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作為六朝古都,周邊有許多六朝家族墓地,其中就有“老謝王燕”中的“王謝”兩家的墓地。“王”指王羲之家族,“謝”指東晉宰相謝安家族。
1965 65438+10月19,南京燕子磯泰山出土王行芝夫婦墓誌。據專家考證,王行芝是王羲之的表妹,比王羲之小三歲,兩人壹直在壹起。兩邊刻著王行芝夫婦的墓誌銘,另壹邊是王行芝的墓誌銘。內容是:“妳不敢宣傳,言語幼稚。”葉朗臨猗縣首府南仁裏.....“另壹面是夫人的墓誌銘,上面寫著:“明府住在西河邊的修都首府李繼遷,宋氏姓,春秋三十五...“從墓誌銘中,可以知道王行芝死於公元341年。從文誌的語氣判斷,墓誌銘可能是王行芝的兄弟所寫。墓誌***13行,每行10字,形制方正,結構緊湊,筆畫順直,被專家稱為“方筆隸書”。其書風棱角分明,似刀削斧削,具有童心、厚重的顯著特點。
1964、10年9月,南京中華門外七家山殘墓出土了謝鯤墓誌。據專家考證,謝鯤是謝安的叔父,東晉初年的名人。他的墓誌銘可以追溯到公元323年的10月。墓誌長60厘米,寬16.5厘米,厚11厘米,花崗巖制成。文誌***4行,每行是17個字,最後壹行少了壹個字,還有***67個字。可惜墓誌銘出土時,被推土機挖出了幾個字。根據大意,專家們又加上了這樣的話:“張內史,楊霞,謝坤有余,死於泰寧元年十壹月二十八日……”《謝鯤墓誌銘》字體扁平,筆畫舒展自然,提筆向上拿起。雕刻精美,筆法剛勁,筆法風格很大程度上保留了漢代隸書的古樸大氣。
王謝家族的兩篇墓誌銘相繼出土,很快引起了郭沫若的註意。他反復將兩篇墓誌銘與王羲之的《蘭亭序》進行比較,結合自己多年的研究經驗,很快寫出了《從王謝出土墓誌銘看《蘭亭序》的真偽》壹文。文章發表在《文物》雜誌上,後被《光明日報》連載。在這部兩萬多字的論著中,郭沫若提出了壹個大膽的結論:被譽為“天下第壹行書”的《蘭亭序》不是王羲之所寫,而是王羲之的第七代孫子智勇和尚偽造的!
這壹理論壹出,立即在學術界引起了震動。但由於郭沫若在史學界的地位,許多專家並不認同郭沫若的論斷,卻缺乏與郭沫若公開爭論的勇氣。只有江蘇省文史館館員高二適撰文反駁《(蘭亭序)真偽》,引用大量文獻和法帖,指出《蘭亭序》是王羲之的鐵案。
高二適,江蘇東臺人,擅草書,書法狂放,自成壹家。誠實坦率的高二適寫了壹篇反駁郭沫若論點的文章,寄給了《光明日報》,但稿子被退回來了。於是請他的老師張把手稿轉交給,以便得到公正的待遇。
毛澤東壹生喜愛《蘭亭序》,並不時臨摹。他也覺得傳世的《蘭亭序》不是王羲之的真跡,所以很在意《蘭亭序》的真偽。兩天後,給張寫了回信,說他希望就《蘭亭序》的真偽進行辯論。同時,毛澤東也給郭沫若寫了壹封信,提出:“筆墨官司,聊勝於無。”
郭沫若收到毛澤東的信後,當天就約見《光明日報》總編輯,建議在報上組織討論。不久,高二適的《關於《蘭亭序》真偽的反駁》發表在7月23日光明日報“蘭亭論辯”專欄,1965。這篇與郭沫若合唱《反臺戲》的文章發表後,立即在學術界引起了激烈的“蘭亭論戰”。短短半年時間,在全國報刊上發表的議論文就有幾十篇。支持郭文觀點的有著名學者啟功、趙萬裏、施叔青等人。高二適的觀點得到了唐風、顏貝英、尚承祚等人的支持。
今天,高二適和郭沫若都死了。他們當年的“蘭亭之辯”,因為誰也說服不了誰,今天也沒有得出壹個確定的結果。那麽,《蘭亭序》是真是假?辯論雙方誰對誰錯?
事實上,郭沫若並不是第壹個懷疑《蘭亭序》真實性的學者。清朝乾隆年間,壹個叫趙巍的學者首先提出王羲之的文字不能像《蘭亭序》那樣更古。清末民初,廣東書畫家李文田對此表示懷疑。李文田認為,古人評價王羲之,說他是“天門躍龍,鳳闕臥虎,鐵畫銀鉤”。如果是王羲之的原作,應該和《臥虎鳳闕》中的古拙壹樣。但妳看《蘭亭序》的書法,是那麽的飄逸優美。哪裏能找到這樣的影子?但壹千多年來,作為“天下第壹行書”,人們對其真實性深信不疑。清代趙薇和李文田的質疑在當時聽起來太小,沒有引起人們的重視。
但在1965年,郭沫若看到南京出土的兩篇王謝家族墓誌,發現墓誌上的字體與同時創作的《蘭亭序》行書有很大不同。他立刻想起了趙薇和李文田對《蘭亭序》真實性的懷疑。經過考證,郭沫若認為“天下晉書必是官書”,並由此大膽斷定行書《蘭亭序》“既不是王羲之的原文,也不是王羲之的手跡”。在此基礎上,郭沫若進壹步斷定,《蘭亭序》中的文章和筆墨都是王羲之的第七代孫智勇和尚所寫的手抄本。
專家分析,郭沫若的論證不夠嚴謹。比如他把晉代的墓誌銘、石碑上的文字和手稿中的字體進行對比,這是不可行的。因為古人寫隸書,用的是隸書,手稿和隸書裏的字可能筆意少或者沒有筆意,所以他比較的對象是錯誤的。另外,他大膽懷疑《蘭亭序》是智勇偽造的,也是毫無根據的推斷。
但是,郭沫若的思想也不是完全錯誤的。根據他的論述,如果把《蘭亭序》與王羲之的其他行書作品相比較,就會看到郭沫若所說的“筆畫字體完全不同”。將王羲之現存的行書作品,如《悼亂》、《孔夫子帖》、《平安秋載灃橘帖》與《蘭亭序》相比較,稍有書法常識的人就能看出它們在趣味和風格上的不同特點。所以《蘭亭序》並非毫無疑問,這個問題可以繼續研究,但應該換壹個角度。
轟動壹時的“蘭亭之辯”,雖然沒有分清誰對誰錯,卻帶來了學界爭鳴的新氣象。1973年3月,文物出版社收集了18篇關於蘭亭真偽之爭的文章,編成《蘭亭論辯》壹書,收集了許多關於蘭亭的重要文獻,為研究王羲之和《蘭亭序》留下了寶貴的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