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訪 撰文 | 程傑 劉天琳
內容總策劃 | 郭楠
在互聯網內容消費版圖中，在線音頻是不可缺少的壹塊。2013年後，蜻蜓FM、喜馬拉雅、荔枝等國內移動音頻平臺的競爭格局基本形成，移動音頻行業迎來百萬主播、億兆聲音的盛景。
2016年起，知識付費音頻以另壹種形態革新了數字出版業，造富神話之外也有種種質疑。
進入2019年，Apple Podcast 與 Spotify 在播客領域有了直接競爭，國內的網絡音頻受眾也呈現明顯的年輕化、高知化、高質化、白領化趨勢。
另壹方面，智能音箱、車聯網、可穿戴硬件......物聯網技術連接到人與機器，會自然地連接到內容，從智能音箱這個案例可以看出，物聯網帶給內容的第壹個機會，大概率會在音頻領域。
渾水采訪了在線音頻領域的頭部創作者、平臺方、參與者，報道並探索移動音頻領域的創新力量與發展態勢。
今年6月份，程壹換上了新的面具，新面具弱化了五官，純白色骨骼式的壹體化結構更顯時尚感。
（「程壹電臺」創始人）
面具形象的升級也契合了近兩年程壹本人的變化：
從單打獨鬥的個人主播，到創業者，程壹組建了壹只以情感音頻、文字為主的團隊，「程壹電臺」的內容得以被更加廣泛地傳播。
以女性粉絲為主要受眾，程壹也在做更多的事——每日錄節目、寫書、健身、直播、錄廣播劇，甚至還出了幾首歌。
2014年，程壹開始在各大音頻平臺上傳節目，到現在「程壹電臺」的音頻節目已經更新了壹千二百余期，五年的時間裏，除了壹些特殊情況，程壹幾乎每天都會更新自己的音頻節目：“我也沒有想過自己會堅持這麽久，當時是出於興趣愛好錄制的節目，越往後受眾越多。很多聽眾留言給我，說每天聽不我的聲音就睡不著覺，這讓我覺得自己有了壹種責任。”程壹說現在每天給聽眾錄音已經成為壹種習慣。
「程壹電臺」的節目以情感為核心，包括睡前陪伴、情感、星座物語等內容，溫暖治愈系的風格已經吸引了全網3000萬粉絲，其中90% 是女性，全網播放量超過50億次。2017年4月，「程壹電臺」獲得了魅動力領投、真順等基金跟投的數百萬人民幣天使輪融資。其後，程壹成立了公司，並且將辦公地點搬到了北京。同時，以「程壹電臺」為主 IP ，程壹的公司開始簽約、搭建主播矩陣，制作主題更多元化、形式更豐富的音頻內容。
2018年2月，程壹電臺獲得了微影資本千萬元Pre-A輪融資，8月獲得紅杉資本、梅花創投A輪投資。
2018年起，程壹開始走向校園，線下演講活動已經走進了上百所高校，三四線城市是重點。
程壹回憶自己剛讀大學的時候，也有遇到壹些情感問題不知道該怎麽處理，“當妳遇到這些情感問題，有人能給妳引導和解答，並且隨時都能跟他互動。在成長的路上，我覺得這是壹件美好的事。”程壹說線下的活動能夠讓自己與粉絲建立更為緊密的信任關系，從而在更大程度上傳遞“程壹的聲音”對粉絲的積極影響。
01、從聲音的陪伴講起
“年輕群體的***性就是情感問題”
大學畢業之後，程壹就壹直在廣播電臺做播音工作，做的就是深夜情感類的節目。 2014年初，程壹開始接觸到互聯網電臺，“當時我本人對做電臺很感興趣，情感也比較豐富，出於個人愛好，想在網絡上錄制壹個屬於自己的壹個專屬電臺，就是現在的程壹電臺。” 機緣巧合之下，「程壹電臺」趕上了情感電臺火爆的風口，並成為了情感音頻領域的頭部主播。目前，「程壹電臺」在蜻蜓FM、喜馬拉雅、網易雲音樂等主流音頻平臺累計播放量已經超過50億，單期節目播放量超過1000萬。“我們的受眾是以15歲到25歲為主，90%都是女性，10%是男性。”程壹介紹，現在包括「程壹電臺」在內，程壹公司產出的主要內容都是面對年輕女性、女大學生。
互聯網音頻的受眾更加年輕，是區別於傳統電臺的壹大特點。程壹說，對於情感電臺來說，受眾年齡不壹樣，遇到的問題也就不壹樣：
“我之前做傳統電臺，受眾大部分都是開車的，比如三四十歲的女性不可能說我追的男生不喜歡我，該怎麽辦？網絡電臺的聽眾是很年輕的，手機收聽也很方便，很多00後、95後的困擾就是喜歡的男生不喜歡自己不知道怎麽辦？”
程壹認為，年輕受眾裏的主要的***性問題，第壹個是男女之間的情感問題，第二個就是學習、生活目標等等。
