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常去的火鍋店,當小傑告訴我她要和郭先生分手的時候,我還挺驚訝的。
這個郭先生是她這幾年跟蹤時間最長的男人。
我手裏拿著壹大塊肥肉,壹半在嘴裏,壹半在外面,讓我既不下咽也不嘔吐。最後只能含糊的問壹句:怎麽了?妳又有情緒了嗎?
但當我看到小傑蒼白的臉時,我猜她這次是認真的。
過去我還沒來得及拿出紙巾蓋住小傑的眼淚,它們已經成串地滴到裙子裏和地上了。這壹次,小傑臉上沒有任何波瀾。她張開嘴,吐字清晰。那表情似乎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我趕緊吞了壹口口水,順便吞了壹大塊肥肉,咂了幾下嘴,認真聽著小傑的故事。
我這麽專心聽,除了像往常壹樣安慰小傑,其實還有私心。也可以說是別有用心。
小傑,這個女人,我從知道她是女人的那壹刻就愛上了她,也許更早,從知道男女區別的那壹刻。
我們是同壹個村子的,從大人的口中,我們赤裸裸的長大。
當然,當我意識到小傑是個女人的時候,我再也沒有見過她的屁股。
但是她的屁股經常在我腦海裏猝不及防的出現。在我的夢裏,沒有任何征兆或警告。
我知道這是壹件可恥的事情。因為我媽總是諄諄教導我不要偷看女人的屁股,想都不要想。簡直是晴天霹靂。
我知道我媽忘不了前屋裏的老寧,壹個矮背老頭。為了看對面女廁所的底,她爬到中間的吧臺上,掉下去淹死了。
別說我媽忘不了。我想整個村子都忘不了。妳見過女人淹死在糞坑裏看自己屁股的嗎?
還有隔壁村的小李,很認真。結果她看了壹個女人的屁股,讓她懷孕了。
雖然我還是不明白,這和懷孕有什麽關系?但我覺得媽媽是對的。別擔心女人的屁股。除了妳要娶的女人。
說起來,這是我媽的心病。我媽總是時不時感嘆:唉,這窮小子白白生了這麽好的皮,不過皮無所謂。沒有錢,沒有女孩會嫁到我們家!窮爸爸早走了!
我聽著母親的嘆息,卻沒有太多悲傷。相反,我有壹點秘密的快樂。難道不是錢嗎?有了錢,小傑能嫁給我嗎?
於是當我無意中聽到已經衣衫襤褸回到家的老張說,穿過這個山頭,那個山頭,那個山頭,壹直往前走,直到來到壹個非常美麗漂亮的城市,那裏有各種賺錢的工作,工作壹年就可以回來蓋房子娶媳婦,我果斷決定第二天就走出大山,去那個城市。
想到這,我還是很感謝老張,感謝自己的這個決定。
在不到壹年的時間裏,我賺了很多錢,足夠嫁給十個JJ。我帶著頭發還沒暖的三萬塊錢連夜坐火車回了老家。這是我第壹次坐火車。
回到家,我和小傑結婚了。我俯在小傑耳邊說:“小傑,我攢夠三萬塊錢了。我可以嫁給妳嗎?”由於刻意壓抑的興奮,聲音有點沙啞,對夏夜的蟋蟀聲來說似乎有點猥瑣。
我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平靜地看著小傑。
好在小傑並沒有覺得不開心,反而有點笑意的看著我。過了幾秒鐘,她沖我笑了笑,輕聲說:“劉哥哥,妳帶我去城裏玩好嗎?我聽大人說過,妳在城裏賺了很多錢,可以帶我去開開眼。我進城就嫁給妳。”
“妳是認真的嗎?小傑,跟我去城裏吧。妳真的願意嫁給我嗎?”
“當然,我不嫁給妳還能嫁給誰?誰讓我跟妳最好!!"
那天晚上,我興奮的徹夜未眠。壹想到小傑馬上就要屬於我了,我的心就怦怦直跳,眼睛閉上又睜開。
過了壹個星期,回來的路上就迫不及待的帶著小傑。
要不是我要提前計劃婚禮,我可能第二天黎明就帶著小傑回來了。這周給了小傑父母壹萬塊錢正式求婚。另外,扣除往返路費,剩下的全部給我媽,我就可以忙著蓋房子了。
我為自己的聰明沾沾自喜,這應該就是城裏人說的,鋪墊吧?是被褥。
我想等我回到城市,我會多賺壹些錢,然後我會給小傑買壹些化妝品和衣服。等我回來的時候,房子應該快建好了。到時候,平衡定下來之後,我就可以和小傑過上幸福的成雙成對的生活了。
但是事情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麽順利。到了市裏沒多久,小傑就覺得自己壹個人在出租房裏很無聊,讓我給她找份工作。
但是小傑什麽都不知道,而且她剛來這個城市。她能做什麽?
