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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向思維圖/暴風藍
向思維
艾可署名作者
上市作品:不要時光倒流
“雖然我叫符曉,但實際上我並沒有給身邊的人帶來任何快樂。”
“不,沒有妳,我不會知道天可以這麽藍,草可以這麽綠,水可以這麽清,貓可以這麽溫順,我的心可以跳得這麽快,這麽堅定——這聽起來很矛盾,很荒謬,但它就是發生了。符曉,就算妳是大家的掃把星,那妳也是我的幸運女神。”
-題字
躺在馮葉的書桌上,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又迷迷糊糊地醒來。當我聽到他們宿舍的人漸漸回來時,馮葉在我身後喊道:卓飛,妳壹會兒回家嗎?
壹聽到“卓飛”這個詞,我就假裝睡得更深了。
“嗯。”他沙啞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那妳以後可以騎自行車送符曉回家嗎?今天有點晚了。”
我壹聽馮葉的建議,即使趴著也能感覺到臉不爭氣地紅了,胳膊突然發麻,不敢動了。今天,我在馮葉的宿舍裏幫他貼了壹整天的網格線和畫畫。雖然沒有在餐廳消耗那麽多精力和熱情,但對我這個木頭腦袋也是壹個很大的考驗。
“據我所知,卓飛還沒在自行車後座上過女生!”臥室裏的胖腦袋不懷好意地調侃道。
“我問的是卓飛,不是妳。”馮葉打斷了胖腦袋的話。我感覺身後壹凜,卓飛的聲音緩緩響起。
他居然問“她不是有男朋友來接她嗎?”
我的心怦怦直跳,我發自內心地回答,我沒有男朋友,我沒有,我沒有。
“妳今天怎麽這麽八卦?妳說坤?也許吧。是他讓我好好照顧符曉的。他今晚要工作,不能來了。壹時半會兒完不了。卓飛,好不好?”
“不可能。”
“好吧。我只是試著問壹下……”
我沒聽清楚馮葉的圓場詞,但那兩個字很冷,準確地飄進了我的耳朵——“不。”
我能感覺到我的臉由紅變白,我正以不自然的姿勢躺著。別做夢了。卓飛是壹個謎,是所有女生心中的壹塊冰。他是本市著名檢察官卓的兒子,是我們財務部的壹個領導。沒人知道他為什麽要來我們這個二流學院。如果利用他父親的關系,我想他能進這個城市最好的學校。
卓飛看起來很陽光。仔細看,會發現他臉上藏著壹個小酒窩。因為不常笑,所以幾乎看不出來。我只仔細看過他兩次,只記得左臉頰的酒窩。他棱角分明,但眼神總是鄙視壹切,包括我。當然包括我這個全部門最邊緣化的人。
卓飛走後,我假裝又躺了20分鐘。馮葉也真的是個好人。中間他沒有叫醒我,我百無聊賴的醒了,歉意的對馮葉笑了笑:“不好意思,工作的時候睡著了。”
“沒什麽,妳今天做完了,給妳。”馮葉遞給我壹張百元大鈔。我把它放進口袋,收拾好書包,說:“我先回家了。”
“坤本來要我送妳的,可是我……”
“沒事,我會跟坤說的。他愛付出愛。”我及時打斷了馮葉。馮葉又把棒球帽戴在頭上,幹咳了壹聲,尷尬地問道:“妳和坤...妳是…...?"
