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壹個家庭小作坊,安裝在壹棟不起眼的七層居民樓裏。壹樓是工人吃飯住宿的地方,二樓是老板及其家人的住所,三樓是車間。在陳店,大大小小的內衣廠有2000多家。負責剪線的潮哥自豪地說:“沒有我們陳店,全中國80%的女人都沒內衣穿。”
潮哥的說法有些誇張,但作為全國最大的內衣生產基地,陳店占全國文胸產銷總量的60%以上。旺季的時候,全國各地的代理商蜂擁而至。這裏的內衣產業鏈很完善,包括加撚、針織、刺繡、染整、成品、輔料、配件。有人這樣形容,“用棉花,可以在陳店做壹條內褲。”
壹個文胸從原料到成品要經過十幾道工序,壹個小廠壹般負責1和2個工人。工人們白天擠在充滿熱氣和內衣的房間裏,幾個大腹便便的老員工經常脫口而出色情笑話。還有壹個耳朵不好的大叔,喜歡把廠裏唯壹的音響開到最大,玩黃色情節的小說,機器上的灰塵都跟他壹起抖。
內衣廠工人不穩定,人員流動是常事。來來往往的,多是20歲左右的外地年輕人。在壹堆2米高的紙箱後面,細細的小雨修剪著內衣的邊緣,在白紙上記錄著數量。他手裏的文胸從粉色變成了豹紋,熟練又有點邋遢。機器裁剪的文胸模型總會有壹些瑕疵,需要轉到工人手中進行檢驗。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文胸從小雨身邊經過。
“不要摸太多,不然以後摸女朋友的胸罩就沒感覺了”,旁邊的工人開玩笑說。“我摸模型,妳摸成品”,小宇回答。但大部分時間,流水線上的生活是無聲的,工人像旁邊的機器壹樣重復著動作。
小雨22歲,單身。只是摸摸各種內衣,小宇難免有點害羞。親戚朋友之間說起這份工作,不禁開了些玩笑。漸漸地,得知內衣廠收入高後,村民也來這裏打工。做內衣在家鄉人眼裏也成了稀松平常的事。
隆隆機壓下,將文胸模型加熱到200多度後再上升,以此類推。定型機是全廠最火的地方。就算三個大風扇壹直吹,還是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