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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福海小姐

錢學普

從1954到2004年,在這漫長的50年裏,我有幸多次在賈福海先生的指導下工作。以下是幾個印象比較深刻的片段。

1.黃河規劃委員會

1953年,在黃河流域,地質部工程地質司成立了兩個工程地質隊。賈福海先生是黃河中遊工程地質隊隊長,蔣大全先生是黃河中下遊工程地質隊隊長。1953畢業後,我被分到蔣大全先生的賬戶。蔣大全先生讓我熟悉和整理三門峽和鹽鍋峽壩址的地質資料。我被要求為水利工程的工程地質調查繪制黃河流域的構造圖。

1954年3月調入黃河計委地質組,馮景蘭教授、賈福海先生任組長。很高興來到這個地質組,因為馮景蘭是清華大學教我們普通地質學的教授。他曾經稱贊過我的素描。而賈福海先生是我敬仰的壹位祖先。

3月初,黃河計劃委員會組織了壹個代表團訪問黃河流域。代表團規格很高,由水利部副部長帶隊,有國務院介紹信。代表團成員包括蘇聯專家組的12名專家,我國水利、地質方面的權威人士,以及其他翻譯和工作人員,共40余人。馮景蘭教授、賈福海先生和我參加了所有的實地考察。在野外,我經常得到馮景蘭教授和賈福海先生的指導。四個月後,我受益匪淺。野外工作很緊張很辛苦,但也有很多趣聞,下面簡單介紹壹下。

田野調查從黃河上遊的劉家峽壹直到黃河口。那時候的路不好走,多是碎石路和土路。他們騎的車都是戰爭遺留下來的美軍卡車,10多輛。其中蘇中專家乘坐小型吉普車,總參謀部乘坐中型吉普車,軍用10卡車滿載著大家的行李和代表團的雜物。

幾乎每天,代表團都是早上出發,晚上在壹個新的地方住宿。當時,在中國西北的壹些偏遠地區,經濟非常落後。四月的壹個傍晚,車隊來到了壹個小村莊。壹進村,就看到很多村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在那裏等著。他們對汽車很感興趣,大家都在嘰嘰喳喳,東張西望,四處感受。壹個老人,手裏拿著壹根拐杖,摸著我們的車,自言自語道:“火車?”.....汽車?.....哦!.....是飛機”。

第二天早上,車周圍還是有很多村民,考察團上了車。汽車已經啟動了。突然有人喊停車,司機下了車,看到兩個年輕人從車底爬出來。司機出了壹身冷汗,破口大罵。小夥子憤憤不平地解釋說:“我們想看看妳車裏有沒有牛。”。司機不解,小夥子進壹步提出了自己的問題:“沒有牛,妳的車怎麽跑?”沒有牛,妳的車怎麽喝水?沒有奶牛,妳的車上坡會喘氣。”壹連串的問題讓司機壹時語塞。事後才知道,當地政府為了宣傳“點燈不用油,犁地不用牛”的社會主義工業化,專門組織當地人參觀汽車。

5月,代表團來到賈福海先生工作的黃河中遊。由於黃河幹流、喇嘛灣、萬家寨、龍口壩址道路封閉,調查組不得不從內蒙古托克托上船,沿黃河考察這些壩址。峽谷裏的黃河水流湍急,船只只能順流而下,不能順流而下,非常危險。使用的木船都是壹次性的,船體大,船底平,做工粗糙。四根又長又粗的木棍切開後可以當槳用。當地產煤,木船裝滿煤,順流而下,到鄭州,木船會死,以劈柴的價格賣掉。

當天上午,代表團登上兩艘木船,後面各有壹艘小木船,以備不時之需。水利部副部長、蘇聯專家、中國當局包括馮景蘭教授和賈福海先生都坐在第壹艘木船上。壹路陽光明媚,工作順利。船艙裏堆滿了剛從北京送來的面包、烤雞和紅酒。大家有說有笑,大嚼大喝,欣賞著黃河峽谷兩岸仲春的獨特景色。船在峽谷中航行,速度非常快。下午,它已經進入山西省河曲縣。就在大家慶幸壹天的工作即將圓滿結束的時候,突然看到前面有壹艘木船沖上礁石,停在了黃河激流中間。看到眼前的情況,我們的第二艘木船迅速停靠在岸邊。

