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學森自幼酷愛國畫。他原本可以成為壹個畫家,但是,他懂得,祖國更急需科技人才。因此,他不得不忍痛割愛,舍畫而學工。現在他回到家鄉養病,有了時間,而且,家鄉的山水又是這樣秀美,實在是技癢難耐。父親看透了兒子的心思,便聘請了當地的壹位畫家,做他的老師,指導他學習國畫。於是,錢學森又得到幾個月繪畫的鍛煉。
錢學森作畫,主要是寫生。老師陪他到西湖,幫他選景,指點他如何先用碳條勾畫輪廓,而後如何著色。很快,錢學森便掌握了山水畫的基本技法,作畫水平大有提高。壹天,他拿出幾幅寫生作品給父母看,果然得到了贊許。他也很高興。他告訴父母:“在觀察景物,運筆作畫時,那景物都融匯在我的心裏。那時,什麽事情都全部被忘掉了,心裏幹凈極了。”
但是,這種悠閑愜意的日子總是有限的。不久,就要回上海讀書了。他每想到這裏,總有壹種深深的眷戀之情親繞在心頭。他真舍不得家鄉,舍不得離開父母。壹天,他對母親說:“家鄉美極了,西湖美極了,與爸爸媽媽在壹起,與西湖在壹起,是我平生最快活的日子。”
媽媽微笑著說:“可惜呀,命運註定妳不能永遠留在家鄉,不能永遠同爸媽在壹起,不能永遠同西湖在壹起。好男兒誌在四方,要有勇氣去闖世界。”
錢學森有這樣通情達理心胸豁達的父母,當說是他生平最大的幸運。後來,他曾借用弗洛伊德的壹句話,表達他的特殊感受:“受到父母無限寵愛的人,壹輩子都保持著征服者的感情,也就是保持著對成功的無限信心,在現實中才會經常取得成功。”
錢學森與其他同齡孩子壹樣,活潑好動,愛學習,也愛做各種遊戲。在課余時間,他和小夥伴們玩得最多的,是擲飛鏢。
飛鏢是用硬壹點兒的廢紙搭成的,頭部尖尖的,有壹對向後掠去的翅膀,飛起來又像是燕子。飛鏢人人會做,但不壹定都能飛的好。有的剛擲出去就紮在地下,有的不向前飛,而是繞圈子向後飛。只有錢學森搖的飛碟,飛得最遠,像壹支利箭直插目標。
“這是怎麽回事呀?”壹些大個子學生不服氣,壹次又壹次地比賽,壹次又壹次地失敗了。他們嚷嚷著說,錢學森的飛鏢有鬼。於是,把錢學森的飛鏢撿來,拆開,直到平平展展地變成壹張紙。盡管裏邊什麽“鬼”也找不到,但是,他們依然咬定錢學森的飛鏢有“鬼”。這件事早已被他們的自然課老師發覺了。老師走過來,把錢學森的飛鏢復原,又讓錢學森擲了壹次,飛鏢果然飛得又遠又穩。然後,老師笑著把學生們召集在身旁,拿著錢學森的飛鏢說:“妳們都看到了,飛鏢本身沒有什麽‘鬼’,但是,這裏的確有‘秘密’,現在就讓錢學森同學給大家講講他的飛鏢,飛得又遠又穩的秘密吧!”
在壹些大個子同學嚷叫錢學森的飛鏢有鬼時,錢學森並沒有急於爭辯,只是覺得他們可氣又可笑。現在老師要讓他講講自己的飛鏢的秘密,他卻靦腆得臉紅起來。
錢學森用很低的聲音說:“我的飛鏢沒有什麽秘密,我也是經過許多次失敗,慢慢地壹點兒壹點兒的改過來的。我的飛鏢用的紙比較光滑,飛鏢的頭不能太重,重了就會往下紮;也不能太輕,頭輕了,尾巴就重,就會先往上飛,然後就掉下來。翅膀太小,就飛不平穩;太大了,就飛不遠,愛兜圈子。就是這些。”
“說得好極了。”自然老師高興地大聲說道,“小小飛鏢,這裏面有科學。錢學森同學經過動腦子琢磨,從失敗中摸索出飛鏢的招疊方法,主要是兩條,壹條是要保持平衡,第二條是減少阻力,並且能巧妙地借助風力和浮力,這樣,飛鏢才能飛得又遠又穩。大家說對不對呀?”
“對!”學生們齊聲回答著。
自然老師望著遠去的錢學森,心中不由地驚嘆著:這個小同學好聰明啊,他似乎已經懂得某些空氣力學的常識。將來,也許會成為壹個很有作為的科學家……”
錢學森剛滿五歲便函可讀《水滸》了。而且對《水滸》裏梁山泊的人物特別感興趣。什麽三十六個天罡星,七十二個地煞星,都是他心目中的英雄。有壹天,他突然對父親說:
“《水滸》裏的壹百零八個英雄,原來是天上的壹百零八顆星星下凡到人間的。人間的大人物,做大事情的,是不是都是天上的星星呀?”
父親被兒子提出的問題驚愕了,他壹時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兒子的提問。停了壹下,錢均夫笑著對兒子說“《水滸》是人們編寫的故事,其實,所有的英雄和大人物,像嶽飛呀,諸葛亮呀,還有現在的孫中山呀,都不是天的星星,他們原本都是普通的人。只是他們從小都有愛學習,都有有遠大的誌向,而且又有決心和毅力,不懼怕困難,所以就做出了驚天動地的事情。”
錢學森眨著大眼睛認真地說:“英雄如果不是天上的星星變的,那我也可以做英雄了。”
父親高興地說:“妳也可以做英雄。但是,必須好好讀書,努力學習知識,貢獻社會。”
在以後的日子裏,錢均夫多次向兒子講“學習知識,貢獻社會”的道理,這八個字成了錢均夫的家訓,深深地印在了錢學森幼小的心靈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