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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華為?

新周刊:華為——可能是中國最累的企業。

“華為員工自殺自殘,患抑郁癥和焦慮癥的員工越來越多,非常令人擔憂。”任曾在給華為員工的壹封信中說:“我們要快樂地過充滿困難的生活。”他承認,“我曾經是壹個重度抑郁癥和焦慮癥患者。在醫生的幫助和我的樂觀下,我的病被完全治愈了。相信大家都可以。

在全球經濟的浪潮中,中國的民營企業不得不依靠人力和成本來迎接國際競爭對手的挑戰。以“床墊文化”聞名的IT公司華為無疑是其中之壹。胡馨予去世後不久,原太平洋建設集團董事長嚴介和甚至對《新周刊》記者說,“華為是中國優秀的民營企業,不能讓它壹個人背黑鍋。搞革命就是要做出犧牲。少數人怕什麽?!"

華為員工趙在電話中與張主任爭吵20分鐘後,扔掉手機,從七樓跳下墜地身亡。據說趙沒有參加華為長春辦事處每個周末舉辦的強制培訓——這件事發生在8月11日下午吉林省長春市國聯小區。

華為員工張銳連續休了兩天假。下午2點,他跟父親說出去走走,離開華為阪田基地,來到四公裏外他第壹次來深圳租房的樓道,上吊自殺。他26歲,加入華為60天——這件事發生在深圳梅林某小區18年7月的壹個下午。

華為員工胡馨予得了病毒性腦炎,在壹個月的搶救中,直到最後壹刻,全身多處器官不斷衰竭。他25歲,加入華為壹年。華為承認胡的死與長期連續加班有關——這件事發生在2006年5月28日晚的廣州中山大學附屬第三醫院。

……

穿著迷彩服的“狼企”

華為骨子裏流淌著老軍人任的血液。

“新員工進入華為,要經過兩周的封閉式培訓,也就是軍訓。訓練是華為大學做的,教官是國旗班下來的。”

高強(化名)是華為深圳總部R&D部門的壹名內部員工。雖然入職兩年,但他認為自己在華為只是個新人。

每天5點起床,跑步,做操,然後上課,看壹張關於華為成長史和企業文化的DVD。“我們集體住職工宿舍,不允許回家,”高強說。為期兩周的軍訓分為兩個部分。壹、為期壹周的“壹營培訓”,“公司為什麽決定壹營的名字?說實話,我們也不知道,可能老板是軍人吧。”內容是用常識了解公司的產品和設備。對R&D人員的開發流程和華為辦公自動化平臺的使用有說明。“因為我們的辦公自動化平臺比較復雜,經過培訓肯定會用到。”培訓結束後,會有壹次考試。經過兩周的軍訓,高強覺得特別自豪。“華為是壹家充滿活力和彈性的企業,我們團結壹致。”最讓高強驕傲的是。

任有壹個在業內廣為流傳的管理思想。他認為企業需要狼的精神。狼有三個特點:壹是敏銳的嗅覺,二是不屈不撓、無私的進攻精神,三是群體鬥爭。“任壹直是個很低調的人,思路清晰,情商不錯。也許妳的工資不會是最高的,但他能讓妳的潛力發揮到100%。”

2006年7月21日,就在胡馨予猝死63天後,華為內部雜誌《華為人民日報》在頭版刊登了題為《天道酬勤》的特稿。文章寫道:“行業是世界上最難管理的,電子信息行業是行業中最難管理的。淘汰更無情,撤退意味著滅絕。華為因為幼稚而不幸進入信息行業,可惜。

每個新員工都要接受軍訓後才能去自己部門工作。在三個月的試用期內,他們將由導師帶領,導師通常是在華為工作兩三年以上的業務骨幹。“導師就像妳的保姆,在部隊就像帶兵。任何生活問題和技術問題都可以找導師咨詢,比如人力資源問題,租房問題。所有這些問題都必須毫無保留地回答。這是華為不成文的規定。”

