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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新歡外交官》最終回第五章美麗的微笑,謝謝,貼壹下吧

第五章 美麗的微笑

蘇暖走在街邊,正午明媚斑斕的陽光打在旁邊的玻璃上,折射映在她臉上,掩蓋了她所有的表情,顧淩城就站在她的身後,不過壹步的距離,不遠不近。

她不敢直接回魅影大樓,她不確定顧淩城會不會跟進去,她怕因此而產生什麽沒必要的麻煩,蘇暖笑了下,現在的自己做事也是瞻前顧後,畏畏縮縮了。

看到街邊櫥窗裏的擺設的壹對情侶鉆戒,蘇暖被吸引了目光,她緩下步伐,走到櫥窗玻璃前,端詳著裏面的戒指,考慮要不要買壹對回家去和陸暻泓戴。

“我已經辭職了。”

聽到這樣壹句話,說不吃驚是假的額,蘇暖保持著彎腰的姿勢,沒有回過頭,但她在玻璃上看到顧淩城的倒影,他似乎並未有多大的感觸,只是專註地看著她。

讓壹個熱衷於權術爭奪的人突然間放棄仕途,那得有多大的決心才能壓制內心的野心和不甘,尤其是像顧淩城這樣壹手打拼出來的,怎麽說辭職就辭職了?

這不像顧淩城,最起碼不像那個她認識的顧淩城……

蘇暖直起身,稍轉身看向他等待在身後的視線,顧淩城只是靜默地笑,良久,轉開臉看向別處的風景,又轉回雙眼,看向她,眼神溫和而繾綣:

“我已經接下了壹家小型的攝影出版公司準備打理看看。”

棄政從商?蘇暖也跟著沈默了下,點點頭,然後擡起眼看著他淺淺地笑了笑:

“那祝賀妳了,希望妳在商界也能像在政界那樣闖出壹番天地。”

“妳明知道,這不是我想聽的,暖暖……”

“哦?妳不說我怎麽知道,顧先生,我們事實上也沒有那麽熟。”

蘇暖回答得很順溜,神色淡然,轉而又瞟向櫥窗裏的戒指,顧淩城反而有剎那的晃神,但隨即便扯了扯嘴角,看著她削尖淩厲的下巴兀自失神。

瞿懿暖畢竟不再是那個蘇暖,然而她也不是最初的瞿懿暖了,壹切都在變,蘇暖終究是長大了,可以依附著自己的力量成長生活。

她甚至變得詭異並且令人神往,眼角的嫵媚漸漸變成壹種塗鴉般的流轉,仿佛塗滿了韻動的油彩,壹顰壹笑瞬間變換,色彩斑斕。

“我和尹瑞晗的離婚手續昨天全部辦好了……”

“很抱歉,我不知該說什麽安慰妳。”蘇暖眼睛看著鉆石,漫不經心地開口:“對於這方面,妳壹向比我來得坦然,現在,我要去買東西了。”

蘇暖說完便走進珠寶店的大門,顧淩城卻如影隨形地走在她的身後,她試戒指他便靜靜地站在壹邊守著她,當服務員將男戒遞向顧淩城時,蘇暖輕輕按下:

“妳誤會了,他不是我的丈夫,我選好尺寸,妳給我包起來就好。”

服務員看看蘇暖又看看顧淩城,眼底閃過可惜的光芒,或許在她眼裏顧淩城和蘇暖看起來真的很像是壹對,然而蘇暖只是壹笑置之,將無名指上的戒指摘下。

蘇暖拿著包裝好的鉆戒袋子有些開心,以至於第壹步邁下臺階時不註意,高跟鞋壹拐就要摔下去,顧淩城異常坦然地抱住了她,等她自己站好,在他的懷裏。

“我大概少壹條染色體吧。”蘇暖並沒有多大的介意,不著痕跡地離開他的扶持,自嘲地說了句便安穩地走下了樓梯。

蘇暖邁下最後壹階臺階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顧淩城神情疏淡的俊臉,鞠了個躬:“謝謝妳讓我沒在大眾面前撲向地面,我還要上班,那就這樣吧。”