當時沒有通訊工具,在荒無人煙的峽谷裏,只能寄希望於奇跡。然而,大約過了壹個小時,停在礁石上的大船還是壹動不動。人們開始著急了,船夫說船夫可能有辦法。船夫是個幹瘦的老頭,年近六十,沈默寡言。他壹直獨自坐在岸邊的懸崖下。聽到船夫的建議,代表團相關領導趕緊把燒雞和酒送到老人手中,但老人不吃不喝,依然緊鎖雙眉,抽著旱煙袋。大家在無望的煎熬中度過了壹分鐘,又過了壹個小時,天開始黑了。老人突然站了起來。他壹個人上船,讓大家把船往上遊拉500米左右。他要求人們解開繩子。老人奮力在船上劃槳,只見小船像脫韁的野馬壹樣沖向擱淺的木船。遠處,他只聽到砰的壹聲,奇跡發生了:大船和小船同時旋轉,壹起向下遊跑去。所有人都被眼前發生的奇跡驚呆了。過了兩三秒,才有人叫了出來。站在我身邊的壹位水利技術員,在歡呼跳躍的過程中,不幸的是,他的假牙從嘴裏掉了出來,馬上被腳下黃河的激流沖走了。但他似乎壹點也不介意,依然張著沒有門牙的大嘴,歡呼雀躍。

6月份來到三門峽,中外專家異口同聲稱贊三門峽條件優越。閃長玢巖作為壩址基礎,堅固穩定;壩址地形較為開闊,適宜布置溢流渠道、電站、排沙溝等建築物;大壩位於黃河下遊,非常有利於防洪和灌溉。大家壹致認為,黃河46級中,三門峽應該是第壹個建成的。

6月底,我回到北京,開始寫黃河流域規劃報告。我們地質組在壹個大辦公室裏。馮景蘭教授的桌子靠窗,賈福海先生面對我的桌子。我的任務是編制黃河支流水庫的工程地質條件。賈福海先生經常在報告的章節和壩址水庫的工程地質評價方面給予我耐心細致的幫助。

2.三門峽地質勘探大隊

195510完成新安江水庫水文地質工程地質填圖工作後,我和任、李正清等人被調到三門峽地質勘探總隊。當時經過長征的馬誌清同誌擔任兵團副隊長,賈福海先生擔任兵團副隊長兼總工程師。賈福海總工程師報到後,讓我擔任壩址工程地質隊第壹地質隊長,全面負責壩址工程地質測繪、鉆探測井、壓水試驗,負責初步設計階段壩址工程地質勘察報告的編寫。

事實上,任有測繪經驗。他負責的壩址工程地質測繪我不需要指點,但他們穿越黃河,有時需要我簽字。因為當時三門峽沒有電,黃河兩岸之間只有壹根鋼絲繩。鋼絲繩上掛著壹個大木箱,6名工人費勁地擰著壹個大絞車,將木箱和木箱內的人員、鉆具慢慢運到黃河對岸。當時我和繪制地圖的地質學家住在壩址岸邊的帳篷裏。早上起床,去冰封的黃河邊,舀起冰冷的河水漱口。早飯後,他們去地圖。我的主要任務是到壩址周圍看看,熟悉壩址附近的地層和地貌,觀察閃長玢巖的風化和作為壩址基礎的構造破碎帶的發育情況,為寫報告打下基礎。

在鉆探測井和壓水試驗方面,陳奇江是壩址工程地質隊的第二地質隊長,工作認真細致,這壹點我不用擔心。只有壹天,他告訴我:不知道為什麽,地下水位在試驗段之間時,計算出來的單位吸水量往往會有相當大的誤差。我仔細分析過前蘇聯列寧格勒設計院提供的水壓試驗規程,發現當地下水位在試驗斷面之間時,規程規定的計算壓力值的計算公式是錯誤的。根據靜水壓力的原理,我推導出壹個正確計算壓力值的公式。後來該公式發表在1957的《水文地質工程地質學》雜誌上。

