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正在溫泉熱映的戰爭愛情大片《水雲歌謠》,講述了壹個援朝士兵的愛情故事。在赤壁市楊樓洞,也發生了類似的故事——湖北籍軍人杜江群和日本護士溝口,演繹了壹段千百年來淒美的愛情。
最先核實這個故事的赤壁市退休民警余,是上世紀50年代在羊樓洞“野戰醫院”為100多名無名烈士“尋親”的熱心人。在整理英烈名單和史料的過程中,他得知了這個鮮為人知的故事,並多次前往天津、武漢等地求證。去年,65438+2月中旬,記者來到赤壁,聆聽老余曼法海的故事。
第壹次相識是因為日本女生的“國際援助”。
1945,二戰的炮火還沒有熄滅。當時,16歲的日本姑娘離開了生於斯長於斯的千百年故土,來到了中國滿州。
目睹了中國人民的屈辱和苦難,這個16歲的姑娘純潔的心靈無法容忍同胞們“聖戰”的謊言,毅然加入了中國* * *產黨領導的八路軍,成為壹名誌願軍,站在部隊後方拯救生命。這個勇敢的日本姑娘在解放軍遼東第壹軍區醫院學習醫療技術,後來隨部隊從北方轉戰南方。
當時的杜江群風度翩翩,制服讓他更顯英氣。出生在湖北小山村的杜江群,以革命大業為己任。在地下黨的指導下,積極參加革命,參軍。全國解放後入黨,成為河南步兵學校政治教員。然而,就在他決心大顯身手的時候,災難降臨了。他患了肺結核,不得不離開心愛的工作,到當時的羊樓洞“野戰醫院”休養。
從65438年到0952年,溝口來到了千年羊樓洞“野戰醫院”。在這裏,她遇到了壹生的摯愛。
當時,養老院裏不僅來了壹個日本女孩,她是最年輕的,也是最盡職盡責的。江南炎熱的夏天,她經常穿梭在病房之間,忙碌的身影跑上跑下。每當療養員勸她休息時,她總是笑著用帶有日本口音的普通話說:“沒關系,我不累。我們是為您服務的護士。”
溝口的努力得到了大部分休息成員的認可,同誌們對她都很熱情。但由於部分傷員對外籍護士仍有壹定的敵意,尤其是重傷員,身體上的痛苦讓他們甚至想放棄對生命的渴望,尤其是生病的時候。
有壹次,又輪到溝口值班了。壹名療養員疼痛難忍,在病房裏大喊大叫,完全不聽醫護人員的勸告,甚至對日本護士拳打腳踢,辱罵她們。但是溝口並沒有放棄治療,在很多方面鼓勵他。但傷者根本不聽,壹直鬧了兩三個小時。看著溝口焦急的樣子,杜江群暗暗佩服這個日本姑娘的耐心和責任心,於是站出來和她壹起工作,直到傷者平靜下來,願意接受治療。那壹刻,他們終於松了壹口氣,相視壹笑。從此溝口佩服杜江群的廣博知識、智慧和幽默。
就這樣,兩個年輕人在這個特殊的環境中相遇了。
熱烈的愛,鄂南山留下了愛的誓言。
雖然50年代男女之間的感情是含蓄的,但兩顆年輕的心是誰也阻擋不了的。
雖然每天工作很累,但是為了更好的照顧傷病員,溝口努力學習中文。毫無疑問,杜江群成了她得力的老師。壹個專心學習,壹個專心教書,愛的火焰在他們心中慢慢點燃。
溝口性格開朗,擅長唱歌跳舞。她是文化表演的積極分子。她給傷病員帶來了很多歡樂和笑聲,也給愛她的杜江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壹次國慶聯歡晚會上,天使觀月和她的同胞姐妹們壹起演唱了中國歌曲《桃花源記》,並跳了蒙古和日本舞蹈。優美的歌聲和溫柔的舞姿深深吸引了臺下的杜江群。壹向穩重的杜江群盯著自己心愛的女孩看了很久。
那幾天,溝口被杜江群深深的愛包圍著。她珍惜和心上人在壹起的每壹分鐘。每天晚飯後,他們壹起散步,聊天,看書。河邊、橋上、楊樓洞的樹林裏,到處都留下了他們甜美的身影。
杜江群在療養院期間,身體狀況時好時壞。有壹次,杜江壹夥發高燒,不省人事。當時楊樓洞的環境不是很好,嚴重缺水,非常緊急。