“我想帶妳走,暖暖,我想帶妳走。”

蘇暖望著攔住自己去路的顧淩城,眼中流露出錯愕,然而馬上便消失,依然是平靜而釋然的微笑,這樣的笑只是讓顧淩城有些詞窮得不知所措。

“妳來得太晚了,”她微笑著說,“壹個人不可能兩次踏入同壹條河,就像離開壹個地方,風景就不再屬於妳,同樣,錯過壹個人,那人便再與妳無關。”

顧淩城眉間的褶皺似壹道化不開的濃墨:“我後悔了,是妳讓我後悔了。”

“即便我的心裏裝著別的男人妳也願意帶我走嗎?任何決定都要有相應的代價,妳當初選擇了權勢,就該想到不能回頭,我現在過得很好,事實證明,妳得到了權勢,我也獲得了幸福,這是個不錯的結局。”

“壹個人擁有了權勢之後,才有能力後悔。”

顧淩城的心思瞬息萬變,他忽而淡淡地笑了笑,走上來握住蘇暖的手腕:

“我現在什麽也不想了,我只知道我想帶妳走。”

蘇暖在他還沒收緊力度時便縮回了自己的手,身體也因為警惕而顫抖了下,她隨手將腮邊拂動的發絲捋到耳後,眼睛卻不再去看顧淩城:

“我爸爸曾經說過妳遲早會後悔,原來是真的。”

“我壹直以為這就是我想要的,可是我越來越發現自己好像壹只氫氣球,隨風而動,隨遇而安,但是我的內心並不踏實,我覺得失重不安,悵然若失。”

顧淩城有些艱難地尋找著恰當的詞匯,眼神變得晦淡而苦澀:“妳父親其實……給過我忠告,他料到在我功成名就時再來回憶過去,會後悔曾經被我舍棄的,沒想到這個預言才幾年就兌現了。”

蘇暖聽後臉色並沒多大變化,撲閃了下眼睫,笑呵呵地開口:

“他也給過我忠告,如果當時選擇了放手,就絕不準再允許妳回頭。”

顧淩城不知道自己還該說些什麽,站在那裏怔怔地看著蘇暖遠去的背影,耳邊還殘留著蘇暖的聲音,心頭卻狠狠地揪著發疼,讓他喘不過氣來。

曾經的他,不愛她卻不肯放過她,她走得太遠,他就把她拉近,她走得太近,他就把她推遠,卻沒料到有壹天,她會不再回走,就這樣,不說壹聲遠走了。

顧淩城轉過身,櫥窗裏還擺著那壹對鉆戒,他扯動了下嘴角,卻是怎麽也笑不出來,他細細地看著戒指,看到上面刻著“for*my*love”。

送給我的摯愛……

他擡手撫摸著玻璃,似要去觸碰裏面的戒指,忽然左眼角流下壹滴淚,燙燙的,忽然蹲下身,忽然止不住地哽咽無法自控。

他已經很多年不曾這樣哭泣。

----《新歡外交官》----

蘇暖並不覺得驚訝,當她在夢中不斷地看到瞿懿寧,寧兒那頭無懈可擊的美麗長發恍惚地在她眼前飄過,有時候,蘇暖會認為這是真的。

也許,瞿懿寧並沒有死,正躲在哪個角落覬覦著她的腎臟,又或者,她在蘇暖的腦袋裏像壹顆腫瘤壹樣復生了。

那個純潔的公主沈默不語,只是靜靜地盯著她……

蘇暖倏然從睡夢中醒來,她的額頭和後背滲出了細汗,她顫顫巍巍地起身,天色漸暗,她沒有開燈,本能地叫了幾聲:“爸……爸……”

然後才忽然想起來蘇振坤已經死了,他葬在了青巖門,她再夢中忘記了這件事,現在回想起來了,便也冷靜了。

蘇暖重新坐回椅子上,打開燈才發現她還坐在辦公室裏,桌上還攤著競標企劃書,她瞇著眼睛,讓自己適應明亮的燈光,然後聽到壹陣遲疑的敲門聲。

“進來。”

