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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侈品到底是不是藝術品?

奢侈品是藝術品嗎?當我們看到壹件古代精致的銀質餐具,我們可以說它是奢侈品,是藝術品,當我們看到路易威登把村上隆和草間彌生的畫印在包上,我們幾乎不能說它不是藝術品,當我們來到蘇富比的夜場,我們會發現同樣的人消費和控制著奢侈品和藝術品,當我們稍微註意壹下 我們會發現,如今很多藝術展都是由奢侈品牌贊助的,幾乎每個奢侈品牌都有自己的私人美術館——奢侈品和藝術品似乎同根同源。

但是,當我們把壹個愛馬仕和杜尚的尿壺放在壹起,就無關緊要了。因為觀念藝術恰恰是反對消費主義的。當代藝術崇尚自由和平等,但奢侈品最大的敵人是平等,奢侈品的本質是等級和隔離。奢侈品自詡有歷史感、文化感、藝術感,但我從未見過哪個藝術家或文化人真正熱衷於使用奢侈品——奢侈品和藝術品似乎格格不入。

藝術品和奢侈品有時同根同源,有時同煮,有時背道而馳。但無論如何糾結,奢侈品和藝術品就像人類文明的兩只腳:物質和精神。奢侈品是成功的勛章,激勵人奮鬥,藝術品是墊腳石的基石。讓我們從更高的位置看世界。

類似:奢侈品是藝術品?

奢侈品和藝術品就像是壹種宗教崇拜。如今的奢侈品,和宗教壹樣,都有壹個神話般的創造者,粉絲們都在講述他(她)的神秘傳說。兩者都有壹個神聖的出生地(所以奢侈品不能在出生地之外生產)。兩者都有著名的符號作為崇拜的象征。新時代的教會正在衰落,取而代之的是拜物教的奢華旗艦店。

今天的藝術也像宗教崇拜。偉大的藝術家都有很多坎坷、神秘或浪漫的傳奇故事。偉大藝術家的作品被印在無數商品上,成為粉絲崇拜的符號。隨著當代宗教的衰落,美術館取代了教堂的部分功能,成為人們心靈的新皈依。

奢侈品和藝術品是地位的象征。當然,奢侈品的消費者不僅僅是滿足基本需求,2萬元的入門級奢侈品手袋並沒有比200元的手袋更多的實用功能。我們購買奢侈品,因為它們是成功的勛章,滿足我們的虛榮心。奢侈品能讓我們覺得被別人關註,被自己獎勵。奢侈品象征著更高的社會層次。

藝術品也是藏家展示品味、等級、身份的絕佳選擇。很多時候,藏家購買藝術品並不是為了保值或者愛情,而是作為進入上層社會的敲門磚,進入上層社交圈的身份標簽。

奢侈品和傳統藝術品的另壹個相似之處是:手工。手工制作是奢侈品最重要的自我宣傳之壹。機器產品無疑更加完美整潔,但缺少手工的痕跡和生活的“韻味”,因此無法贏得奢侈品愛好者的青睞。奢侈品的象征意義很大壹部分來自工匠的工藝,這是奢侈品牌的靈魂(至少根據廣告是這樣的)。手工是壹種榮譽,但要小心把握,奢侈品的手工壹定不如機器完整,有迷人的小瑕疵,但如果手工太粗糙,就會成為廉價的標誌。

傳統藝術品最重要的是“藝術家之手”。別人臨摹的再逼真,再好,都不如名家敷衍的原作珍貴。而各種機制化的藝術衍生品,因為沒有經過藝術家之手,只能廉價出售。

藝術感是奢侈品象征意義的重要組成部分。所以奢侈品為藝術買單,藝術為奢侈品代言。如今的奢侈品牌是藝術品背後的重要驅動力。幾乎每個奢侈品牌都有自己的藝術基金和藝術收藏,不遺余力地扶持年輕藝術家,贊助知名藝術家。藝術家也與奢侈品牌合作,將他們的作品與奢侈設計相結合。奢侈品的設計師也從當代藝術中汲取靈感,讓奢侈品變得更加清新藝術。

奢侈品和藝術品都是“自作主張”的,奢侈品設計師和藝術家壹樣,不會討好顧客。奢侈品甚至不會因為市場需求的增長而增加產量來滿足顧客。

沖突:奢侈品不是藝術品?

