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近在看這段歷史的時候,看到了壹個細節,引起了我極大的關註和不解,那就是根據雙方的記載,清軍每壹場戰鬥的彈藥消耗都遠遠高於日軍,而且高出十幾倍。但日軍傷亡人數很少。
這個細節不太符合很多人的常識。我們通常的理解是,甲午戰爭清軍的彈藥比日軍更難。很多影視作品反映清軍奮勇抗敵,卻發現沒有彈藥,因為買彈藥的錢被太後拿去修園,被官員貪汙了,所以清軍經常在沒有彈藥的情況下被日軍打敗。
但史料表明,清軍幾乎每場戰鬥消耗的彈藥量都遠高於日軍。這不就說明清軍的彈藥其實比日軍更豐富嗎?這看起來不像是彈藥不足。像缺乏彈藥的八路軍,他們都希望自己在射擊前不能把敵人放在面前。
▲甲午戰爭集錦
那麽這種不符合常識的現象是怎麽造成的呢?
是因為清軍平時訓練水平低,槍法太差,胡亂開槍打不中幾個日軍嗎?曾經聽過壹種說法,甲午戰爭時,清軍士兵朝天鳴槍。這不是“鳴槍示警”,而是因為他們習慣使用弓箭。射箭時,先瞄準目標,然後以壹定角度擡起,再放箭,因為弓箭的運動軌跡是拋物線。這些晚清士兵雖然改用洋槍,但沒有接受過西式的軍事訓練,以為槍也像弓箭壹樣使用。
缺乏軍事訓練可能確實是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之壹,但不是主要原因。
甲午戰爭期間,承擔陸戰任務的主要是李鴻章的淮軍。淮軍自誕生之日起就使用火器,並配有先進的洋槍洋炮。而且根據以往的戰績,無論是鎮壓太平天國,圍剿撚軍,還是中法戰爭中抗擊法軍,淮軍還是有壹定戰鬥力的,以至於槍法也不至於差到消耗了對方十幾倍的彈藥卻打不中幾個敵人。
而且淮軍玩槍比日本人早得多。
▲甲午戰爭
淮軍創建於1862年。當時太平軍圍困上海,曾國藩的湘軍抽不出壹點兵力支援上海。於是,當時還在曾國藩門下的李鴻章自告奮勇,組建淮軍支援上海。
由於李鴻章思想很先進,又很懂洋務,淮軍在建立之初就配備了先進的火器。而且由於上海是重要的通商口岸,淮軍防守上海也符合西方國家的利益,所以淮軍在建設過程中得到了西方國家的大力支持。所以淮軍是當時現代化程度比較高的軍隊。
日軍開始玩洋槍是在1877之後。日本西南戰爭中,日軍逐漸大規模使用洋槍洋炮。所以即使淮軍的槍法比日軍差,也沒那麽差。
▲西方關於甲午戰爭的漫畫。
真正的原因是什麽?識破秘密的真的是西方人。
甲午戰爭幾乎每壹場戰役都有壹群“吃瓜洋人”在看。他們不是對魯迅作品中的精彩不太在意的看客,而是各國政府派來的觀察員。
當時中日大打出手,正是西方列強喜歡的。戰前這兩個國家壹個搞洋務運動,壹個搞明治維新,都是因為對洋人的憤怒。清朝要“師夷長技以制夷”,日本要“脫亞入歐”。西方國家以為這兩個國家是要找自己報仇,沒想到互相掐起來了。順便評價壹下清、日雙方的戰鬥力也是恰到好處,有助於制定未來對日、對清的戰略決策,看看兩國到底進步了多少。因此,許多西方軍官壹直在密切關註這場戰爭。
他們首先提出了清軍每場戰鬥的彈藥消耗都遠高於日軍的現象。最後他們得出結論,清軍的彈藥消耗遠高於日軍,不是因為清軍戰鬥力差,訓練水平低,而是有意為之。
▲日軍在花園口登陸。
說到這個,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想過。清朝的軍隊有壹個特別奇妙的現象,就是每打壹場仗都要訓練壹支新軍。
和平時期軍隊的腐敗白,似乎是清朝解決不了的頑疾。當年橫掃神州大地的八旗,入主中原後迅速腐敗,很快就要去馬拉開弓,以至於不得不依靠三藩之亂中的綠營。
幸運的是,康雍在三個朝代還有戰爭要打,所以綠營在壹段時間內很強大。幾十年壹事無成,綠營立馬腐化白,鎮壓起義也沒用。
太平天國運動時,八旗綠營都布置好了,只好重新組建團練,組建湘軍和淮軍,最後平定太平天國。
每打壹場仗,就要訓練壹支新的軍隊。這就是清軍的怪圈。淮軍擺脫不了這個魔咒。戰鬥結束後,很快就會腐敗,戰鬥力低下。
當時很多淮軍將領都不願意在戰場上與日軍作戰,不敢直接違抗命令。他們完美詮釋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善於變通的“優秀品質”。軍官告訴士兵,只要在戰場上看到日軍的影子,就會尖叫著打招呼。盡快把子彈和彈殼打光,然後告訴上級妳的彈藥用完了,撤回去補充,這樣妳就可以在不違反軍令的情況下盡快逃跑。
撤壹個營的官兵,必須補壹個營的官兵。填的官兵都不傻,誰不會玩這種把戲?所以,每個軍隊都是這麽做的。壹場戰鬥下來,彈藥消耗會比日軍高很多,但根本打不死幾個敵人。
▲北洋水師旗艦——定遠
這種軍隊即使武器再先進也無法戰勝敵人。甲午戰爭中,清軍的武器裝備水平其實略高於日本。我們在談論軍隊。當時日本裝備的是青銅炮。清軍當時已經裝備了大量克虜伯鋼炮,構成了代與代的差距。
每當我們談到中日甲午戰爭,我們通常會從洋務運動和明治維新說起,因為這兩次改革幾乎是同時進行的,而且都是以富庶強兵為目的。上壹次戰爭,日本贏了,清朝輸了。邏輯上很容易得出壹個結論,日本明治維新比清朝的洋務運動更成功。說清朝洋務運動沒有成功是不夠的。我們必須說他“破產了”。洋務運動真的破產了嗎?他建立工業結構並沒有消失,後來的工業化進程仍然是以它為基礎的。
事實上,根據壹些日本學者的研究,甲午戰爭前日本的工業化水平還不如清朝,至少沒有絕對優勢。正是甲午戰爭後,日本的工業化水平突飛猛進。所以,並不是因為日本的現代化程度比清朝高,才贏得了甲午戰爭。反而是因為日本打贏了戰爭,贏了全運會,才開始把清朝遠遠甩在後面。《馬關條約》的賠款挽救了日本幾十年的發展時間。
▲日本聯合艦隊旗艦松島號
當然,我們這裏所說的現代化程度是指工業的現代化,而不是指文明程度。日本那些新工廠的規模是不能和清政府建立的洋務企業相比的,因為日本窮了很久了。農業社會的財政收入靠農業稅,但是日本有多少土地?本來國土面積小,多山。不代表妳想文明就能做到。妳需要錢來經營工廠和學校。錢從哪裏來?它是從中國偷來的。
所以甲午戰爭前日本“硬件”的現代化程度還不如清朝。但從“軟件”上看,日本真的把大慶甩在後面了。明治維新後,日本不僅在制度上比清朝先進,在文明上也遠比清朝先進。
雪松故事欄目歷史館團隊作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