蘇暖隨口應下,她拿起筆繼續在企劃書上劃劃圈圈,聽到門開聲,也沒擡頭,許久之後,不見任何動靜,才不解地仰起臉望過去。

聶曉穎站在門口,她的手還握在門把上,有些局促,不敢往前多跨壹步,也不肯就此退出去,只能無措地杵在門邊。

蘇暖靜靜地看著自己的這位母親,就像母親靜靜地看著她,死寂般的安靜在偌大的辦公室內流轉。

她們是有血緣的,這是壹種神奇而無法被拋棄的牽絆,可是,假如她們之間也有情感,那絕不是愛與恨可以闡釋的字眼。

“我聽到妳在尖叫……”

聶曉穎的聲音很淡,帶壹些囁嚅,看著蘇暖的表情卻無比的驚愕,近乎驚恐。

蘇暖擡起壹只手,輕輕地撫摸了壹下自己過肩的烏黑頭發,爾後唇角漸漸地浮現出壹個嫵媚嬌俏的笑容:“妳以為寧兒回來了?”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淡淡的,淡淡的,融化進了無垠的夕陽裏。

聶曉穎那雙美麗的手又開始在空氣裏絞著,她望著蘇暖譏誚的神色,眼淚跟著滑了下來:“別這麽說,寧兒已經不在了。”

“不會的,”蘇暖靜靜地,靜靜地笑,“她在,在我的腦袋裏,那壹棍子打下來的感覺,我覺得她鉆進了我的腦袋裏。”

“小暖……我……”

不顧聶曉穎滿頰的淚痕,蘇暖點點頭,然後起身,拿過衣架上的外套和手袋,往外走,自始至終沒有過多的表情:“我下班了,再見。”

蘇暖越過聶曉穎離開,順手關上了門,走進電梯,好像聶曉穎也只是夢裏的壹個角色,她並不感覺到心痛,只是有點頭疼,因為那個莫名其妙的夢。

----《新歡外交官》----

蘇暖在大堂的休息區看到陸暻泓,他走過來,撫摸著她略顯蒼白的臉,擰起了眉心:“妳的臉色不好。”

“可能是因為最近沒怎麽睡好,”蘇暖笑笑,順勢挽住了陸暻泓的手臂,有些瞌睡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自語般:“我好像過多地夢到寧兒,有些詭異。”

陸暻泓在她的頭頂出現了短暫的沈默,隨即便攔腰抱起了她往外走,蘇暖雙手環著他的脖子,意識也清醒了幾分,瞥見了周圍投來的曖昧眼神。

“其實我可以自己走的……”

陸暻泓卻沒有放開她,壹路將她抱上車,溫柔體貼地幫她系好安全帶,將她淩亂的發絲理順,蘇暖靜悄悄地註視著他的壹舉壹動,忽然說了壹句:

“我是不是……太幸福了?”

陸暻泓好笑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蜻蜓點水地吻了下她的額頭:

“幸福難道不好嗎?”

蘇暖所有的忐忑心緒因為陸暻泓的壹個笑便被撫平,在陸暻泓上車關門時,看著他提出自己的想法:“舉行婚禮前,我想去A市拜訪伯父,還有……少晨的母親,我希望她能完全地接受我。”

陸暻泓沒有反對:“過兩天我要出訪東南亞地區的壹個會議,等我回來就帶妳回去,三嫂其實也沒有那麽介意了,我想她會同意的。”

蘇暖愉悅地笑了壹下,感覺鼻子濕濕的,難道被陸暻泓的壹句話感動了?有些奇怪的感覺,她擡手摸了壹下,壹手的紅色。

“啊……”

她低低地驚呼出聲,並且立刻閉上眼睛,卻還是滿腦子的血紅,她有些暈血。

陸暻泓在路邊停下車子,看到蘇暖滿鼻子的紅色,忙抽出大量的紙巾為她擦拭,早已將自己愛幹凈的病態潔癖拋到了腦後:

“怎麽突然之間流這麽多鼻血?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蘇暖不敢睜開眼,也提不起力氣來,頭越來越暈,當陸暻泓爆出壹句“妳暈血”時,蘇暖徹底地失去了意識,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當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她正躺在家裏的床上,手背上插著壹根針管,她蒙蒙地擡頭看了壹眼懸掛在旁邊的那袋透明的液體,卻沒看到陸暻泓的人影。

臥室的門打開,蘇暖精神萎靡地走出來,她自己拔了輸液針管,空蕩的別墅裏沒找到陸暻泓的身影,她慢慢地走向樓梯口,卻發現半掩的書房裏傳來的聲音:

“嗯,妳去查壹下,到時給我消息……我不希望出現紕漏,最起碼在我不在這段時間裏,我必須保證她能安穩地睡覺……”

陸暻泓突然的轉身就看到門口的蘇暖,她的臉色依然有些蒼白,陸暻泓不再繼續電話,快步走到門口抱起蘇暖往臥室回走:

“妳在發燒,應該躺在床上休息。”

蘇暖仰頭望著他英挺的眉眼,點點頭,依偎在他的頸處,抿著唇角:

“嗯,沒關系,很快會好的。”

陸暻泓將她重新放回床上,為她蓋好被子,不讓她再隨便起來,溫熱的手背碰碰她的額頭,又碰碰自己的,確定她已經退燒才消散了臉上的緊張:

“好好地睡壹覺,睡醒了我餵妳喝粥。”

蘇暖兩手抓著被褥,在陸暻泓滿眼的寵溺目光下,乖乖地點點頭,嘴角露著壹抹幸福甜蜜的笑容閉上眼睛,疲倦再次襲來,很快就睡過去。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蘇暖動了動,發現身體左側有什麽東西。

壹轉頭看到蜷縮在那裏的陸暻泓,頭靠近她的脖頸,姿勢有點像嬰兒,只是個頭大了不少,蘇暖望著,她想縮小版的陸暻泓會是世上最美麗的嬰兒。

蘇暖慢慢地起身,躡手躡腳地走到衣架邊,從口袋裏掏出昨天買的鉆戒,然後又輕輕地爬回到床上,挨著陸暻泓躺下,臉對著臉,看著他純真的睡顏。

她慢慢地拿起陸暻泓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摘掉了本來的戒指,將新買的鉆戒套了進去,自己的無名指上也戴上新買的戒指,兩只手湊到壹塊兒,兩枚戒指在晨光裏熠熠閃爍著晶瑩柔和的光點。

蘇暖剛想笑壹笑,陸暻泓那緊閉的睫毛忽然顫抖了下,安靜而美麗,心裏壹動,緩緩靠近,在他的眼睫上輕柔地印上自己的唇瓣,還沒撤回腰際便被摟住。

陸暻泓睜開眼,琥珀色的眼眸看著她,略略地迷惘,蘇暖低頭認真看他,曾經在某本書裏看到,壹個人清晨醒來的第壹個表情,是他靈魂裏最真實的樣子。

“陸暻泓,妳夢……”

她想問,妳夢到了什麽,卻忽然被陸暻泓翻身壓倒,他的動作很快,很準,也很溫柔,他將臉埋在她的發間,高挺的鼻梁摩挲著她頸上的肌膚。

灼灼的壹雙眼,緊緊地鎖住她,看得蘇暖有些緊張臉紅,她的雙手碰到他的身體,不安地開口詢問:“陸……”

陸暻泓卻俯首吞掉了她的聲音,他問得有些急躁,並且蠻橫,令蘇暖有些疼。

她想要掙紮,最終卻忍了下來,因為那些吻最終也忽然溫柔起來,開始輕輕地回應她,陸暻泓的吻落在她的脖頸上:

“為我生個孩子吧,我想有個孩子……”