我知道他說的,大多數人都這麽想,但我知道不是。我搖搖頭。走之前,我看了壹眼卓飛的床。他的床是空的,甚至沒有壹張海報。與馮葉的床邊不同,卡特·厄本和堀北真希的海報貼得很不協調。
當我走出校門,涼爽的秋風吹在我身上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我穿的是夏裝。服裝批發市場20塊錢買的綠色短褲,帆布鞋,格子襯衫。還好襯衫是無袖的,不太冷。我背著書包走回家。還好我家離學校只有20分鐘的路程。選擇這個學校是因為可以省很多交通費和住宿費。
沒想到壹個黑影突然跳到我身邊。我差點哭出來,卻看到卓飛從山地車上跳下來,站在我身邊。他壹米八多的身高給我很大的壓迫感。雖然之前和他交流過,但突然好像說不出話了。
我的目光不自覺地掃了壹眼卓飛的自行車後座。他沒有像其他男生壹樣把後座拆下來讓女生坐在前面。但他冰冷的後座也在彰顯他的絕對權威。我盯著它,把後座當成了敵人。
“江呢?”這是卓飛第壹次叫我的名字。我回過神來,驚訝地看了他壹眼。他接著說:“為什麽妳的名字這麽醜?”
“啊?”我懷疑自己的耳朵。他到底在跟我說什麽?但我還是努力辯解,“沒那麽醜。妳壹定把它想成小號,我的是黎明。”
“妳怎麽知道的?”
“大家都是這麽寫的,所以妳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但實際上我就是黎明。”認識我的人裏,除了奶奶,弟弟,雅麗,這大概是我第壹次跟別人說我是黎明。我從來不關心這些事情。在我成長的過程中,別人都犯了錯誤,我也跟著犯了錯誤,但這壹次更真實。
“這兩者區別大嗎?”卓飛似乎很真誠地提問,但我還是嗅到了譏諷的味道。他壹只手握著車把,另壹只手松松的插在牛仔褲口袋裏,看起來很像廣告裏的模特。突然發現他今天的襯衫也是格子的,但是質量看起來比我的好多了。我的全洗皺了,但他的還有新貨的味道。
“當然,差別很大。從小體型小意味著運氣小或者幸福小,但是我爸爸...他...給我起了這個名字,希望我每天早上醒來時都感到快樂。”沒想到還是被卡住了。提到父親,我的心還是很痛,幾乎無法呼吸。
“我從早上起床就覺得很開心?”卓飛陷入了沈思,大概是意識到了我的異常,他沒有抓住這個話題問下去。感謝上帝。我們沈默了壹段時間,長達壹個世紀,但似乎很短。他剛要再問問題,我突然發現眼前的場景很熟悉。
“嘿,我回來了。”我喊了壹聲。我們只是隨便聊了壹會兒,然後走到我家門口。
“是桂香村。真的很醜。”卓飛看了壹眼我們小區的門牌號,沒說再見就騎車走了。感覺這個晚上很莫名其妙卻又無比精彩。甚至晚上坤打電話的時候,我都忍不住和他多聊了20分鐘,讓他迷糊了壹段時間。不過,我在電話裏嚴厲批評了他請人照顧我的做法,聲稱我絕對不需要別人來照顧江。
接下來的三天,只要壹有時間,我就在馮葉的宿舍裏幫他制作卡通地圖。他要在壹個月之內趕到出版社,於是雇了我班裏除他之外唯壹會畫畫的人。感覺在期待著什麽,工作的時候總是東張西望。但也許是坤打了招呼,想讓我早點做完回家。畢竟我們屬於城鄉結合部,晚上不安全。
但是眼看著這批工作就要做完了,卓飛再也沒有去過宿舍。為了證明那晚不是幻覺,我還故意拖到最後壹晚九點。馮葉問我要不要寄,我說不要。我總是自己離開,沒問題。馮葉也沒堅持。我還穿著我的格子襯衫,但我已經把褲子換成了長褲。卓飛每天都來上課,做筆記。他的衣服壹直在變,但他再也不穿那件紅色格子的了。
