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人特別多,現在要壹個人回去。
所有較大的行李都已被梅梅打包寄出,她不知道是否還會回到這裏。工廠還壓了兩個月工資,老板說回來上班就發,不回來就是培訓費,不給。女民工就是女民工,老板就是老板。女民工要自由,老板要福利。梅梅辭職後感到很失落。自由了,她連家都不想回,還是還在埋怨媽媽,還是命運?
我手裏提著兩個手提袋,裏面裝滿了毛巾之類的東西。壹個手提袋有很多隔層,我需要的錢分幾個地方買公交車票,火車票,吃的,應急用的電話。我想過可能遇到的各種困難,比如丟了錢,去哪裏報警,迷路了怎麽辦,各種應對措施。做好準備後,我好好休息了兩天,這樣我才有足夠的精力面對旅途的疲勞。
那天早上,梅梅早早起床,及時服用了暈車藥,在離沿海不遠的加油站等候杭州的第壹班車。汽車搖晃著,她很快就睡著了。被叫醒後,據說他已經到了火車站。梅梅慌忙站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歪歪斜斜地下了車。當她下車時,發現不是火車站,而是主幹道。四周高樓林立,杭州不錯,但真的不是火車站。梅梅對公共汽車束手無策,揚長而去。最糟糕的是她是唯壹壹個在這裏下車的人。
天氣晴朗,陽光耀眼而明亮。梅梅在原地站了幾分鐘。她開始討厭公共汽車。但她馬上冷靜下來,裝出壹副悠閑世故的樣子,騎著摩托車去了火車站。
幾經周折,梅梅終於上了火車。
雖然春節已經過去兩個月了,但是還是有很多人怕春節太擠,會把回家的時間搬回來,所以還是很擠。梅梅買了壹張站票,站著的人很多,幾乎擠滿了整個通道。如果有餐車過來,有賣東西的車過來,包括有人要上廁所,過道裏的人就要站在有座位的人前面擠壹會兒。
梅梅已經暈車了。雖然吃了暈車藥,但還是不適應。汽車太擁擠了。汗味、腳臭、水果味、泡面味充斥整個車廂,讓人難以呼吸。梅梅閉著眼睛,半睡半醒地靠在他旁邊的硬座上。
不知道過了多少站,也不知道是白天還是晚上。車上加了很多人,這些人都是軍人。因為覺得奇怪,梅梅精神好多了,看著他們,卻忘記了暈車。壹名士兵走到梅梅面前,看到她臉色蒼白,臉上似乎有壹絲冷笑。旁邊座位的三個人有意識地擠了進來,挪出了壹個座位。他也沒有感謝他們。他拿著報紙盤腿坐在地上,順便遞給梅梅壹張報紙。梅梅振作起來看報紙。
梅梅感到他的袖子被拉了壹下,這才意識到他旁邊的三個人也擠了過來,從壹個座位上挪了出來。梅梅也機械地像個士兵壹樣,把報紙鋪在地上,盤腿坐下。然後士兵遞給梅梅壹個故事會,他手裏還有壹個。梅梅覺得坐馬車會好得多。看累了,梅梅閉上眼睛,進入壹種半睡半醒的狀態,等自己感覺舒服些了再繼續看。
士兵們從昆明站下車。當他們離開時,士兵們給梅梅找了壹個小凳子,還給了梅梅幾個故事。像老朋友和陌生人壹樣,他沒有回頭看梅梅,沒有說壹句話,壹群人有條不紊地離開了。梅梅壹句話也沒說,甚至連微笑也沒有。看著他們的背影,她分不清是誰給了她報紙和故事會。就是那句話,生命中所有美好的事物都要走到盡頭。
火車終於到了貴陽,已經是黃昏了。就在梅梅下火車後,他猶豫了幾分鐘,和他壹起下車的乘客都走了。她壹個人站在那裏,看著站外的高樓和夕陽下的貴陽,真的不想走出車站。傳聞貴陽名聲不好,治安差。誰知道妳在這個城市呆壹個晚上會發生什麽?但另壹方面,謠言只是謠言,大概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因為已經成為謠言了。現在有傳言了,城市會改善的。畢竟輿論還是有力量的。這麽壹想,又覺得沒什麽可怕的,趕緊向出口走去。
這時,另壹列火車進站了,廣播裏喊著:“到遵義、重慶的乘客,上車。”梅梅欣喜若狂,甚至去抓遵義。無論如何,沒有必要在貴陽過夜。但是我沒買票,再買票就來不及了。於是她厚著臉皮問售票員:“我可以先上車再補票嗎?”售票員壹揮手,示意上車。
