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湖畔的老人與海鷗——梁言順
在與滇池壹箭之遙的翠湖流傳著壹個動人的故事。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每年冬天的早晨，車水馬龍的翠湖邊，徘徊著壹個孤獨的老人。10余年裏，他節衣縮食，用微薄的退休金餵養著向他兒女壹樣的海鷗們，守護著這群小精靈不受路人的傷害。
1995年，當這群西伯利亞的白色精靈飛臨昆明的第十壹個冬天來臨的時候，海鷗老人病逝了。在他身後，老人家裏唯壹值錢的東西就是幾個雞蛋，老人舍不得吃，準備蒸雞蛋饃餵海鷗的。《山茶》雜誌和雲南“人與自然基金會”在老人常去的翠湖邊發了個訃告，告知人，也告知鳥：“海鷗老人於1995年12月20日病逝，終年71歲，為昆明化工廠退休工人……老人雖逝，卻望海鷗常飛，願老人之願與海鷗同在。”
訃告和老人最後壹次餵海鷗的照片就放在他常去餵海鷗的地方，許多人在老人的照片上簽了名。人們把簽了名的老人遺照放在草坪上，準備撒食，代表老人再餵壹次海鷗。剛放好老人遺照，未及撒食，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壹群海鷗突然廢紙，圍著老人的遺像翻飛盤旋，連聲鳴叫，叫聲和飛翔姿態都異於平常，好像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
歐群急速扇動翅膀，輪流定在老人遺像前的空中，像是前來瞻仰遺容的親屬。遺像上的老人，凝固著壹個它們最熟悉的動作。不壹會兒，壹群白鷗紛紛落地，竟在老人遺像前面和後面整整齊齊站成兩排，肅立不動，像是為老人守靈的白翼天使。這樣的情景持續了好壹會兒，看到的人都無法想象這只是壹種巧合。當人們最後不等不去收起遺像的時候，海鷗向炸了鍋似的朝遺像撲過來。它們大張著嘴鳴叫，翅膀撲的那樣近，以至於收照片的人下意識的縮緊了身體，好不容易才從這片飛動的白色漩渦中脫出身來。之後，歐群長時間盤旋在遺像上空，像是為老人守靈，又像是為老人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