三個月試用期結束後會有答辯,答辯小組由相關領導、部門負責人、業務骨幹、導師組成。“壹個個進屋,面對面,他們提問,妳回答,然後打分,最後決定妳能不能轉正。”高強說。ABCD有四個等級,a為“優秀”,b為“良好”,c為“正常”D還有壹次被觀察的機會,否則會被辭退。“ABCD是衡量很多東西的指標,以後的加薪和年終獎都會跟隨著這些表現。”

張銳結束了軍訓,剛剛開始為期壹個月的試用期。在多次抱怨“壓力大”並想辭職後,他選擇了在樓道上吊。“那三個月很難熬,就算妳以前是做軟件什麽的,進入壹個新的通信領域,也會壹無所知。試用期過後,被辭退的人不多。每個人都進來競爭,並積極學習東西。”高強解釋道。

“殺人”床墊和抑郁癥

“當我們走上這條道路時,沒有退路,我們付出了高昂的代價,我們的高級領導人為此犧牲了健康。後來人們還在拼死拼活,以求在行業中做到最好。沙特的商務部長來參觀的時候,發現我們辦公室的櫃子上都是床墊,然後他把所有的隨行人員都帶來聽我們解釋這個床墊是幹什麽用的。他認為壹個國家要致富就要有奮鬥精神。奮鬥需要壹代又壹代的堅持。

任在《華為的紅旗能打多久》中明確提出了“床墊文化”。華為創業時期有壹個傳統,幾乎每個R&D員工都有壹個床墊,卷在鐵櫃底和辦公桌下面。午休時,他們躺在地板上;晚上加班,滿月不回宿舍,就這床墊,累了就睡,醒了就起來。壹張床墊就是半個家,最大限度地發揮了華為的體力和智力,成為華為精神的象征。裹著床墊的華為人,很容易被想象成長期背著包的士兵。

“加班對於R&D各部門來說是很正常的事情。”高強表示,胡馨予猝死和張銳上吊只是個案,並不影響華為的“床墊文化”。“從世界範圍來看,猝死其實像發達工業時代的日本壹樣很正常。”他認為導致猝死的因素有很多:壹是連續加班,二是精神壓力大,三是。第四,周圍環境的影響。“當時公司還在內部號召大家學習獎勵勤奮的精神。有些項目非常緊張。如果妳不這樣做,蛋糕就會被別人搶走。我們在公司能強烈感受到,如果妳做不好,公司會有危險,產品會有危險,個人生存也會有危險。”

“拋頭顱灑熱血”、“鞠躬盡瘁”的精神在華為備受推崇。高強說,在華為,壓力最大的是“R&D體”,包括R&D部、測試部、市場技術部、客戶服務部,尤其是R&D部。“我在華為兩年,吃過苦,熬夜過,躺在涼席上。

在高強看來,張銳的死與他個人償還大學生貸款和女友投訴沒有買房有關,與公司無關。“就我的同事來說,他們覺得這個人太脆弱了,公司沒有殺他。就算他不去華為,也會死在中興和騰訊,這是必然的。”

然而,高強度、高壓力的工作正讓華為員工不開心。“有什麽方法可以讓員工積極、開放、體面地面對生活?我想了壹遍又壹遍,就是想不通。”任在給抑郁癥員工的信中說,“人生苦短,不要折磨自己。有機會去北京,景山公園,從西門進入,那裏是歌的海洋,熱得像海嘯。這些都是暮年的老人,幾十個,幾百個,都在大聲唱歌。多麽樂觀豁達。

高強說,為了緩解員工的精神壓力,公司成立了專門的“榮譽部”。“如果員工有任何不滿,他們可以互相傾訴。都是五六十歲的老專家,心理學家,老革命家。”此外,北京大學附屬醫院也在公司設立了分院。“公司各方面都盡量做到了,剩下的就看個人了。”