上了車,梅梅發現這節車廂裏只有她壹個人。她只是把包放好,想躺下睡覺。這時來了壹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壹米八五的高,瘦瘦的,穿著壹件白色t恤,正面印著稻草人圖案。他壹邊走,壹邊環顧四周,然後他真的坐在了梅梅的對面,而梅梅只能正常地坐著。
壹個賣小吃的服務員推著手推車走了過來。梅梅站起來,買了壹包炒豌豆、壹包餅幹和壹瓶水。男人也買了壹些零食,看著美美笑了。梅梅趁機問他遵義幾點下車,他說大概兩三個小時後。以為天快亮了,遵義不比貴陽好,梅梅還在擔心治安狀況。她不能在陌生人面前表現出怯懦,於是淡然壹笑,輕松地嘆了口氣。
梅梅借給他壹個故事,那人把它放在桌子上,不打算打開。他說自己是貴州凱裏人,初中畢業,學的是做飯。他表哥在重慶火車站開飯店,讓他幫忙。害怕梅梅不相信他,他給梅梅看了他所有的證書。她瞥了壹眼,看到了地址的最後壹行,斯特勞菲爾德集團。這個年輕人是個非常健談的人。和這樣的人坐在壹起,妳是管不住嘴的。
梅梅不得不告訴他許多真相和混雜的謊言。她不能給他看她的身份證。誰知道他的身份證是真是假?後來,他們互相留了通訊地址。梅梅的地址是真實的,但他的名字上多了壹個字。兩個人繼續聊天,直到廣播裏宣傳遵義下車,梅梅才意識到該走了,她走到門口,回頭看著他,他也在看著她,她害怕,害怕那壹刻,她必須在黑暗中獨自去遵義。
當梅梅下車時,她意識到她沒有買票。車站裏壹片漆黑,依稀能看到人影。她不知道怎麽走出車站,壹個人在那裏猶豫。這時,看到幾個年輕男女有說有笑地走過,她立刻意識到,他們下了同壹趟火車,只要跟著他們就能出站,她的心壹瞬間懸了下來。慢慢來跟著他們,保持距離。幾分鐘後,他們繞過了火車站。原來他們逃票了。
火車站外燈火通明,夜市很熱鬧,還有酒店招攬客人。她必須落落大方,世故成熟,驕傲地仰望夜空,從不東張西望,大步走向車站對面的酒店。
在酒店的大廳裏,梅梅要了壹個條件不錯的單間,有黑白電視可以看,還有浴缸。進了房間就後悔了。首先,門是鎖不上的。其次,電視機的開關被拔掉了,也就是說,我看不下去了。疊得整整齊齊的兩床被子有壹層薄薄的灰塵,墻上用記號筆寫著:“本店為豬服務。”
梅梅同意這壹點。不管怎樣,我今晚都能睡得著。梅梅關上門,把放著電視機的桌子移到門邊,堵住門,防止任何人闖進來。掀開被子蓋在下面,避免直接睡在灰塵上,把枕頭翻過來。
雖然躺在客棧裏,但還是感覺到火車的搖搖晃晃,輾轉反側睡不著。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外面有人在走,壹個女聲在外面喊:“餵,裏面,妳幾點下的車?”梅梅心想,這麽吵,這麽破的酒店,付了錢,還不讓人休息?不管怎樣,我付了錢。反正我會睡到天亮,天亮了才安全。"
她沒理她,繼續睡覺。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聲音又在門口喊了。梅梅非常不耐煩,但他聽說外面非常熱鬧。是外面發生的事嗎?所以我決定出去看看。
她移動了桌子,打開了門。天啊,外面太亮了。跑到大堂,中午11。匆匆向外走去,這時正好有壹群人從火車站出來。梅梅猜想他們壹定是去公共汽車站,所以他緊緊地跟著他們。在汽車站,梅梅順利地上了茅臺的車。到茅臺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鎮上很安靜,車站旁邊的酒店還在營業。老板很熱情,給梅煮了壹碗瘦肉面。久違的香氣讓梅梅有了家的感覺。
第二天,越過赤水河,翻過幾座山,梅梅回到了她出生和長大的小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