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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琴之死的經典散文

我在成都的妻子打電話來說,我表哥的孫女廖琴淹死了,她不能回來了。

我問她是哪個廖琴。我妻子說她害怕有幾個廖琴。

我這麽問是因為我不相信廖琴會淹死。我侄女菊蓉在家帶的,甚至讓女兒淹死在她眼皮底下。我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接受的。但是現在這個人淹死了。對於壹個只有兩歲多壹點的孩子來說,這被認為是過早死亡。按照我們這裏的習俗,把他埋在河壩裏就完事了。不像大人去世,要請道士敲敲打打,辦喪事,所以會叫老婆不要回來。

過了壹會兒,老婆又打來電話,說是霍太太,他們包了壹輛車,車在門口等她。這種情況下,不回來就太沒禮貌了。我說回來吧。

老婆讓我先回家。我想和他們壹起回去,就問她,先做什麽?

妻子說,妳回去勸勸菊蓉姐,我不知道她在氣什麽。出了事怎麽辦?

她還需要我勸她嗎?她虔誠的姐妹們會說服她的。

我很反感菊蓉信上帝。感覺自己年輕,工作不好,東奔西跑三天,說是要去拜神。結果,我使壹個人變得愚蠢,但這樣的人對上帝是非常真誠的。俗話說,十頭牛撞南山也拉不回來。沒有人能說服我。侄女的女婿廖吵著要和菊蓉離婚,也沒能動搖菊蓉信上帝的決心。

除了菊蓉信仰上帝,菊蓉家還有壹個火嫂和壹個二姐,都同樣虔誠。

他們對上帝的信仰類似於基督教,但他們屬於壹個邪教,警察局逮捕過他們兩三次。在他們心中,只要有上帝,生老病死的新陳代謝規律就不再存在。因此,當他們生病時,他們不會去看醫生。就祈禱上帝讓病好起來吧。二姐還告訴大家,大姐手骨折了,她不去看醫生。她和她的姐妹們為這只手向上帝祈禱。

我說這只手不是骨折而是脫臼了。只要恢復了就好了。什麽神的作品?二姐堅信上帝起了作用。

後來火哥得了癌癥去世了。我們問他們,妳們說信上帝不會導致死亡,那火哥是怎麽死的?

他們爭辯說那是因為他不誠實。

那個二姐為了1000塊錢和老公吵架,喝農藥死了。臨死前,她告訴丈夫,她想嚇唬他,因為她認為相信上帝的人永遠不會死。我們聽了之後覺得真的很可悲。俗話說,見棺材不哭,見棺材不哭。血的教訓不能讓他們清醒。

我可以反感。畢竟血濃於水,我答應馬上回去。

騎摩托車回老家的時候,看到四哥家外面的大壩上坐著幾個人,其中有五個兄弟和幾個女人圍著壹個大盆坐著切魚。我跟他們打招呼,他們都沖過來請我坐下。

我看到菊蓉家門前的大壩是空的,我懷疑菊蓉可能沒有把廖琴“攔”在壹個正房裏,這是海關不允許的。也許她信上帝,不講習俗。

我還是問了吳師兄他們,他們說菊蓉和幾個信徒在家裏禱告,求上帝讓廖琴復活。

聽了這話,我很生氣。這個人不可能死而復生。妳可以向上帝要任何妳想要的東西。廖琴·竇是不可能回頭的。這太愚蠢和可笑了。我以為菊蓉在祈禱,我不需要勸他。我坐在四哥家(菊蓉隔壁)外面的壩子裏,和五哥聊了幾句,沒有去菊蓉家。

武哥說,廖琴是十二點多淹死的,當時正在當門口的魚塘裏餵魚。

我問武哥,妳拉起來不就省了嗎?

武哥說他被救了。首先給他倒水,然後給他做人工呼吸。他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工作,就給公社的雷醫生打了電話。雷醫生來了以後,打了壹針,然後睜開眼睛看了壹下,說瞳孔已經擴散,沒救了。

我說,這個被淹的人三分鐘之內還能救,時間長了就救不了了。

武哥說,不知道淹了多久。當時是中午,他正在睡覺,聽著菊蓉姐姐的哭聲,他起來壹看,才知道廖琴的姐姐已經淹死了。

這時,我們看到羅在榮、劉玉仙、四兒的姐姐和三個姐姐從菊榮的家裏走出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布滿了悲傷的表情。似乎他們相信上帝或者某人的感覺。

菊蓉是最後壹個出來的。她抱著她的女兒廖琴。我覺得廖琴好像睡著了,除了他黝黑的臉。廖琴的身體下面有壹個蛇皮口袋。菊蓉走到大壩邊,把廖琴放在地上。她忍不住哭了。也許只有那時菊蓉才相信女兒真的死了。