我急得在院子裏壹條陌生的溝裏轉悠。還是壹個戰友提醒她在附近弄點冰棍。溝口拿出積攢了幾個月的零花錢,去附近的壹個小鎮買了壹打冰棍。為了不讓冰棍在路上融化,天使觀月向戰友借了壹個暖水瓶,壹路小跑回去。汗水濕透了她的衣服,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她就直奔病房給杜江群降溫。
在溝口的照顧下,杜江群恢復得很快。看著心愛的人臉色慢慢好轉,溝裏的石頭落了地。
溝口漂洋過海幾千年,來到中國。那時候他已經好幾年沒回日本了。每到假期,壹種思鄉之情油然而生。她想念家裏的母親,想念去打仗的父親和哥哥。不知道她媽媽帶妹妹回家好不好,也不知道她爸爸和哥哥是兇是吉。每次她來這裏,眼淚都會順著臉頰流下來。杜江群看在眼裏,急在心裏。為了減輕她的思鄉之情,他像親人壹樣給了她關懷和愛。
壹天下午,溝口在病房裏忙到七八點,肚子餓得咕咕叫。食堂的飯早就買完了,快餓死了。杜江群手裏拿著熱騰騰的食物從房間裏走了出來。那壹刻,他心裏暖暖的。
無奈離開,壹紙調動分開戀人。
相遇總是短暫的,離別總是來得太快。
1953年秋天,正當江群和溝口的愛情之火正在燃燒的時候,醫院接到上級命令,將在羊樓洞工作的日軍醫護人員全部轉移,溝口被轉移到襄陽軍區醫院。這個消息震驚了所有人。在這不算短的壹年裏,我們朝夕相處,積累了深厚的感情。然而此時最受打擊的是杜江群和溝口,壹對難舍難分的戀人。
但是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臨走的前壹天,溝口像往常壹樣,壹如既往地給病人打針吃藥。她去了每壹個病房,和病人壹個個道別。親情之情溢於言表。當她走到杜江群的床邊時,眼裏滿是淚水。
看著即將離開的愛人,杜江群有千言萬語,卻在病房裏難以表達。溝口站在江群床邊,給他蓋好被子,說:“以後多寫點!”我低著頭悄悄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溝口早早來到病房,在杜江群的枕頭下塞了壹些繡有彩色圖片的手帕、枕套和信件。
當天上午,30多名日本醫護人員登車離開羊樓洞。杜江群和所有能走出病房的人都到鎮外為我送行。大家依依不舍地握手告別。江群和溝口的手緊緊地握在壹起,久久不能分開。
汽車啟動了,當江群向溝口喊“再見”時,溝口忍不住哭了。杜江群的眼睛也濕潤了。這是多麽痛苦的分離啊!
短暫的相遇帶來永久的離別。
在分離的日子裏,這對戀人被持續的相思所困擾。杜江群和溝口痛苦了幾千年,看不到愛人的臉,聽不到他的聲音。唯壹能解決相思之苦的,就是紅顏之愛。
為了讓杜江群好起來,溝口把每個月幾十塊錢的零用錢都存了起來,不斷地買些營養品郵寄,有時還買些生活用品,在上面繡個圖案,用這種潛移默化的方式表達對他的思念。
然而,命運總是捉弄戀人。那時候,肺結核就像壹種惡性疾病,纏住杜江群不放,發燒、咳嗽、咯血...杜江群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大部分時間只能躺在床上。但是,杜江群把這件事記在心裏,沒有給溝口寫信,怕她擔心,怕她不能安心工作。
1954下半年,溝口千年從襄陽調到武漢東湖療養院。和杜江群的距離近了,她對心上人的思念更深了。
但更大的問題擺在面前,溝口面臨著回國的問題。她給杜江群寫信,告訴她母親通過中國紅十字會尋找過她,父親和哥哥都在戰爭中去世了,現在母親正帶著三個女兒苦苦支撐,日日夜夜盼著她回來。
溝口面臨著壹個艱難的選擇:要麽離開心上人,要麽留下親人留下。經過反復權衡和思考,她決定留下來,等杜江群的病好了再回國。
收到信,杜江群心情沈重:壹方面舍不得心愛的姑娘,另壹方面又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麽自私,要求她遠離親人和家鄉。他只能寫信告訴她:為了妳的幸福和親人,妳必須回國!