在傳統電臺中，深夜情感節目壹直是收聽情況、聽眾反饋非常好的壹種類型，如《神州夜航》《相伴到黎明》《夜空不寂寞》等節目，曾記錄了壹個時代、壹個地區的中國式情感現實，青音、萬峰、胡曉梅等知名情感主播都曾以個性鮮明、直入人心的不同播音風格影響了千百萬人。
最早由姚科播講的《千裏***良宵》節目序詞中，他用充滿磁性而溫柔的聲音講出：分享您的喜悅，聆聽您的心聲，您的心情有人懂，夜晚的心靈不設防。
程壹的聲音就是那種典型的磁性而溫柔的男聲，在他的理解中，情感類的音頻內容很像早期的情感雜誌等，有聲化後這類內容有了聲音的加持會顯得更加真實、貼近生活。
“聽眾可以在收聽的過程當中，學習到如何處理情感的問題，聽到壹些正能量的故事，能夠陪伴他們的這種青春期，這讓我覺得很有意義。”
程壹介紹，未來的規劃中，他們團隊將以聲音為基礎，搭建和完善壹個服務年輕女性的情感聲音社區。
“我們的定位從始至終都是年輕女性。”
壹種類型的內容服務的往往都是壹個人階段性的需求，程壹認為，就情感的需求而言，年輕的、有情感困惑的受眾是壹直存在的。
「舊人去新人來」，程壹這樣看：人都有青春回憶、戀舊的情節，但我們的內容也會有壹點點的變化，也在提供情感之外更多品類的內容。
“用戶長大了，可能情感不是他們的第壹位，沒關系，我們還有其他的內容，知性的，精神層面的，我們都會提供。”
02、團隊化的挑戰與遠景
“我壹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回顧從2017年拿到第壹筆投資到現在的兩年時間，程壹自己也有著了不小的變化：
“我最初只是壹個內容創作者，之後去接觸資本、融資，再到管理壹家公司、組建團隊，自己在商業管理方面還是需要不斷加強的。但我很幸運找到了壹些非常合適的合夥人，整個團隊都非常的配合。”
「程壹電臺」每天都能接到二十萬的用戶私信，很多用戶把他們的節目當做樹洞，傾訴自己的情感問題，“我是很想幫助她們解決情感上的問題的，但我壹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程壹說，大量的私信顯示了用戶對他們的信任，現在團隊的整體的規劃和方向就是更多、更有效地解決年輕女性的情感問題。
目前，程壹的公司已經簽約了500多位主播。
這些主播70%都有傳統電臺的工作經驗，他們想在網絡上通過自己的聲音產生壹些價值。與程壹的公司簽約後，這些主播會針對性的進行獨立的、專門的塑造、運作。
“這些有傳統電臺、情感節目經驗的主播，在聽別人傾訴，解決情感問題方面會更加專業。”
其余的30%左右很多是播音主持專業出身，有些出色的主播，程壹的公司會以投資的形式進行合作，比如說「陳末電臺」就是程壹提供壹部分資金，支持他在自己所在的城市去成長。
成立團隊、公司後，程壹提供給聽眾的不再僅限於壹檔情感節目，他們有了更多元、更豐富的內容。
“我們現在還有壹些關於大學生、校園類的脫口秀節目，有回答聽眾每天遇到的情感問題的心靈診療室類型的節目，還有壹些睡前故事、藝人專訪，其實整體還是圍繞大學生這樣壹類的人群，但內容形式更豐富壹些。”
程壹介紹，他們大概有壹兩百人的線上文案團隊，基本都是在校大學生、高中生，所以整體內容也會更接近日常的生活。
目前，以智能音箱為代表的消費物聯網產品的普及度在提高，智能硬件為音頻內容帶來了新的渠道、新的可能性。「程壹電臺」此前和天貓精靈等智能音箱也有過壹些內容合作，有音頻內容采購和定制獨家內容兩種方式。
接下來，程壹團隊還會推出壹款「程壹二次元形象」的手辦，也是向智能硬件這個方向發展。
他介紹，這個產品會跟專業的智能硬件公司合作，主要會有兩個功能：壹是作為樹洞，用戶有什麽情感問題就可以直接向它訴說，同時這個產品還能回答壹些有關情感方面的問題；另壹種就是作為新的音頻內容的渠道，裏面會收錄壹些新的、獨家的音頻故事。
03、以音頻為核心的商業化
“年輕女性的情感聲音社區”
程壹介紹，目前整個公司發展的首要目標，是要做年輕女性的情感聲音社區，主要有兩個方面的規劃：
壹是用戶的增長，比如說今年繼續進行「百所高校巡回演講」，也是去大學校園當中拉新用戶。這個計劃裏，程壹要去三百余所高校進行演講，三四線城市的高校是重點。
二是培養自己的主播，壹個情感聲音社區必然要為用戶提供情感的解答服務，那就需要很多的優質主播來提供這種服務。