他擡頭盯著她,他似乎並沒有要她的回答,語氣聽上去也並不弱,更像是壹個命令,重新俘獲她,舌尖頂開她的唇齒,溫柔繾綣。

蘇暖的心有壹絲的茫茫然,她想是不是陸暻泓夢到了什麽,為什麽突然間就提孩子的事,雖然她現在也並不反對要壹個孩子。

然後她的手被握住,跟著陸暻泓的目光默默地看過去,她的手在他的手心顯得更小,兩枚鉆戒在他們十指緊扣時顯得更大更加地耀眼。

陸暻泓突然低笑出聲,他帶笑的目光橫了眼窘然的蘇暖,執起她的手放在嘴邊,溫柔地親吻她的每壹根手指,最後柔韌的唇落在那顆鉆石上。

“暖兒,妳真甜。”

這樣略帶色情的贊美讓蘇暖的臉豁然泛起紅潮,陸暻泓卻說得壹本正經,絲毫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麽歧義的言語,只是擁緊了懷中的人兒。

“等妳從東南亞回來,我們就要個孩子吧……”

蘇暖輕聲低喃,陸暻泓摟著她的手狠狠地收緊,用鼻音嗯了壹聲,只是手上並沒有老實下來,蘇暖無奈地嘆了口氣,回過頭主動地吻住他的唇角:

“要不還是現在就要吧……”

臥室內充滿了陽光,巨大的落地窗被打開,純白色的窗簾慢悠悠地拂動,初夏的花香幹燥而清爽,淡淡的,隱隱的。

----《新歡外交官》----

“如果有什麽苦難的事就打電話給泰倫斯,他會幫妳的。”

“妳難道沒有別的要對我說嗎?”

蘇暖扁了扁嘴唇,仰臉看著西裝筆挺的陸暻泓,壹雙手死緊地捏著他的衣袖,無論她怎麽安慰自己不過幾天而已,她卻依然有種新婚燕爾被迫分離的傷感。

陸暻泓看出了蘇暖的委屈,本清冷嚴肅的面容瞬間柔和起來,也顧不上身後壹幹看熱鬧的同事,拍拍蘇暖的腦袋,優美的唇角漾起淺顯的弧度:

“乖乖地等我回來,”蘇暖不滿意地揪緊他的西裝,陸暻泓卻突然俯低身,湊近她的耳際,濕熱的氣息噴在她的面頰上,喑啞低沈的嗓音讓她心跳加速:

“pom* rak* kun。”

蘇暖聽不懂他在講什麽,他用的應該是泰國語,當他壹說完蘇暖就聽到他身後那些曖昧的笑聲和咳嗽聲,而陸暻泓卻是正經著壹張臉地放開了她。

“妳不會說母語嗎?我剛才沒聽懂。”

陸暻泓卻怎麽也不肯再重復壹遍,和她牛嘴不對馬尾地告了別,便和他的同事進了登機口,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壹點點地遠去,蘇暖察覺到眼圈有些酸澀。

夏日嫵媚的陽光映照在機場巨大的玻璃窗上,反射著點點晃眼的光線,蘇暖並沒有真的流下眼淚,她暗暗念叨著陸暻泓的那句泰國語,跑向壹群拉著行李從出口出來的空姐。

pom* rak* kun--我愛妳,蘇暖走出機場,臉紅紅的,天空中壹架飛機沖向雲霄,她仰著頭久久地看著,想起姬素清,蘇暖不再覺得困擾,她嘴邊是暖暖的笑容,壹切都會好的,雖然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卻是光明的。

----《新歡外交官》----

新壹季度的開始,蘇暖便忙於雜誌的策劃設計宣傳,這些工作現如今對於她這個外行而言已經不構成阻撓,魅影決策層有意培養她成為聶曉穎的接班人。

蘇暖塗著冰藍色的眼影站在財經雜誌封面上時,魅影已經間接承認了她繼承人的身份,時尚雜誌也發文宣稱:其中型妖媚堪比其母當年。

蘇暖盯著雜誌標題幾秒,便隨手將雜誌丟進了垃圾桶,她起身往門外走,彼時她的辦公室裏還坐著采訪她的記者,關門的時候她丟下壹句話:

“下壹次我不希望再將我和母親這個詞混為壹談,否則我拒絕壹切采訪。”

蘇暖冷冷地說完這句話就在走廊上看到聶曉穎,她似乎更加憔悴了,那雙美麗的鳳眼裏似乎常含淚水,尤其是在會議上看向蘇暖時,是掩飾不住的哀傷。

然而這對蘇暖來說,並不足以觸動她內心深處的那塊磐石,她沖聶曉穎禮貌地頷首致意,在不少目光下轉身進了電梯,她今天下午是要去機場接機的。

從電梯裏出來,蘇暖看到坐在休息區沙發上的顧淩城,曾經那裏是陸暻泓的專屬位置,如今七八天來卻是換成了另壹個男人,前臺小妹依然會泡上壹杯綠茶。

“妳最近常常出現在我面前。”

“很頻繁嗎?”

顧淩城似有疑惑,然後淡淡溫煦地笑笑,望著蘇暖的眼神別樣的柔情,蘇暖點點頭,迎上顧淩城深邃而溫柔的瞳眸,靜靜地道:

“陸暻泓今天從東南亞回來,我不想他有所誤會,所以妳以後不要再來了。”

顧淩城的笑容變得疏淡,卻沒有因為這樣傷自尊的話而轉身就走,他看見蘇暖手裏的車鑰匙,很快便聯想到蘇暖接下來要去哪裏:

“天色不早了,妳壹個人開車不安全,我送妳去機場。”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過去。”

蘇暖清淡地對他說,然後鉆進了車子,發動引擎,跑車迅即地飛馳出去。

顧淩城苦笑了壹下,手指揉了揉額頭,卻沒有就此放棄,而是開車追過去,自從聶曉穎綁架蘇暖那件事後,他再也不放心讓蘇暖壹個人外出。

蘇暖的車開得不慢,奔馳在寬大的道路上,顧淩城只有緊緊地跟隨著,直到發現,尾隨著蘇暖的並非只有他壹人,漸漸地發現,另壹臺車尾隨得比他更為熱切,終於激烈地撞擊了跑車的保險杠。

顧淩城看到蘇暖打了壹個急轉彎,火花四射,穿透了傍晚蒼茫的霞光,他發現那輛撞擊蘇暖跑車的面包車裏下來幾個人,眉頭壹擰,想追過去,卻被壹輛大型卡車擋住了去路,也看不清卡車另壹邊的情況。

顧淩城匆忙地停車下來,不顧紅綠燈直接沖過去,在響徹天際的剎車鳴笛聲裏,他跑到敞開車門的跑車邊,卻再也找不到蘇暖的人影,胸口猛然壹滯。

他看到副駕駛座上的手機不斷地震動,再也顧不上是否將對方看成死敵,開口便是直奔主題:“蘇暖在去機場的路上被人劫持了。”

----《新歡外交官》----

廢棄的車間,四周漆黑壹片,只有頭頂上那盞吊燈在夜風的推動下左右搖晃著,發出吱吱吖吖刺耳的聲響,微弱的燈光在這個夜裏顯得那般的蒼白無力。

空氣中彌漫的灰塵和汽油味讓蘇暖忍不住咳嗽出聲,從昏迷中醒來已經有兩個多小時,剛醒來時頭暈暈的,鼻間似乎還能聞到那股迷暈她的香味。

她靠在墻壁上,雙手被反捆在身後,渾身沒有什麽力氣,不遠處的壹張陳舊桌子邊,正坐著兩個粗壯的男人,時不時地盯著她,生怕她逃走。

她不知道綁她的人是誰,但也發現這些人不過是收了錢替別人辦事,真正背後的黑手還沒有出現,她閉上眼休息了壹會兒,便聽到車間的大門被拉開,在刺耳的鐵板摩擦地面的聲音裏,夾雜著高跟鞋踩地的聲響。

