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十三出生在雲邊鎮,是的孫子,屬於小店的繼承人。祖孫倆相依為命,經營壹家小店為生。
小鎮上總有這樣壹幕:拿著掃帚追著劉十三跑,壹邊追壹邊罵“妳這個小王八蛋”。上小學的時候,劉十三就決定以後要遠離王瑩瑩,離開山野這片土地。
從小,劉就壹直帶著的壹本聖書。其實它不是壹本書,而是他用稿紙拼起來的。正因為是這本書裏寫的,劉十三才會盡力去做,這本書也就有了自己獨特的意義。
書的第壹頁是他媽媽留給他的:別玩了,好好學習。長大了,我要考清華北大,去大城市工作,找壹個愛妳的女孩,結婚,幸福的生活。從第二頁開始,童年的劉十三就寫下了自己的計劃,壹行又壹行,像壹首永遠寫不完的詩。
劉很自律,在他這個年紀還沒有達到應有的自律。
他從小就很勤奮,有計劃,每天都知道要完成什麽任務。但高考的分數讓他明白了壹個道理:原來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有計劃有毅力就能做到的。
後來他上了壹所普通的學校,談了壹場稀裏糊塗的戀愛,畢業後找了壹份普通的工作。後來,失戀和失業讓他陷入人生最低谷。
從小就吵著要遠離去大城市生活的劉,被的兩壺米酒灌醉,連夜開著拖拉機趕回雲邊鎮。劉十三不知道瘦弱的是如何搬動他和他那沈重的行李的,他不知道的是,此時的已是肝癌晚期。
《歸來兮》裏有壹句臺詞:理想催人前行,親人拖人後退,然後我們用壹生的時間在前方和家鄉之間來回奔波。只是劉十三沒有在家鄉和前線之間來回奔波。從離開的那壹天起,劉十三就想永遠留在媽媽給他描述的那個美麗的大城市,忽略了家鄉還有壹個老人在默默等著他回家。
已經回到小城鎮的劉還想去大城市,因為他和別人打了個賭,壹年之內賣出1001份保單。這是劉作為壹個男人的尊嚴問題。他必須在這場賭博中獲利,如果他輸了,他將壹無所有。
支持他保留自己的想法,但唯壹的希望就是劉十三能留下來,提出在壹個小鎮上創業。壹向精力充沛、身體強壯的王瑩瑩也有自己的擔憂。她害怕在生命的最後階段獨自行走。她害怕她的孫子沒有她就沒有家。她害怕劉十三會壹個人在世界上遊蕩。
死亡是每個人都會到達的結果。這還不是最可怕的事情。可怕的是,當妳還沒有做好死亡的準備,顧慮太多的時候,生命就在倒計時。
後來,劉沒有離開。
小鎮依然熙熙攘攘,王瑩瑩依然會拿著掃帚追著劉十三,劉十三最愛吃的菜依然會在院子裏飄出來。
在王瑩瑩、程爽和球的幫助下,劉十三實現了政策目標,但此時他已經不在乎這個數字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王瑩瑩,說她會有壹個家,永遠離開了,再也沒有回來。
王瑩瑩的遺言是:十三,小霜,妳要好好活著,活得漂亮。
山腳下的小鎮仿佛隱藏在群山之中,遮天蔽日,雲霧繚繞,靜謐而溫柔。是的,溫柔。走了,劉十三正坐在自家院子裏的躺椅上,想著天上的王瑩瑩。劉士多希望王瑩瑩還能拿著掃帚追著他,大聲責罵他。
是的,他非常想念王瑩瑩!
合上書,故事就結束了。
很長壹段時間,我的心情壹直不平靜。名叫王瑩瑩的祖母讓我想起了我的祖母。他們壹生都呆在家鄉。
奶奶走的時候我不在,所以沒見她最後壹面。聽爺爺說,奶奶走得很安詳,疾病折磨了她很多年。這樣走路是壹種解脫。大人說奶奶上天堂享福了,我也願意相信這個。
奶奶走了已經壹年多了。說實話,這段時間我很少想起她。有時候覺得自己有點沒心沒肺的冷血,對親人的思念是那麽的淡,仿佛過去的就過去了,只是偶爾會因為壹些相關的事情在某個瞬間突然想起,但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過。
我覺得是因為我不夠愛奶奶。因為感情不夠深,所以不小心錯過了。
按理說,我應該很愛我奶奶。她陪伴了我的童年。從小學開始,我和弟弟就是留守兒童,父母在外打工,爺爺奶奶照顧我們。那時候壹日三餐都是奶奶準備的。她會做大饅頭,做土豆,讓我們百吃不厭。
可能是因為我壹直覺得外婆重男輕女,舅舅的兒子從小性格古怪,對弟弟總是會格外的好,這也是公認的事實,所以不管她跟我在壹起多久,我都無法全身心的去愛。心裏總有壹根刺,牢牢地插在那裏,提醒我“奶奶不喜歡妳,她喜歡她哥哥。”
人有時候就是這麽固執。壹旦決定了壹件事,就很難改變對它的印象。
後來上了初中,開始寄宿,每周回家壹次;我在讀高中,學業緊張。我壹個月回家壹次;我上了大學,距離更遠了。我每半年回家壹次。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和奶奶的交集也越來越少。
離家的那壹天,奶奶從來沒有跟我說過她想我,我也從來沒有跟她說過我想她。我不知道我們是真的不想念對方,還是因為我們都是不會表達和流露感情的人。
但是這壹切都沒有意義,因為奶奶走了,我自己也永遠沒有機會說了。
我還記得去年,當我壹步壹步走近外婆安靜長眠的土地時,我的心情漸漸沈重起來。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但我總覺得我必須說點什麽。壹堆黃土,壹座紀念碑,四周的荒涼,滿山的寂靜,壹個夏天的涼席打在我的心上。我想知道奶奶在這裏會不會感到孤獨。
沈默的凝視了很久,“奶奶,我來看妳了”這幾個字才慢慢的從嘴裏冒出來,眼淚不自覺的就下來了。我壹直以為我不會哭。那壹刻,我發現小女孩心中的那根刺早就消失了。她只是不懂,直到失去才懂得在乎。
現在,當我讀到會拿著掃帚追劉十三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小時候的壹個場景。
那時候的我總是很貪玩,在朋友家玩到沒有時間概念。每次到了吃飯的時間,奶奶都會穿梭在村子裏,叫著我的名字,叫我吃飯。那時候總有壹些鄉親跟我說,小萬,妳奶奶叫妳吃飯呢。聽到這裏,我趕緊跑了回來。奶奶平時壹轉身發現沒人,就回去了,因為她知道我肯定回去了。小時候不讓奶奶操心,每次都要被她罵。
那時候奶奶的呼喚就像魔咒壹樣,不懂事的我總被它煩。現在想來,其實是壹件很幸福的事。無論妳在哪裏,都會有人找妳,約妳回家吃飯。
劉士多希望王瑩瑩還能拿著掃帚追著他,大聲責罵他。而且我也希望奶奶還能在村裏走壹走,請我吃飯,然後回家給我講壹講。
是的,劉十三想念,我也想念奶奶。
真正的死亡是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記得妳了。死亡不是壹個人的終結,生命在被所有人遺忘的時候才真正走到了盡頭。因此,我相信王瑩瑩還在,奶奶還在。他們只是去了另壹個遙遠的地方,在遠方守護著我們。
王瑩瑩住在劉十三的心裏,奶奶住在我們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