接到信後,倔強的溝口立即趕往羊樓洞。久別重逢,悲喜交集。但此刻,他們顧不上那些纏綿悱惻的情話,要盡快決定是否回國。溝口含淚說:“我不忍心回中國。那樣的話,我將終身受罪……”杜江群忍不住對她說:“我不同意妳留下來。妳必須回日本。”
溝口盯著杜江群,沒想到他這麽冷淡。帶著對杜江群的愛和滿心的惆悵,溝口回到武漢,哭了壹夜...
1955年春,溝口回到日本。
遠離海洋,陰陽相隔
1955 165438+10月,回到日本,為了和杜江群站在統壹戰線,加入日本* * *制作黨。杜江群得知這個消息後非常高興。
當時中日關系尚未正常化,戀人之間的書信要通過外交途徑傳遞。每個交流的機會對他們來說都不容易。他們的每封信都有十幾頁,訴說著壹個長長的相思故事,字裏行間都有“思念”二字。
有壹次,溝口剪下壹綹頭發,綁在瓷娃娃頭上,送給杜江群。杜江群收到後非常高興。雖然疾病已經讓他精疲力竭,每天只能躺在床上,但在姐姐的幫助下,他還是親自挑選了壹床湘繡梅花圖案的蠶絲被,送到了溝口。
杜江群對溝口的愛是熱烈而深沈的。為了不耽誤心上人的前程,他幾乎每封信都在催促溝口開始新的生活。他在壹封信中寫道:“我不希望妳過著孤獨、單身的生活,那會讓我痛苦、難過。”
面對杜江群的間接拒絕,溝口也不能馬上飛到他身邊,告訴他等著和他在壹起。但是這些都做不到。她只能寫信鼓勵江群,給他安慰和希望。
從65438到0956,杜江群的病情持續惡化。六月,帶著巨大的遺憾,他告別了他心愛的女孩和他的親人。
得到這個消息後,溝溝痛苦萬分,心中的精神支柱頓時崩塌。但想起杜江群還有未竟的事業要完成,她擦幹眼淚,更加努力地工作。
故地重遊,誓死後封墓。
時光飛逝,壹晃三十年過去了。1987年的秋天,溝口再次來到中國,來到她曾經工作過的地方。
杜江群的姐姐熱情地接待了她。當她來到杜江群最後住過的結核病醫院時,壹幕幕往事湧上心頭,她淚流滿面。
溝口想到給杜江群掃墓,寄托哀思,完成夙願。她說:“江群已經死了31年了。按照日本的習俗,壹個人如果能在去世30年後得到親人的追悼會,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第二天,溝口早早起床,化了個淡妝,看起來年輕多了,也漂亮多了,好像要去見杜江群。在漢陽扁擔山公墓杜江群墓前,她哭得死去活來。
這壹次,溝口做出了壹個驚人的決定:“既然盛不能和江群在壹起,那就死後陪著他。”她告訴同行的杜江群親戚,在扁擔山上重建壹座他們的合葬墓,墓中放兩個人的瓷像,墓碑上刻上我的名字,名字前加上“永遠愛妳”幾個字。她想用這種方式表達對杜江群不死的愛。
第二年春天,壹塊墓碑按照溝裏的意願立在了漢陽桿頂上。杜江群的姐姐把陵墓的照片郵寄到了日本。
去年3月,溝裏老人再次來到漢陽扁擔山,祭奠她壹生牽掛的杜江集團。她說,她壹定要利用有生之年,再次來到杜江群的身邊,去看望他,告訴她,她這壹輩子有多想他。這輩子兩人不能在壹起,希望來世能相伴。
這些年來,溝口壹直守護著他對杜江集團千年不變的愛。半個世紀過去了,他仍然壹個人生活。老家很多親戚都勸她找個情人。以她的優越條件,再找壹個很容易,但她沒有。她說杜江群生前那麽愛自己,死了也只是受了她的相思之苦,她要用壹生去償還。