因為背著光,蘇暖只看到三四道身影走進車間,看不清他們的臉,卻也分辨出裏面有兩個女人,其中壹個正朝著她走來,高跟鞋尖銳的砸地聲讓她皺眉。

“瞿經理,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就見面了,還是以這種方式。”

蘇暖擡頭看到大半張臉隱藏在陰暗裏的南簡心,沒錯,是南簡心,從她開口說話蘇暖便認出了她,並不覺得驚訝惶恐,只是淡淡地撇開眼,看向別處。

南簡心看著蘇暖不像大多數被綁架女人那樣尖叫,歇斯底裏,然後被綁匪恐嚇壹番後才乖乖地安靜,睜著壹雙紅腫的淚眼楚楚動人,輕輕地嗤笑壹聲:

“我不知道瞿經理哪裏來的膽識,即便是此刻也是臨危不懼,是有自信被人安全救出去呢,還是愚蠢地以為我們會讓妳安然無恙地走出去?”

南簡心話壹落地,車間內便響起那些男人粗獷的哄笑聲,似在嘲諷蘇暖的天真,南簡心輕輕地勾起嘴角,上半身慢慢地向蘇暖傾來,蘇暖皺眉往旁邊挪了挪,眼裏有著嫌惡,南簡心看在眼裏卻只是笑,諷刺地笑出聲:

“果然是高人壹等的千金大小姐,無論是以前在大學裏還是現在在魅影,妳知道嗎?每壹次見面妳都讓我厭惡。”

南簡心伸出手扣住蘇暖的下巴,尖利的指甲劃過蘇暖的皮膚,細細地摩挲:

“我就壹直搞不懂陸少晨為什麽就壹定要喜歡妳,妳有什麽好的,整天自視甚高,對人愛理不理的,即便妳結婚了他還傻乎乎地跟著妳跑,就連死了也不肯離開!”

蘇暖撇頭,卻擺脫不了南簡心的控制,聽到南簡心的話,停止掙紮,看著她那滿臉嘲諷的表情,心中隱約冒出了某個念頭,南簡心卻主動解開她的疑惑:

“沒錯,我是喜歡陸少晨,從小就喜歡,即使少晨從未表現出對我的特別,但最起碼他不會那樣驅趕我離開,如果不是妳的出現,少晨會慢慢接受我,都是妳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結了婚還不肯放過他,毀了他也毀了我的幸福!”

南簡心的聲音咬牙切齒,她的指甲慢慢地劃過蘇暖的側臉,蘇暖只覺得壹陣火辣辣的疼痛,仿佛看到自己鬢頰可能被南簡心劃傷。

“妳看看妳,頂著這張臉,不知道騙了多少男人,連少晨的叔叔也被妳釣上了,在男人堆裏還真是吃得開,就跟妳那不要臉的媽壹樣。”

南簡心的手掌輕輕地拍著蘇暖的臉頰,蘇暖壹副事不關己的淡漠樣讓她有些來火,重重地哼了壹聲,正欲離開,眼中忽然閃過壹絲玩味,重新蹲下:

“忘了告訴妳,我打電話讓陸暻泓拿著妳最近在忙的競標書和企劃案過來救妳,都過去幾小時了,妳猜他會來嗎?”

蘇暖依舊沒有出聲,微微地垂下頭,看不清任何的表情和情緒,南簡心被逼得有些惱火,正欲說些更為難聽的言語刺激蘇暖,便聽到與她同來的女人開口:

“陸暻泓會來的,”那個戴著鴨舌帽的女人淡淡地笑著,如櫻花般粉色唇瓣微微地翹起,“或許以前的陸暻泓不會,但是現在的他壹定會來救人。”

蘇暖聽到這死水般輕柔的聲音,既熟悉又陌生,身體倏然僵硬,擡頭望過去,便看到那鴨舌帽下的人也正看著她,並且給了她壹個美麗的微笑。

------題外話------

阿米豆腐,莫要激動,這不過是為掃除壹些障礙做的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