,楊瀾采訪王健林,問當選首富是什麽心情時,老王壹臉嚴肅的說道:
富豪榜就是個殺豬榜啊......
彼時,曾經的首富黃光裕已經入獄6年。
1
2015年的股災剛剛企穩,股神李大霄便開始單方面宣布:
牛市又要來了。
這話,重復了6年。
也是在那壹年,“黃光裕要出獄了”的傳言開始蔓延,往往還伴隨著國美股價的異動,以及自媒體的爆文。
這句話,也重復了6年,卻又總是被官方打臉。
根據《刑法》規定:刑期過半的犯人可以申請提前出獄。
黃光裕的刑期是從2008年11月17日至2022年11月16日,也就是說,2015年,黃光裕僅僅獲得是申請資格,這離“提前出獄”還隔著千山萬水。
不過黃光裕在這個政策下還是爭取到了10個月的減刑。
如此推算,2021年2月16日,黃老板是真的出獄了。
其實黃老板在獄中的日子並不難過,入獄兩年後,就因為表現良好,被派到監獄醫院當護理員,專門護理“生病的獄友”。
就憑看過的香港電影,妳就應該知道,這份差事挺不錯。
壹年後,黃老板又被調到花房工作,負責監獄的花卉養護、灌木修剪。
和花草樹木打交道久了,情操也得到了陶冶,黃老板蟄伏已久的書法天賦開始展現。
由於經常參加獄方組織的書畫展,黃老板獲得了“改造標兵”的稱號,這為他掙來不少的“積分”,而“積分”則是和減刑期掛鉤的,有效積分達到壹定額度之後,可以申請相應的減刑。
這10個月的減刑期也就是這麽來的。
黃老板在裏面不僅練就了護理、園藝、書法等多項技能,還能駕馭外面的商業帝國。
國美壹度差點被陳曉“奪權”,正是黃老板在獄中的運籌帷幄,才最終讓國美始終姓“黃”。
這種遠程操作手法,是常人很難想象的。
入獄前,黃光裕收購了永樂電器,並聘請永樂創始人陳曉為國美總裁。
為了照顧陳曉的心態,黃老板很大方,買了兩臺壹模壹樣的邁巴赫,壹人壹臺;
兩人辦公室的面積、裝修也壹模壹樣,甚至黃家人還經常給陳曉送飯:
他是上海人,不適應北方的口味......
這些出自黃家的描述,為陳曉的“忘恩負義”鋪墊了不少潛臺詞。
但是,那時的陳曉並沒太大實權,國美對他的定位是:
協調各部門的人事關系,以及貢獻自己的行業經驗。
直到2008年11月,因涉嫌內幕交易,黃光裕、杜鵑夫婦二人被警方帶走。
黃光裕將整個國美交付給陳曉,讓他出任董事局主席。
事實上,這是個無奈之舉,此時的國美千瘡百孔,管理層中只有陳曉親自操刀過大企業,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
不過,黃光裕也很有心眼,隨即提出讓自己的妹妹進入董事會,出任總裁。
萬萬沒想到的是,以陳曉為首的管理層否決了這個提議,更讓黃光裕刺撓的是,陳曉引入了貝恩資本,成為國美的第二大股東,直接威脅著黃家第壹大股東的地位。
而貝恩資本的總經理竺稼和陳曉私交很好,這些都讓黃家認為陳曉有“謀反”之心。
客觀來講,上述二事從商業邏輯上都能講得通,黃光裕把本不在局內的妹妹直接安排成總裁,是在國美打拼多年的高管們都不能接受的。
而那時的國美資金鏈斷裂,陳曉找熟悉的投資人加入,也是情理之中。
不過權力之爭,從來不講情理,只要妳制造了威脅,妳便是敵人,這種黑暗森林法則從來沒變過。
隨後黃家和陳曉展開了長達3年的戰爭,黃光裕在獄中也充分展示了長袖善舞的能力。
他壹邊不斷發布親筆信,站在道義的角度,引導輿論,抨擊陳曉;壹邊讓其家人及朋友在二級市場回購國美的股票,以便坐實第壹大股東的地位。
更重要的是,黃家通過不斷協商,終於和貝恩資本在內的機構投資者形成***識,原本支持陳曉的竺稼也公開表示中立。
最後,陳曉慘淡離場。
我們不知道,這壹系列難度極高的操作黃家是怎麽完成的,我們只知道,在商業世界中,利益是***識的唯壹籌碼。
至此,黃光裕終於拿回了國美的控制權,而這壹切都是在獄中完成的。
我們經常用“戴著鐐銬跳舞”來形容管理大企業的不易,而黃光裕用行動實現了這句諺語。
黃光裕壹向以蠻橫霸道著稱,2010年8月,當得知自己的刑期時,他寫了壹封道歉和感謝信,為自己給社會帶來的負面影響而道歉,為員工的付出而感謝。
信的結尾寫道:
我相信,我有新的開始……
3
2
2009年的3月,春暖乍寒,黃光裕還在北京秦城監獄努力掙積分時,遠在1000公裏武漢洪山監獄的廣場,壹位老者正在瀏覽壹份報紙。
他壹邊讀,壹邊感慨:
“當壹個大國的領導人,真累啊!”
