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朱耷,明末清初畫家,清初畫壇“四僧”之壹。本名Tui,字雪哥,號八大山人、歌山、驢舍等。漢族,江西南昌人。
至於他為什麽會在南昌,這個要從他的家譜說起。
朱元璋第十七子朱權是他的祖先。
這個時期是另壹段歷史。洪武皇帝朱元璋於1398年去世後,洪武皇帝的曾孫朱允炆為了建立自己的帝國而繼位。
朱元璋生前立了二十五個後裔藩王,這些藩王駐紮在全國各地。這些諸侯國王和文健皇帝都是部長和叔叔。與此同時,這些諸侯王掌握著軍事權力,這使文健成為他的眼中釘。為了鞏固中央皇權,文健在登基之初就開始削去地方諸侯的權力。他廢除了五個藩王,最後準備進攻最強大的王子朱迪。
朱權
這就是著名的“京南之戰”。然而,遺憾的是,文健被打敗了,朱迪成了新皇帝,也就是明成祖。他當了皇帝後,自然害怕兄弟們盯上他的皇位,於是把藩王換成了八大山人的祖先朱權。
朱權是樂壇著名的皇家天才,著有《太和尹正譜》。朱權的藩屬在南昌,南昌成了八大的發源地,也是八大山人的發源地。
因為八大山人的祖先是被封在南昌的地方王。
八大山人,原名朱耷,生於明清,卒於81歲。他原本是明朝的皇族。清初四僧之壹的朱耷是明末清初的書畫家。他非常擅長花鳥畫,是17世紀的國畫大師。趙孟頫曾說:“石白如蠅,木白如刷,但寫竹也要有八技。如果有誰能知道這壹點,妳就應該知道書畫是壹樣的。”和趙炎壹樣,朱耷創造性地將書法和繪畫結合起來,既相互獨立又相互影響。在整體氛圍中,他們是壹體的。
他與徐渭、元稹並肩而立,啟發了後世“揚州八怪”的怪誕風格,後來他的畫風又影響了吳昌碩、齊白石等現代畫家。齊白石曾嘆道:“我恨不能活到三百歲,或者為妳磨墨磨紙,妳卻不接受。餓著肚子待在門外也是壹種享受。”可見朱耷17世紀中國繪畫的壹代宗師,當之無愧。
天堂裏的天才,年輕坎坷。公元1626年,江西南昌益陽宮裏來了壹個男嬰。作為朱元璋第十七子朱權的後代,朱耷接受了皇家的文化藝術教育,據傳他從小就能寫密加小字。8歲時,他用自己的詩讓所有人驚訝,11歲時,他成了天才。他在科舉考試中是皇族的孫兒,考上了進士。他說,“少為進士業,設法冠其經濟。在曹朔壹角,喧嘩甚多。”年少成名,那時候很美好。當他的名字被印在帝國名單上時,他完全可以想象在接下來的幾年裏他將如何升到最高職位,他將如何為春風感到驕傲。
然而,似乎上帝並不想讓壹個天才過上好日子。到了19歲,也就是1644歲的時候,崇禎義憤填膺地說:“群臣都想我了!”後來崇禎走上風雨飄搖的皇城城墻,說:“天子護國,君王護國。”從來不親不降不納貢的明朝,在內憂外患中面臨著他的覆滅,直到最後的殘余勢力被清朝消滅。
朱耷的明朝皇族身份,曾經給了他極大的榮耀,舒適的生活和貴族教育,從此成為他壹生痛苦的來源。或許經歷過改朝換代的文人壹般都是如此,他們用壹生的時間來緬懷沒落的前朝。如果再往後看壹點,也就是壹百年前清朝滅亡,大批“滿族老人”也被留下,遭遇“千年不遇的巨變”。也許朱耷比他們幸運,經歷坎坷總比成為時代的負擔好。
