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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聯儲第二輪量化寬松政策會對中國資本市場產生什麽影響?

美國史無前例的量化寬松政策的出臺,對中國貨幣政策最直接的影響就是中國被動跟隨美國做出調整。

美聯儲推出量化寬松貨幣政策,不僅直接影響美國的經濟復蘇和通貨膨脹,也給美元匯率、大宗商品價格和國際資本流動帶來明顯變化,間接影響我國經濟金融運行和宏觀經濟政策走向。決策當局需要進行前瞻性的調整,以減少美聯儲政策變化對中國經濟運行的負面影響。

短期國際資本流入加劇。

在美聯儲量化寬松貨幣政策的影響下,聯邦基金利率處於歷史低位,美元也在走弱。隨著人民幣升值預期、中美利差倒掛、中國經濟企穩回升,2009年以來流入中國的短期國際資本呈現加速趨勢。未來,隨著國際金融機構去杠桿化進程的結束,美聯儲註入金融市場的大量流動性將通過各種渠道流向包括中國在內的新興市場國家。然而,壹旦美國經濟進入持續復蘇,美聯儲將逐步退出量化寬松並逐步收緊貨幣政策,美國借貸市場利率和聯邦基金利率將上升。這將使美元升值,並關閉壹些套利交易。壹旦美元企穩走強,國債利率上升,大宗商品價格下跌,資產泡沫可能破裂。大量投機資金撤離中國,造成資產價格大幅波動,為中國金融穩定埋下巨大隱患。20世紀90年代,東亞國家資產泡沫破裂引發金融危機,不容忽視。

人民幣匯率調整進退兩難。

量化寬松的貨幣政策加大了美元匯率的波動,加大了人民幣匯率機制改革的難度。自2005年7月21匯率形成機制改革以來,人民幣匯率水平也發生了顯著變化。然而,2008年7月至2009年3月,金融危機急劇惡化,避險情緒升溫。國際金融機構和企業將資金從美國撤出或轉換成美元資產,導致美元對主要貨幣升值。在此背景下,人民幣實際上回歸了盯住美元的匯率制度,人民幣對美元的波動區間維持在6.82-6.84之間。2009年3月下旬美國推出量化寬松貨幣政策,導致美國通脹預期上升,國債融資風險增加,美元套利交易活躍。此外,全球經濟反彈大大削弱了美元作為避險工具的需求,以美元保值的資金重新追捧高收益資產,美元呈現貶值趨勢。隨著美元走弱,人民幣匯率自2009年3月以來已連續7個月貶值。名義有效匯率和實際有效匯率分別貶值了9.17%和7.67%。

在美元貶值、短期國際資本湧入的背景下,人民幣升值壓力再次顯現,人民幣匯率政策再次站在十字路口:是選擇緩慢升值還是大幅升值?我們認為,中國政府不太可能選擇大幅升值的策略。首先,在大幅升值的方式下,熱錢可以在短時間內獲得升值帶來的收益,熱錢獲利的成本會大大降低。其次,我們很難找到壹個均衡的匯率點,無法計算出什麽樣的升值才是合適的水平。如果采取大幅升值的策略,人民幣匯率很可能超調,資本流動逆轉的風險很大,或者壹次性大幅升值後沒有上升到位,就可能存在下壹次升值的預期,導致熱錢過度流入。無論哪種情況,資本都會有進有出,產生宏觀金融風險。而且大幅升值對出口型企業沖擊很大,經濟可能會大幅下滑,導致嚴重失業。

在當前不確定的國際經濟環境下,2010上半年人民幣匯率水平很可能維持不變。即使人民幣對美元升值,也會采取溫和、漸進、可控的方式。在這種升值模式下,升值預期、熱錢流入、資產泡沫、通脹風險都將是貨幣當局需要面對的挑戰。

通貨膨脹又回來了。

面對資本流入和資源價格上漲帶來的通脹風險,中國的CPI和PPI已經連續幾個月環比上漲,並將在第四季度同比轉正。預測2010將出現持續的溫和通脹。央行今年三季度儲戶問卷調查顯示,居民通脹預期持續加強,本季度未來物價預期指數達到66.7%,已連續第三個季度上升。美國美聯儲的量化寬松貨幣政策加大了未來全球通脹風險和資產泡沫風險,並通過各種渠道傳導到新興市場國家。

首先,美聯儲推出的量化寬松貨幣政策削弱了美元資產對短期國際資本的吸引力。在人民幣升值預期和中美利差的驅動下,大量短期國際資本湧入中國。同時,由於外部需求的恢復,中國的出口環境將進壹步改善,貿易順差將恢復到較高水平。通過這兩個渠道,美國的流動性輸入中國,導致中國普通貨物通脹壓力上升。

二是量化寬松貨幣政策通過通脹預期上升和美元貶值導致能源等大宗商品價格飆升,導致中國通脹壓力加大。量化寬松貨幣政策出臺後,美元持續走弱。由於美元是全球能源和大宗商品交易最重要的貨幣,美元貶值直接推動了能源和大宗商品價格上漲。在我國進口商品結構中,大宗商品尤其是資源型商品占比很大,國際原材料價格上漲容易傳導到國內PPI。雖然目前的價格管制掩蓋了PPI向CPI傳導的通脹壓力,但如果未來資源品價格改革啟動,CPI將承受上遊價格的上行壓力。

貨幣政策可能會被動跟隨美國進行調整。

美國史無前例的量化寬松政策的出臺,對中國貨幣政策最直接的影響就是中國被動跟隨美國做出調整。如果中國不跟隨美國和世界的量化寬松政策,人民幣很可能會有更大的升值壓力,帶來更多的資本流入。如果中國遵循美國的政策,中國的貨幣供應量將十分充足,因為中國的家庭和金融機構不存在去杠桿化問題。因此,無論中國跟隨還是不跟隨美國的貨幣政策,都會有充裕的流動性,這將促進資產價格泡沫的出現。

從中長期來看,中國儲蓄超過投資,貿易順差居高不下,處於人口窗口期。這些因素在很長壹段時間內都很難改變。短期內,在熱錢流入和國外補庫帶動中國出口增加的推動下,全球資金流向中國,中國外匯儲備再次加速,人民幣升值壓力加大,流動性過剩可能再次上演,推高物價水平。由於人民幣再次盯住美元的機制,根據蒙代爾的“三元悖論”,在跨境資本流動無法得到有效控制的情況下,中國銀行將部分喪失貨幣政策的自主權。

在這種情況下,中國的貨幣政策將跟隨美國貨幣政策的調整。只有在美聯儲加息信號非常明確甚至宣布後,中國央行才會上調存貸款基準利率。在壹般商品通脹的初始階段,中國貨幣政策的調整將更多依靠數量型工具,如信貸的“窗口”引導、央行票據回購、定向票據發行、存款準備金等。宏觀調控政策的收緊序列很可能從窗口指導和審慎監管開始,然後是公開市場操作和存款準備金率,可能伴隨著收緊項目審批,最後進入加息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