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隨著物價的上漲,人們的收入也更高了(如果不是高於房價的上漲),所以大家能明顯感受到的是生活水平的大幅提高,無論是食品、住房還是我們平時的交通、娛樂、旅遊。現在的生活比20年前好多了。雖然我們習慣了物價上漲,物價上漲是經濟發展的必然(因為各國都有壹定的通脹目標),但在過去的20年裏,總有壹些東西沒有漲價,甚至有所下降。
不同產品價格不漲的原因可能不壹樣。筆者打算用幾篇文章來試著分析壹下生活中為數不多的沒有漲價的產品,看看是什麽因素讓這些產品的價格不漲甚至不跌。可能不準確,可能不完整,只是作為壹種拋磚引玉。
壹次性打火機
因為我是壹個煙民,首先能感受到的就是壹次性打火機20多年沒漲價了。我1998年賣了1元,人均可支配收入5425,2022年依然賣了1元,人均可支配收入36883,成為近20年來最穩定的產品。不僅如此,壹次性打火機在保持價格穩定的同時,質量也提高了不少。原來的壹次性打火機經常打不到沒氣了,現在被打中或者摔壞的概率已經大大降低了。
工具和火的使用是人類區別於其他動物的重要標誌。他們從最早由閃電引起的山火中取火,然後用各種方法儲存火種,再用各種工具制作便攜式火源或火種。方便廉價的火種是人類幾百年來的追求,從最初的存折到火柴,再到打火機,再到最終的解決方案(也許是暫時的)壹次性打火機。
1816年,法國人發明了黃磷火柴,經過幾十年的不斷改進,形成了現代火柴。
1823年,德國人發明了世界上第壹個打火機,隨後根據燃料的不同又發明了汽油打火機、丁烷打火機和壓電打火機。
1961年,日本人發明了壹次性打火機。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工程塑料和丁烷氣為核心的簡易打火機擊敗各種精致的金屬打火機成為主流,並在90年代逐漸在中國流行起來。
打火機和很多勞動密集型產業壹樣,經歷了多次全球轉移,從日本、美國到西班牙,也去過臺灣省、韓國,最後在90年代前後逐漸轉移到廣東、浙江,最後紮根寧波慈溪。轉移的原因並不復雜,就是土地和勞動力成本的上漲。這種低利潤的行業和產品,肯定是要找人工成本更低的地方。
然而,與其他國家不同的是,打火機行業自從轉移到中國後,就再也沒有遷出。中國現在是世界上最大的打火機生產國,每年生產數百億只打火機,其中約60%出口國外,占世界市場份額的95%。當然,因為經濟差距,打火機行業在國內也動過壹次,從打火機之都寧波到湖南邵東。
打火機的結構
壹次性打火機由塑料外殼、火花、手柄、引擎蓋、火圈、點火彈簧、皮墊、海綿墊等20多個部件組成。
透明外殼中的隔板增加了抗壓能力,中間的隔板將外殼的兩側連接在壹起,可以增加外壁的強度。壹次性打火機使用的主要氣體是丁烷等可燃氣體,加壓後以液態儲存在塑料盒中,使用時慢慢釋放到空氣中變成氣體,用火石或電火花點燃燃燒。現在電子打火機是主流。當按下電子打火機時,搖臂的前部向上傾斜,排氣閥向上升起。同時火花會產生電火花,釋放的可燃氣體被電火花點燃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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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火機圖表
其他的可能更容易理解。也許電子點火器/火花裝置需要再次解釋。火花裝置主要由壓電陶瓷組成。當我們對它施加力的時候,它的表面會變形產生電荷,就是把機械能轉化為電能。在打火機中,兩個壓電陶瓷元件連接在壹起,中間有壹個磷銅片。當正負電極連接在壹起時,彈簧會被壓縮,彈簧產生的力通過錘狀裝置撞擊壓電陶瓷,產生放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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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持20多年1元的價格。