我正為此發愁,壹張傳單上印的字讓我欣喜若狂:臨時組團演出,做得好就長期合作。
小傑雖然沒有什麽技能,但是天生帥氣,那張臉是她最大的財富。
小傑真的沒有讓我失望。她壹申請就被導演吸引,當天就參加了拍攝。
之後每天早出晚歸去拍,是流量頂尖的大明星。
想到這,我笑著看著滿是灰塵的工地,引來周圍的工友圍觀。當時我驕傲的把藏在小錢包裏的小傑的照片拿出來,驕傲的給他們看。那些男生,我怎麽這麽有福氣?有的連小女孩的手都沒捂上,有的是家裏壹個身材邋遢的老女人。我從來沒有見過像大明星這樣溫柔美麗的女人。
在他們拿到之前,我拿回了錢包,小心翼翼地塞了進去。
他們笑著散去:“妳小子很幸運!”
“我說劉,妳丫騙人,這是妳的女人嗎?不會是從什麽小廣告上剪的吧?”
人群散去,我知道他們在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但是我不在乎,我知道這些家夥對我那麽刻薄,他們心裏羨慕我!
想到這,我搬磚的力氣更大了!
“哥,妳去休息吧,我來做!”我擦了擦臉上的灰塵和汗水,抖了抖肩上的毛巾,從楊哥手裏接過磚頭。好孩子,他爸不知道分批服用,我差點鬧翻。好在我腦子轉得快,想到了笑得像花壹樣的小傑,我的身體站直了。
那天晚上我去片場接小傑,看到小傑和導演聊得很熱烈。我的小傑就是不壹樣。她壹下子融入了大社會,但我跟城裏人說話還是有點畏畏縮縮的,何況是大導演。所以余光導演掃過來的時候,我除了笑不知道該怎麽辦。
回到家,小傑有點不高興。她二話沒說就問她怎麽回事。過了壹會兒,她對我說:“劉哥哥,以後不要來接我了。導演會開車送我回去。”
我壹聽就笑了:“我為這個生氣。我不願意等這麽久。我願意等,但妳能坐主任的車回來太好了。比我的破自行車好多了。”我們的姐兒真的很優秀。"
我趁機吻了她。小傑二話沒說就去睡覺了。
我想著小傑拍了壹天壹定是太累了,明天壹定要買些大肉給她補補,還陶醉在那句有點城市影子的話和那酸甜的吻裏。
對了,城裏人說的初戀應該就是這個味道。
但是後來發生的趨勢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不到壹周,小傑就搬出了我的地下出租屋,搬進了導演安排的豪華住宅區,理由是離拍攝地點太遠。
再次見到小傑是第二年夏天。
在過去的幾個月裏,我瘋狂地聯系小傑尋找小傑,但她似乎在這個城市消失了,直到有壹天,工頭問我:“妳和妳的婊子分手了嗎?”今天,我去A酒店和老板聊天。酒桌上對其中壹個老板感到厭煩的是她。哦,妳沒看到那兩個人的無聊。我無法忍受壹個生了兩個寶寶的人。不過那娘們真好看屁股是屁股,腰是腰。我說,別想了,小子,還是改吧!"
我不顧周圍傳來的笑聲,急切地掏出錢包和小傑的照片,那是我們進城第壹天在照相館拍的。小傑說她以前沒見過相機,聽別人說她也想拍照。
因為用力過猛,我還撕了壹張百元大鈔,我也不在乎那壹角隨風飄散,飄進了我們的爛尾樓。
我試著把小傑的照片遞給工頭:“這是妳看到的嗎?妳不會看錯吧?”
工頭看到我紅著眼睛,沒有回答。他假裝拿著照片看著它們。其他工人也收起了笑聲,輕輕地靠近了壹些。
“劉,妳的這張照片我已經看過不下壹百遍了。妳應該時不時給我們兄弟們看看,免得我們忘了妳還有這麽漂亮的姑娘。雖然她比照片上更漂亮更時尚,但我不會認錯。妳看,特別是她額頭上的痣,那不是美人痣嗎?有多少人能擁有?妳能承認錯誤嗎?”