我和吳師兄,還有那些割魚的女人,都叫菊蓉到這裏來,意思是她不要見,也許這樣她會不那麽難過。

信奉上帝的姐妹們幫助菊蓉在這裏坐下。

我勸了居幾句,說人死不能復生,妳生氣。就算妳生氣,她也不會死而復生。

武哥也勸道,這個人是妳的,就算妳拿棍子打他也死不了。不是妳的,就拿不到。

當我看到廖琴把它放在地上時,我對吳師兄說,妳怕這個人把它放在地上嗎?她應該被放在木板上。

武哥說是。

我在哪裏能找到沖浪板?菊蓉正處於悲痛之中,自然不能問她。我和武哥在她家搜了壹遍,沒找到板子。我想下車開門,但是門是荷葉做的,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這時,我看到房間裏有幾條短板凳,高度和長度都差不多。我也認為廖琴是壹個小妹妹。兩個長凳並排,這個人可以把它們放在上面。於是我對武哥說,用板凳吧。武哥也有這個想法,他說,用三條板凳。

我和武哥把板凳並排放在門外的壩上。武修士把廖琴抱起來放在長凳上。她身下的蛇皮口袋被拆下丟棄。

吳師兄想按照當地習俗用衛生紙蓋住廖琴的臉。但是他問了幾家,大家都說沒有,那些信徒說從來不用衛生紙。武師兄見找不到手紙,就拿的薄衣蒙住臉。

我想天氣太熱了,火夫人幾個小時後會回來。我怕人家生氣,就找了個電風扇,把菊榮家抽水的接線板拿來,引到門口。我在長接頭處擰上電風扇,把它轉到最大檔,直直地吹向廖琴。我告訴妳,墨水蚊子太多了,用電風扇把它們吹走。

我和五哥做完這壹切,就和別人去五哥的壩子勸菊蓉。

這時我問武哥怎麽回事。

武哥說他也不是很清楚。

菊蓉聽了,把事情原委告訴了我。

菊蓉說,吃完後,她叫廖琴睡覺,叫廖琴睡在天上。竇很聽話,和媽媽壹起去睡覺。但是今天廖琴說她沒有睡覺。菊蓉見廖琴沒睡,她也沒睡,就拿著從自留地裏摘的豇豆來選。

廖琴看到他的母親正在挑選豇豆,她也來幫忙。雖然廖琴只有兩歲多,但他很懂事,也很討人喜歡。有人說她是獻給妳的鄉愁。

廖琴選擇了壹些根。菊蓉看到她光著腳,就說了她幾句,怪她不光著腳。

廖琴聽了母親的話,於是拿起草鞋向外走去,心想餵魚塘還有二十步才能洗腳穿上草鞋。

菊蓉以為她要去和四奶奶玩。過了壹會兒,菊蓉想起了廖欽來,她就出來找他。她先去找四年,四年說沒來,然後去找三年問,三年也說沒來,然後去問劉阿姨,劉阿姨也說沒來。菊蓉有點慌了。當她餵完魚塘後回來時,她看到廖琴的涼鞋在田埂上。她什麽都明白了,飛快地跑過去,把腳伸進地裏,把廖琴扶起來。

我覺得菊蓉說的不是真的。因為她在門口選擇了豇豆,她可以看到廖琴要去哪裏。後來我和大家談了這件事,大家都說菊蓉在說謊,編造這個謊言的應該是四兒的姐姐。因為今天是星期三,是他們崇拜上帝的日子。可能他們去拜神了,留下廖欽梅玩,結果被淹死了。

但當時我也沒多想,只想安慰菊蓉,就跟她說這是活該。根據迷信,她只有這麽大歲數,人壹出生,燕王就把壽命定死了。妳想,妳叫她睡天上,她就這麽乖乖的睡了。今天妳叫她睡覺,她沒睡。這明顯是鬼催的。當然,任何人遇到這種事都不可能不痛苦,但妳要盡量豁達,因為再痛苦也不會痛。不像做生意,虧了錢,可以總結經驗教訓,以後還可以賺回來。如果這個人死了,他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武哥也勸她,妳的痛苦比不上我的。如果妳在另壹個人身上,妳會這麽生氣。我在努力豁達,總會熬過去的。

我聽了武哥的話驚呼,是啊,武哥真的夠強的。全家人的希望,努力了幾年的兒子,因為腦溢血去世了。沒有人能想象這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痛。這不算。五嫂原本患有乳腺癌。兒子的死讓她很傷心,不久就去世了。吳師兄在這種巨大的痛苦面前挺了過來。妳應該像吳叔叔壹樣學習。

菊蓉聽了我們的勸說稍微好了壹點,但她馬上說廖回來就殺了她。

羅在榮說,又不是妳把她推下去的。他怎麽能殺妳?

