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1970年,支邊支農運動如火如荼,許多剛畢業的學生積極響應毛主席號召,“到農村去,到邊疆去,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走工農結合的道路”。我和所有年輕人壹樣,報名了副業(此時大興安嶺呼中區代表團正在杭州招人)。
我是家裏的長女,從小跟著父母長大。現在,我不得不遠離我的家鄉,我的父母,去壹個我人生地不熟,生活極其艱難的偏遠森林。我的父母自然感到不安。但是我父母懂得大局,顧全大局。他們是革命幹部,參加過新四軍。看到我堅定的決心,他們支持我的行動。當時我的思想很進步,認為我們這壹代年輕人應該到最艱苦的環境中去錘煉自己,把青春奉獻給祖國的建設。但我沒想到的是,代表團沒有批準我的請求,因為我的眼睛狀況不合格。我難過了好幾天,但我沒有放棄支援邊境的願望。我做了各種努力,寫了三份申請報告,幾次去接待站找黑龍江省呼中區代表團。我記得我最後壹次去看他們時,壹位領導問我:“黑龍江很辛苦。妳害怕嗎?”我說:“怕吃苦我就不報名了。”他又問我:“妳怎麽這麽近視?”我回答:“黑龍江也有人戴眼鏡。他們能活下來,我也能活下來。”他笑著說:“妳這麽年輕,又遠離家鄉。妳不想家嗎?”?我說:“革命青年都是四面八方的誌士。哪裏有困難,哪裏就有我們。此外,我出生在壹個革命家庭。我怎麽能不革命呢?”聽了我的話,代表團裏所有的同誌都笑了,其中壹個同誌說:“這小子還挺有決心的。”我堅持不懈的精神終於打動了他們,很快,我被批準去副業。
雖然我愛我的父母,我愛我的家,我愛這片生我養我的土地,但當祖國需要我時,我可以毫不猶豫地奔赴“前線”。我不怕苦,我也吃得起!
那壹年的2月25日,12,我告別了父母、告別了家鄉,踏上了支援邊疆的征程。我記得為妳送行的那壹天。這是如此激動人心的壹幕。杭州閘口站擠滿了人,天很黑。車站很小,擠不出人類的感情。多少父母兄弟姐妹朋友來為我送行,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依依不舍之情。隨著壹聲長嘯,火車開動了。瞬間,人群沸騰了。我不知道誰說了什麽,也聽不到誰說了什麽。許多人流著淚,不停地揮手。在車廂下面,有人揮著手跟著車跑,直到火車看不見了。我的父母也來為我送行,只看到我的父親背著他擦眼淚。我心裏難過極了,像個傻瓜壹樣站在那裏,久久不能釋懷。
火車已經運行了3天4夜。2月30日,10,我們到達呼中。從此,我們開始了全新的生活。
剛到築路二公司和築路四公司的第壹個晚上,我還與當地食堂的廚師進行了壹場口水戰。說來也有意思。那時我是個小個子,但我無所畏懼。他覺得我小容易欺負,買菜的時候少給我糧票。我拒絕了,兩個人吵了起來。壹怒之下,我去公司舉報了他。這壹指控給領導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們看到我敢說話,有道理。後來,當我發現我會寫字和畫畫時,我更加欣賞我了。很快,當我安排工作人員時,我成了女排第二排的排長。從那時起,我肩負著責任。
這是來黑龍江分公司的第壹個春節,每個人都非常想家。除夕夜,很多人哭了。雖然我沒有流淚,但我也很難過,無法對每個人說壹句安慰的話。連隊做了可口的飯菜,連長和副連長在每個帳篷裏看望大家,並不時講笑話,就像哄孩子壹樣逗大家開心。讓我們覺得這個地方也是家,也是幸福的。我們的連長王會橋當時只有30歲,我們的副連長薛壽山24歲。我們在邊疆的年輕人中最年輕的是l5,他們壹般在16或17歲左右,不可避免地會想家。我們在北方的第壹年是在哭泣中度過的。
大興安嶺的生活非常艱苦和單調,除了日復壹日的工作、學習和睡覺之外,幾乎沒有什麽娛樂活動。我們自己玩得開心就好。下班後,我經常去呼瑪河邊唱歌和講笑話。壹首當時流行的歌曲“我可愛的家鄉,古城南京”在我想家的時候被用來安慰自己。美麗的呼瑪河曾經給我的生活帶來了很多歡樂,也解決了我們很多後顧之憂。
我們知青的工作是冬天上山砍柴砍樹,自己解決糧食和燒荒,夏天開山修路。北方的夏天非常涼爽。剛才還是烈日炎炎,後來下起了毛毛雨。修路的時候,每天早上3點就要起床,去工地打槍修路。我在工地上吃了早餐,我吃了玉米面包。雖然不好吃,但我餓了,什麽都不在乎。