超然物外,在中國的滿清政權穩固之後,前朝的殘余,明朝的文人將領,都被收買了。有些人如孫承宗、盧象升等死於清朝,有些人只是審時度勢,順勢而為。從我們的角度來看,這沒什麽。作為原皇族,出於身份的突然轉變,內心的孤獨沒有訴說,不久朱耷的父親因抑郁癥去世。四年後,妻子去世。面對國家的毀滅,朱耷選擇了逃避世界。他用眼睛冷冷地看著時間流逝。他關上門,在門上寫了壹個大字“啞”,關上了與世界的對話。
他躲在深山裏,學佛打坐,寫書畫畫,以此來支撐余生。經常有人問,妳覺得文人為什麽寫字,畫家為什麽畫畫?“發發牢騷”就是全部。這是表達,朱耷也是。在藝術上,朱耷年輕時學過書法,先學歐陽修的楷書,後學黃庭堅、米芾、董其昌的行書,再學鐘繇、王羲之的書法。他年輕時家境富裕,遊學世界各地,作品大多是真跡。這也為他融合書畫成為壹代宗師鋪平了道路。二十幾歲退休時,他的生活並不如意。他靠賣畫為生,窮困潦倒是常有的事。他家搬了幾次家,最後住在南昌復州門金聖大廈附近。這是壹條街,充滿了興奮,小販和典當,路人,人來人往。這個時候朱耷的書畫有點名氣,每次去茶館或者酒樓都會喝酒,而且壹喝就醉。“醉後不知天在水,船滿星夢。”每次有人來找他要畫,他大筆壹揮,不管是和尚、窮人、農民、屠夫,壹幅畫送十幾份。不知他們後來是否知道,這位曾經流浪街頭的中年畫家的作品,在數百年後也受到人們的追捧。
在佛教方面,朱耷跟隨耿安老人。十幾年來,我參禪,寫書,畫畫,極其優雅。壹位朋友描述了他此時的處境,並給他題詞寫道:
“哎!割田換豐米,刀耕火種,甕中之物,妳又丟過什麽?付出,快樂!當我意識到老人的時候,我的腳後跟著地了。”
魯和弟弟饒玉璞合寫了壹本書:“妳丟過嗎?”也是朋友對自己不幸人生經歷的壹種解脫。
人生境遇的選擇:道僧結合面對這樣的人生挫折,朱耷的選擇與他前後的文人大體相似。縱觀中國兩千多年的歷史,文人面對世界壹般有三種方式。壹是學以致用,在孔孟等儒家先賢的指導下明辨是非,教育民眾,積極入世。所以南說儒學是壹個糧店。當官,吃飯拿工資。壹個是清靜主義。當文人遇到現實挫折的時候,比如科舉失敗,比如貶官嶺南,就不得不用道家的無為來安慰自己。南懷瑾說那是壹家藥店。另壹方面,佛教是壹個百貨商店。妳要來世,佛教許妳來世,妳要隱退,佛教許妳無數佛經,培養妳的修養。
奇妙的是,朱耷在壹家佛教百貨商店裏生活了十多年,可能會有壹些時刻,他覺得佛教沒有準確地安慰他的心。於是在接下來的30多年裏,我進入道教,修煉道觀。道觀的余先生去過看。他在文章中毫不客氣地說,南昌在他去過的地方中並不出彩,但是,“還好外面有青雲譜風景名勝區。”
青雲譜風景名勝區是朱耷在原天寧觀的基礎上重建的。在道教的故事中,有“呂純陽上青雲而下”,這就是功名觀念的由來。呂純陽,也就是呂洞賓,據傳曾學儒道佛,但善飲酒,酒色富貴卻斷了他的煩惱、貪欲和憤怒。也許朱耷和這個傳說中的仙女有很多互相欣賞的意思。道教傳統中有“飛劍入地,栽桂樹定老基”的做法所以,如果妳現在去,可以看到幾棵桂花樹,香氣四溢。朱耷和他的弟弟主持道觀已經20年了。後來,人們為他立了功德殿的牌位,名為“朱真人,八大山人,本名梁躍文,正開山始祖”,把他視為這座道觀的創始人。
