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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的二姐

二姐是幸運的,幸福的。

幸運的是,命運總是偏愛美麗善良的二姐;可喜的是,當她拿起丘比特之箭時,好不容易才射中了白馬王子——妹夫的心臟。

二姐看上了二姐夫,不是因為他有錢(何況當時也沒錢),而是因為他聽話。他總是戴著壹副大框眼鏡,坐在沙發的另壹頭聽媽媽講二姐的童年。就像聽名人傳記或者名人醜聞壹樣。聽到情緒,我總是“嘿嘿”地笑。

就這樣,母親壹直在說,他壹直在聽,直到二姐生了外甥女,因為做飯、洗尿布、哄孩子過日子太多,被暫時切斷了聯系。

二姐很漂亮,個子很高,有壹雙會說話的眼睛。聰明,學習成績好。媽媽誇老師,老師誇鄰居。然而,吹噓最終並沒有把她帶到大學的門檻。多虧了他的父親,縣醫院成了壹名護士。

壹個護士居然像醫生壹樣穿著白大褂在擦走廊的地板。從東到西,再從西到東。她壹進家門,我們都愛叫她:李醫生,下班了。不是的時候我不糾正。剛開始總是臉紅,慢慢就習慣了!

就這樣,李醫生擦了三年地板,她爸爸拿到了壹個指標,正式送她去衛校。

衛校畢業後,二姐成了名副其實的護士。也是談婚論嫁的年紀了。父母不說,我們也知道二姐是父母的原始股,她的婚姻似乎和我們家的興衰息息相關。

這時二姐單位的同事給她介紹了姐夫,兩人有緣,壹見鐘情!

然而,事故還是發生了。

大熱天,我姐夫拿著禮物和壹個碩大的西瓜踏進我們家,我媽就把西瓜扔到了十米開外。扇了二姐兩個耳光。

二姐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她流著眼淚跑出家門,三個星期沒有回家。

我們都知道父母不喜歡二姐夫。

父母自然有自己的理由:門不對,門不對。

妳看看妳二姐夫的簡歷,就明白妳父母的感受了。

我姐夫五歲去世,四年級三年後輟學回家修土。九歲時,我靠著壹張“剃頭挑子”的照片和父親在大街上走來走去。路上肯定是饑寒交迫,風餐露宿。

作為壹個國家幹部的父母,他們認為他“根不紅,苗不正”,政治不夠。當然,我不可能是他們的女婿。

我父母徹底改變了對我姐夫的看法,開始接受他。那是1981年的深秋!

1981年,我十四歲。

因為三歲患病留下的小兒麻痹癥後遺癥,我的行動自由總是受到困擾,給我的行動帶來不便,同時自卑感也越來越重。自尊會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被無端傷害。父母看著看著心裏就疼。

我爸媽決定勒緊褲腰帶省吃儉用,也是為了給我治病。拯救殘缺的身體和扭曲的心。

因為,五姐妹中,我是長子。長子是皇帝家的王子。王子是壹個國家的國王。他的健康直接關系到國家的興衰。關系到家族的榮辱,關系到接班。在我父母眼裏,救了我就是救了李家。所以手術的成功牽動著父母姐妹的心。

那壹年在秋來太早了。落葉覆蓋了大地。纏綿的秋雨已經下了十幾天十幾夜,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我在手術室昏迷不醒,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被男女醫生隨意操縱。外面等著的是懸在空中的四顆心:父母,二姐,二姐夫。胸中崩出的壹根弦,任何微不足道的外力都會讓它全線崩出。手術持續了八個小時,他們的心懸了八個小時。

終於,手術室的門開了,露出護士面無表情的臉,告訴我的家人,病人需要輸血。

二姐夫幾乎沒考慮,跟著護士去了實驗室。令人驚訝的是,他的血型和我壹樣是AB型。

就這樣,我姐夫的800cc的血被輸進了我的身體。我慢慢醒過來,他卻慢慢暈過去。

三天後,當我徹底醒來的時候,發現姐夫還躺在病床上。我哭了!我看到我二姐也在哭。

那時候酸奶在我們國家還不流行,但是我媽給了我二姐夫壹杯熱酸奶。我看見晶瑩的淚珠在他的眼睛裏轉了幾圈。他激動的是,自己的身份終於得到了婆婆的認可!

