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HipHop的原意是貧窮的黑人用惡劣的言行和生活表達來發泄對社會不公和歧視白人的不滿,從根本上說,HipHop的原始精神及其大部分內容並不被政府或社會所接受。隨著社會的進步和黑人地位的提高,六七十年代的風格已經逐漸過時。而且,為了推動HipHop被更多人接受和認可,推廣HipHop的人已經開始用新的方式讓HipHop繼續生存和發展,並逐漸向社會展示其陽光、活力和青春的壹面。如今,HipHop已經成為年輕活力的標誌之壹,它不再是貧窮的美國黑人的代言人。按照目前的發展趨勢,HipHop在社會上的影響力會更大。因此,HipHop與過去相比有了很大的變化,但有幾點沒有改變也不能改變,這些就是HipHop的精神。首先是它的主題層面。HipHop屬於底層人民的文化,所以它真正關註的是作者(和我們自己)所經歷的喜怒哀樂。其次是它的性能水平。HipHop的表現力也是直白的,情緒化的,是壹種被壓抑的力量,這與下層人民在生活中經常經歷的矛盾,緊張和反叛有關,當然對於那些提倡嬌縱和嬌縱的人來說是無法接受的。第三是它的信仰水平。HipHop文化對公平和自由的追求,對生命的真正關註,對人的尊重,尤其是對屬於生命的普通人的尊重,是革命性的,屬於後現代範疇,所以迎合主流社會和主流文化的人無法理解。他們認為自己追求的是高層次的文化,但那些東西根本不是自己的文化,而是屬於政治文化,屬於小眾文化,是少數人創造的。那些文化在很大程度上與他們自己的生活無關。
嘻哈文化不是壹種孤立的文化現象,而是美國黑人青年繼承黑人文化運動精髓,面對現實環境重構黑人文化的草根文化運動。“它代表了非裔美國青年對自我身份的界定,參與城市教育方法的構建,理解和重新談判城市社區人們的社會生活。”“街舞已死!”這句話並非出自任何壹位美國主流文化評論家之口,而是出自美國最大的嘻哈雜誌《鄉村之聲》的專欄作家沃德·哈卡維最近發表的壹篇題為《金玉其外》的報道。被反復稱贊為“公敵”和“野獸般的孩子”的烏托邦社會主義和不屈的街頭鬥士,已經變成了女性歧視者和虐待狂,他們擠在MTV裏,坐在豪華轎車裏,戴著沈重的珠寶飾品。Jay-Z成為拉夫·勞倫和古馳的代言人,LL Cool J和“50 Points”也願意為詹妮弗·洛佩茲的專輯提供服務。像朋克壹樣,這種無情地講述和控訴殘酷現實的音樂正在退化為壹種病態的自娛自樂和無節制的消費。也許我們現在應該問的不是“嘻哈的未來在哪裏?”而是“下壹個是誰?”
和所有黑人音樂壹樣,今天的胖嘻哈音樂也是城市貧民窟的產物。根據hip-hop的官方歷史,它誕生於紐約的布魯克林和南布朗克斯。著名攝影師賈馬爾·薩巴斯在《回到過去》的原始照片集中詳細描述了陰沈沈的後街、破敗的地鐵站和隨處可見的街頭暴力,但這壹切都沒有影響它作為黑人文化大本營的獨特魅力。正如羅伯特·懷斯在不朽的音樂劇《西區故事》中所描述的那樣,隨著迪斯科音樂和霹靂舞在黑人和拉丁美洲青年中的流行,DJ需要節奏感更強、風格更休閑的音樂來配合這些被稱為“B-boy”的跳舞蟲的自由玩耍,具有獨特鼓點的牙買加雷鬼音樂逐漸成為新寵。寬大的尼龍夾克、滑板褲和復古風格的運動鞋開始取代皮衣成為金屬音樂,成為青少年衣櫃中的必備物品。音樂的流行使得hip-hop所承載的意識形態成為壹股不可忽視的力量。在《嘻哈口述歷史》中,阿蘭·賴特認為,20世紀80年代中期裏根和老布什政府的保守政策使憤世嫉俗的說唱音樂迅速政治化,並激發了自20世紀60年代民權運動以來規模最大、持續時間最長的社會抗議活動。在1989中,公敵樂隊為斯派克·李的動作電影《做妳應該做的事》創作的主題曲《為權力而戰》通過使用密集的采樣、噪音和挑釁性的歌詞將“政治說唱”推向了壹個新的高峰。其靈魂人物查克·D吹噓說嘻哈音樂是黑人的CNN。三年後,黑人卡車司機羅德尼·金被毆打致死引發的洛杉磯騷亂不僅造成數十人死亡,還禁止了公敵樂隊的單曲《魔鬼叫我這麽做》。當說唱歌手不斷咒罵白人、跨國公司和美國政府時,沈迷於販毒、濫交、槍支泛濫和街頭暴力的幫派說唱開始流行。雖然由“閃電大師”和“Melle Mel”共同創作的呼籲大家遠離毒品、放棄暴力的《白線》是Hip Hop歷史上第壹首國際流行單曲,但這種音樂誕生的環境逐漸使音樂人對暴力的態度從指責逐漸轉變為暴力。由當今嘻哈音樂領軍人物德雷博士、艾斯·庫伯和Easy-E組成的NWA不僅在舞臺上呼籲“殺死警察”,而且在現實中與黑幫關系非常密切,甚至被美國聯邦調查局列入黑名單。