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由的土地立足的自由之民
那時對眼前的壹瞬我便可以說:
妳真美啊,請停壹停!
於是,我有生之年的痕跡
不會泯滅,而將世代長存。——
我懷著對崇高幸福的預感,享受著這至神至聖的壹瞬。
---《浮士德》
擁有純粹火熱心靈,向往生命之美的自然之子,才華橫溢具有遠大目光,美麗的詩人。
然而,對人世規則缺乏深切認識,歌頌高尚又數次違反道德。熱情,追求贊頌女性並善於拋棄女性,難以控制自己的欲望。也有強權和控制欲,對財富的貪欲,常人所有的私欲,然而他總能認識,懊悔,試圖掙脫而又犯錯,於是煩惱,自我折磨。
? 壹、十七世紀的歐洲,當文藝復興運動正悄然接近尾聲的時候,新古典主義已經不能滿足人們對情感的追求和幻想。政權的跌宕不安導致了歐洲諸國對法國革命的仇視和恐懼,藝術家們對從法國舶來的新古典主義的批判和懷疑,以及知識界對狂飆突進般的尋求精神世界的重構的探索。
歌德,就出生在這個動蕩紛雜的年代。作為壹個長期服務於魏瑪宮廷的衙役,他見證了拿破侖的鐵蹄踏遍了普魯士的領土,此事也因此掀起了德法兩國近兩百年的恩恩怨怨。他如同當時的普魯士民眾壹樣,對殘酷現實政治的痛恨,同對侵略者的厭惡,德意誌民族的亢奮情緒和青年時代對民族與個人前途的迷茫,幾十年內,歷史的車輪緩慢的前行,在暴風驟雨即將到來的夜晚,他,卻不自知幸與不幸。
二、青年時期的歌德如同大多數同時代的青年人壹樣,敏感而脆弱。
當他在壹次舞會上遇到十九歲的綠蒂的時候,他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她,然而綠蒂早已訂婚,她忠實於婚姻的盟誓,只得讓維特嘗到戀愛的苦痛,讓歡樂如晨露般稍縱即逝。維特苦痛中告別了綠蒂,離開這座了這清靜的山村。當他進了壹個公使館當秘書時,他無法忍受官僚場中的腐朽虛偽的面孔,小市民的勢力和虛榮。於是,他憤然掛冠而去,回到原先的山村。然而,這座清靜山村景物依舊,卻人事全非,原先善良友好的村民壹個個莫名其妙地離他而去,綠蒂已經結婚,嫁給了她的未婚夫,阿爾伯特——性格迥異於維特的壹位循規蹈矩的青年。他既憎惡腐朽的社會,渴望的愛情又終成為泡影。最終,維特唱著奧西恩的悲歌,留下令人不忍卒讀的遺書,留下半杯殘酒,在壹個冬夜裏絕望地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三、步入中年的歌德在之後的五十余年的時間裏壹直兢兢業業的操守著自己的職責,文學創作和對自然科學的探索,僅僅是對庸俗平淡的宦海生涯的佐劑。
政治上的藉藉無名帶給他的是寵命優渥的物質待遇,文學和繪畫的創作則賜予了他免於魏瑪宮廷局促的庸俗生活的勇氣。當他中年時毅然辭去公職,只身前往意大利遊歷三年,潛心研究古希臘羅馬的雕塑繪畫後,他返回了故鄉法蘭克福,繼續創作獨屬於他自己的古典主義巨著《浮士德》。
歌德得以成為德國文學史上最偉大的作家,拋開文學性其思想的偉大性在其中的地位是不言而喻的。人至死都會是少年,少年時喜歡在別人找不到的地方看星星,長大了也會在四下無人的地方偷偷看壹眼夜空。不知道在魏瑪宮廷當差的歌德,是否會在某個案牘勞形的夜晚,偶爾擡起頭來,看壹眼夜空中的星輝,懷念起那個憂郁浪漫的少年維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