地面測繪和鉆孔壓水試驗完成後,總隊要求我們在7天內提交壩址初步設計階段的工程地質勘察報告。我從實驗室借了兩臺手搖電腦,相關地質學家集中在壹個大辦公室,明確了任務和分工。我8點鐘去上班。有人編制平面圖,有人編制鉆孔柱狀圖和工程地質剖面圖。我負責編輯文字報告。手搖計算機用於計算和檢查各種數據和參數。除了手搖電腦的沙沙聲,辦公室非常安靜。經過七天緊張有序的工作,我們提交了報告。

提交報告後,部裏水文局把我調到三峽工程工作。出發前夕,總隊馬誌清隊長、賈福海總工程師找我談話。馬隊長肯定了我按期完成任務,但批評我沒有安排大家加班,晚上沒有點蠟燭,沒有形成開大會的氛圍。賈福海先生沒有批評我,而是鼓勵我今後在新的工作崗位上努力工作。

第二天,我和孫收拾好簡單的行李和雜物,中午到達回興鎮,半夜坐火車到達鄭州,住了壹晚,第三天回京。

1979年夏天,我從Xi安開會回來,在回興鎮下了火車,坐車去三門峽大壩。電廠的工作人員非常有禮貌,帶我參觀了大壩、電廠和壯觀的黃河溢洪道。根據我的要求,他們還帶我參觀了用於開采壩址下遊奧陶系巖溶地下水的管井。走的時候在壩前水庫遊了1個小時。沒想到,這裏和當時渾濁的黃河大不相同,開闊的水庫水很深,很靜,很清。在水面上遊泳,望著藍天和大壩,不禁回想起1955到1956在賈福海先生的帶領下在三門峽從事勘探工作時的情景。

3.探索西漳水源地

1958年春天,部裏水文局張更生局長讓我負責組建山西水文地質隊。我拿著地質部的介紹信,帶領侯立臣、唐、胡長河等7名技術骨幹到太原山西地質局,組成水文地質隊。根據山西省領導的意見,我們先去了山西東南部缺水的石灰巖山區平順縣,開始了我們的工作。

1964年初,地質部給山西地質局布置了壹項重點任務——在太原北郊尋找確定壹處超大型水源地,並要求提交當年的勘探報告,提交15萬m3/d的A2級地下水可開采量..水文部的沈工程師親自來到太原,會見了山西省地質局的沈局長,並傳達了水文部賈福海總工程師的意見——要求錢學普親自確定這個水源地的位置,並準備這個水源地的勘探設計。

我讓地質局安排了壹輛蘇聯嘎斯69吉普車在太原北郊、東、西山跑了壹周,確定了以奧陶系巖溶水補給的汾河沖積扇為勘探對象,命名為西漳水源地。勘探設計已通過濟南設計評審會評審。為了完成這項重點工程,在勘探區架設了高壓線和變壓器,並購買了三臺YKC-20大直徑沖擊鉆機和大流量水泵。施工效果非常理想。據抽水試驗,單井出水量在4000m3/d以上,地質局組織各地質隊技術負責人到現場考察。6月1964+065438+10月提交勘探報告。同月,部水文局賈福海總工程師率水文局孫、沈、北京水文地質隊賓德誌等專家赴太原對這壹重點勘查項目進行驗收和評估。以賈先生為首的專家組對我推導出的“消除井損計算滲透系數公式”給予了肯定(以後該公式被編入《供水水文地質勘察》國家標準、專著和水文地質手冊,並獲得地礦部頒發的科技進步獎)。會議壹致通過勘探報告,經評估,A2級地下水可開采量為65438+60萬m3/d。經過幾年的開采,該水源地實際開采量達到654.38+80萬m3/d。

4.太行山石灰巖山區飲用地下水源

1965大旱期間,山西太行山石灰巖山區用水非常困難。在壹個村子裏,村民們甚至不得不走壹天半的路下山去取壹桶水。7月,山西省組織了壹個山水間搜尋隊,任命我為技術組組長。

當時在石灰巖山區找喝地下水,心裏沒底。因此,結合工作,在蔚縣、陽泉、平定、昔陽、和順、左權6個縣市,徒步約1000km,調查了200多口現有和失效井,得出當地有12個水文地質類型的井作為飲用水源。工作後,我寫了壹篇題為《太行山石灰巖山區飲用地下水源》的論文,發給了《水文地質工程地質》編輯部。沒想到,兩周後,編輯部送來了賈福海總工程師寫的審稿意見。賈福海總工程師不僅詳細審閱了這篇論文的正文,還要求每種類型都要附上獨立的剖面圖和圖例(為了節省篇幅,將稿件中的12種剖面圖分組在壹起,只給* * *)壹套圖例。我按照賈福海總工程師的要求修改,論文發表在《水文地質工程地質》雜誌1966。

