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曉 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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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婚姻家庭》2005年第21期 家庭親子-精品網文
風騷又吃醋的母親
比爾·克林頓的人格並不完美,據說當“萊溫斯基醜聞”沸沸揚揚時,曾有心理學家對他做過專業分析,其結果讓人瞠目結舌。心理學家眼裏的美國總統是壹個在危險刺激下不顧壹切去冒險的人,是壹個我行我素的偽君子,還是壹個沒有安全感的男人,需要靠性來自我肯定和鼓勵。這份結論實在很糟糕的調查報告如果落在基因學家手,他們會做出什麽判斷呢?也許他們會說:這多多少少和他母親的遺傳有關系。
弗吉妮婭對克林頓的影響是任何人都沒辦法超越的。在所有關於父親和母親的書裏,大概很少有人會把這種“榜樣”寫進去——弗吉妮婭是這樣壹個人:如果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有壹個吃角子的老虎機,她會迫不及待地去拉動操作桿;如果在她面前擺上壹個飛快轉動的輪盤賭,她的雙眼肯定會壹眨不眨地盯住上面的籌碼;如果身邊有個懂風情的年輕小夥子,她難保不會和他眉來眼去;如果有人正在勸酒,她壹準會拿出杯子等在邊上;她的手上能戴多少首飾就戴多少首飾;如果趕上舞會,她的雙腳能支持多久她就會跳多久。
從傳統角度看,弗吉妮婭絕對不像個好母親,尤其不像壹個可以培養出總統的母親。她在克林頓很小的時候就把他帶到夜總會去,初衷是想讓他學習怎麽吹薩克斯管。但克林頓畢竟只有十歲大,夜總會雖不是什麽流氓窩,至少也夠得上“少兒不宜”的場所。她的親生兒子、後來的美國總統有壹次居然對自己喜歡的女人說:“妳就像我的母親——又風騷又愛吃醋”。這就是克林頓眼裏的媽媽。
把消極和批評關在盒子外面
漂亮的弗吉妮婭壹生身邊都不缺少男性的身影,而她先後和其中的四個結婚過日子。第壹任丈夫死時,除去腹中的胎兒外再沒給她留下什麽。後來孩子被生下來,他就是我們後來知道的比爾·克林頓。
至於第二任丈夫羅傑·克林頓(比爾在母親改嫁後隨繼父姓),弗吉妮婭在回憶錄裏坦白地說:“羅傑具有‘票面價值’,所以我接受了他。”羅傑·克林頓不但酗酒而且喜好打罵妻子。
弗吉妮婭自從兒子出生就對他抱有壹種宿命感,覺得這個孩子生來不同尋常。事實也是如此,從小學到中學,克林頓壹直是校園裏各種活動的主角,他是班長、各科考試的優勝者,幾乎所有老師都希望這個孩子成為自己班上的學生。
除去帶他到夜總會學習吹奏薩克斯外,弗吉妮婭對克林頓的影響是潛移默化的。弗吉妮婭反對種族歧視,克林頓就任總統後便在黑人問題上表現得分外開明,他的生活中也壹直有很多黑人朋友。
弗吉妮婭以壹個平民母親的所見所想教育克林頓,告訴他有些人很窮,所以他們鮮有發言的機會,必須有人充當他們的代言人。