時間是美好事物的沃土。愛情在二姐和二姐夫的心裏生根發芽開花結果。

付出是有回報的!

母親的王牌開始打出來了。當母親同意他們的婚事時,二姐夫幾乎跪在地上,大聲喊道:偉大正確的婆婆萬歲!萬歲!!!

1981年深秋,二姐夫牽著二姐的秀手,走進了婚姻的殿堂。我沒有參加他們的婚禮,因為手術後我不能下床!終身遺憾,覺得對不起二姐!

人從學會走路開始,壹生要跨過多少溝?幾道坎?有時候,即使在無邊無際、驚濤駭浪的海面上,也會有意想不到的孤帆孤舟,把妳送到對岸風景如畫的桃花源;有時它只是壹個很深的湖,但它擋住了妳的路,即使妳已經智窮才盡。這個時候,上天總會給惡業的人壹根救命稻草。其實聰明的大詩人早就預言過,疑神疑鬼無路可退,還會有另壹個村莊!

命運,在1998年的春天,又和我開了壹個玩笑。這壹舉動差點讓我丟了盔甲,丟了襯衫。這壹舉動差點毀了我的家庭。這壹招,二姐,救我於水火,讓我起死回生!

1996年,國家大型建設項目小浪底水利樞紐開工建設。公司派我在小浪底的辦公室開展業務。他用自己的知識、勇氣和經驗,以及吃苦耐勞的敬業精神,終於打動了德國標段的項目經理。他成功與我們公司簽訂了大宗供需協議,每月可為公司銷售鋼材1萬多噸,回收資金數百萬元。他的成績得到了公司老板的認可,也給個人帶來了可觀的經濟收入。然而,當春風如火如荼的時候,人們總是放縱他們本性中的原始邪惡。以及社會上的不良風氣,比如出入高檔賓館飯店,喝酒喝酒,喝得酩酊大醉。曲解了大詩人的本意,“人生必有樂,不可傾金杯空對月!”。我把血汗錢放在賭桌上,卻總是滿載而歸,空手而歸。僅僅壹年就損失了數百萬美元。我把錢都輸光了,開始用我經手的公款。到了年底,發現賬目上有幾百萬的缺口,才恍然大悟!為了得到檢察院的寬大處理,家裏人擠出壹部分,二姐拿出房款的20萬補了債,檢察院和老天爺讓我活了下來。

我們五個姐妹中,我爸媽最喜歡二姐,自然也最寵二姐。媽媽經常誇二姐是紅樓夢裏的鳳凰辣椒。管理家庭和管理金錢,互相照顧和教導他們的孩子,可以媲美鳳姐!只是“小氣”罷了。我二姐家離我家200米。幾乎每天,她都給媽媽壹些蔬菜、水果、糧食、面油等生活必需品。不要進屋喊:媽!我給妳帶了吃的。

其實我買的是小商販的“貨基”,我是按“堆”買的。別人五塊錢買壹個西瓜,二姐五塊錢就能買壹大群西瓜。父母經常誇,還是我們老二會活。

二姐經常笑父母孝順,找不到北。

二姐是護士,自然在家裏扮演120的角色。家裏人頭疼,發燒,感冒,發燒。給她家裏打電話,妳就可以撥了。父母年紀大了,半夜身體不適。給她打電話,不管是風雨交加的夜晚,還是寒冬臘月,放下電話,不到十分鐘就到了。父親之前的腦出血能得到及時的治療和恢復,二姐功不可沒。

為此,大姐、三姐、弟弟和我,在感謝二姐的同時,總覺得欠了二姐很多。

其實二姐自己並不驕傲。她覺得孝敬父母是她的責任和義務。

2002年11月,天氣剛剛入冬,父親的病又復發了。這壹次,他幾乎失去了行動自由和語言表達能力。躺在床上的父親痛苦難忍,卻無法向醫生表達。如果不滴水,24小時只能靠藥物維持生命。身體器官的功能衰竭和壞死。