我覺得那晚卓飛可能是壹時興起。像我這種每天上課睡覺,每天下課工作的窮姑娘,怎麽能引起他的註意呢?她頂多就像壹個小說物種在家裏被嘲笑和觀賞。直到我在學校琴房再次遇見他。
去琴房通常是我最難受的時候。只有聽著那裏斷斷續續的鋼琴聲,才能回憶起小時候的幸福生活。我父親教我彈鋼琴。轉眼間父親的忌日又來了。我很郁悶,但是不敢祭拜。我只在小區外的後山給他燒了些紙,說了些漫無邊際的話,心裏更加煩躁。我去琴房角落的小陽臺躲起來休息。這壹天,即使坤說500塊錢我幹壹天活,我也不幹。
但在這首鋼琴曲中,我居然聽到了俄羅斯作曲家岡瓦列夫寫的《幸運女神》,這是我最喜歡的曲子,我驚呆了。因為這是我當音樂老師的父親教我彈的第壹首鋼琴協奏曲,他壹直說雖然知道這首歌的人不多,但是他很喜歡。我的名字也和這首歌有關。故事講述了壹個男人夢見自己愛上了壹個女人,醒來後不知去向,悲傷而死。
即使是父親的葬禮,我也堅持用這首歌。我們在樓下的院子裏搭建了壹個簡單的靈堂,糾結的綠植爬滿了墻壁。聽著《幸運女神》,我的手指不自覺地動了壹下,嘴裏哼了哼。
鋼琴壞了,想看看是誰彈的這美妙的曲子,就埋伏在低矮的琴房門口。外面的太陽有毒。
誰知道,我等了好久,沒人出來,裏面也沒動靜。忍無可忍,我大膽推門進去,突然發現是卓飛,已經趴在鋼琴上睡著了。他穿著有領的軍綠色襯衫,牛仔褲和鞋子,腳邊放著他平時用的銀色包,這讓狹窄的琴房顯得更加局促。我壹時不知道是進去還是關門出去...但這是觀察他酒窩的好時機。不知道為什麽我壹直在努力尋找他的酒窩在哪邊。想到這裏,我鼓足了勇氣,輕輕地進了屋,關上門。
我剛關上門,就意識到我把卓飛吵醒了。
卓飛淚眼迷蒙的看了我很久,才回過神來:“是妳嗎?”
“嗯。”我不知道怎麽解釋這種我不擅長的情況,雖然最近經常頭腦發熱。我不得不看著天花板。
“原來妳就是那個偷聽我彈琴的小賊?”他似笑非笑...當然,左邊有酒窩。
“誰是小偷?妳打得這麽大聲!”我揮揮手,大聲爭辯。
“誰在我窗前哼唱音樂?太可怕了!”
“我...我”原來他能聽到我在陽臺唱歌,很尷尬。
“嗯,是我。妳想要什麽?”我擺出壹副英雄的氣勢。“反正要錢就死定了。”
“妳這麽喜歡錢嗎?但是妳的哼聲相當準確。妳以前學過。告訴妳,我們的音樂俱樂部最近缺少參加俱樂部活動的人,所以請妳來。我認為妳也會彈鋼琴。妳知道這麽稀有的曲子。妳家裏有人知道嗎?”卓飛似乎突然對我感興趣,詢問我的情況。
“我不會,我沒時間,也玩不起。”我突然有點生氣,轉身要走,可是門好難打開。就在我摔門之前,卓飛的聲音撞擊著我的耳膜:“我們每周壹下午5點有活動,當天下課不準工作。”
下周壹了,我坐立不安。上課的時候我偷看了卓飛的眼神。他沒有任何問題。我不知道為什麽。5點鐘我的心開始慌了。越是想早點走,越是收拾不了東西。後來我安慰自己說,爸爸不是壹直想讓我學音樂嗎?我壹直想加入壹個音樂俱樂部。最近其他工作進展順利。餐廳壹周三天基本能保證收入,丟點零工也無所謂。
反正我的確實停留在5點,好像卓飛的話把我迷住了。卓飛並沒有特別待我,但好像之前和大家打過招呼,大家都知道我會來幫忙,所以大家都沒提。他們馬上開始開會,規劃會場布置。原來,音樂俱樂部計劃在近期舉辦壹場盛大的俱樂部聚會,呼籲更多的人加入。雖然忙碌的社團活動沒有收入,但我精神飽滿,更何況還有魏,何潔等音樂社團的幹部願意主動找我談話,讓我有了朋友第壹次相聚的感覺。
