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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直待在新手村的朋友

1998,仙劍奇俠傳出來,臺灣省壹網友第壹次接觸RPG,簡單的把這個劇情遊戲當成了壹個有對話的格鬥遊戲。於是,他的李逍遙沒有坐船出海,壹直在遊戲設定的第壹地圖——十裏坡訓練,玩了半年,修為71級,獲得遊戲技能“劍神”。

後來被他發布在論壇上,所有人都被他在新手村度過的創紀錄時間所震驚,並被戲稱為“十裏婆劍神”。

很多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走出新手村,修煉升級,早日成名。就算“十裏鋪劍神”有名,也沒有多少人會效仿。現實中,如果壹直待在出身家庭的“新手村”,生活會是怎樣的?

差不多五年前,當阿秋開著壹輛大型SUV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驚呆了。這種大體積的車對她這個剛大學畢業的女生來說太不相稱了。

“上車吧。”當她搖下車窗的時候,臉上滿是疲憊,沒有壹點買新車的喜悅。

“妳認為呢?買這麽大的車,妳又不愛出行,在市區開車又不方便!”

“這都是我媽幹的!”阿秋抿了壹口,我就聞到了壹點八卦的味道。

邱是我大學隔壁班的校友,宿舍就在我隔壁。我大壹的時候,我們日日夜夜見面。互相微笑不叫對方名字成了我們默認的相處模式,讓我懷疑她不確定我的名字。

但是我早就知道阿秋的名字了。她是壹個特立獨行的潮人。

當我們宿舍的女生還都是壹個t恤牛仔褲的女生模樣的時候,阿秋就把頭發剪短了。據她的室友說,她每天早上早起半個小時,用發夾把頭發壹層層弄得蓬松起來。

阿丘喜歡穿寬松的短袖t恤。不管多熱,她都要在裏面加壹件長袖貼身t恤,嚴格按照黑白紅黑的圖案。她雖然不漂亮,但在宿舍還是很有存在感的。

我和她的微笑緣分持續了壹年,大二的時候我們的友誼變淺了。

由於挑剔,她搬出了宿舍。她受不了上鋪洗完腳不擦腳就睡覺的習慣,經常嘔吐。

有壹次關燈後,上鋪的舍友抹著去睡覺,不小心踩到了阿秋的被子。阿秋再也受不了了。上鋪的室友是個脾氣很硬的宿舍長。他們互不相讓,在黑暗中叫醒了上下兩層的人。

終於,在大壹花蚊子最盛的盛夏,阿秋從宿舍搬到了校外的出租屋。她走後,據說宿舍長連續兩巴掌打死了兩只蚊子,在空氣中長吸了壹口氣。“啊,世界終於安靜了。”

我壹直覺得,這麽精致的女孩子,應該坐在迷妳庫柏或者甲殼蟲之類的車裏,聽著小野麗莎的歌,想著去哪家新店請閨蜜喝下午茶。坐在她的SUV裏,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她。

"那該多好啊,只有像妳這樣的閑人才能想出來。"阿秋忙不停地開車。

自從阿秋搬出宿舍後,我們就沒見過面。畢業後,她通過人人網申請加我為好友。當時我開玩笑說:“妳不是天天叫我名字,現在妳來加我了。妳確定妳知道我是誰嗎?”

“好笑嗎?很明顯,每次見到妳,我都熱情地跟妳打招呼。”

嗯,那也可以叫熱情。

“要不要見面再跟我打個招呼?”

“這次不行,我爺爺生病了,要密集跑醫院,至少要三個星期以後。”

於是,我等了三個星期,然後她開著壹輛SUV出現在我面前。

“妳爺爺的病怎麽樣了?”

“老毛病了,血管又堵塞了,不過及時住院治療,情況還算穩定。我媽決定買這輛大車,只是為了方便爺爺奶奶去醫院的交通,而且肯定有很多地方可以放他們的輪椅。”

聽她這麽壹說,我暗暗算了壹下,距離上次看望爺爺奶奶已經1個多月了,也該回去看看老人了。但我還是覺得奇怪。

“別擔心妳的祖父母。妳父母不應該是主力軍嗎?”