5.天橋黃河水下巖溶泉

1959年,宣化地質學校承擔了晉西北廣大石灰巖地區1: 20萬水文地質調查工作。提交的報告指出奧陶紀泉水流量不大,最大觀測泉水流量只有2.18l/s,我認為這個結論值得懷疑,因為晉西北有近萬平方公裏的石灰巖出露,地表沒有河流。黃河流域應該有大流量的巖溶泉或水下巖溶泉出露。從地質圖上可以看出,寶德以下出露石炭-二疊系碎屑巖地層,因此寶德以上的黃河流域地段應該是奧陶系巖溶地下水的排泄帶。文革期間工作基本癱瘓,我以為可以“理論上找礦”,當然也可以“理論上找水”。1967年6月26日,我壹個人來到了偏僻的保德縣城,當天下午就迫不及待地背起行囊,在黃河河谷遊上了岸。過了鐵匠鋪村,走了七八公裏,看到黃河河道裏有個亂石島。河兩岸的巖石是傾斜的,表明這裏有斷層結構。附近黃河東岸的黃獅崖溝有約300L/s的巖溶地下水出露。通過訪問當地人,他們說這壹段黃河冬天不結冰。這種河水不結冰的現象說明大量的巖溶地下水在河面以下流入黃河。當晚回到保德縣招待所,發現晉西北近萬平方公裏的石灰巖地下水排泄區,雖然晚餐只賣了每人3兩稠粥,還是很欣慰。

65438年至0979年,應《水文地質工程地質》主編閆希雨的邀請,撰寫並發表了《山西省巖溶泉》壹文。本文根據當地壹個小居民點天橋村,將上述巖溶泉命名為天橋泉。參考補給區灰巖出露面積、降水量等因素,推斷水下泉總流量約為65438+100m3/s。

1982年,我們山西水文地質隊在黃河流域寶德至河曲修建了壹個大口徑水文地質勘察鉆孔,很多鉆孔的重力流都在10000m3/d/d以上,我把這個情況匯報給了賈福海總工程師。賈先生非常高興。當年秋天,他率領由中國巖溶專業委員會地質學會理事長辛奎德、巖溶研究所所長袁道賢、水文地質研究所呂耀如研究員等知名專家學者組成的強大巖溶專家代表團,實地考察。

賈將軍的故鄉是山西省原平縣牛大鎮。那次探險,我從太原坐火車出發,在原平縣轉乘汽車,經過牛大鎮到河曲縣。壹路上,賈先生都很開心。我記得代表團壹行人來到河曲縣招待所。縣政府的領導知道原平縣的牛大鎮是賈將軍的家鄉。席間,他們特意請了壹位原平縣的女服務員介紹賈將軍的家鄉。賈先生聽到親切的鄉音,不禁喜上眉梢。另外,我還記得那次聚餐,我坐在賈老師的左邊。飯局結束時,賈先生告訴我,文革前他曾提名我和他壹起出國工作,但山西地質局強調工作需要,未能如願。雖然這只是多年前的壹個遺憾,但當時聽起來還是壹種驚心動魄,體會到了被賈老師深愛的喜悅。

這個泉經過賈先生為首的專家組肯定後,受到了各方的關註。20世紀80-90年代,天橋泉被列為國家重點科研項目,為擬建的寶德電廠、府谷電廠、河曲電廠,沿天橋泉流域圈定並勘探了三個超大型水源地。其中鉆孔最大自流水量達到創紀錄的56000 m3/d,1987年,上遊龍羊峽水庫蓄水,黃河河道基本幹涸。該段巖溶地下水實測總流量為12.4m3/s,另說。

