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走的時候總覺得特別舍不得。當我聽到李詠死於癌癥的消息時,我開始有點恍惚。算是和這個似乎又沒有央視消息的主持人告別了。和朋友聊天,聊起他的種種,似乎我們的印象都停留在《幸運52》和《非常6+1》兩個高收視率的綜藝節目上。相比《gay now》裏的很多小鮮肉,他那種帶火的姿態才是最經久不衰的經典。微博裏很多人曬出“6+1”的經典手勢,悼念這位久違的朋友。想必他們和我壹樣,心裏突然空落落的,為這突然的離開不知所措。也許有些人就是這樣,不知不覺就在我們心中生根發芽,生活中的擦肩而過總會留下芬芳。而我們懷念的不僅僅是這些大師,還有那些不經意間逝去的過往。
緊接著金庸先生去世,我更加不知所措。聽著那些武俠劇裏熟悉的主題曲,血與心,海的笑聲,豪放與美麗,逍遙...突然想起網上的壹句話:“當我記憶中的每個人都不在了,才是青春真正結束的時候!”金庸武俠裏對武功的詮釋真的很正確: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時間是最無情的武器。90後開始失落,說明這個時代正在過去。有些東西註定會越走越遠。我不能回去。
金庸先生為自己設計了壹段墓誌銘:“有壹個人,在20世紀和21世紀寫了十幾部武俠小說。上億人喜歡他的小說。”這恐怕是全世界華人認同度最高的墓誌銘了。沒有自戀也沒有妄自菲薄,說的話天下皆知。有時候覺得金庸先生就像俠義偉人郭靖壹樣,為國為民。他把“俠義”二字註入億萬人的血液,永不消散!看淡生死浮華才是最高級的灑脫!就像他在《神雕俠侶》裏寫的:每個凡人活著都要死,生是快樂的,死也是壹種宿命。
曾經有人問他:人生應該怎麽度過?
他回答,大吵大鬧,然後悄悄離開。
生活總是這樣,壹個活潑快樂的人,就會贏得無數人的好感。畢竟昨天的日子留不住,明天的日子會更麻煩。不用擔心人走茶涼,只要妳能抓住壹次人生的樂趣。
《倚天屠龍記》裏有壹句話:“有人的地方,就有冤屈。有怨氣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就像所有金庸小說都是以“恩怨”為開頭,制造無數沖突,每個角色都以自己獨特的方式活著,俠義如郭靖,孤傲如小龍女,永遠是壹場熱鬧的人間旅行。金庸先生賦予了這些人物最不平凡、最平凡的生活,而這些生活的特點就是真實。
我曾經認真的思考過:為什麽同樣的陰險,我卻比歐陽克更討厭楊康?後來我在畫《神雕俠侶》三遍的時候,突然有了頭緒:可能是因為郭靖的真實。郭靖,還是大智若愚,無雙,在是非之前從來沒有脫離過鎖鏈。只有寬容楊康,原諒他壹次又壹次的錯誤。不是郭靖沒救了,而是在兄弟與是非之間太難抉擇了。金庸從來沒有想過把郭靖塑造成壹個完美的男人。面對兄弟情誼,他會掙紮,面對心愛的蓉兒,他會感到悲傷。正是因為他真實的人性,所以他的善良和真誠才顯得尤為可貴。
我覺得我們喜歡金庸武俠,就是因為這種真實感。我們甚至可以說,我們喜歡他筆下人物的煙火氣:最不食人間煙火的小龍女被尹誌平欺負,最感恩的楊過被郭芙割掉。所謂《神雕俠侶》,就是兩個不完整的人相愛的故事。本來金庸先生是想讓小龍女跳出絕望之谷而死的,最後卻不想壹對可憐的人變成悲劇。
金庸的角色從來都不是完美的,他筆下的人物投射在我們身上就是赤裸裸的生活。韋小寶貪財好色,張無忌沈迷於淫亂,令狐沖桀驁不馴,性情乖戾。現在,他們是腐敗,渣男和中二,但我們仍然可以看到他們人性的閃光點。我們會為韋小寶的壹句“小紫萱妳放心,我會背叛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但我絕不會傷害妳”而流淚,也會對張無忌不計前嫌救武當,救峨眉而心生敬畏。
還有我最喜歡的令狐沖,我很慶幸歲月磨平了我的棱角,但他依然可以在書中自由自在地生活。我猜金庸先生壹定是在刻畫這個人物身上投入了很多的愛,不然也不會這麽陽光。《笑傲江湖》中有太多既善良又邪惡的角色。有“君子劍”之稱的嶽不群,追求名利。劍譜為了辟邪,意味著惡意,可見虛偽比邪惡更卑鄙。任我行和向問天雖然出身魔教,但都是光明正大,從不在背後下手。有時候所謂的正義之士也不過如此。
去年《歌手》第壹期讓我驚喜的歌曲是蓋改編的壹首《海的笑聲》,其中壹段說唱完全擊中了我心目中的令狐少俠:“恨意如雲煙飛遠,笑穿紅塵不與世周旋,逍遙俠士踏上還鄉之路,此生不枉於禪定或修行。”正是這種真誠坦率、樸實無華的英雄主義讓我對令狐沖這個角色刮目相看。他眼中的善惡從來不是用善惡來定義的,對錯永遠在人心。他痛恨邪惡,不會因為嶽不群是他的主子就對諾諾唯唯諾諾;他大方自然,不會因為和各種各樣的人交朋友就誤入歧途。心底無私寬廣。正是因為他的清凈心,他才成為了孤九劍。他可以開誠布公的愛他愛的女孩,沖進他所信仰的江湖。
飛雪拍白鹿原,笑書人倚碧淵庵。金庸之後再無英雄,就像金庸先生自己說的:美人老了,壹時之美,戀戀不舍,遺忘在江湖。也許就是這樣的灑脫豁達,滿世界的金庸,才能為我們勾勒出這樣美好的俠義情懷。來的熱烈真實,走的無怨無悔,青春只在這幾天。希望我們每個人都能坦誠開放,愛妳所愛,做妳所做,劍指天下,別無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