今天的藝術品和奢侈品最根本的區別是,當代藝術直視冰冷陰郁的現實,仿佛世界不會更好。奢侈讓世界看起來只是美麗的。

當代藝術認為,藝術作品應該像現實壹樣原始,像生活壹樣粗糙。美不再是當代藝術本質的壹部分,奢侈品則致力於表達“美”。

當代藝術最重要的是思想內容,而奢侈品不需要內容,只註重外在形式和象征意義。

奢侈品升級,奢侈品日用品。功能上,奢侈品可以輕松替代,水可以替代香檳,塑料袋可以替代鉑金包。對於藝術來說,實用性幾乎為零,藝術是不可替代的。

稀缺性不是壹件物品成為奢侈品的必要條件。難得的人人都愛的東西,是奢侈品。壹本宋版書不是奢侈品,因為不是所有人都想要(如果賣不出去的話)。藝術顯然不是人人都愛的,尤其是那些與“美”和裝飾無關的現代藝術和當代藝術。如果杜尚的壹幅畫或勞申伯格的壹個裝置賣不出去,恐怕沒幾個人會白要。

奢侈品自古以來就是女人掌控的世界。古典時代的國王的情婦,上流社會的貴婦,壹直是各種奢侈服裝、香水、珠寶、家具等奢侈時尚的引領者。如今,輪到中產階級女性成為奢侈品消費的主力軍。

藝術從來都是男人主宰的世界。琳達·諾克林等許多女權主義藝術家譴責說,這是壹個男性掌握壹切權力的藝術世界,所以沒有“偉大的女性藝術家”。

女性主義藝術和奢侈品是沖突的。女權主義者不認為奢侈品是女性解放。相反,男人用奢侈品來物化女人,甚至把女人當成奢侈品。在女權主義者看來,奢侈品恰恰說明這是壹個男權世界。

奢侈品的審美不用研究,只要買最新款,就能達到吸引眼球,提升檔次的心理效果。而藝術則需要系統的學習,否則即使妳壹次次拿下拍賣目錄封面的作品,也會被嘲笑為暴發戶。

奢侈品會隨著時代的進步逐漸走下神壇,從高貴走向普通。馬車時代的汽車是奢侈品。16世紀以前,糖是奢侈品。如今,像卡瑪隆這樣的甜點已經無聊到付不起生活費用了,只因為糖曾經是奢侈品的文化後遺癥。咖啡曾經是包治百病的奢侈品。胡椒、巧克力、煙草、瓷器等日常用品壹度是奢侈品。冰箱和獨立衛生間曾經是平民無法企及的奢侈品。

相反,藝術和藝術家正在從平凡走向高尚。很多藝術作品誕生之初都是對牛彈琴,很多藝術家都有梵高的慘痛經歷。壹旦被認可,無論時間的洗禮,都會歷久彌新,永遠不會從高貴走向平凡。

奢侈品註定只是少數人的榮耀,只有少數人才能擁有奢華的體驗。而藝術作品是每個人都可以欣賞和體驗的。當我們徜徉在美術館和展覽中,無論是觀眾還是收藏者,每個人的體驗都是壹樣的。

奢侈品設計師和藝術家有本質區別。抽象畫家皮埃爾·蘇蘭格(Pierre Soulange)說:藝術家和工匠的區別在於,藝術家從事的是研究和探索,他們的前進沒有現成的道路。為了到達目的地,他們必須探索。而匠人,他們的目標是明確的,實現目標的路已經準備好了,就在眼前。

雖然奢侈品是成功的象征,是社會階層的標簽,但無節制的消費也是壹種“政治不正確”的暴發戶行為,工薪階層會因為煞費苦心地消費奢侈品而被嘲笑。但是,藝術品是可以不惜壹切代價買到的,藝術品收藏者也會因為“用力過猛”的狂熱收藏而成為傳奇。

今天很多大牌奢侈品都是在二戰結束後的繁榮時期發展起來的,只有和平時期和經濟繁榮時期才是奢侈品牌展示實力的好時機。藝術市場就不壹樣了。戰爭時期,藝術品交易量飆升是因為可以保值,股市崩盤時藝術品也可以成為資金的避風港。

奢侈品的存在只是因為有市場。藝術誕生之初,往往是“沒有市場”的。奢侈品的價值需要馬上被市場認可,而藝術品不需要,或者說藝術品的價值往往需要時間沈澱。奢侈品設計師壹生都活在實時交易中,而藝術家追求的是未來的永恒。

奢侈的原罪

古典道德家反對奢侈。他們認為奢侈舒適的生活意味著意誌的軟弱,女性化和無休止的揮霍,這對國家的繁榮是壹種威脅和危險。

古羅馬哲學家認為,人只有沈溺於感官享樂,才會變成野獸。人要保持簡單、適度、嚴格的克己。亞裏士多德認為自然的生活是最理想的,屈從於奢靡的生活、肉體的享樂和金錢的追求會導致壹種扭曲腐敗的生活,所以奢侈是不道德的,沒有價值的——他自己享受奴隸的服務才是高尚的。

從古羅馬到中世紀,歐洲出現了數不清的“反奢法”。上層階級反對人民的奢侈,不僅是因為他們擔心享樂帶來的軟弱(奢侈和享受使士兵感受到生命的價值和快樂,所以他們珍惜生命,不願意輕易為貴族犧牲),還因為統治階級制定了“反奢侈法”,防止下層階級模仿上層階級的“野心”。統治者擔心如果每個人都使用奢侈品,會導致社會等級混亂。