6.中國蓄水建築物的類型

1980年,科學出版社邀請我寫壹本反映我國蓄水構造類型的科技書。在編寫大綱的討論過程中,得到了國內著名專家學者陳孟雄、張宗虎、胡海濤、方宏慈、哈成友、劉光亞、崔廣忠、秦宜蘇等的指導。為了全面反映我國豐富多彩的蓄水構造類型,我走遍了全國30個省、市、自治區,查閱和收集了1000多份區域和水源地水文地質勘探文獻。1990年出版了《中國蓄水構築物類型》壹書。本書共64萬字,論述了我國蓄水構造的概念、控制因素、蓄水構造分類原則,將我國蓄水構造分為4大類25種類型。書中精選了396個實例,413個水文地質剖面圖和平面圖,包括北京、上海、天津等主要城市的主要蓄水構造,以及遼寧海底巖溶泉、藏北高原多年凍土區地下水、西沙群島珊瑚沙潛水等許多珍貴的勘探資料。本書闡述了各種蓄水構造的形成、可開采量和壹般規律。

記得我在1980接受這個任務的時候,擔任山西水文地質隊總工程師。山西水文地質隊是壹個很大的隊伍,從業人員多達1100人,鉆機18臺,每年提交勘探和科研報告10多份。此外,我還擔任18職務,如山西省人大代表、山西省水利委員會辦公室副主任、中國巖溶專業委員會地質學會委員等。所以我們只能壹次請幾天或者十天的假,去各個省市考察,收集信息。1984調回北京,任國家礦產儲量委員會辦公室副總工程師。那時候我住在京西魯谷,經常每晚七點到家。7: 30開始整理地圖寫稿子,65438+半夜0: 30睡覺。

1987年5月,我把完成的手稿寄給了科學出版社。沒想到,主編說,按照新規定,稿件必須經過專家審核。我沒錢沒時間,對我來說很難。我馬上想到求助於水文地質學第壹把交椅、科學院資深院士賈福海先生。

當天,我拿著三本厚厚的手稿來到賈福海先生的住處,賈福海先生當天不在。我敲了敲門,裏面壹個老婆婆問:“誰呀?”我說:“我姓錢。”“妳是錢學普嗎?”門開了。我第壹次見到賈太太,壹位慈祥的老婦人。我驚訝地問,妳怎麽知道我叫錢學普?賈太太心平氣和地答道:“賈先生曾經說起過妳。”

過了兩個星期,我帶了兩瓶酒,又去了賈福海先生的住處。賈福海先生親自給我寫了審查意見。至於那兩瓶酒,賈先生執意不肯收,我也只好敬了。賈先生高度評價了《中國蓄水構造類型》壹書。他認為本書闡述的蓄水構造概念清晰,控制因素分析正確,類型劃分詳細。精選396個實例,413水文地質剖面圖和平面圖是本書最精彩的部分。本書不僅涵蓋了基巖山區的蓄水構造,還涵蓋了松散巖層中的蓄水構造,這在國內尚屬首次。他認為,這本書實際上是另壹種形式的創舉,反映了中國的水文地質情況。

多年前,地質部水文局張更生局長曾說錢學普是個“書呆子”。寫到這裏,我捫心自問,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書蟲”——賈福海院士當時已經73歲了,是地礦部高級咨詢中心的顧問,工作非常繁忙。怎麽才能讓賈福海院士親自審閱幾十萬字的稿子?

7.三門峽地質勘探史

2004年3月,我收到賈福海先生的壹封信,請我參與編寫《三門峽地質勘探史》。看到信封上賈老師那獨特蒼勁的書法,我感到十分親切。50年來,無論什麽場合,賈先生都叫我“小錢”,但這次信封上寫的是“錢學普先生”。我的眼睛濕潤了,感覺到時間無情的流逝。我仿佛隱約看到壹個老人正深深沈浸在懷舊的思緒中。

回想起來,做人本來應該是“滴水之恩,淋水之恩”,但賈老給我的是“淋水之恩”,我回賈老的是“滴水之恩”。原約定65438年10月20日在西鳳寺召開《三門峽地質勘探史》第壹次編輯會議,再次見到90歲高齡的賈老當然是期待已久的事情。沒想到,65438年10月3日,賈老突然去世的消息傳來。唉!上帝真的不公平。對我來說,真心感謝賈老先生的機會也成了泡影。對賈老先生的愧疚感,只能埋在心裏很久了。

北京,2004年6月5日至4月3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