旁邊幾個路過的犯人聽到後,都哈哈大笑。
這位老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前首富牟其中。
牟老曾有三次入獄史,第壹次是在1975年,那時的牟其中還只是個小人物,在壹家玻璃廠當合同工。
那時文革正鬧得轟轟烈烈,牟其中寫了壹本《中國向何處去?》的文章,批判文革,沒曾想竟然火了。
再加上成分不好(牟父是銀行家),牟其中以反革命罪被判了死刑,5年後又被平反。
此後,便步入沈浮商海,成立了中德商店,聲稱要做“中國經濟體制改革的試驗田”。
然而,那時的“試驗田”坑很多,牟其中壹不小心就“投機倒把”了,1983年再次入獄。
不過,在獄中的壹年時間,牟其中不但沒有灰心,而且覺得商界大有可為。
出獄後,便成立了南德經濟集團,“罐頭換飛機”、“百億滿洲裏”、“喜馬拉雅炸口子”都是那時搞出來的傑作。
從這些驚世駭俗的項目中,不難看出牟其中膨脹的野心。
1994年,牟其中聯合俄羅斯,經營衛星業務,為籌備巨額費用,便在中國銀行開出了壹張信用證。
後來款項還不上,信用證的擔保風險暴雷,牟其中最終因“信用證詐騙”,在千禧年之際,被判了無期徒刑,後來減到了18年。
據說,壹開始牟其中有機會申請保外就醫,前提是需要“認罪”,但被牟其中拒絕了。
被牟其中壹同拒絕的還有紅燒肉,這位酷愛吃肉的人,因為在監獄突發性腦溢血,而成為了素食者。
據他的獄友反應:
“為了保證出獄後還能有個好身體,牟其中在獄中每天的運動量驚人。
無論寒伏,都堅持洗冷水澡,做自編體操,繞著籃球場長跑,幾乎沒有中斷過。”
獄友還說:
其實牟其中沒有看起來的那麽堅強,我曾見到他和兒子通完電話後,躺在床上偷偷哭泣。
2016年,74歲的牟其中出獄,體重已由180斤降為140斤。
然而,兩任妻子都離他而去,在門頭溝的264套房子,已經被法院拍賣幹凈。
南德集團的辦公樓也變成小肥羊火鍋店,又在拆遷中變成廢墟。
在朋友的資助下,他成立了兩家新公司,並把“開發滿洲裏、研發芯片和抗衰老技術”,當成主要發展方向。
不過,據業內人士稱,這三個方向都不怎麽靠譜,因為這些都需要最高端的技術和巨額的資本,而不僅僅靠幾個點子和壹身膽子。
事實上,這幾年牟其中確實沒有什麽建樹,他最主要的經濟來源,大概就是去參加壹些活動的演講費用。
而媒體似乎也已經把他遺忘,只有他出獄時寫的壹聯詩會偶爾出現在壹些雞湯文中:
人生既可超百載,何妨壹狂再少年。
3
2006年,還在獄中的牟其中接到通知,有朋友前來探訪。
來者身材消瘦,腦袋光亮,名叫王石。
王石還帶了壹位頭發比自己略多的人,介紹給牟老說:
“這位是蘭世立,蘭總。”
牟其中聽完蘭世立的發家史後,表情復雜,沒有接話。
三年後,蘭世立成為牟其中的獄友,老牟樓上,他樓下。
蘭世立確實和牟其中有很多相似之處,都被捕過三次,都搞過飛機。
他是地地道道的武漢人,1960年(也有66年的說法)生人,壹路平凡,中專畢業,當了公務員,捧了鐵飯碗。
30歲那年,去海南省政府機關工作了壹年,回來後人生道路開始大翻轉。
1991年,他在武漢創立了東星公司,主要業務是把電子耗材,從深圳倒騰到武漢出售。
後來,賺了點錢,便在武漢開了兩家豪華飯店,名叫:東宮和西宮。
蘭世立說,他也因此賺到了人生的第壹桶金。
其實,耗材和酒樓賺不了太多錢,真正讓蘭世立富有的是:走私高檔車。
由於內部矛盾,有員工把此事上報,蘭世立也第壹次失去自由:被關了27天。
與此同時,“社會風氣好轉”,酒樓的生意就不行,老顧客不能來吃了,白條也不好兌現了,蘭世立幾乎賠了個精光。
郁悶的蘭世立,去找壹位老道算命,抽了兩支簽:
壹支是下下簽,曰:“猶如盤龍困鳥窩”;
壹支是上上簽,曰“撥開烏雲見太陽”。
按蘭世立的理解,這是暗示自己生意要“多條腿走路”。
蟄伏數年後,蘭世立便把東星發展成壹個由房地產、旅遊、廣告等十個產業的地方型公司,自己的財富也得到了暴增。
2004年,國家允許民營企業進入民航業,東星獲得批文,買下了20家空客飛機。
此時的蘭世立,被評估身價20億,躋身福布斯排行榜,成為湖北首富。
這哥們也挺有意思,別的富豪都是極力不想上榜,當有記者問他上榜的感受時,他說:
“福布斯把我的身價算少了......”
