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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金虹能殺死排名第壹的天機老人,為何卻殺不了第三的李尋歡?

《多情劍客無情劍》中,在《百曉生兵器譜》中排名前三者分別為:天機老人,使壹根天機棒;上官金虹,使子母龍鳳環;李尋歡,使用飛刀。然而,這三人之間的決鬥結果卻非常奇妙:排名第二的上官金虹幹掉了排名第壹的天機老人;而排名第三的李尋歡則幹掉了排名第二的上官金虹。

天機老人本來可以不死,因為在與上官金虹決鬥之前,他早已不問江湖事。他之所以同意與上官金虹決鬥,完全是出於自己的孫女孫小紅的懇求——孫小紅希望天機老人能夠幹掉上官金虹,以避免李尋歡和上官金虹硬碰硬。但事與願違,天機老人輸掉了自己壹生之中最後壹場戰鬥。用李尋歡的話說,孫老頭(天機老人)雖然隱退,但他內心並不希望自己被人超過——這也是他不問江湖事的原因,他寧遠當壹只鴕鳥,去無視江湖上後起之秀的進步,而保留住自己的神秘感,也不願意再次出手來證明自己的實力。因此在與上官金虹的決鬥中,孫老頭的心理包袱很沈重,因而無法真正發揮出自己的實力。

根據古龍後來的描寫,對於孫老頭戰敗的原因,還有壹種可能性:荊無命回到了上官金虹身邊。荊無命雖是後起之秀,但在決鬥中卻擊殺了兵器譜排名第四的郭嵩陽。而當上官金虹與孫老頭決鬥之時,只要荊無命在旁邊,那麽孫老頭便不能不分神去防範荊無命的突然襲擊,因此他無法用全力與上官金虹交手。

然而,在擊敗天機老人不久,不可壹世的上官金虹便被小李飛刀壹刀封喉。這場戰鬥唯壹的見證者只有荊無命,但他什麽也沒有說——他被小李飛刀的速度嚇懵了。李尋歡後來告訴阿飛和孫小紅,上官金虹本來是有機會幹掉他的,上官甚至可以讓他根本發不出飛刀。然而,上官金虹過於自大,他希望能夠破了“小李飛刀例不虛發”的神話。當李尋歡的飛刀發出的那壹刻,上官金虹的結局便已經註定——死亡。

當然,根據李尋歡壹貫自謙的特點,他的話水分很大,他擊殺上官金虹的原因,很可能是:

他的武功已經勝過上官許多,上官金虹和和荊無命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

要知道,百曉生的兵器譜的確客觀,但這個排名距離李尋歡與上官決鬥,已經過去了十多年。十年光陰,物是人非,有人會退步,有人會進步,有人進步得多,有人進步的少,十年前的兵器譜,早已經不符合當今的江湖局勢。百曉生在被李尋歡擊殺的壹瞬間,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很顯然,他根本沒有預料到李尋歡的飛刀技術已精進到了如此地步。再者,排名第七的西門柔敗給了排名第八的諸葛剛,排名第九的尹哭被新人阿飛所擊殺,這壹切都可以佐證壹個事實:江湖各大高手的地位,應當重新洗牌了。

李尋歡與上官金虹曾經有過碰撞,雖然沒有直接交手,但兩個人的眼神已經激烈交鋒:

上官金虹的眼睛就仿佛藏著雙妖魔的手能抓註任何人的魂魄。 這人的眼睛卻如同浩瀚無邊的海洋碧空如洗的穹蒼足以將世上所有的妖魔鬼怪都完全容納。 上官金虹的眼睛若是刀。 這人的眼睛就是刀的鞘!

