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評論家陳村
寫作是壹門藝術,來來去去都是藝術。語言也是壹門藝術,跑來跑去也是。在這兩種藝術中,王小波是壹個天才,所以他的語言和寫作有壹種未經琢磨的“美”,壹種壹直咄咄逼人的“力量”,壹種壹直劍拔弩張的“鋒”...他的語言和寫作技巧被發揮到了極限,讓妳可以橫著進來和出去。
——著名作家韋傑
我讀過王小波在世時在報刊上發表的文章,自然很喜歡。壹個人去世後,我壹遍又壹遍地閱讀他的散文《我的精神家園》,集中精力享受這位文學怪才無與倫比的思考和寫作帶來的各種奇妙樂趣。這種理解莫名奇妙。我想,面對壹篇好文章,我突然失語了,只是沈浸其中,印象深刻,忘乎所以。也許這是表達我對作者真誠敬意的最好方式。
——青年作家陳平
向王小波學習
博爾赫斯有壹個觀點,如果每個國家都由壹個作者來代表,那麽似乎每個國家都希望由壹個不同的人來代表,以補救自己的缺點並彌補自己的不足。
下壹個問題是:中國人的親和力如此之大,有人能脫穎而出嗎?是的。那就是王小波。盡管他的早逝留下了壹個很大的空白,盡管他的結果是迄今為止還沒有得到廣泛的認可(特別是在文學界)。
縱觀我的精神家園,讓我們看看小波是如何與眾不同的:
我們大多數人都很平庸而不自知,或者只是無力承受,但他對平庸的生活有壹種憤怒,發誓要壹飛沖天,並為此付出壹生的努力;我們大多數人趨利避害或只是保持沈默,而他卻逆流而上,選擇認真寫作,直言不諱,以批判文化、社會和藝術為己任;我們大多數人都以愚鈍或惡心為樂趣,或者害怕自己不“窮”或不“新”,但他在智慧和愛情中創造了壹種巨大的樂趣,並表明智慧和愛情應該具有壹種我們已經遺忘很久的屬性,即高貴;我們大多數人都有壹種狡猾的聰明,但他的聰明是建立在科學的自由、平等和誠實的基礎上的。“真理是極其艱難的”。我認為這種聰明是可愛的,也是必要的。所有這些,也許我們想要,但我們自己做不到。
對於壹個喜歡文學的年輕人來說,在我的精神家園裏,社會文章和文化文章讓我明白了很多問題,而藝術文章則為我打開了阿裏巴巴的大門。
請看我的老師,最後寫道:“他們的書還在,可以成為研究文學的典範……”“他們”是指王道乾、查等資深翻譯家。曉波寫道:“最好的是詩人的翻譯;是他們發現了現代漢語的節奏。沒有這種節奏,就沒有文學。”我如此喜歡詩人的翻譯是因為他的少年時代:“在冥想中長大後,我開始喜歡詩歌。我讀過很多詩,其中壹些確實是好詩。好詩描寫的事物不同,節奏多變,但有壹個共同點。它有著水晶般的光彩,仿佛它來自星星……”文章還談到了聞名世界的傅雷先生和如龍先生。雖然他們的翻譯集只印了1萬冊,但仍然堆積在書店裏,賣不出去。也許答案就在這裏:契訶夫的藝術是高雅的藝術,是真正的文學,是最簡單而深刻的寫作。它需要的不是好奇的頭腦,而是高雅的品味。最後,他寫了壹句令我感動和受益的話:“提醒現在的年輕人記住他們的名字並閱讀他們翻譯的書籍是我的責任。”
在我的精神家園裏有許多奇妙有趣的東西。
有些幽默不會讓人發笑,反而會讓人悲傷。看卓別林的喜劇時,有時需要準備壹塊手帕來擦眼淚:魯迅先生的幽默也不時刺痛讀者。這就是大師幽默和街頭幽默的區別。當街痞子被警察抓住時,他苦苦哀求:“警察叔叔,就當我是個屁放了吧。”這種幽默和想象力還不錯,但除了搞笑沒有其他作用。常被觸動的大師的幽默,是壹顆回味無窮的橄欖,常被咀嚼,神清氣爽。
目前,很少有幽默大師能在回聲中品味出壹些深刻的內涵,王小波就是其中之壹。不幸的是,他在4 5歲時英年早逝。王小遊突然出現在文壇又突然離開,可以理解為整天嫉妒人才,也可以看作是上帝的幽默。我們在京都的文學界聚會是很自然的。小波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他的幽默,不是王朔那種能說會道的幽默,而是有點沈默寡言,至少在我這樣的陌生人面前是這樣。但如果有什麽話題讓他感興趣,偶爾插話,那將是壹句點石成金的精彩句子,讓人久久難忘。
