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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詩人,往往都是大騙子

備課,恰至壹首小詩:

《牧童》

呂巖

草鋪橫野六七裏,笛弄晚風三四聲。

歸來飽飯黃昏後,不脫蓑衣臥月明。

教參上說,這首詩向我們展示了壹幅鮮活的牧童晚歸休憩圖,表現了詩人對遠離喧囂、怡然自得的生活狀態的壹種向往。

芳草碧連天,笛聲自悠揚,真真的美景如畫。可是後兩句,怎麽看都覺得是詩人壹廂情願的想象。那牧童果真是山珍海味酒足飯飽?而“不脫蓑衣臥月明”讀之讓人更覺辛酸——因為是牧童,不是地主的兒子,沒有奢華的臥室,沒有柔軟的暖床,沒有漂亮的紗帳,他只能穿著壹身蓑衣防寒,蜷縮在草地上休息,皎皎月明夜,淒淒薄涼風,他真的睡得怡然自得逍遙自在嗎?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同理,洞賓非牧童,焉知牧童之苦?當然,如果這麽理論,我也可能成為被追問者:妳不是牧童,又豈知牧童不樂?

中國的古詩詞中,有很多類似的篇章,文人墨客士大夫之流艷羨農人樵夫漁翁的生活,覺得人家處江湖之遠,悠遊得很,殊不知,他們看到的只是他們自以為的悠閑,也許對於那些人來說,春種秋收是為了生計,砍柴釣魚是為了生計,放牛牧馬也是為了生計,對於溫飽問題都不好解決的人而言,哪裏還有什麽心思吟風弄月附庸風雅?

更何況,封建社會裏,冗繁的苛捐雜稅,沈重的生存壓力是很多平民百姓需要應對的生存問題,這又豈是錦衣玉食的騷人墨客體會得到的?

事實上,很多文人對山水田園的向往都有葉公好龍之嫌,嘴上說著渴望歸隱,卻不敢付諸於行動——他們清楚得很,真正成為農人漁翁,日子會更艱辛。真正不為五鬥米折腰的,只有壹個陶淵明。

但我們還是喜歡文人們的這類小腔調——至少,他們為我們臆造了太多只有歡樂沒有苦惱的明月夜、寒江雪,抑或是桃花源……

那個騎牛唱歌、和衣臥月的牧童,果真很快樂嗎?

大詩人,往往都是大騙子。

但我們樂於聽他們的謊言。

因為他們為我們臆造了唯美(偽美)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