四兒修女說妳壹沒看到廖琴,就忙著找,五分鐘都沒到。怎麽能怪妳呢?

羅在榮似乎被提醒了,然後四兒的姐姐說廖會慢慢回來,大家都說菊榮兩三分鐘後才到。

大家都說好。

因為在我面前,最需要安慰的是菊蓉和廖。即使這是謊言,也是善意的謊言。

為了安慰菊蓉,我又騙了她,說廖給我打電話,讓我先勸勸妳,怕妳生氣。我來的時候,他們剛從成都出發。

菊蓉不相信,說廖從工地開車到成都花了壹個多小時。他怎麽能和姚娘他們壹起走呢?

我問菊蓉,妳說的是趕公交嗎?

菊蓉說可以。

我說,妳真糊塗。家裏出了這麽大的意外,他還會趕公交嗎?無論如何妳得乘出租車。不會花很長時間的。

菊榮說打車要三四十分鐘。

因為我妻子已經告訴我廖和他們已經壹起從成都回來了,所以我又告訴菊蓉我是從龍江出發的,他們也是從成都出發的。

菊蓉到現在都不相信我。

就在那時,我看到廖琴旁邊的電風扇慢了下來。我剛以為電風扇要停了,電風扇真的停了。我問武哥是不是停電了。

有人說是時候了。

我知道這是壹個漫長的呼叫,所以我說,這是壹個漫長的呼叫,它不會停止。但我也怕自己看錯了,就過去看看是不是時間到了。

五哥去了四哥家,插上抽水插座,轟的壹聲,馬達轉了。武哥說有電。

我看了看電風扇,確實是長連接。我又試著擰了壹下,電風扇還是不轉。我正納悶呢,卻看到電風扇的插頭放在離插座三四十厘米的地方。我想,誰拔掉了這裏的插頭?但我沒多想,插上插頭,電風扇又轉了。

我回到我之前坐的地方。這時候我想到了插頭。我問,誰把這個插頭拔到壹邊了?

四兒修女說:"恐怕插頭松了。"

我說,沒松,但是放壹邊,離插座二三十厘米。

武哥說,我們都在,那裏壹個人也沒有。嗯,這個插頭怎麽會到壹邊呢?恐怕是那東西在作怪!

武哥的“那東西”指的是鬼,但在這種場合,他很難說。

我雖然不信鬼神,但是真的很混亂,所以對武哥的說法持懷疑態度。

我壹直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我拿我的眼睛瞥了壹眼廖琴,看看是否會有任何異常。

過了壹會兒,我看到有幾只雞從三哥身邊跑過,我就找到了答案,告訴大家,這只雞壹定是把這個塞子拿走了。

大家聽了都說好。

下午六點半,霍太太、廖、三姐、姐(菊蓉的二女兒)和我太太到了。

火嫂下了車,直奔停在長椅上的廖琴。她用手握住廖琴的手說:“寶貝,活過來!”!寶貝,轉過身去!壹連說了好幾次。廖琴仍然平躺在長椅上。也許到了這個時候,火嫂知道廖琴活不下去了,突然大哭起來。

老婆告訴我,霍太太上車後就壹直在看書,我也不知道她在看什麽。想讓他們的火嫂子也像菊花壹樣,祈求上帝讓廖琴活下去吧!

壹些婦女去勸說火夫人。我和武哥會說服廖。

下車後,廖沒有走到女兒身邊,而是走到壹邊,偷偷抽泣起來。我告訴他,妳是家裏的主心骨。妳不僅要挺住,還要安慰妳媽媽和菊蓉。

武哥的勸說和我差不多。

廖沒有說什麽,但還是站在那裏抽泣。過了壹會兒,他可能傷透了心,走到了廖琴。

我妻子揭開了蓋住廖琴臉的衣服。這時,壹股淡紅色的血從廖琴的鼻孔中流出。

在我們當地,有壹種說法,凡是溺水的人,見到親人都會流血。據說她的靈魂被黑白無常帶走了。

妻子用沾滿廖琴的衣服擦去血跡。當她再次看到廖琴光著腳時,她責備道:“妳為什麽不幫她穿鞋呢?”?這個時候我還光著腳。說著,找了壹雙廖琴平時穿的鞋子給廖琴穿上。

這時,秦邀請三人幫助埋葬。他們用廖琴睡覺的小席子把廖琴的上半身包起來,然後把包好的廖琴放在兩個對接的籃子裏,並提到與鄰隊接壤的地方——麻雀巖,就埋在河邊。

大家都嘆了口氣。似乎在感嘆生命如此短暫又如此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