王小波去世後,出版了散文集《我的精神家園》。看完之後真的很有趣,讓人捧腹大笑。當然,他沒有寫相聲,他的目的不是為了笑;它讓人發笑,但這只是不經意間對自然的揭示。他的主題大多與文化狀態和知識分子的命運有關。除了文化環境,還有對人的處理。這樣的題目自然是尷尬和苦澀的,所以讀王小波的散文不可能是笑著完成的。他的幽默向我們展示了壹個神秘而黑暗的洞穴。我們是嘗試它還是深入它取決於我們的個人興趣。
有趣的是,在讀王小波的同時,我還在讀李輝,我還讀了幾本長卷,如《風雨中的雕像》、《看著滄桑的雲》。李輝把王小波涉及的壹些問題具體化了,以歷史上的文人為載體,讀起來相當枯燥乏味。同樣是沈重的母題,王小波選擇了輕松幽默的貝殼。王小碧和Twin Hui就像壹枚硬幣的兩面。讀王小波的文章常常讓我欣喜若狂,但當我試圖尋找王小波幽默的例子時,我壹個也找不到。這時我才意識到王小波的幽默不是肉體上的滑稽和詼諧,而是壹種深入骨髓的思維觀念。維特根斯坦說:“幽默不是壹種情緒,而是壹種觀察世界的方式。”當世界荒謬時,用嚴肅的態度對待它同樣荒謬,而用漫不經心的態度驅散它是智者的最佳選擇,於是有了幽默。當然,絕對的“粗心”是無法實現的,這種幽默往往不會被完全驅散,而是壹種更微妙的反抗。在《辯論與道德》中,王小波發現中國人之間的文化辯論往往“不是關於誰對誰錯。這是關於誰好誰壞的問題壹旦得到結果,壹方的好人身份確立,另壹方的壞人就顯而易見了;當然,好人對壞人還是有話要說的,不僅要批評,還要揭露”,這是事實。中國尚未形成完善的辯論機制和對多元文化的寬容態度,壹旦學術辯論涉及道德問題,所謂的平等只能是黃粱壹夢。這就是為什麽王小波說:“我現在不看國產電影或國產電視劇,也不看中國當代作家的小說。比如賈平凹先生的《廢都》,絕對不是怕我以後喜歡——雖然我性能力無可挑剔。但我很清楚,不是每個人都像我妻子壹樣了解我。”“現在有許多文人下海,不再從事文化事業。無論是在商業、工業還是科學技術領域,人們都在與智力和勤奮競爭。只有在文化世界裏,人們以品格、愛國主義和羞恥心為賭註。在我看來,這有點像賭博,甚至比賭博更嚴重。這個危險遊戲的獎品是什麽?只是壹個小名字。所以不要怪文人下海。”
王小波的文化意義也很有可能壹起被淘汰。他的《極端體驗》《沈默的大多數》《救贖情結》《白日夢》等文章都指向了這個世界中的尷尬,並以他獨特的智慧和巧妙的思考激活了世人視而不見的呆滯之眼。為了引起醫療的註意,至於文章《壹只特立獨行的豬》,雖然是壹個用笑話包裹的故事,但它仍然是壹首悲慘的挽歌。
幽默不僅需要學識和才華,還需要壹種良性的氛圍。這種氛圍要求聽者有同樣的興趣和警覺性,還要有積極寬容的評價。我不敢說每個人都會王力可·小波的散文。正是因為我對後者的懷疑,真正意義上的幽默永遠是壹種善意的表達。當王小波調和他的理性和情感並試圖建立他的正義與和諧時,許多人將他的詼諧話語視為粗俗的攻擊和惡意的玩笑。因此,幽默從魯迅到王小波和文人往往是壹種悲劇性的操作。政治幽默,如尼古拉·果戈理的《欽差大臣》、馬克·吐溫的《競選州長》和安徒生的《皇帝的新裝》,都依賴於它們深厚的民族幽默傳統。美國電影可以取笑總統和議員,但中國要形成正常的幽默環境還需要時間。
許多朋友為王小波這位熱心的文學怪才的過早離去感到悲傷,但我清楚地聽到了他來自天堂的笑聲和他機智的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