我們住在帳篷裏,最冷的時候零下40度。我記得當我們在帳篷上張貼標語時,我們只是在標語和帳篷上澆了水,水結冰了,標語卡住了。要喝水,妳應該去壹英裏外的呼瑪河。河水結冰早,汽車可以行駛。妳必須用a *炸開這個洞才能得到水。我吃了高粱米和玉米面包。只有當妳生病時,妳才能享受“病米”——米粥。食物很簡單。燒壹大鍋水,放壹些幹菜葉,然後加鹽和油,菜就做好了。為了改善夥食,我們用食堂發放的糧票和當地人交換土豆。不知道為什麽,當時並不覺得辛苦。我心裏大概過得很苦。現在的年輕人多幸福啊,根本體會不到我們那時候的苦日子。。
我還記得壹件事。壹年春天,有人不小心把煙頭扔上山,引發了壹場森林火災。當時我們公司周圍都是樹,山上著火了。每個人都很緊張。春天,風很大,壹會兒向東吹,壹會兒向西吹。我只聽到“劈裏啪啦,劈裏啪啦”的聲音和山裏樹木倒下的聲音,非常嚇人。公司領導迅速組織人員,在我們公司周圍打開了壹道屏障。我們很多知青自發上山救火,沒有考慮自己的生命,非常勇敢。大火燃燒了七天七夜,大片森林被毀,給國家造成了重大損失。
1973 10這個月份是我記憶中難忘的壹件事。那天我們正在工地上幹活,當我們暫時休息時,突然聽到壹聲巨響。後來我才知道,我們班有個女青年點燃了導火索。班長李害怕發生意外,把它抓在手裏。沒想到,她點燃了口袋裏的雷管。當我到達現場時,我看到四個人繞著圈跑,都驚呆了,沒有人知道誰受傷了。我看到壹個人的胸口上有壹大灘血,但她沒有受傷。後來,當我看到其中壹個人失去了整個手掌時,我喊道:“李阿敏,妳的手在哪裏?”當時,李阿敏也很害怕,而突如其來的災難可能並沒有感到痛苦。我大叫的時候才醒過來,發現我的整個手都沒了。她哭著喊:“我的手沒了,我的手沒了!”“漸漸地,她的精神衰竭了,她倒下了。我也被眼前發生的事情驚呆了。我不知道我哪裏來的勇氣。我立即抱著她,但她比我重,幾乎無法拖動她。我緊緊地抓住她的肩膀,艱難地往回走。很多人聽到消息後跑過來,看到這壹幕都嚇壞了。其中壹位綽號“大個子”的軍事工作者更有經驗。他立即解開掛鑰匙的繩子,綁住了李阿敏的手腕。我們倆抓住壹個肩膀往後拖。後來公司來了,直接把她送到了醫院。我壹個人跑回工地,想把被炸飛的手找回來,卻發現工地上的土筐沾了點皮肉,很破,其他什麽都沒有。我看著天空,幾只烏鴉飛過,四周壹片寂靜,好難過。我在荒涼中感到非常害怕,我頭也不回地跑回了公司。連續很多天,我都在腦海中看到那壹幕。如果不重視安全,這是多麽深刻的教訓啊!
大興安嶺有很多很長的故事。七年的風風雨雨,起起落落,壹切的壹切,都不可能算完。
24歲那年,我被調回杭州。由於我的勤奮和努力,加上我的特殊技能和愛好,我在l0年後從基層調到了公司的工會。我熱愛我的工作,我努力工作,我努力工作,我取得了很大的成就。我在宣傳和黑板報方面比較專業,多次受到上級和同行的表揚。我是壹個嚴肅的人。只要我做這件事,我總是盡力做好。我喜歡美術。我的作品在全國鐵路“工程杯”書畫大賽中獲得第三名,其他美術作品在上海鐵路局和全局女職工書畫大賽中多次獲獎。我辦的黑板報圖文並茂,非常吸引人。周圍的社區和街道經常讓我幫忙畫比賽用的黑板報,我每次都會獲獎。
2004年,我的公司改制,我提前換了崗位,來到杭州清河坊的壹條古街,開始了我人生的第三個轉折點——創業。我擅長編織,我善於觀察和思考。我從別人那裏得到推論,並創造性地思考。我可以手工制作各種各樣的小工藝品,在市場上很受歡迎。
去年(2005年),我剛入市不久,就接受了浙江電視臺和浙江衛視的采訪,然後我在浙江電視臺的財經新聞上做了專題報道。杭州的《都市快報》和《市場報》先後報道了我的手工制品。今年情人節前夕,杭州日報商報以我的手工產品“情人娃娃”為主題,開展了為期三天的“愛心送福”活動,影響很大。很多年輕人對我親手制作的“情侶娃娃”情有獨鐘,尤其是來自東南亞國家的遊客。當他們看到我的小工藝品時,他們總是買幾盒帶回去送給親戚朋友。去年冬天,壹個在美國的北京人在杭州何方街走了好幾圈,最終選擇了我的“情侶娃娃”。他壹下子買了20箱,準備還給在美國的中國人,讓他們不要忘記自己的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