古龍很擅長寫這種玄妙的場面,很多時候這種看似玄乎無用的描寫,都蘊含著作者對於人物的設定。上官的眼睛如妖魔之手,而李尋歡的眼神則似包羅萬象的宇宙蒼穹;上官的眼神似刀,而李的眼神似刀鞘。也就是說,在氣勢上,李尋歡永遠已經壓倒了上官金虹壹籌。高手之間的靈魂交鋒,必然是以自身的實力作為後盾,不妨想象:上官的眼神讓所有人為之心驚膽寒,但遇到了李之後,這種眼神好像突然失去了壹切威力,稀松平常。這種情況出現在高手之間,是很可怕的,這證明弱勢的壹方壹切都被強勢的壹方看穿了,而弱勢壹方卻根本摸不透強勢壹方。在上官與李之間,上官才是弱勢壹方。

上官必然也察覺了這壹點,所以在這場眼神交鋒結束不久,他立即當著眾人的面提出要與李決鬥。上官是個自大的人,如果他認為他能夠勝過李,那麽他絕對不會急於通過決鬥證明自己,但是他這樣做了——他想要急切地知道答案,李尋歡的武功究竟到了怎樣的境界。而且,這是在他的地盤,壹旦事情不對,他的手下可以立即殺出,幹掉李尋歡。

李尋歡拒絕了。李尋歡的理由是,他此時的狀態不適合交手——因為他的好友阿飛已經在林仙兒的控制下墮落,甚至豬狗不如。但真的如此嗎?前文說道,李尋歡是壹個淡泊名利,甚至不喜歡與人交往的人,如果可能,他甚至希望整個江湖忘掉他。梅花盜之後李尋歡已經銷聲匿跡,若不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初戀林詩音,他根本不會再次暴露身份。如果當著這麽多江湖人士的面,他擊敗了上官金虹,那麽他必然成為真正的天下第壹,而在古龍的江湖中,名氣越大,危險越大。對於李尋歡這樣壹個希望遁世之人而言,即使決鬥,也不能當眾決鬥。

上官後來的舉動,也證明了上官的確忌憚李尋歡。如果他真的想堂堂正正與李尋歡壹較高下,那麽在最終的決鬥中,他絕對不會讓荊無命出現在決鬥的暗室之內,影響李尋歡的發揮。他這麽做的唯壹理由就是:他非常沒有自信。

但事與願違,荊無命終究沒能幫到他。根據古龍的說法:

無論在什麽時候只要荊無命在那裏每個人都會感覺到壹種無形的威脅無形的殺氣。 但現在這種感覺已不存在了。 阿飛走進著屋子裏的時候甚至根本沒有感覺到有他這個人存在。 他雖然活著卻已只不過剩下壹個空空的軀殼而已正如壹把無鋒的劍就算還能存在也已失去了意義。

荊無命最後的行屍走肉狀態是因為上官金虹之死,他失去了自己的生存目標,認為自己的人生失去價值。但這樣的解釋,顯然是牽強的。上官金虹的最終目的在於置李尋歡於死地,作為上官金虹“影子”的荊無命不會不知道。荊無命曾經見識過李尋歡飛刀的速度,並未感到驚訝,可以知道當時李尋歡飛刀的速度在荊無命看來並不十分快,以荊無命的反應速度,按照常理來講在李尋歡發出飛刀的壹瞬間,完全可以偷襲成功,如果這樣,最終的結局應當是李尋歡與上官金虹同時殞命。但荊無命沒有,這顯然不正常。

唯壹可能的解釋是,李尋歡在擊殺上官的壹瞬間,同時化解了荊無命的進攻。上官金虹最後的表情非常微妙——是難以置信的表情。他不相信李尋歡的武功已經到了這種境界,他不相信在荊無命在場的情況下李尋歡居然能鎖定勝局。而荊無命的表情則更能解釋得通——他沒有見過如此快的刀——之前李尋歡保留得太多!

最後李尋歡對於自己取勝原因的說辭,顯然是在掩人耳目。他希望營造出自己“僥幸”戰勝上官金虹的意象,避免自己成為“天下第壹”這樣壹個“活靶子”。所以,李尋歡最終的獲勝,絕非僥幸,而是實力碾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