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群鳥在清晨飛過,在天空中畫出完美的弧線,溫暖的陽光輕輕灑在我的頭發和睫毛上,燦爛無比。
我家門前有壹條路,兩邊都是高大的樹,我叫不出名字。它們直長到很高的地方才開始分枝,而且長的不是密密麻麻的葉子,很幹凈。道路兩旁是大片茂密的茶林和廣闊的田野,延伸到遠處房屋重疊的村落。
高速公路上沒有擁擠的人、車和馬。相反,它往往很安靜,略顯孤獨。
我走在這條路上,來來回回,壹遍又壹遍,心裏充滿了喜悅。
多少次,我站在這條路上,看著稀疏的車流來來往往,回想起姐姐留在路上的身影,肩上背著壹個大大的背包,馬尾辮高高紮著。我記得我姐說過,她會實現自己的夢想,然後回來。經過這麽多年的流動和全國各地的明信片,我終於看到了姐姐的笑臉。
夕陽西下,暮色四合。風吹著茶林,吹著整齊的樹,壹片壹片的翻起葉子,走,走。我和姐姐坐在高速公路旁的水泥平臺上。兩個調皮的孩子在抖腿,看車的燈光突然從坡頂照過來,晃進我們的眼睛,然後慢慢下來。我們在擁擠或空曠的車廂裏看到昏暗疲憊的燈光溫暖地載著同樣疲憊的人們回家。
姐姐說了壹件又壹件的事情,我們兩個就在風中笑得天翻地覆,笑聲像孩子在直路上奔跑。有時候我們什麽都不說,肩並肩慢慢走在路上,看著我們的家,閃爍的燈光,安靜的房屋,凝固的時間。
我對我妹妹說:“我真的想就這樣待下去。”
妹妹嘴角出現壹抹溫柔的弧線,說:“可是路在我腳下。我怎麽能不走呢?”
我困惑地看著我的妹妹。
後來真的是心酸的詞。
後來姐姐走了,我不管怎麽哭怎麽留都沒有回頭。我還是每天在那條路上走來走去,回憶著,有想哭的沖動卻再也沒有哭的勇氣。
壹天,我收到了姐姐的來信和照片。車水馬龍的馬路上,車水馬龍,霓虹燈閃爍,她穿著壹身奇裝異服站在其中,格格不入卻又那麽和諧。信中,姐姐說:“路總是給人鋪的。我們無法拒絕沿著道路尋找自己的另壹邊。親愛的姐姐,快長大吧,在自己的道路上找到妳想要的永恒……”
淚水終於模糊了我的雙眼。
我開始明白,我們總是要長大的,總是這樣沿著人生的道路壹直往前走,那樣來回走,只是因為我們還沒有長大,還不夠堅強。
人,在路上,看過的風景,見過的花,黃昏中的影子,都會不斷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