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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房的親戚散文

說起來那是十多年前的事兒了。

壹個夏天的早晨,我鍛煉身體回來,見老橋頭停著壹輛馬車,旁邊站著倆個人,正在賣香瓜,我便走過去準備買點。

到了馬車旁,才看清這是父子倆,個子都很高,只是孩子瘦壹些,矮壹些。我順口問了句:“香瓜甜嗎?”那個孩子的父親說話了:“兄弟,這幾天雨水大,瓜壹點也不甜,妳如果買回去得當黃瓜吃!”我心想,哪有這麽賣瓜的。常言道:“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他這麽說,能賣出去嗎?

憑他的這句話,我買了10元錢的瓜。更確切的說,我買的是他的誠實。拿起瓜要走的時候,我發現那孩子正光著腳站在那兒,便問了句:“妳怎麽不穿鞋?”他說:“起早來時天還沒亮,過河時水大涼鞋被水沖跑了,等商場開門時再去買壹雙。”

回到家,我把不常穿的鞋找出兩雙,騎車給那孩子送去了。我說:“妳看我的鞋妳能穿不?先對付著穿,別涼著。”那孩子腳大,只能趿拉著穿。這時孩子的父親說話了:“兄弟,鞋孩子能不能穿沒關系,可是妳的心意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啊!”我走時他問了我的姓和單位,我也知道了他姓柳,住在老城的皇室村。

吃早飯時,妻子問我:“妳買的瓜嘗沒嘗?甜不?”我就把買瓜的事說了壹遍。她心腸比我好,總說我鐵石心腸,說結婚那麽些年沒見我掉過眼淚。我心想,男人有淚應該往肚裏咽,更何況軍營也練出了剛強的性格,那天她說我做的對。

飯後,我壹嘗香瓜,果然,壹點不甜,還沒有黃瓜好吃呢!

幾天後的中午,我正在家吃午飯。單位保安打來電話說,我家的壹個遠房親戚在單位等我呢,我心裏納悶,哪來的遠房親戚啊?我急忙來到單位壹看,楞住了,這不是賣香瓜那孩子嗎!他父親讓他說的',我是他們失散多年的遠房的親戚,我心裏壹熱。

今天他是專程來送香瓜的,送來了壹大筐,能有百八十斤。

那天的香瓜特別甜,是我吃過的最甜的香瓜。我把香瓜給姊妹和朋友分了壹些,都問我,這香瓜從哪兒買的,真甜,我想是他家自己種的吧!

暑假了,兒子說想出去玩,我想那就帶他去遠房的親戚家看看吧。

壹天上午,戰友開車把我們送到了老城橋頭。我們壹家人順著河邊的小路往皇室走,前面有條小河攔住了我們。幾天沒下雨了,河水不大卻很清澈,能看到水裏的小魚在自在的遊動。我們正蹚河往對岸走,迎面走過來壹位50多歲的漢子。我問他:“知道老柳家怎麽走嗎?”他說:“妳看山坡上最西邊那家,屋後有幾棵古樹的就是。妳們是從縣城來的吧?老柳家的遠房親戚!”我說:“對,妳怎麽知道呢?”他說:“我們鄰居都聽說了,妳們要來串門。”

我被感動了,人啊,有時是需要自己感動自己的。妳對別人做了壹點好事,人家都會記得。

我們很快就來到了遠房的親戚家門前。只見院子的西南角有壹棵百年的老榆樹,遒勁滄桑,枝葉的蔭涼正好能遮住院子,樹上的喜鵲窩搭在了樹叉的丫環上。院子是黃沙土的,掃的很幹凈,還有壹個葡萄架,葡萄藤上結滿了葡萄,還青著呢。壹條大黃狗搖頭擺尾的向我們走來,不知道是看我們親切呢?還是管教的好,我們進院它竟然壹聲沒叫。

這是壹戶五口之家。柳大哥夫婦倆上有壹老父親,下有倆個兒子,大的叫大鵬,小的叫二旭。柳大爺和藹可親,柳大哥夫婦是淳樸的莊稼人,孩子也是通情達理。

到了這裏,兒子高興的壹會去雞窩掏雞蛋,壹會去摘葡萄,又跟著下地摘菜,感覺這裏哪兒都新鮮。

中午燉的笨雞,並且把他家裏好吃的都做上了。吃飯時,當我提起上次的香瓜很甜時,才知道他們是買的老城最甜的壹塊瓜地的瓜,我心裏又壹熱。

我們要往回走時柳大爺對我們說:“孩子,妳們在縣城生活,條件比我們好的多,也用不到我們什麽。但是妳記住,萬壹遇到災荒年的時候,有我們吃的就有妳們壹家吃的。我們每年倉房裏都存有二十多袋稻子,年年如此。”多麽樸實的話啊,我的眼睛有些潮濕了。

春節前,我又去了壹次遠房的親戚家,去看望柳大爺壹家人。倆個孩子也常到我家來,給我們送些農村的土特產品。

親戚在於走動,這些年我們和遠房的親戚相處的比實在親戚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