2005年我去肯尼亞出差的時候,在肯尼亞買了壹個打火機,好像是BIC品牌,原產西班牙。歐洲品牌的壹次性打火機多少錢壹個?20人民幣,這是壹個吸煙者被強迫買的打火機。在肯尼亞,這需要20元人民幣。然而在中國,這種打火機只要壹元錢。我在肯尼亞的時候看到當地人基本只用火柴抽煙,很少有人用打火機,因為火柴便宜很多,打火機和火柴比太貴了。
付錢的那壹刻,我覺得中國的人民太幸福了。2005年,壹個打火機被中國享用多年,在肯尼亞還是20元。我在公司代表處抽煙的時候,代表處的本地員工基本都用火柴,雖然華為本地員工在當地也是待遇不錯的員工。
打火機為什麽這麽便宜?壹塊錢的打火機也是中國制造水平的重要體現。他們能把成本控制到最低,能省的部件都省,產品功能和可靠性都能滿足要求。壹次性打火機的質量可以控制到“夠用”,也降低了成本,這也是很高的水平了。
當然,成本控制是壹方面,更重要的是中國在產業模式上有所突破,對小商品采取產業集群模式。
產業集群(Industrial cluster)是指在特定區域內,由企業、專業化供應商、服務商、金融機構、相關產業的制造商及其他相關機構組成的,在地理上集中互動的群體(來自百度)。
產業集群是邁克·波特在1990《國家競爭優勢》壹書中首先提出的概念。雖然產業集群在西方早已有之,邁克·波特談的更多的是大產業,比如底特律的汽車工業,德國某地的印刷機械,但中國在小商品制造業上把產業集群演繹到了極致,幾乎壹個縣壹個鎮都集中了壹種產品。
以打火機行業為例。除了塑料顆粒、危險化學氣體等原材料,邵東還有各種各樣的打火機,而且都是離方圓30分鐘車程。壹個打火機廠有100多家供應商,產業集群內的供貨非常快。壹個地區的正常業務,信任度更好,合作更順暢。每個專業供應商可以供應多家打火機公司,通過走量大大降低成本。
因為打火機是危險品,企業組織運輸的成本肯定很高。邵東當地的貿易協會建立了專門的運輸公司,確保該地區的打火機可以低成本地運輸到港口、碼頭,當然還有全國各地。
除了區域產業集群的優勢,公司還大大提高了生產效率,降低了生產每壹個打火機所需的人力成本。我看過壹個報道,生產壹個打火機的人工成本大概是0.1元。經過幾年研發提高效率,壹個打火機的人工成本降低到0.015元。根據邵東發布的官方新聞稿,東易電器最初每天生產14000個打火機,到2022年,3000多名工人每天生產10000個打火機。
2022年,邵東打火機產業實現總產值85億元,出口打火機35億只,總金額28.7億元,占全國打火機出口的50%。
邵東打火機的產業集群,生產效率的提高,文章很多。介紹了從新產品開發設計到自動化生產和自動化測試,如何降低成本。即使價格20年不變,企業還是會盈利的。在整個產業發展過程中,政府和地方打火機協會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不漲價是產業集群,技術進步,效率提升的結果!
相似產業集群
打火機產業集群就是壹個經典的例子。當然,打火機產業集群最初並不在邵東,而是在浙江慈溪。後來由於東部地區成本上升,逐漸轉移到邵東。
中國之所以成為制造業第壹大國,是因為有很多各具特色的產業集群。比如江蘇黃橋鎮是小提琴之都,浙江諸暨是世界襪子之都,珍珠之都(占世界貿易的80%),江蘇丹陽是眼鏡之都,年產鏡架6543.8億副,鏡片占全國產量的75%。還有很多其他的,比如鞋子,服裝,家紡等等。當然,這些產業集群多集中在小產品上,汽車、芯片等投資較大的產品產業集群效果並不明顯。
產業集群使國內企業在土地、人力等成本上升的情況下,通過效率提升,降低成本,提供有競爭力的產品。東南亞雖然在土地和人力上更便宜,但在產業配套和效率上遠不如國內產業集群。這是中國制造業的強項,也是這些產業沒有外移的核心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