真實情況是,蘭世立並不像外界想的那麽有錢,價值120億元的飛機,首付只用了1.8億,而這些錢還是加了很重的杠桿。
那時東星的很多生意都缺錢,有時不得不借高利貸周轉。東星副總裁馬格良回憶說:
“我在執筆起草成立東星航空的申辦報告時,已經有三個月沒有給員工發工資了。”
果然,2009年,東星航空資金鏈斷裂,宣告破產。
次年,蘭世立也因逃避追繳所欠稅款,壹審被判處4年刑期。
不過,蘭世立也靠掙積分減刑了3個月。
2013年春節,他在監獄裏編排了15個節目,其中壹個叫《洪山監獄是壹個大舞臺》,被獄方評為經典,蘭世立也獲得了特等獎。
2013年8月,蘭世立出獄,隨後加入了新加坡國籍,並宣布自己要收購泰國東方航空有限公司。
有家叫做新疆麥趣樂的公司參與收購,然而,故事走向,超出所有人預料。
2017年11月,先是蘭世立發布信息,揭露麥趣爾通過此次收購,進行國內資產套現,騙取百億資產。
與此同時,麥趣爾集團報案,稱被蘭世立合同詐騙,金額高達3.5個億。
總之,整個情節撲朔迷離,搞的比《穆赫蘭道》還復雜,不過最終蘭世立成為悲劇的壹方。
他逃亡新加坡,並被全球通緝,至今仍無音訊。
時光回轉,2007年意氣風發的湖北首富蘭世立,參加壹個企業家沙龍,席間有壹個小活動。主持人要求每人寫下自己的墓誌銘,蘭世立寫的是:
“慶幸這輩子沒幹過壹件後悔的事”。
4
同在2007年,李途純幹了壹件讓自己終身後悔的事情。
他在開曼群島註冊了壹家名為“太子奶”的控股公司,並且與三家外資投行簽署了苛刻的對賭協議。
大概內容是:三年後,如果太子奶的業績增長未能超過50%,他將失去手中太子奶61.6%的股權。
正是這紙對賭協議,成為李途純日後失去太子奶的導火索。
不過,那時的李途純還不知道資本有多險惡,他還處在“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的境界。李途純經常給別人講自己的身世:
我剛出生,嘴裏就長了顆牙,老人認為不吉利,要拔掉,可妳猜怎麽著?
任憑大人們怎樣費勁,竟然掰不開我的嘴。
所以,我這輩子註定了要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
1996年,他喝了壹瓶乳酸菌飲料,覺得味道不錯,於是在老家株洲成立了“太子奶公司”。
這哥們還真是個營銷高手,到處宣稱自己是李世民的第46代傳人。
營銷在快銷品界向來是第壹生產力,太子奶很快在株洲壹帶打開市場。
大家還沒緩過勁來,李途純又搞了壹個大手筆,他在央視的黃金時段廣告招標中,砸下8888萬元,壹舉獲得該年標王。
聽到這個報價,陪同李途純的幾位高管,腿不停地哆嗦,大會結束時,站都站不起來。
因為太子奶的全年營收僅有區區的500萬,就連他們去央視競標的20萬元的入場券,也是借來的。
不過這次李途純賭贏了,當他們回到株洲後不久,訂單便如雪花般飛來,很多銷售商要攀關系才能拿到貨。
太子奶也開始了瘋狂擴張模式,在29個省、300個市、3000個縣都建立了經銷網絡。
從1997年到2007年,太子奶的年銷售額從500萬躍升為20億。
巔峰之時,太子奶的市場占有率達到76.2%,成為乳酸菌行業無可爭辯的老大。
當時建造太子奶總部大樓,左邊仿天安門建造,右面仿美國白宮建造,中西合璧,奢華極致。
正是在這個背景下,心比天高、不可壹世的李途純與三大投行簽署了對賭協議,並號稱將在10年內年收入會突破1000億。
這是什麽概念啊,繞地球3圈的香飄飄奶茶,年銷售額也才20億,這樣算來,太子奶要繞地球150圈才行。
事實上,這個目標並非是李途純的自嗨,他的真實想法應該是,把目標吹起來,才能融來更多的資本,然後擴大產能,最後上市,這樣所有問題就都能解決了。