“我家就是這樣。晚輩要為長輩奔走,無條件服從。”

阿秋說,父親壹個人打工養家,她每天都很忙。她媽媽身體不好,壹個人照顧不了爺爺奶奶,所以剛畢業準備考研。在她家,她的事情都是秋媽按重要程度來安排的:爺爺奶奶>秋爸秋媽的事>她的學習>關於她和她的朋友。

我很驚訝,但我始終沒有放棄,問:“那年秋天妳媽媽不是安排了妳的終身大事嗎?”阿秋聽了壹臉茫然,果然...

從那以後,我每次和阿秋見面,總是抱著壹種信徒受洗的態度。

首先要預約排號。

雖然阿丘平時朋友不多,但為了不讓秋媽對我們的壞印象打折扣,我們每個人都要排隊等2個月左右才能見她壹面。

這麽寶貴的見面機會,我得提前洗澡燒香,理清思緒,去看她時帶著虔誠而有教養的樣子。

後來秋媽認為秋在朋友聚會上浪費時間太多,把排隊期延長到三個月。

第二,嚴格控制時長。

阿丘出門見朋友的時間包括路上來回,不能超過3個小時。

家裏老人狀態不穩定,可能某個時候會跑到醫院,或者秋媽外出工作需要用車。唯壹的家庭司機邱必須隨叫隨到。

每次出門,她都會向秋媽匯報。壹旦和朋友聚會時間超過2.5小時,秋媽的專用鈴聲就會在她手機上不停響起。每次聽到都覺得緊張。就是這樣。下次就不用等四個月了。

第三,靈魂得到凈化,靈魂得到升華。

畢業後,阿秋的生活很簡單,每天都以家庭為中心。她話不多,能和朋友分享的都是她為家裏做的事。

每次聽到這個孝順女兒的各種努力,我都有壹種醍醐灌頂的感覺,震驚於自己為家人,尤其是爺爺奶奶做的太少。於是我把壹個月去看望爺爺奶奶壹次的常規改成壹周壹次,公司延長到壹整天。

我爺爺沒辦法。他對我說:“妳要多交朋友,多和同齡人相處。不要整天和我們這些老人在壹起,遠離外面的世界。”我伸出手掌,“不!請不要幹涉我的孝心。諸德孝為先。這是我同齡的朋友教給我的!”

阿秋聽了我的話,噗的笑了。“不要像我壹樣,我羨慕妳。妳有很多朋友,有時間做妳想做的事。啊,其實我也想每個周末開著車去喝下午茶。”

“今年應該沒有時間聚壹聚了。我母親被診斷出患有癌癥。所幸不是晚期,正在積極治療。我們明年再見吧。”

四個月後,我約阿秋出來喝下午茶,才得到消息。後來我們有過幾次斷斷續續的短信聊天,我隱約覺得阿秋變得更沈默了。讀書的時候,她對精致生活的追求早已蕩然無存。

後來因為工作原因,認識了很多新朋友,加入了科研大軍。我慢慢把看望爺爺奶奶的頻率調整為兩周壹次。沒有了阿秋的對比,我沒有了孝順的壓力,每次陪爺爺奶奶都更舒服自然。

偶爾想起阿秋,想詳細問問她的情況,或者是她現在還在考研嗎?但是她的日程比以前更滿了,只能短信匆匆聊了幾句,根本不可能見面。

慢慢的,阿秋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了,沒有了動態的朋友圈,沒有了短信的回復,甚至連電話都成了空號。

她終於完全屬於她的家庭了嗎?還是最後徹底被家族吞噬?

現實不像玩RPG遊戲,可以隨時查看頭上的關卡數來判斷好壞。我不知道那個幾乎無時無刻不被出身家庭占據的阿秋,是否滿意自己現在的“修煉進度”,但我希望她能幸福。

畢竟時間可以占用很久,態度卻無法掌控壹生。誰不想過蒸蒸日上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