看著不易受苦的父親,我們更是坐立不安。沒日沒夜的守在床前,等著病危的父親。

二姐白天上班,晚上陪我爸。用熱水給他保暖。天冷了就換水,壹晚上換六七次。換完水,妳還要給他按摩,可以減輕他的痛苦。摸著父親日漸消瘦的身體,我忍不住哭了。

父親大病期間,二姐付出最多,流的眼淚最多,花的錢也最多。

我們知道二姐此時也患有癥狀不佳的乳腺疾病。都在為她的身體流汗。

但是,二姐壹直沒有離開過父親。

2001年11月30日,清晨6點26分,在病床上與死神搏鬥了45天的父親停止了呼吸。床前的壹家人淚流滿面。我拉著父親冰冷的手,對自己說,爸爸,都是我兒子的錯。我沒有多少錢,也沒有讓妳住最好的醫院,接受最好的治療。

在整理父親的遺物時,我發現了他寫給我的壹封信。是模仿蘇軾的《浪淘沙》嗎?;赤壁懷古寫的壹首詩《浪淘沙》?;過壹種完全幹凈的生活:

人生苦短,不要哀嘆,聞雞起舞,努力修煉!做人要正派,不要貪心,要有壹個柔弱的人生!

可是,父親還沒有填完,卻已經走完了人生的路!

我尊敬的父親,雖然沒有給我們留下什麽有價值的遺產,但因為他的正直、誠實和善良,是我們的精神財富。時刻鞭策和激勵我們的言行。

其實在二姐的人格裏,很多東西都是父親人格的現有版本。

我父親的葬禮剛剛結束,我姐姐就像千千成千上萬的下崗工人壹樣加入了下崗大軍。她才四十多歲,不想待在家裏等飯吃。她決定回農村老家務農。二姐提供了壹萬多元給她買了幾百只兔子。她信心滿滿的養了幾個月,看著胖乎乎活潑的小白兔。姐姐看到了希望。

但是,大災難和日月* * *是存在的,形勢和希望是齊頭並進的。壹夜之間沒幾只兔子等著被宰殺。這半年的汗水換來的果實都白費了,大姐在哭,在痛。二姐勸她從頭再來。

其實大姐付出了汗水,二姐損失了投資。

晚上很安靜,壹個人很難入睡。我常常這樣想:在人類的情感王國裏,愛情、友情、親情之中,親情是最可靠的壹個!當命運把妳拋入波濤洶湧、險象環生的大海,家人就是定位精準的雷達,全方位搜救妳;當妳陷入腹背受敵,四面楚歌的時候,親情就是從天而降的援軍,讓妳突圍而出,化險為夷!當妳處於生死關頭,進退兩難,走進命運的死胡同,親情就是墻外的螺旋梯,會幫助妳走出困境,活下去。親情感動了上帝,上帝讓妳活了下來。

母親說二姐是“刀子嘴,豆腐心。”長大了才明白,這說明我嘴兇,心善良。

在我們家,二姐是美國的賴斯,兄弟姐妹之間的矛盾總能在她的調解下化為友誼,握手言和。

二姐很舒服,因為她總是很滿足。我有壹雙兒女。女兒大學畢業,正在讀研。我的兒子在壹所重點高中學習。姐夫也是有名的小老板,身價百萬,但從不八卦;苯滿,但絕不奢侈。我經常帶著二姐或開車或走路,穿越山河,遊覽祖國的名山大川。

去年二姐說沒坐過飛機,他就帶她坐東航的波音777去了上海南京路,回來帶了好多糖果和幾把傘,壹家壹把。

流行下載鈴聲,二姐夫也下載了壹首。每當電話響起,我總會聽到伴著搖滾樂的“夫妻雙雙歸家”的音樂:

寒窯雖能破風雨,夫妻之愛苦中有甜。

每次聽到這首歌,二姐的眼裏總是閃著淚光。

五年!我從來沒有見過我的二姐,我非常想念她。

出門那天壹定要去看看二姐。

(全文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