所以,他不惜以無限連帶責任,向花旗等銀行借了5億元。
不過,“人有千算,天則壹算”,2008年,正當太子奶準備啟動上市時,金融危機爆發,不但上市擱淺,投資機構要求撤資,銀行也來催款。
那年在國內又爆出三聚氰胺危機,太子奶銷量壹落千丈,當時投資人對太子奶進行資產核算,發現總資產28億的太子奶,負債居然高達26億。
如此下去,太子奶要麽倒閉,要麽股權落入外資投資人之手,考慮到民生問題,株洲政府決定托管太子奶業,並派文迪波前去負責。
所謂托管,是在所有權不變的情況下,經營權轉變,也就是說,太子奶還是李途純的,只不過暫時由政府代管。
然而,當文迪波入主後,李途純發現對方是想把太子奶按破產來處理,這樣壹來,太子奶的所有權便在文迪波的掌握之下。
於是,李途純寫了很多材料給市領導和公眾,列舉文迪波在經營上的問題,兩人的矛盾開始升級。
正當針尖對麥芒之時,意外發生了,2010年6 月12 日李途純被株洲市檢察機關批捕,罪名是在經營太子奶期間,“涉嫌非法集資”。
2年前的事情,這時突然冒出來,實在令人產生遐想。
獄中的李途純,決定魚死網破,他讓家屬實錘爆料:
文迪波在執掌期間,與壹家廣告公司簽署1150萬的廣告費,在電視劇《壹起來看流星雨》中插播2000秒的劇情植入廣告。
實際上,這個廣告價值只有200萬;
重要的是,這些廣告根本就沒有做;
更重要的是,這家廣告公司的老板是文迪波的同學。
這封證據確鑿的舉報信,並沒改變太子奶破產清算的命運,獄中的李途純聽說太子奶最終被華聯和三元收購時,抱頭痛哭。
不過,沒人能猜到下壹顆巧克力的味道,正當李途純痛不欲生時,傳來了文迪波被雙規的消息。
後來,文迪波被判處有期徒刑九年,而李途純在關押15個月後,被無罪釋放。
此後,太子奶和李途純的故事壹起消失在公眾的視野裏。
直到半年前,60歲的李途純,突然出現在壹個直播平臺,推廣他新開的快餐店,他還講了他那壹顆牙的故事,講自己當年如何天不怕、地不怕。
然而,10年前的他,龜縮在看守所,在所有的抗爭都無濟於事時,他曾想自我了斷,並且給清華EMBA同學寫了壹封《獄中遺書》,其中壹句話是:
“我請求讓我們這壹代長期背負罵名、長期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企業家,死後都能得到安撫。”
5
多年前,曾經參加壹個企業家私董會,每個人都收到了同樣的題目:
妳遇到最快樂的事情是什麽?
壹位董事長寫下了這樣的故事:
在壹個大雨漂泊的夜晚,我家的門被敲開,幾位警察站在我面前說:
“老馬,妳因為經濟問題被批捕,請跟我們走壹趟。”
我先是壹驚,然而從容地說到:
“原來是找老馬啊,他住在對門。”
然後,我回到了溫暖的被窩。
所有在場的企業家都會心大笑。
我想,這大概也是他在網上看到的段子,不過卻很好解釋了,對於壹些人來講,最快樂的成語不是“興高采烈”、“五彩繽紛”、“壹帆風順”,而是“虛驚壹場”。
所以,當妳羨慕那些商業大佬的富貴逼人時,妳不僅要明白,那只是壹種幸存者偏差。
妳還要明白,在壹個劇烈轉型的時代,冒險者要時常遊走在灰色地帶,需要應對復雜的政商博弈,還要面對詭計、背叛和不公。
而這些,都不是常人所能面對的,到底值不值,每個人有自己的選擇和答案。
我只想說,對於多數人,維持平和與快樂的,並不是那些波瀾壯闊的圖景,而是那些日常的邊角料:熟睡中的孩子、閨蜜的下午茶、穿過楊樹的風聲、飛過天空的鴿子......
正是這些不起眼的小事,讓我們亦喜亦憂,支撐著當下的重量。
就像菜根譚寫的那樣:
蘆花被下,臥雪眠雲,保全得壹窩夜氣;
竹葉杯中,吟風弄月,躲離了萬丈紅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