除了錄制節目，程壹還做音頻直播，他覺得音頻直播能夠跟聽眾更多互動、聯系，提高用戶粘性，順帶有壹些直播打賞的收入。
在用戶的互動上，程壹還做了很多和歌手、作家、藝人跨界的合作。
（「程壹電臺」×焦邁奇）
例如與歌手的合作，程壹團隊策劃了很多和民謠、搖滾、說唱等不同風格的合作，用類似「電臺與歌」的新穎形式呈現，比如程壹跟房東的貓、焦邁奇等歌手的合作。程壹認為，同樣的內容用戶每天聽還是會存在疲勞的，但節目內容多樣化、形式多元化就是新的選擇。
“如果妳不想聽情感的了，那我們還有脫口秀等多種類型的內容。我們簽約了500多位主播，就是想讓我們的內容更加豐富，打造壹些不同類型的電臺，滿足用戶多元化的需求。
比如心靈診療室，用戶在遇到情感問題的時候，發私信告訴我們，我們以回答的形式告訴她們，傾聽她們的聲音，陪伴她們度過孤獨的夜晚。”
程壹團隊目前還有壹個內測的小程序，就是讓用戶在上面自由的表達自己的情感問題。之前用戶只能通過網易雲音樂、qq音樂、蜻蜓FM等音頻平臺與程壹溝通，比較分散，程壹認為有了這樣壹個專門的平臺，再加上他們簽約的500多位主播，可以更好地來陪伴她們，傾聽她們的聲音，解決她們的問題。據程壹介紹，目前公司的營收主要分為三個部分：
第壹種是，目前他們開辦有電臺的主播商學院「西柚學院」，定位於以音頻主播為主的泛娛樂文化教育及培訓平臺;
第二種是，做內容付費、情感咨詢付費，這個是為大家提供的壹種付費性質的服務。
第三種就是廣告電商，但程壹表示，目前網絡音頻這壹塊廣告市場還不成熟。
（西柚學院第壹期簽約儀式）
目前增長前景最好的是「西柚學院」的業務，程壹稱這塊業務是壹個完整的閉環：壹方面學員付費在程壹這裏邊培訓，培訓完之後可以簽約到他們公司，來做情感咨詢、主播直播等工作，這樣可以非常有效的培養人才，並且在公司內消化、形成不斷成長的團隊。
04、聲音是壹個慢生意
“和用戶保持壹致”
10月17日，程壹新書《往後余生，目光所至都是妳》面世，這是他的第三本書，很快登頂當當網青春文學類榜首。這本書基本上是他在出差的路上寫完的，回顧了成立公司後兩年的變化，年近三十的程壹有了更多感受。
近期，程壹的最新單曲《新歡》《關於鄭州的記憶》也在網易雲音樂上線了。同時，他還入選了2019年福布斯中國30歲以下精英榜單。
這兩年時間，錄節目、開公司、寫作、唱歌、健身，給聽眾提供更豐富內容的同時，他自己也變得更加豐富起來。對於出書，程壹說，這是壹個讓更多的人了解到這個行業、了解程壹的方式：“有些人是看書的，但不聽電臺的，我覺得能讓別人從書中了解到「程壹電臺」，首先是壹種傳播，其次對有需要的人也是另壹種陪伴。”
（《往後余生，目光所至都是妳》讀者書評）
談到與聽眾長久的情感關聯，程壹認為主要有兩方面的原因：
第壹，內容的日積月累，程壹從14年就開始錄制節目，堅持五年每天更新；第二，每天聽情感故事，用戶是有情感投入的，尤其是陪伴的過程，與電臺的情感關聯就會從內心當中慢慢培養起來。
兩年來，「程壹電臺」從壹檔節目向更加團隊化、多樣化的方向發展，以前被朋友叫做“程胖”的程壹，也成為了健身達人，換上了更加時尚的白色定制面具。
“我認為聲音還是要有壹定的神秘性，聽程壹的聲音比看到程壹本身更重要。”程壹還表示之後團隊也不會太涉足視頻領域。
“「程壹電臺」之所以能做長久，是因為壹直與用戶保持密切的聯系，用戶時刻對我們的內容保持壹種新鮮感。”
在內容上，程壹電臺形成了PGC和UGC***同構成的內容生產體系——30%由其原創產出，70%則來自聽眾，程壹團隊只需要進行改編、搜集，然後錄制。
程壹說，如果說完全是靠自己，可能會漸漸的偏離用戶的需要，“吸引用戶首先要做的就是了解用戶，和用戶保持壹致，深入到用戶當中。”
對於音頻內容的未來，程壹認為這個市場會越來越大，它必然也需要更多的內容、更多的內容提供者。
“特別是情感內容，它壹直是壹個慢生意，人們無論是貧富，對情感的需求是不會斷的，所以需要更多的內容來支撐這個行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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