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上海,暴雨壹開始,豆大的雨滴就重重地砸在地上,仿佛訴說著城市的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徐飛不顧即將被飛濺的雨水弄臟的精致禮服,疲憊地蹲在地鐵口,把頭埋在懷裏,松了壹口氣。
仰望遠方的天空,模糊的雨霧背後隱藏的是東方明珠吧?
這個城市太吵了;這裏的生活如此無助。
回到短租的酒店,洗了個冷水澡,坐在床邊,用毛巾擦了擦頭發,拿出手機瀏覽租房信息。找工作很容易,但在這個城市獨自找房子是個大問題。
租房網站,貼吧,同城微信群,QQ群...閃爍的信息燈似乎是壹條張著嘴試圖吃掉這只小蝦徐飛的魚,但這只小蝦願意遊到壹條試圖尋找那壹點點渣滓賴以生存的大魚的嘴裏。
在鋪天蓋地的新聞中,壹個叫謝的人引起了她的註意。他的分享簡介是這樣的:
房間不大,夢想不小。我喜歡清潔和烹飪。我很榮幸的邀請妳們,以後要住在壹起的妳們,壹起吃飯,互道早安,只為妳們幫我分擔這世上的大苦(房租)。我期待見到妳。
這壹定是文藝女青年吧?看了壹下房源信息,離我工作的地方挺近的,房間的照片真的很明亮幹凈。徐飛非常滿意。目前,他加了謝的好友,並約好了時間去看房子。
02
這個周末,我終於告別了陰雨天氣。徐飛放棄了高跟鞋,換上了平底拖鞋。久違的短褲和t恤讓她無比放松。本以為很快就能找到住的地方,再也不用流浪,心情也像這晴空壹樣明媚。
找到房子上的地址,徐飛敲開了303的門,這是壹棟老房子。外層的鐵門已經生銹。透過鐵柵欄,我看到裏層的門也斑駁著歲月留下的痕跡,讓人莫名的喜歡。這就是家的感覺吧?
“等壹下”傳來壹個溫柔的男聲。徐飛停頓了壹下。妳聽錯了嗎?
很快,門開了,映入眼簾的是壹張年輕男子的臉,白皙的皮膚,不那麽結實的身體,壹副薄薄金屬框的眼鏡,壹切都透露出這是壹個標準的宅男。
搖著頭,徐飛竭力保持鎮靜,試探地問道:“請問這裏有沒有壹位叫謝的小姐?”
前面的男生也楞了壹下,隨即笑出聲來,“我是謝,我的真名叫,我取了壹部分作為網名。妳是徐飛,對嗎?我怎麽這麽確定我是女生?”
.....是...啊...從來沒有問過對方的性別,因為謝堅信是個女孩。她怎麽會犯這樣的錯誤?徐飛捂住臉,懷疑自己的智商。
“那就進來坐吧。妳想喝什麽?我這裏準備的不多,可樂還是開水?”他邊說邊歡迎徐飛進屋。而徐飛也只能忍住轉身離開的沖動。他壹進屋,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委婉的表達自己只是想找個女室友。
兩人坐定,徐飛在杯子前挖著可樂,醞釀著如何開口。謝鵬看穿了她的心思,知道這壹點。“我的性別不符合妳的需求嗎?”
這個突然出現的梗讓徐飛笑了。“不符合我的需求,但符合我的愛好。”壹問壹答打破了尷尬的氣氛,兩人相談甚歡,聊起了彼此在這個城市的奮鬥。
不知道妳有沒有這樣的感覺,他能理解妳的微笑,就是最好的狀態。而此時此刻,他們就是這種情況,也確實如此。
壹番交談後,徐飛驚喜地發現,也許謝鵬真的可以被視為分享的對象。
她是設計師,白天工作,他是測試員,只在晚上工作。
她可以負責購物,而他可以做飯和收拾家務;
她是土生土長的北方姑娘,在老家有男朋友,而他是標準的南方男人,在那裏有未婚妻。
最後壹點,對他們來說,有好有壞。好在兩人都有壹顆心,可以盡自己的本分和分擔的原則,但也怕被人詬病。畢竟兩個已婚男女同住壹室,估計各自的家都會天翻地覆。
兩個互相欣賞,在這個大城市,找壹個能互相陪伴的人,不容易。隨即,兩人決定把身邊的人藏起來,壹起分攤房租。他們只找了壹個同性室友,信誓旦旦地說:“放心吧,我只是把妳當哥們兒(閨蜜)。”
但妳也知道,更多時候,承諾都是扯淡。
03
就這樣,兩個人開始了異常和諧的共享生活。白天,徐飛去上班,謝鵬睡覺,晚上,情況正好相反。如果妳周末不加班,謝鵬會讓徐飛睡在床上,自己鋪地板。生活雖然苦,但總比和諧好。
但是生活就像天氣壹樣,太安靜總是壹件壞事。
又是壹個電閃雷鳴的夜晚,恰逢周末。謝鵬坐在床上看電影,但不時望向窗外,暗暗擔心還沒有回來的徐飛。在無數次掙紮著拿起電話又放下後,他終於下定決心撥電話。徐飛回來了。
在她轉動鑰匙開門之前,聽到聲音的謝鵬從床上跳下來,打開了門。謝飛渾身濕透了,他的衣服不停地滴在地上。在他的腳下,他聚集了壹灘,他的頭發顯然被雨水打了,他把它貼在他的臉頰,但她的目光是看不見的缺席和空虛。
謝鵬怔了壹下,楞了壹下,然後匆匆走過去,關上門,拿了背包,關了空調,拿出毛巾,端上熱水,把徐飛放在凳子上幫她擦頭發。
“妳怎麽了?怎麽回事?”
