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慶,有壹群老人,他們年輕時為躲避戰亂來到重慶。從那以後,他們在這裏工作、結婚、生子,這座城市成了他們的第二故鄉。
他們曾經有壹個共同的身份——“戰時兒童保育協會”的護生,自稱“困難兒童”。
86歲的裴金泉生前是四川新津的壹名護理專業學生。小學畢業後,他到當時的“永川國立第十五中學”學習,結識了從天南海北投靠重慶的“護生”。退休後,他發起成立了重慶護生協會,將當年的200多名護生聯系在壹起。
昨日,記者通過戰時兒童保育協會重慶聯誼會面對面見到了四位老人,聆聽並緬懷那段永遠不能忘記的歷史。
秦玉生:“我還沒能救3歲的孩子,所以我現在還很尷尬。”
93歲的秦玉生是安徽人。抗日戰爭爆發後,家鄉淪陷,他跟隨兩個哥哥告別父母開始逃亡。
“逃到武漢後,哥哥把我托付給壹個老鄉開的小飯館,他們就去參軍了。我在壹家小餐館幫老板照顧孩子。老板的孩子才3歲,叫小牛,對我很黏。每天我出去倒炭渣的時候,他都會跟著。”秦玉生說,1938年4月的壹天,日機飛到武漢上空,空襲警報響起。當他出去倒木炭渣時,小牛不得不跟著去。他擔心出去會有危險,所以不讓他跟著。誰知,當他倒完殘炭回來時,剛走到門口,整個房子已經在轟炸中倒塌了。他活了下來,但老板的家人都死了。
“老板娘的腸子被炸出來掛在床上,孩子滿臉是血……”說到這裏,秦玉生淚流滿面。
這個畫面經常出現在秦玉生的眼前,他的愧疚折磨了他壹生。“如果我同意帶他出去倒木炭渣,我可能會救他壹命。”
小餐館被炸毀了,他無處可去。他整天在街上閑逛。
直到1938年5月,他在戰爭期間被兒童保育協會收留,他逃到了抗日戰爭的大後方重慶,此後壹直生活在那裏。
童曉東:“逃的時候來了800人。”
童曉東,81歲,退休前是重慶大學實驗室員工。在他的家鄉湖南嶽陽,父母去世後,他以1942進入衡陽兒童康復院,該院也屬於“戰時兒童保育協會”。
“1943年湖南淪陷,800多名困難兒童跟隨老師徒步來到大後方。”童曉東說,當時壹個老師要帶著30多個孩子出行,每天要走30多公裏。為了鼓勵大家,每到達壹個目的地,老師都會給每個人20美分的夥食費,這在當時可以買6個雞蛋。
“如果妳被落下了,妳只能自己解決食物,用三塊石頭支起臉盆,並拔出農民的蘿蔔在田裏煮。由於戰爭,每個人都逃跑了,地裏的莊稼無人照看。”他說。
在逃亡的路上,沒有治療疾病的藥物,許多兒童死於霍亂和痢疾。
童曉東說,從湖南出發時,隊伍裏有800多個孩子,到達重慶時只有300多人,大部分孩子都死在了路上。
步行到貴陽後,他們終於上了當地的卡車,被送往重慶歌樂山。他被分配到歌樂山的向家灣保育院。
朱小珍:“當我被幼兒園接回來的時候,我不知道我的家鄉在哪裏。”
77歲的朱小珍曾是抗美援朝戰爭中的戰地護士。她也是壹名“護生”,但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她說不出自己的生日,也說不出自己的家鄉在哪裏。
“當我在1955從部隊調到北京時,我在幼兒園找到了徐的母親。她告訴我:小珍,妳知道嗎,其實是我把妳帶回來的。”朱小珍說,徐的母親告訴她,武漢淪陷時,她看到路邊有壹個哭泣的嬰兒。她的母親被壹架日本飛機炸死了,所以她被帶到壹所幼兒園,並登上了壹艘開往重慶的船。這個孩子是她。
朱小珍回憶說,因為他太小,他在托兒所的記憶只是零碎的。她記得壹個保姆要照顧七八個孩子。我在歌樂山幼兒園的時候,空襲警報壹響,保姆就帶著他們躲進防空洞,幫忙轉移的工人懷裏抱著壹個孩子,胳膊上掛著兩個孩子。空襲頻繁時,老師會讓年幼的孩子住在防空洞裏,保姆會每餐送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