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與魏家福接觸過的人都知道,他不是壹個容易失敗的人。即使中遠連續三年成為中國“虧損王”,他也從未放棄。但是,時代不僅可以造就英雄,也可以折磨英雄。無論魏家福有多強大,面對壹片混亂、希望渺茫的世界經濟,它仍將無能為力。
隨著中國遠洋陷入虧損,市場的不滿被拋給了該集團董事長魏家福。“被退”的謠言從前年開始流傳,這次終於有了下文。近日,中遠集團多位中高層管理人員向媒體證實,中遠集團領導層已進入調整程序,魏家福將卸任集團董事長,退居二線。據悉,最有可能的人選是中遠集團現任總裁馬。
對於63歲的魏家福來說,這並不是壹種“解脫”。
因為他這幾年的“超齡服役”,恰好遇到了中遠集團迄今為止最困難的壹段時間。集團不僅要面對經營的巨大挑戰,還要面對巨大的虧損壓力。如果今年不能扭虧,將面臨退市風險。過去幾個月,中國遠洋多次出售資產以避免退市。
根據業績預告,假設全球航運現狀沒有明顯改變,中國遠洋今年的虧損區間仍在75億-90億之間,也就是說在今年剩下的半年時間裏,需要35億-50億元才能扭虧。這對於壹個“超齡”的央企領導來說,確實是壹個不小的挑戰。
眾所周知,中國的航運業受到了日本、韓國等航運強國的擠壓。尤其是在市場化、國際化方面,幾乎沒有什麽成就和地位。作為壹家老牌船企,魏家福在航運界摸爬滾打了40多年,在他擔任中遠集團掌門人的15年間,中遠集團資產規模達到700多艘,載重噸位超過51萬噸,船隊規模位居中國第壹,世界第二。
正是隨著中遠集團的異軍突起,帶領其他航運企業迎難而上,中國在世界航運業才有了壹席之地和壹定的話語權。
有人說,魏家福“處於危險之中”。如果當初我主動退下來,可能今天就不會這麽尷尬和委屈了,甚至還能告訴我的繼任者該怎麽做。可以這麽說,但不能這麽理解。壹方面,誰也不是神仙,誰能料到金融危機的影響會這麽嚴重,持續這麽久;另壹方面,對航運業有著深厚感情且非常自信的魏家福並不相信航運業如此“慘淡”的景象會給他帶來如此悲慘的結局。
在外界眼中壹直很有魅力的魏家福,在中遠很喜歡被稱為“船長”,給員工的感覺是“走在時代的前面,善於接受新事物,視野更開闊”。如果不是2008年金融危機的突然到來,正處於事業巔峰的魏家福本可以停下腳步,讓自己過得更舒服壹些。
但是,性格決定命運,那樣的話,就不是魏家福了。在這位老船長心中,既然叫中國遠洋運輸集團,就沒有理由不能有國際化視野,也沒有資格和世界壹流的航運公司競爭。
必須要註意的是,雖然中遠集團已經連續三年“虧損王”,成為央企虧損的代名詞,但它不同於鋼鐵、水泥、電解鋁這些明知產能嚴重過剩的行業,原材料供應和定價權已經被國外供應商控制,還在不遺余力地擴大規模和產能。
因為壹旦國際金融危機過去,世界經濟復蘇,中遠這樣的航運企業就有很大機會“翻身”。況且,如果沒有中遠集團對航運龍頭企業的扶持,在運輸方面會節省大量成本,中國鋼鐵等行業的虧損可能會更嚴重。那樣的話,“虧損王”的稱號就不是中遠集團了。
所以,雖然中遠集團虧損巨大,短時間內難以恢復,但中遠集團領導下的中國海運企業所取得的國際戰略地位和影響力,是用多少錢也買不來的。
毫無疑問,由於對世界經濟形勢尤其是金融危機走向缺乏正確判斷,中遠集團在戰略規劃和戰略應對上出現失誤,可以說是魏家福40多年職業生涯中的壹大“敗筆”。如果我們做決定的時候再謹慎壹點,冷靜壹點,理性壹點,後果可能不會那麽糟糕。
此前,希臘政府授予魏家福大十字鳳凰勛章,以表彰中遠投資希臘碼頭對當地經濟的貢獻。這種帶著榮譽離開的方式,或許是對這個功過是非特別有爭議的老人最好的補償。
所以,筆者現在想為魏家福說幾句話,判斷壹個企業家是否成功,不僅要看企業的業績,還要看他對企業和國家的貢獻。
我們不能因為中遠虧損就抹殺他對中國航運業的貢獻,也不能因為中遠這幾年連續虧損就把魏家福當成失敗者,而應該從歷史的角度給他壹個公正的評價。
面對外界的各種批評,魏家福在今年的博鰲論壇上說,“如果中央和國務院知道中遠,我就夠了”。這可以解釋為既是壹種抱怨,也是壹種信任。[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