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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風鈴壹樣笑

在郝雲的記憶中,他從小就沒有見過母親,也沒有和父親相依為命,而是和若即若離的朋友壹起長大。

在郝雲的記憶中,他的父親總是留著小胡子,喜歡吸煙、足球、烹飪和音樂。

在郝雲的記憶中,他5歲的時候,父親帶了壹個女人回家。女人能做壹手好菜,笑起來像風鈴壹樣清脆,像父親壹樣喜歡音樂。她教郝雲搭積木,唱歌跳舞,給郝雲講外面的很多新鮮事,還給郝雲做了陽光味道的紅燒肉。

他們壹起舉行沒有賓客的開放式婚禮,穿著婚紗或禮服四處閑逛,唱著歌追逐著夕陽,在河邊跳著舞,蹦蹦跳跳。後來他們壹起刷火鍋,壹起去書店找自己的寶貝,壹起呆在家裏做自己的事。

他們似乎在壹起生活了很久,像無處不在的風,直到男孩的潛意識已經深深的記得這個女人是他父親的愛。

他們似乎在壹起生活了很短的時間,就像壹陣風,風鈴再也沒有響過,以至於每次她提到父親,都說那個男孩記錯了,眼睛壹閃,壹句話也沒說。

10歲的時候,郝雲從沒見過家裏的吉他,從沒聽過父親哼壹首自己隨便編的小曲,從沒見過父親笑得像風鈴。沒有風鈴的鳴響,壹切都很安靜。父親過著輕風輕雲的生活,談的是輕風輕雲。

郝雲上了大學,像父親壹樣留起了小胡子,按照謝霆鋒的海報換了發型,拖著大大的背包走進了期待已久的大門。

郝雲的大學生活平淡無奇。每隔壹段時間就會有壹群人出去唱歌喝酒燒烤泡妞。剩下的時間就是寫稿,趕論文,在教室睡覺或者在床上睡覺。沒有對同齡人家庭的關心,也沒有同齡人擺脫父母控制的煩惱。

從大壹開始,郝雲就在各種報社、雜誌社、出版社打工,希望靠自己的愛好養活自己。不是以青年作者的身份出名,而是以流氓作家的名義在隔壁部廣為流傳。壹篇短篇,兩篇短文,三本小說,俘獲了經管學院的小師妹。

郝雲慢慢放棄了身邊的那些小女孩,像父親壹樣說著寫著,給小學妹戴上銀手鐲,領著她過上了甜蜜而輕盈的生活。

郝雲大三的時候,小學妹說要去美國,站在世界金融中心看股票走勢。小學妹笑完像風鈴。

小學妹登機那天,踮起腳尖,專註地四處張望。到處都是帶著她瞳孔的人,她卻覺得整個機場都是空的,眼睛是空的,心裏也是空的。

壹個小時壹個小時,小學妹耳朵裏的人群噪音消失了。她聽不到媽媽的哭聲,左手腕上的銀手鐲在人群中走失了。

郝雲在路邊看著壹架又壹架的飛機,旁邊的垃圾桶頂上堆滿了煙頭,直到霓虹燈接過了太陽的班次。

郝雲的故事開始在雜誌上連載。每個故事的女主角都叫玲兒,男主角用了郝雲三個好朋友的名字。壹個是像寵物小精靈壹樣不停說話的瘦子,壹個總是嚼口香糖的胖馬來西亞人,還有阿明,壹個從來不笑、不說話、不嚼口香糖的酷家夥。

23歲的郝雲大學畢業,終於沒有放棄家鄉的芬芳空氣。他拿著畢業證,拎起四年前拎進學校的包,去趕火車。

郝雲回到家,發現屋裏還有壹個女人。她話不多,總是迷迷糊糊的,做什麽都是默默的,皮膚更白,眼睛更大。

郝雲在鎮上租了壹間房子,從此他就被困在了自己無盡的書海和手稿中。偶爾騎電動車回家陪爸爸吃飯。

時間越久,男生越容易看到或想起父親,想起那個笑起來像風鈴的女人。有時候在夢裏,他會跳出那個穿著藍裙子哼著歌的女人,身體隨著歌的節奏律動,卻看不清她的眼睛。

盛夏的壹個晚上,父親來到郝雲的窩,躺在郝雲的床上。窗外很熱鬧,各種蟲鳥鳴叫,偶爾有過往的汽車。男孩壓低聲音,假裝漫不經心地說:“我又夢見她了。”他不知道自己說的是陳述句還是疑問句,心跳得很快,聽不清自己的語氣。

窗外鳥蟲聲更大,房間裏的寂靜嚇得桌上的鬧鐘踮著腳。不知道過了多久,父親突然坐起來,拿起衣服穿上,說:“妳先睡吧,我出去走走。”郝雲習慣每次提起父親的反應。

就在那年郝雲要追上飛機的時候,壹連串的響聲把飛機嚇了下來。郝雲睡眼惺忪地轉過頭,用額頭皮膚和眼袋使勁擠了壹下,準備爆的時候,發現爸爸正在瘋狂地收拾地上的玻璃,撅著嘴說:“哎呀,沒註意到妳的花。”

晚上太黑了,燈也沒開。郝雲看不到父親的眼神,卻能感受到父親崇拜的目光。我不知道我在害怕什麽,只是因為我打碎了壹個花瓶。

第二天起床,父親在出租屋的窗臺上坐了很久,煙頭掉在了地上。就在父親拿起另壹支煙的時候,郝雲壹把搶過,說:“請給我壹支煙。”

父親看著郝雲,吸了壹口,皺了皺眉,扯了扯左邊的嘴角,沒有焦點地看向別處,緩緩地說:“兒子,妳還記得妳媽媽嗎……”我父親試圖結束,但他不能繼續。

他們像陽光下的貓壹樣安靜,壹起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

隨後,郝雲起身進屋。過了壹會兒,他端著壹碗面出來,放在父親面前:“妳的。”然後他回到屋裏,又拿出壹個碗。

父親看著面前的那碗面,想起了郝雲小時候,他們獨處的時候,郝雲是不開心的。他煮了壹碗面,加了壹根香腸和兩個雞蛋,說:“吃了,心情就百分百了。”我忍不住嘴角扯下壹些弧度。

"我這裏沒有香腸和雞蛋,妳就將就壹下吧。"郝雲邊吃邊說。

“哈哈哈,嘿,妳小子,小時候!”父親笑了。我很久沒見他那樣笑了。他笑得像個風鈴。

吃完面,父親告訴郝雲,郝雲腦海裏經常出現的那個女人,她5歲的時候才認識,但是她在胎盤的時候他們就認識了,但是壹場持續的高燒切斷了這些記憶。然後他們又重新認識了對方。爸爸媽媽都覺得無所謂。郝雲只有五歲,還有很多明天。然後壹家三口夾雜著悲傷重新創造更多快樂的回憶。

生活喜歡挑戰人的底線,每次都過猶不及,這次壹家三口變成了兩個人。

那天,媽媽去給郝雲買生日禮物,壹個藍色筆筒形狀的玻璃風鈴,很像媽媽跳舞唱歌的樣子。郝雲每次路過書店,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我媽想起來了,買了,心滿意足地走回家。可能她走路的時候只記得為兒子高興,其他的都忘了。可能是發生的太快了,她被夾在大貨車下面後臉上也沒什麽痛苦。

父親說,郝雲的媽媽有個好聽的名字,叫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