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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六先生觸動了我的神經?

觀眾在看《六先生》的時候,會感受到貫穿始終的精神——不是主流意識形態所推崇的義,而是另壹種情懷:這就是民間主體性。

壹個老人的形象在劇中反復出現:頭發花白,卻又流露出某種高貴的氣質:步履蹣跚,卻有著令人肅然起敬的尊嚴:路人常常為他點上壹支煙,以示敬意。“六爺”最在意這個細節。每次見到老人,我都要重復點壹支煙的儀式。去赴生死之約前,他鄭重地把煙含在嘴裏,點燃,送到老人嘴邊。他用這種獨特的告別方式,默默地表達了他的潛臺詞:無論江湖中的人物如何變化,不變的是人的“規矩”——其中之壹就是敬畏。這當然是出自儒家倫理,但這也是他對抗主流的精神武器——在權錢邏輯之外維護民眾的秩序和道德。在老北京,這是“精致”。它設定了底線:即使有權有錢,也不能輕視人的尊嚴。對於“六老爺”來說,不可逾越的不是權力的等級,而是人民的倫理秩序。

顯然,這套規則不僅與主流不符,而且也沒有被邊緣社區嚴格遵守。當“六爺”幾乎是死死地維護著它的時候,他的悲慘命運就註定了:最後,他參戰了,倒在了冰封的湖面上。對於人民來說,這是必要的犧牲:如果所有維護弱者的法律失效,邊緣文化也將消失。換句話說,“劉燁”犧牲了自己的身體,卻捍衛了人民的主體性:讓人感到悲哀的精神還活著。在《六先生》中,民間主體性壹直被壓制,但從未被打敗。即使是“六爺”的死,也不代表它的敗。相反,戲還沒結束,壹群“六先生”走出看守所,個個陽光明媚,個個容光煥發。這是壹個意味深長的鏡像隱喻,暗示著民間主體性依然存在。當小波將自己的酒吧命名為聚義堂時,觀眾看到了壹場跨越幾代人的精神接力。當他教新鸚鵡說“爸爸”的時候,我徹底放心了:寶貴的血脈傳承了,“民間”不會消亡。從這個角度來說,《六先生》講的不是小鮮肉如何打敗“老東西”,也不是第五代導演的“最後的浪漫”。相反,它的“靈魂”貫穿時間,形成了無盡的精神譜系。

相比之下,當肖飛等如花少年出現的時候,我沒有看到90後,只看到了權力的附屬品:沒有權力的保護,肖飛和他的信使就會淪為“路人”。他們的存在應該屬於過去式。在這裏,代際關系與時間性無關。年輕根本不代表未來。正因為如此,“劉燁”理直氣壯地抗議小鮮肉的邏輯:“妳怎麽才到50,連半歲都過了?”劇中顛覆了過去-現在-未來的線性格局:老少配,老少配;與熱愛自由的“六先生”相比,“三環十三少”只是壹個依附於權力體系的吊腳樓,沒有後者的獨立情懷;當“六爺”跑過湖面時,他的對手“肖飛”突然欽佩他。由此可見,如果把六先生還原成壹個代際更替的遊戲,只會模糊其真正的主題,無法還原其深層線索。

其實影片中的“小鮮肉”根本不屬於同壹個命運體,不能歸結為與老壹輩對抗的“我們”:肖飛等花花公子寄生於權力體系,而小波成長於喧鬧的弄堂。壹條無形的邊界將他們分割開來:左邊是權力衍生的灰色地帶,右邊是被壓迫不屈的人民,他們的利益往往尖銳對立;兩者偶爾重疊,不是冷嘲熱諷,就是刀光劍影。是什麽力量創造了這個邊界?根據影片,肖飛的父親是“南方某省的省長”。雖然後者沒有出現,但它決定了肖飛的身份。他才是“六爺”真正的遊戲對象。他們同齡,他們象征著兩個世界:權力和人民。依靠著略顯詭異的底層智慧,人民並沒有輸掉整場戰鬥。就表面線索而言,它至少獲得了暫時的勝利:以“六爺”為代價,肖飛家族體系崩潰,樹倒猢猻散;當“南方某省省長”被監禁時,剩下的“六先生”卻被釋放了。這又是壹個對比:主創人員精心構思了民間主體性的凱旋儀式,以舒緩觀眾壓抑已久的神經,釋放他們積累的心理能量。這是壹種雙重的宣泄,無論是戲裏還是戲外:在電影院,我明顯感受到了某種同構性——大部分觀眾與六先生結成了暫時的同盟,期待著同人的解放和狂歡。此刻,他們有著相同的名字:fol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