溫暖讓徐飛慢慢回過神來,看著謝鵬的臉,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只能伸出手環住他的腰,試圖為自己的心找到壹個支撐。謝鵬不知所措。她壹手扶著肩膀,壹手揉著頭,靜靜地等她平靜下來。
過了很久,徐飛才小心翼翼地告訴謝鵬。原來,雖然徐飛的職業是設計師,但她壹直在做壹些基本的機械工作。她最終認為自己得到了老板的賞識,被提拔去和甲方談項目,但老板欣賞的只是她的面子。
飯局上微妙的暗示,表現出他傲慢的態度。徐飛不知所措,但拒絕讓老板的臉掉到桌子上。最後雖然守住了底線,但還是被占了便宜,得到的只有老板的白眼和警告。
我不能告訴父母,不敢告訴男朋友,也沒有證據報警。
“我好累!”
另壹種近乎崩潰的委屈讓他愛得抽搐,他不知道如何安撫眼前這個看起來鼻青臉腫的女孩。
最深的痛激起了最原始的沖動,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是她的眼淚灼傷了他的心,還是他的懷抱讓她沈淪。結果,隨著窗戶搖搖欲墜,裏面,壹室春情。
04
清晨,沒有情欲,沒有沖動,沒有夜晚要吃人的魔鬼,兩人背對著背,無言以對。
愧疚感幾乎充斥了整個屋子,沖出房門,奔向各自的家鄉,奔向自己另壹半的床下跪。
兩個人現在見面是秘密,爛在心裏的那種。畢竟兩人都愛過人。
他們以為這是第壹次,也是最後壹次,但這只是他們的想法。深愛的人在遠方,但能解決欲望,填補空虛的人就在身邊。他們高估了自己和人性。
所以,在夜晚反復可恥的墮落,在陽光下反復懺悔之後,他們的心,就像麻繩裏的壹股,被緊緊纏繞、編織、負重、繃緊,無法掙脫。
壹年後事情有了轉機,由於老板無休止的騷擾和不甘的壓制,徐飛辭職了。
她坐在咖啡店裏,穿著白色長裙,梳著丸子頭。仿佛她還是那個剛剛畢業,要精神飽滿地去大城市旅遊的小女孩。只有仔細描述她的眉毛,才能看出她內心的疲憊。這是壹顆回家的心。
加班未醒的謝鵬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還沒坐好,他就問:“妳怎麽突然辭職回家了?”
“我累了,想家,和...家裏人都在催我結婚。”
理由似乎不那麽充分,但似乎足夠了。謝鵬沒有問她的夢,因為她的夢似乎丟失了。
05
徐飛回到哈爾濱,和那個等待她很久的男孩結婚了。
三個月後,謝鵬也回到家鄉,正式向未婚妻求婚。
於是,他們成了彼此朋友圈裏最熟悉的陌生人。他們沒有黑,但再也沒有互動過。他們只知道對方在離自己3000公裏的那個地方還活著。
世界挺小的,小到我們相識於機緣巧合;世界那麽大,壹旦分開,就再也見不到了。
Ps:這是壹個朋友講的真實故事。在沒有任何道德評判的情況下,本文中的主人公婚後生活幸福。畢竟圈子之間沒有交集,這真的成了上海這座爛城市的秘密。
但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不透風的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