在道觀主持的日子裏,朱耷的名聲漸漸大了起來。不管什麽時代,總有壹些官員喜歡高雅的東西,比如字畫。在五十三歲的時候,胡被任命為臨川縣令。聽說他的詩和畫很浪漫,想請他去官邸住壹年左右。縣令也是個附庸風雅的人,也許眼光不錯,盡管他沒想到朱耷會以他的花鳥畫影響後世很多人。然而,在做客的日子裏,他過得並不舒服。現朝官僚請前朝皇族做客,聽起來不太合適。後人的書中寫道,朱耷“不願去,裝瘋,回南昌。”他留著長發,蓬頭垢面,在大街上遊蕩,孩子們追著他打鬧,他卻不理他,壹言不發。也許頂尖的藝術家都逃不過生活的詛咒。
風暴過後,朱耷回到了原來的生活軌道。到了我這個年紀,我以八大山人的名義畫畫。如果妳把這四個字豎著寫,再潦草壹點,模仿壹個毛筆的風格,妳會發現這四個字很像“哭笑不得”。原來他到了聽的年紀也不放心。反而越來越明白人生的荒謬。他應該和弘毅大師死前的想法差不多!所謂“悲喜交加”。朱耷的文字遊戲還沒有結束。八大山人四字中,巴的牛比朱少,耳朵比張少。握著耳朵的人是權力的象征。失去耳朵成為八大山人,或在河上閑適,雖國破山河忍悲傷,也藏不住。
朱耷實踐佛教和修道,但他實踐什麽?是宗教信仰嗎?佛教的隱忍今生苦難,尋求來世的那壹套,道教的煉丹修仙的那壹套,可能只能皈依自命不凡的帝王或者無可奈何的人。朱耷兩者都不是。他清醒地活著,凝視著天空,冷眼旁觀。他經歷了無盡的痛苦。明朝的滅亡對他來說幾乎是毀滅性的,不僅僅是因為家族的沒落,更是因為某種精神國度的永遠消失。滿清執政後,漢族文人不再掌握王朝的話語權,文人成了權貴的工具。如果他們說清風是文盲,他們就被消滅了。可想而知滿清會對前朝皇室做什麽。朱耷不被允許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他也不想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他的存在不合適。
隱居山林幾乎是他唯壹的選擇,但最終他的內心並不平靜,這反映在他的作品中,就多了幾分怪誕和放肆。比如,早年他的《魚鳥誌》中的鳥中,鳥身魚尾的形狀昂首挺立,它的“白眼睛”望著天空,偏於紙角,流露出倔強和輕蔑,卻又帶著壹絲無奈。後來經歷的事情多了,畫中少了些倔強和傲慢。比如《睡鴨》和《孤獨的小鳥》中,鳥在浩瀚的空間裏依然孤獨,簡而不醜,疏而不散,年少輕狂被時間沖刷,畫中也多了些趣味和從容。
後來,年事已高的他在河邊建了壹座草堂,取名“蓋奇草堂”,安度晚年。當他來到人生的邊緣時,他意識到人生就像壹個大夢,所以他必須做夢和唱歌。他的生命消失了,依然像他的王朝壹樣。
他在詩中這樣評價自己的壹生:“再無墨點多淚點,山河依舊是老山老水。亂世橫流,椰林婆娑,留給林文深思。”
參考資料:
奇形怪狀的筆和極簡主義的墨——談八大山人繪畫《郭樹山》的藝術風格
“以書入畫”理念在楊穎八大山人書畫作品中的體現
“妳真的認識八大山人嗎?”林雪瓊
《中國藝術研究》八大山人花鳥畫構圖特征分析
虞丘青雲譜風景名勝區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