弗吉妮婭還把自己的生活理念傳授給兒子。她的前半生談不到有多少幸福——第壹任丈夫雖然愛她卻去世得太早,第二任丈夫在肉體和精神上都給她造成過難以磨滅的傷害。但是她依舊可以讓自己生活得逍遙自在、不受拘束,這實在得益於她那壹套排憂解愁的秘方。她說:“我先在腦袋裏放了個盒子,然後把自己喜歡的東西放進去,其他的東西關在外邊。盒子裏面是白色的,裝滿著愛、友誼和樂觀;盒子外面是黑色的,充滿著悲觀和消極,還有那些對我的批評。”之後,眾所周知,克林頓在“萊溫斯基醜聞”爆發後的壹年時間裏,依舊能夠夜夜安眠,笑對彈劾,無疑是受了弗吉妮婭真傳的好處。
永遠不要停止微笑
克林頓要上大學了,弗吉妮娜沒有讓他選擇花銷少壹點的阿肯色大學,而是堅持把他送進了精英更加集中的喬治城大學。
從此,榮耀壹個接壹個地降臨在克林頓身上,他的光芒同樣籠罩住弗吉妮婭。1979年,克林頓和妻子希拉裏搬進阿肯色州首府小石城,成為全美國最年輕的州長。不過,他在這裏也遭到壹場嚴峻的挑戰,兩年任期屆滿後沒能連任。這時如果不是弗吉妮婭,心灰意冷的克林頓大概就會和政壇說再見了。兩年之後再次參加州長競選時,克林頓對支持自己的人說:“母親教導我永遠不要放棄,不要屈服,不要停止微笑。我記得以前無論發生多麽可怕的事,第二天壹早起床,母親都會微笑著站在我面前,她從不把痛苦露給別人看。”後來克林頓奪回了州長的職位,在阿肯色州壹直幹到他當選美國總統,在他參加過的所有競選裏,只失敗過那麽壹次。
1992年,當克林頓第壹次競選總統時,弗吉妮婭已經被確診患上乳腺癌,但她不準備讓自己置身於競選活動之外。從20世紀70年代起,弗吉妮婭就參與了兒子所有的競選,她覺得自己“不再只是壹個母親和保護者,而是兒子生活裏的夥伴”。這是個不知疲倦的母親,只要有機會,隨時準備和所有人握手,和所有人交談,努力說服他們投克林頓壹票。她自誇說是兒子旗下壹個出色的助手,“我喜歡敲開人家的大門,告訴裏面的人說,我兒子肯定會成為壹個非常出色的領導”。這壹次不需要弗吉妮婭指點迷津,但需要她推波助瀾。在整個競選過程中,弗吉妮婭都是媒體關註的人物,搖著壹頭略顯古怪的發型,嘴裏總能蹦出逗樂子的故事。
有人過於肯定希拉裏在克林頓仕途上所起的作用,但是克林頓壹直反復強調說:如果沒有媽媽強有力的支持,他絕對不可能當上總統。每當有人問起誰對他壹生影響最大,克林頓會毫不猶豫地回答說:“當然是我母親。”當克林頓成為美國總統以後,他要求老年人的醫療照顧方案裏包括這樣壹項補助:讓乳腺癌患者可以報銷每年的X光檢查費。
生活不是壹塵不染的桌布
弗吉妮婭的晚年是幸福的。她是美國第六位親眼目睹兒子就任總統的母親,也是兒子當選時還在世的母親。更加幸運的是,弗吉妮婭幾乎目睹了兒子所有的輝煌,而當克林頓尷尬面對“萊溫斯基醜聞”時,她已經不在人世。曾有很多入提出這樣的問題:如果弗吉妮婭知道了這樁醜聞,那她會說些什麽呢?其實弗吉妮婭在自己的回憶錄裏早有答案:“太多的人把生活理解成壹塊漂亮的桌布,而忽視了上面應該擺放豐盛的菜肴。他們想讓桌布永遠壹塵不染,結果把它收進抽屜。我認為這不是生活。真實的生活總會在桌布上留下汙跡,正因為如此,我忽略了比爾·布萊瑟不檢點的地方,不去憎恨羅傑·克林頓的暴躁,而只是為他們感到傷心……我想這就是所謂的達觀。”
弗吉妮婭去世時,《華盛頓郵報》為她的死加上壹個醒目的標題——“造就了總統的女人在睡眠中離開我們”。葬禮舉行壹個星期之後,克林頓總統到莫斯科訪問,在紅場,他靜靜地走進壹座剛剛落成的教堂,點燃壹支蠟燭,含淚;對身邊的隨從說:“這是為了母親。”
摘自《東方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