18世紀以來,人們逐漸認識到奢侈品可以促進消費,刺激就業,繁榮貿易,帶來更多的普遍繁榮。奢侈品不再是道德敗壞的代名詞。

19世紀的經濟學家意識到,當農業社會變得更加富裕時,會有多余的人來創造奢侈品,這將使許多人有機會體驗前所未有的享受。努力的動力在於追求更加幸福舒適的生活和精致的享受。如果沒有無止境的欲望,人就會變得懶惰。人們對奢侈品的追求帶來了勤奮和活力,創造了就業,使人們行為舉止更優雅,更有審美意識,有利於知識和藝術的進步,加快了城市化的步伐。這種對物質的追求恰恰是自由的本質。追求幸福不僅是壹種人權,也是壹種義務和責任。

休謨、亞當·斯密等哲學家和經濟學家提出,使人類富裕、勤勞、強大的不是美德,而是貪婪、奢侈和享樂。壹個富強的國家只能來自於對奢侈生活的追求,而不是來自於簡樸的美德。簡單自然的社會不可能有繁榮的工商業,也不可能養活龐大的軍隊。正是媚俗的達官貴人、輕佻的妓女、放蕩的浪子和傲慢的情婦對奢華生活的追求,給了窮人工作的機會,刺激了工業生產,激勵工匠不斷提高技能。人們對繡花衣服、豪華住宅、精致美食和舞會娛樂的追求,催生了工匠、藝術家和詩人。沒有古希臘羅馬人對奢靡生活的追求,沒有明清文人對奢華精致生活的追求,人類文明就會黯然失色。

我們上面說的古代奢侈品和藝術品,往往很難區分。今天的觀念藝術和當代藝術不再和奢侈品站在同壹戰線,而是站在了對立面。觀念藝術和當代藝術使用的材料越來越日常化、生活化,藝術與生活的邊緣逐漸模糊。藝術家利用廉價的材料或無法保存的材料(聲音和氣味)進行藝術創作,以此來表達對傳統藝術的蔑視和對消費時代和奢侈世界的反抗。雖然觀念藝術與當代藝術和奢侈品文化是對立的,但我們也要知道,如果沒有對奢侈品的追求,這些叛逆的藝術家就沒有立足之地。

社會階層和身份標簽

傳統社會是分等級的,奢侈品是君主時代劃分社會階層的標簽。歐洲的各種“奢侈法”都是維護社會等級制度的壁壘。“只有紳士才能穿得像紳士。”舊制度解體後,各種服飾和消費的規範崩潰了。服裝和消費成為新興資本家和中產階級的競技場和秀場。雖然正式規範已經瓦解,但通過奢侈品提升上層階級的欲望卻日益強烈。

法國大革命消滅了等級和特權,但大革命帶來的新階級和自由平等並不意味著不需要等級和身份。只是身份和經濟實力不再是繼承來的,而是可以通過個人奮鬥贏得的,奢侈品是新精英階層的勛章。通過模仿上流社會的消費,總有壹天他們會超越消費,真正成為上流社會的壹員。這是入門級消費者對自己的期望,也是對奢侈品的厚望。

古羅馬和中世紀認為奢侈是個人欲望,是對社會階級的顛覆,所以我們今天應該支持這種選擇的自由,挑戰社會階級的是現代人的自由。當然,選擇的自由不僅僅是高級定制禮服,也是韓國美容院選擇杯鼻款式的壹種自由。

和奢侈品壹樣,每個時代的新興階層也利用藝術收藏上升到上層階級,甚至挑戰舊階級的權力。宋初通過科舉崛起的文人階層,以文人畫美學挑戰宮廷繪畫美學,以此奠定本階級的文化力量。明末,江南鹽商在積累了原始資本後,通過結識和贊助畫家、購買藝術品等方式挑戰文人階層的地位。15世紀佛羅倫薩的銀行家通過購買藝術品和贊助藝術家來提升自己到上流社會。工業革命時期的美國實業家收藏歐洲古典藝術尋找傳統文化認同,通過贊助現代藝術打造文化暴發戶的標簽,如今的暴發戶高調收藏古董、紅色藝術、當代藝術,甚至西方抽象畫。從他們混亂的收藏,與自己儒商的價值觀相沖突的收藏中,我們看到的不是他們對藝術的狂熱,而是他們為自己打造文化身份標簽的努力。

我們可以說鹽商太俗,土豪太俗,但不能否認每個人都有選擇和挑戰的自由。正是壹代又壹代的土豪、暴發戶對舊秩序、舊階級的挑戰和顛覆,讓世界不斷前進。

標簽

中國有世界上最大的藝術品消費市場,卻沒有當代藝術的話語權,中國有世界上最大的奢侈品消費市場,卻沒有國產奢侈品品牌,這也是壹個遺憾。

奢侈品牌的建立最重要的是歷史傳承和文化根源。中國有歷史,有文化,有傳統,有傳奇,中國曾經有壹個追求精致奢侈審美生活的階層。而今天的中國,缺乏文化自信和商業運作能力,無法將這些元素結合起來,打造壹個奢侈品品牌。

我們沒有國產奢侈品牌,但是藝術品創造了很多“品牌”。我們對待藝術品都是抱著買奢侈品的心態,所以我們買藝術品的時候只看“品牌”不看質量。各種美協、美院的頭銜,就是我們渴望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