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擴張是壹把雙刃劍。從積極的方面來看,城市(尤其是大城市)給人們帶來了更多種類的消費品和服務,以滿足人們對多樣性的需求。同時,城市還可以利用人與人之間的學習效應,這有利於提高勞動生產率。從負面影響來看,城市擴張也可能帶來擁堵、汙染和犯罪。城市擴張的正負效應共同作用下,個體的理性選擇決定了城市的最優規模。不同的個人會根據自己的喜好和職業選擇居住地或就業地,從而實現城市的最優規模。城市生活成本(尤其是房價)是“控制”城市人口規模的重要自然機制。只要正面效應占據主導地位,城市規模就會進壹步擴大。值得強調的是,壹個城市的最優規模並不是固定的,而是會隨著服務業比重的增加而增加。我們之所以不能簡單地通過行政權力來控制城市規模,主要是因為政策制定者不可能事先正確判斷城市的最優規模。許多人認為中國的大城市出現了“人口爆炸”。事實上,在經濟高速增長期間,相應的人口快速增長是正常的,這是東京等世界級大都市曾經經歷過的。然而,當經濟進入相對低增長時期,大城市的規模效應得到充分發揮時,城市擴張的速度將自動放緩。
2.城市布局主要由不同城市的功能和位置決定。
壹個國家的城市由於功能和位置的不同而具有不同的規模,從而形成了壹個相互依存的城市系統。在中國,長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和渤海灣是國家級甚至世界級的都市圈,而在廣大的中西部地區,則有幾個以區域性特大城市為核心的區域性都市圈。大城市的功能主要是服務業,而中小城市相對更多地發展制造業,而小城鎮更多地連接農村和城市。對於生產者來說,盡管他們更接近市場,可以享受規模經濟,但他們通常面臨更高的土地和勞動力價格。對於勞動力來說,生活在大城市是富裕的,學習效果更強,收入更高,但生活成本也更高。在城市發展過程中,不同的企業和勞動者根據自身的需求選擇生產和生活場所,這決定了不同城市的規模和城市的合理布局。實證研究發現,由於戶籍和土地制度對城市化和勞動力流動的制約,中國城市規模整體上不夠大,特別是大城市不僅沒有達到最優水平,而且大城市數量較少。
3、城市的承載能力主要由科技水平和管理能力決定。
城市的承載力不是壹個可以提前預測的變量。如果人口增加形成了對城市資源的爭奪,那麽壹定會導致城市資源價格(如地價、房價和水價)的上漲,而價格的上漲自然會成為阻止人口進壹步進入的障礙。即便如此,只要城市擴張仍然有益,就可以通過技術創新和管理改進進壹步增強城市的承載能力。例如,摩天大樓、城市軌道交通和水資源循環利用都是提高城市承載能力的技術創新,而高密度的城市規劃、封閉道路和減少犯罪的措施可以從管理方面增加城市承載能力。再者,我們不能簡單地認為人口規模的擴大必然會加劇城市病。合理的人口擴張有利於城市功能的轉變,有利於通過發展服務業減少單位GDP的汙染排放。人口的合理擴張也有利於分擔地鐵等公共交通的成本,緩解交通擁堵,減少生活汙水。從發展的角度來看,正是城市存在的各種問題促進了技術和管理的創新,提高了城市的承載能力,為城市進壹步發揮規模效應創造了條件。這個過程的背後是人口的自由流動。如果以承載能力為由控制城市人口,相當壹部分人將失去發展機會,這不利於城市整體實現經濟增長和社會和諧。
4.城市發展需要不同技能勞動者和諧共贏。
任何城市的發展都需要擁有不同技能的勞動力。高技能工人是壹個城市競爭力的來源,也是壹個城市需要吸引的人才。相對低技能的勞動力構成了制造業和服務業的勞動力供應,這也是至關重要的。優秀人才之所以向大城市聚集,也是因為大城市比中小城市具有更強的互鑒效應。事實上,根據實證研究的結果,與高技能工人相比,城市中的低技能工人具有更強的相互學習效應。目前,在中國主要城市控制人口規模的措施中,幾乎都將技能水平作為落戶條件。從表面上看,這種做法可以保持城市的明亮,但它削弱了創造就業機會、提升技能和增加收入的功能。同時,勢必減少城市制造業和服務業的勞動力供給,增加勞動力成本,不利於城市制造業的競爭力、消費服務業的發展,更進壹步,不利於提高城市生活質量和吸引高端人才。事實上,只要有就業和收入的機會,許多勞動力仍然會在城市(尤其是大城市)尋求發展。這樣,嚴格控制戶籍必將導致城市中沒有戶籍的常住人口越來越多,形成城市內部的社會分裂和矛盾,並給城市管理帶來大量資源消耗。相反,如果能夠降低獲得城市戶籍的技能門檻,就可以促進城市經濟增長,減少城市管理中用於處理社會矛盾的資源消耗,擴大城市公共服務的資源總量,實現不同技能勞動者的和諧共贏。從長遠來看,農民工進城落戶後,政府將有動力為其提供技能培訓,勞動者進城落戶後將更有動力提高技能,這將為促進產業升級和實現經濟增長方式轉變提供長期可持續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