我知道工頭說的不會錯。在我壹次次炫耀之後,即使我不把這張照片拿出來,他們也不會忘記小傑的臉。但我心裏還是有壹點幻想。不識破,不說實話,假裝小傑還是我的女人。但是我知道,這壹個月的失聯,我已經失去了她,我被甩了。
那天下班還早,我去銀行取了5萬塊錢。這是前幾天剛結算的又壹筆工程款。因為我吃苦耐勞,是我自己的,不是我自己的,首當其沖,工頭也是自己縣裏的,對我格外照顧。它給了我壹些其他的賺錢方法,所以錢積累的非常快。我想到了年底,我應該可以和小傑壹起回去,住上自己出錢蓋的大房子,和小傑生壹窩孩子,過上有妻有子的生活。
就想著這些,步伐已經到了小傑居住的高檔小區。雖然我不會讓她進來,但我想她總會回來的。不管坐什麽車,只要看到小傑的身影,我就想沖過去把門窗上的錢砸個稀巴爛,告訴他我也是個不缺錢的人。如果我跟他回去,我壹定能住上村裏最好的房子,樂在其中。
但還沒等我有所動作,就看到蕭傑風姿綽約,明眸皓齒地向我走來。後面是壹輛我這輩子都沒機會坐進去的敞篷豪車。
壹瞬間,我像壹朵雕謝的花,像被人戳破的氣球,沒有了力氣。
小傑來找我之前,我對她說:“小傑,祝妳幸福。記住,我永遠是妳的小兄弟劉。”
當然,我壹轉身,就吐了壹大口痰在地上。為我剛才惡心的話。只是我跑回來的時候,小傑和車都不見了,不然我早就用盡全身力氣把錢撒在他們身上了!最好多扔些磚頭。
沒有泄憤,走進了垂涎已久的火鍋店。我點了我最愛吃的羊肉牛肉,是去年工頭請我們幾個工友吃飯的時候才吃的。
從此,我愛上了火鍋。
帶著滾燙的香氣,我又點了壹支煙,煙霧繚繞,忘記了自己在哪個城市,是誰。這時候妳再抿壹點酒,就會讓妳忘記所有女人,眼裏只有酒香肉香。
但是年底的時候,我接到了小傑的電話,聽到她稚嫩的哭聲,我留下了壹大鍋好吃的,雖然我還在大肉的香噴噴的味道裏徘徊,和工友們喝酒。萬般無奈之下,我沖出房門,鎖起酒味、肉味和工友們的笑聲,大步走向我的女人因為小傑說:“劉哥,我終於知道妳對我還是好的。妳還要我嗎?”聽起來她讓我帶她來鎮上。會很微妙。
我帶著哭哭啼啼的小傑去了另壹家火鍋店,要了壹個小包廂聽小傑說話。
不知道是火鍋裏妖嬈的霧氣有點令人振奮,還是窗外的霓虹燈讓人陶醉。總之,小傑終於意識到我還有壹個比鋼筋水泥還結實的胸膛,不停往懷裏鉆。
但手臂的溫度就像熱鍋散發的熱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小傑還沒有在我身邊安定下來。
除了導演,小傑還和很多有錢人交了朋友,甚至包括已婚男人。
有時候我已經下定決心要忘記小傑,但是當她打了壹個電話,聽到她細膩的哭聲,我的心又融化了。
想著我和小傑永遠是壹個縣壹個村,我們是看著對方長大的。那不是比這些有錢人更深沈嗎?錢能買到感情和溫暖嗎?
再說,村裏人還以為我們是壹對,等著我們回去吃我們的婚宴呢。
就像這次,小傑又來找我哭訴她的郭先生。
“劉哥哥,為什麽我的命這麽苦?我遇到的都是不好的。除了妳,沒有人真的對我好。”
我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遞給她紙巾。沒想到,我發現她沒有哭。我收回手,微微擡起頭,繼續聽她說話。
“劉哥哥,前段時間我發現他同時和幾個女人曖昧。我哭了之後,他當著我的面把那些女人的聯系方式都刪了。我也以為既然刪了就忘了。結果昨晚發現他有老婆了!劉大哥,他藏得有多深?和他在壹起時間最長,也想安定下來。我想嫁給他。差不多過了兩年我才發現他其實是有老婆的。我以為趕走了那些和他曖昧的女人,我就是贏家。沒想到,我只是他曖昧的女人之壹。”
“劉哥哥,咱們重新開始,好嗎?我現在才發現,在所有的男人中,只有妳是最棒的。”
我看著小傑眼中無波,把手伸進褲兜,默默的捏碎了早上剛買的票。
畢竟小傑是我從小到大唯壹愛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