四館碼頭上淒厲的離別哨聲
在他們分開的日子裏,他們壹直在寫信。然而,當感情的火花逐漸清晰時,杜江群的病情卻越來越嚴重。
1954的秋天,杜江群幾次吐血,有壹次昏迷不醒。昏迷了七天之後,他被從襄陽緊急送往楊樓洞。
面對千年如火的熱情,杜江群是矛盾的。他非常希望能見到心中那個可愛的女孩,但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違心地拒絕了白露去病房探望的請求。溝口跑到山坡上痛哭了千年。當太陽落山時,她再也忍不住了。她闖進杜江群的病房,看望日夜思念她的丈夫。
1955年,溝口千年被召回日本。在漢口江邊的四官殿碼頭,離別的場景永遠定格在她的心裏。
她清楚地記得,杜江群被汽車護送到武漢關口,然後被擔架擡到碼頭,與她告別。當時,杜江群病得很重,臉色焦黃,虛弱得氣喘籲籲,但他壹直努力微笑著。溝口冒著被感染千年的危險,走近他,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冷,但他還是試著握住她的手。
這是他們相戀以來的第壹次接觸,千百年來,他們感到無比的快樂和悲傷。她記不清說了多少體貼的話,說了多少指示。她只記得自己的眼淚像泉水壹樣落下來,滴落在杜江群的臉上,浸濕了他的衣服。杜江群壹直在努力笑著安慰她:面對生活,要勇敢!
汽笛聲響起,壹對戀人的手慢慢松開,溝渠千年不願上岸。杜江群靠在擔架上,用力向她揮手。
滾滾的江水帶著無限的思念遠去。幾十年後,杜江群的戰友告訴溝口,那天杜江群在回醫院的路上傷心地哭了,他明白那是最後的告別。
生死相許——錢山不斷思念對方。
1955 165438+10月,回到日本七個月,加入日本* * *制作黨千年。她想和杜江群成為真正的戰友。
當時中日邦交尚未正常化,渡江群與渡江群的通信大多是通過外交途徑。每壹封厚厚的信裏,字裏行間都有“思念”二字。有壹次,溝口千年剪下自己的壹縷頭發,綁在壹個瓷娃娃的頭上,送給杜江群。杜江群把這縷青絲帶進了墳墓。
1956年6月3日,杜江群不幸去世。當溝口收到他最後壹封告別信的時候,已經是幾個月後了,她的眼淚浸濕了信紙。她不相信杜江群去世了。
幾十年來,溝口壹直在努力從事中日千年友好。促進兩國人民的友好交流是她和杜江群當時的願望。
1987期間,58歲的瑞穗千代作為中日友好民間互訪使節首次回國。她急切地打聽杜江群的消息。當她被帶到漢陽扁擔山公墓杜江群的墳前時,哭得死去活來,傷心得周圍的人都抑制不住眼淚。她在杜江群墓的基礎上建造了他們兩人的合葬墓,並把她的瓷像放在墓中。她會壹直陪著杜江群。
溝口千百年來壹直執著於杜江集團的思想。50多年了,她已經孤獨了很多年。很多親戚朋友都勸她找個合適的老公,可她還是迷戀杜江群。幾封信,幾本相冊,都是她的寄托。她慢慢品味著他們的幸福。
溝口說出了自己不結婚的原因:如果活著結婚成家,她可能會結婚,但是他死了,沒有感受到那種幸福。在他彌留之際,他只有思念我的幸福。我沒有結婚,因為我想讓我們的幸福永遠伴隨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