雖然卓飛壹整晚都沒跟我說壹句話,但我感覺到他在用壹種贊許的表情默默地看著我。我希望這不是我的幻覺。
音樂俱樂部直到9點才結束,學生們陸續回到宿舍。我想卓飛還在忙,就沒敢打擾他,和魏壹起離開了音樂社的工作室。魏是壹個活潑開朗的女孩。除了關於我家人的問題我回答不了,她在10分鐘內立刻了解了我的壹切。
她回宿舍樓的時候,我壹個人放學回家,太安靜了。我只是覺得我剛剛對壹個第壹天認識的女生說了那麽多話!雖然我沒有和卓飛說話那麽開心,但是我確實覺得很開心。
走了不到5分鐘,那種感覺又來了,心跳加速。
“江,沒想到妳這麽會說話。”是他。
“從我家到妳家,這麽順便?”我後悔說了不經大腦的話,但還是忍不住問了。
“妳以為我在送妳嗎?”果然,他從不放過任何壹個逗我的機會。
“我沒有,我只是好奇。為什麽每次都能遇見妳?真是倒黴。”
“我也這麽認為...真倒黴。”卓飛似笑非笑,這大概是他最喜歡的表情。“但妳為什麽壹直在工作?妳缺錢嗎?”他突然問道。
“是的。”我坦白承認。沒有什麽比錢更讓我快樂了。我弟弟的學費和我奶奶還有我的生活費,都不是父親留下的那點積蓄能滿足的。雖然我已經讀了大專,但我弟弟畢竟還在上高中。爸爸壹直希望弟弟能上更好的大學,更好的音樂學院。學費從來都不是壹筆小數目。
“妳很坦白。”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好像想問點別的。可是轉眼間,我的家又到了。那是我第二次覺得學校離家只有20分鐘,未必是好事。我渴望和他多聊幾句,渴望他飄忽不定的眼神盯著我。“江,在音樂社混得不錯。再見。”這壹次,卓飛終於說再見了。
周三,和往常壹樣,我逃課去餐廳打工。可能是最近穿的衣服不夠多,也可能是坤最近得了重感冒。剛開始洗碗沒壹會兒,就覺得頭暈,差點暈倒。李老板看我沒精神,怕我傳染給客人。他趕緊叫我下班,去醫院打點滴。"符曉,今天聽妳老板的話,休息壹下."坤關切地對我說。他向老板請了壹個小時的假,騎車送我回家,然後繼續在餐館工作。"如果妳需要什麽,壹定要打電話給我,好嗎?"坤認真的看著我,眼神很黑,有幾個女生為了他天天來餐廳。但是我知道像坤這樣的人,錢對他來說是最重要的。雖然他不用像我壹樣贍養他的兄弟,但他也有壹群幾乎沒有生存能力的家人。坤是我理想的工作夥伴,有什麽好工作總是第壹個打電話給我。他可能喜歡我,我想過,但他從來沒說過。
靜脈點滴很貴。回家蓋著被子睡了壹下午,還是覺得渾身發燙。起床,我拿起溫度測了壹下,39度。雖然我有壹個當醫生的媽媽,但我還是應付不了39度的高燒。奶奶白天跟好爺爺出去玩了,我只好起床去醫院打針輸液。
“江,妳怎麽連這種事都做不好?”路上接到卓飛的電話,我非常驚訝。在電話的另壹端,他指責我沒有安排音樂俱樂部的租賃場地,但這顯然是魏的責任。
“妳在說什麽?”電話那頭的我很無力,還要應付護士的提問。“不,我不想要床。我只能坐以待斃。”
“妳生病了嗎?”卓飛的聲音聽起來低了八度,但他顯然還在為某件事生氣。“嗯,我得掛電話了。話費很貴。”我心不在焉地掛了卓飛的電話,然後被護士安排坐在長椅上。板凳那頭還有壹個老爺爺是壹個人來的,我們之間差距很大。好心的護士給我拿來壹個枕頭,自己上吊了。我幾乎立刻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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