雖然這個短命的組合只存在了8年,但它培養了無數嘻哈新秀,包括Eminem和Snop小狗。暴力不僅是他們音樂的靈感來源,也是他們魅力的源泉。當Snop Puppy在1993因涉嫌謀殺被捕時,他的追隨者增加了。他的首張專輯《小狗風格》也登上了MTV音樂排行榜,甚至與丹澤爾·海斯·華盛頓合作主演了電影《訓練日》。他原名叫柯蒂斯·傑克遜,在65,438+02歲時成為壹名“50分”街頭毒販。他的首張專輯《發財或死亡》之所以賣出90萬張,是因為他在2000年9月被敵人9次槍擊的“傳奇故事”。這種仇恨甚至因為音樂風格的差異而存在。自20世紀80年代末以來,美國東海岸和西海岸的兩個說唱“幫派”之間的關系壹直很緊張,沖突從地下說唱比賽的對抗升級到真槍實彈的對抗。最後,在20世紀90年代末,著名的DJ2pac和“臭名昭著的大先生”相繼被槍殺。“從音樂和流行文化本身的角度來看,嘻哈已經成為壹種產業和壹種意識形態,但代價是淪為壹臺印鈔機,壹種精神上的非裔美國人音樂和貪婪的跨國商業資本的混合體。”賴特說,“也許大多數說唱明星仍然覺得他們仍然在街頭發出真實的聲音,但拯救這種聲音的藥方是這些富人無法接受的。除非我們放棄MTV,不再讓歌手頻繁出現在廣播和電影中,唱片公司不再熱衷於發現新人,否則嘻哈音樂可能仍然是壹種藝術。”盡管說唱歌手仍然有足夠的創作空間來發展嘻哈音樂,例如《武當三六記》中吳唐派使用大量中國武俠電影的配樂和片段作為BGM,以及阿哈馬德亞大膽地將非洲根源音樂與說唱結合起來的實驗性嘻哈音樂,但它的流行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世界對黑人受歧視身份的好奇“MTV中那些被妖艷的黑玫瑰包圍、戴著厚重的金屬飾物、穿著松松垮垮的棒球夾克的黑人只是沒有身份的性感野獸。”著名自由記者阿諾德·懷特曾為1996被槍殺的黑幫說唱歌手圖派克·夏庫爾寫了壹本傳記,他在書中寫道:“盡管這仍然是唯壹能讓白宮和林吟大道聽到黑人苦難的聲音。但這些聲音的作者並不是唯壹受到歧視的黑人。他們根本不談黑人社區的艾滋病、犯罪和家庭暴力問題,但他們認為抵制浪漫是壹種不負責任的攻擊或搶劫。”雖然在20世紀90年代末的說唱幫派仇殺中幸存下來的吹牛老爹和阿姆以及其他嘻哈和搖滾明星在去年6月的大選中提出了“不投票,毋寧死”的口號,但這場運動的唯壹結果是為吹牛老爹的新唱片做了幾次免費宣傳。因此,另壹場以音樂為載體的社會革命淪為了壹場商業陰謀,塞滿了幾家唱片公司老板和前毒販的口袋。
嘻哈潮流到底是不是壹種藝術形式,比如打碟、塗鴉、耍寶、跳舞,從來沒有產生過讓所有人信服的共識。但嘻哈音樂是壹種洗腦業務,這是壹個不爭的事實。很多耐克老用戶都非常不解。為什麽耐克要搞大胯半腿運動褲,或者無緣無故發壹堆不實用的棒球帽,同時又要把運動套裝的面料做得五顏六色?這正是因為壹直堅持年輕人戰略的耐克突然發現了嘻哈的力量。朋克音樂的鼻祖馬爾科姆·麥克拉倫認識到了嘻哈音樂的文化功能。他說:“嘻哈音樂可能是當今唯壹有趣的音樂形式,就像10年前李維斯把自己打扮成朋克青年壹樣。”所有追逐年輕客戶的產品都把自己打扮成嘻哈幫派。即使這些企業的負責人對孩子們的嘻哈風穿搭嗤之以鼻,但他們仍然明白嘻哈風格已經深入人心。
在北京西單很容易看到穿著嘻哈服裝的年輕人。這裏的許多廉價櫃臺長期以來壹直是尚未工作的嘻哈青少年購物的理想場所。以網絡論壇形式存在的中國嘻哈前線註冊人數超過7萬人。自2000年3月26日成立以來,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嘻哈愛好者來到這裏。在采訪中,出生於1985的馮昊說:“我們嘻哈人每天都在不停地交流,各種各樣的嘻哈運動鞋是人們談論的熱門話題。此外,國內嘻哈人士喜歡看塗鴉。壹旦他們在街上遇到好的塗鴉作品,很快就會有人拿著數碼相機向每個人分發。妳知道在中國,即使是嘻哈塗鴉傑作也會在壹周內被城管叔叔毀掉。”英國《金融時報》認為,嘻哈已經發展成為壹種全球性的青年文化,各類商業產品也開始用嘻哈風格包裝自己。在他們看來,塗鴉被視為壹種個性化的藝術表達,而不僅僅是壹種汙染城市的惡作劇。以至於在《反恐精英》這樣的遊戲中,每個玩家都可以在墻上或地上噴上自己的圖案,具有中國特色的刻章也成為了hip-hop的亞文化變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