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老族生活現狀調查:啃壹口書本啃壹口父母。
他從復旦大學某文科類專業本科畢業。
如今,當年的同窗好友,或順利完成研究生學業,或在事業上小有成就。而他,考了4次研,都以慘敗告終,無奈的“啃”了3年老。
劉文彪(化名),27歲,熟悉的朋友都叫他“彪哥”。
為創大業想考研
在大學時,劉文彪是校團委調研部副部長,曾以精彩的競選演說當選學院團學聯主席;在全國大專辯論賽上,他是復旦大學辯論隊主力隊員。在學校裏,他是風雲人物,“彪哥”的名號也隨之流傳開來。
大三第二學期,他決定不找工作,專心考研。“我想在中國政壇上幹壹番大事業。考研是第壹步,因為在我看來,學歷意味著話語權,本科生說話的分量顯然比不上博士。”
劉文彪直到大學畢業都沒通過英語四級考試,難度更高的考研英語成了他面前最難的壹道坎。第壹次考研,他準備了8個月,其間每天至少學習12小時。大學最後壹學期開學時,他看到了考研成績:全部不及格,英語只有36分。“彪哥”隨後開始漫長的考研“苦行僧”生涯。
4次落榜漸孤獨
畢業後近3年的時間內,劉文彪沒有找過工作。
第壹年,由於長期坐著看書,他的體重從87公斤猛增到99公斤,英語考分則從36分增加到40分。另外,總算有壹門專業課及格了。
第二年,他雖每天堅持鍛煉2小時,體重始終維持在100公斤以上,同樣停滯不前的還有考研成績。
年初,他第4次走進考場,總分卻是4次考研中最低的壹次。
3年內,他每天晚上11時睡覺,早上6時起床,其他時間要麽在看書,要麽在去看書的路上。壹次次努力換來的,卻是壹次次揮之不去的失敗和壹絲絲日漸增多的白發。
伴隨失敗的還有孤獨。“整天就盼著手機響,但這3年來它就沒響過幾次。”曾經的好友都在忙著各自的學業和事業,他沒有可以傾訴的夥伴。他漸漸忘了“彪哥”這個名號,因為已經太久沒人這麽叫過他了。
父母南遷伴兒讀
考研前,劉文彪的父母遠在北京。他們得到消息後立刻決定:來上海,全力支持兒子考研。
壹家3口在楊浦區開魯新村租了壹間約20平方米的小屋,月租650元。幾年前退休的母親負責在家照顧兒子飲食起居。父親辭去北京某大企業副總經理的職務後,在嘉定區某私營企業擔任人事主管,月薪明顯減少;因路途遙遠,每月只能回家壹次。
小屋是毛坯房,唯壹的電器是電視機。全家的衣服都得靠年過半百的母親手洗。“高溫天最難熬,房間如火爐壹般,別說復習功課,就是光坐著也受不了。”
“害父母陪我受苦了。”劉文彪的聲音突然低沈起來,“本來應該是我給他們生活費,但每次伸手的卻總是我,根本不敢擡頭看他們。請不要采訪我父母,已經欠他們夠多了,不想再令他們擔心。”
告別“啃老”也艱難
劉文彪明白,父母始終是他的堅強後盾。“他們經常笑著安慰我說,應該趁年輕多讀書。這叫智力投資,任何壹種投資都存在風險,暫時的臥薪嘗膽是為了將來的飛黃騰達。”
3月,他遭遇第4次失敗。5月份,他終於決定放棄考研,開始找工作,至今沒有收獲。
這段時間以來,他真切體會到了靠自己告別“啃老”的艱難。“現在找工作比3年前難多了。我必須調整心態,從最底層做起,還有可能準備壹張‘虛假’簡歷,隱瞞曾4次考研的事實。”
這3年,出於興趣,劉文彪在復習時經常“溜號”。規定的參考書越看越沒勁,其他書籍倒看了不少。
在看《東周列國誌》時,劉文彪學到壹個詞“依人者危”,意思是說,如果老依靠別人,就會很危險,即使是父母也壹樣。
“只要壹找到工作,壹拿到工資,就全部交給父母。”劉文彪在結束采訪時特別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