華為和深圳:可能是中國最累的企業和城市。

華為可能是深圳最累的IT企業,深圳可能是中國最累的城市。

“相比其他企業,我是有點累,但深圳還有很多軟件公司也很累。中興和騰訊也很累。都是壹樣的。深圳是個很累的地方,”高強說。

抑郁的華為人在深圳並不是孤例。深圳市衛生局調查報告顯示,深圳市18歲以上居民精神疾病總患病率為21.1%,居全國城市首位。這意味著5個人中有1人患有精神疾病,其中深圳的抑郁癥發病率為7%。抑郁癥的全球發病率約為3.1%。深圳的焦慮癥患病率為9.94%,也就是說深圳每10個成年人中,就有1人患有焦慮癥,尤其是強迫癥。同時,深圳每年有2000人自殺,高於交通事故死亡人數。

華為的員工大多來自山區、村鎮。他們信奉“愚公壹山”精神。“公司成立之初,我們在國內遇到了世界上最激烈的競爭,我們不得不在市場的狹小縫隙中求生存;當我們走出國門拓展國際市場時,可以看到我們所能看到的肥沃土地早已被西方公司搶占。只有在那些偏遠、動蕩、惡劣的自然地區,他們行動緩慢,投入壹點,我們才有機會。為了抓住這最後的機會,無數優秀的華為兒女離開故土,遠離家人,遠赴海外,無論是在疾病肆虐的非洲,還是硝煙未散的伊拉克。有員工在國外被歹徒襲擊,頭上縫了30多針。康復後,他們回到了工作崗位。有的員工在恐怖爆炸事件中受傷或數次患瘧疾,痊愈後繼續堅守崗位……”在華為廣為流傳的《天道酬勤》壹文中寫道。

“中國經濟正在快速增長,競爭也在加劇。都要加班,但是在國內,我感覺深圳是加班最差的。”高強說,中國幾乎所有的IT通信公司,尤其是R&D部門的人,加班都很辛苦,包括百度和金山。華為這種加班很厲害的IT公司為什麽會成為焦點?“只是他們沒有華為那麽多人。只要這樣的事發生在他們身上,焦點就可能轉向他們。”

高強不認為中國企業是靠加班,用廉價的勞動力成本和國際企業競爭。“像IBM、愛立信和諾基亞壹樣,他們必須努力工作。他們不做,第二天就沒有市場,沒有產品。我不相信他們在賣十年前的產品。”

在高強看來,華為並沒有天涯等論壇描述的那麽“臟”,華為也沒有外界想象的那麽有錢,或者說有穩定的鐵飯碗。“其實華為的員工還是衣冠不整,很樸素,收入水平在IT公司中也只是中上水平。”華為新員工平均工資約6000到8000元,不包括補貼和年終獎。公司每年也會給各個部門分配壹定的名額。給表現好的老員工內部股份。“公司壹般分為技術線和管理線。比如技術線分六級工程師,六級工程師不是大官,但是妳拿的錢和領導差不多。這和軍隊很像,軍銜和職務也是分開的。”

技術優勢和穩定的收入是誘惑大部分人加入華為的因素。“還有壹批人認為華為可以磨練壹個人的意誌,感受高強度的工作和高節奏的生活,充實自己。”高強解釋道。事實上,即使華為接連出現猝死、上吊、跳樓等負面新聞,但依然抵擋不住華為招聘在高校的火爆。在華為舉辦的專場招聘會上,25歲的計算機專業研究生李同學(音譯)說,“我知道在華為工作很難,但現在房價和物價不斷上漲,如果沒有找到壹份高薪工作,很難在大城市立足。”另壹位女同學聲稱,自己並沒有打算長期在華為工作,只是想趁著年輕多賺點錢。

深圳人似乎只有拼命賺錢的動力,卻沒有快樂的能力。在任看來,華為員工最好的消遣就是壹大群人經常在周末和深夜喝茶(務虛會),談生意,談未來,交流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