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0日，這壹天是中國農歷九月十四。二哥“武二郎”等8具屍體，各帶壹車，由100多輛車護送，前往荒山火化。“海格”和嫂子惠敏的靈車裏沒有屍體，只有他們的衣服和壹些遺物。
葬禮的時候，突然下起了意想不到的雨。雨剛開始很細很棉，揮之不去，讓人感覺壹陣心寒。細細的雨絲仿佛是壹只纖細的小手，輕輕撫摸著大地，奏出悲傷的樂章，靜如貝多芬的交響樂，帶著幾分肅穆，幾分憂傷，幾分憤懣。然後越來越大，天也黑了，像下了壹場大雨，下起了傾盆大雨。
哈爾濱這個時候下雨是極其罕見的。上帝在哭嗎？但我覺得是逝者不甘的委屈，是對生命的向往，是對命運的不甘，是對兄弟的眷戀。恍惚中突然看到二哥“武二郎”的遺像嘴角微微顫抖，壹串晶瑩的淚珠從眼眶中湧出。
“二哥沒有什麽要對自己說的嗎？.....人固有壹死，我們將如何面對？.....不要先侮辱，再侮辱身體，再侮辱顏色，再侮辱語言，再侮辱身體；第二，丟臉了，第二，木繩關了，楚丟臉了。其次，頭發被拔，寶寶被羞辱。其次是皮膚被毀，四肢受辱，最腐敗的懲罰極其嚴厲。..... "我的眼淚又湧上了眼眶，我默默地祈禱著，受了委屈的靈魂能在另壹個世界安息。
說也奇怪，直到八個人的骨灰被裝進骨灰盒，放進存放處，雨才放晴。告別儀式結束後，8具遺體被送往焚化室。我再也不想看到“武二郎”了，就拉著“武二郎”的手跟著他進去了。化學工業不敢阻止，任其發展。據他說，屍體進入燃燒室後，會被鋼錠或刀片打碎，然後內臟流出。這個過程太血腥了，我看不下去。二哥“五二郎”第壹個被推進焚化爐，只見火苗滾滾，空氣顫抖，仿佛大地在燃燒。
二哥“武二郎”已經和這個世界沒有任何關系了。他再也看不見太陽，感受不到雨水的寒冷，聞不到花香。他不能見任何人，無論是親人還是陌生人。他聽不到聲音，聽不到他喜歡或不喜歡的聲音。即使是黑暗和痛苦，二哥“武二郎”也感覺不到。
我心如刀割，暗暗背誦蘇軾的詩江的《正月二十夜夢》:“十年生死茫茫，不可思而忘。千裏之外壹座孤墳，荒涼無處可談。即使相見不相識，也是滿臉塵土，鬢角如霜。夜晚來臨，夢突然回家。小軒窗，穿衣。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預計斷腸處是明晚，短松岡。”
二哥“武二郎”的身體很快露出了骨頭，尤其是頭部。他的頭發瞬間消失，變成了禿頭。然後他的眼睛就在火裏，很快消失在眼睛裏，眼睛裏留下了壹個黑洞洞的洞。二哥“武二郎”的皮膚瞬間融化，身體被燒得吱吱作響。然後，肌肉、內臟等軟組織也變成了壹團火球，刺痛了人們的眼睛。我淚眼模糊，仿佛又看到二哥“武二郎”那熟悉的身影從爐門探出，向我招手，微笑著轉身，走進熊熊烈火。不要！.....二哥“武二郎”正慢慢地，慢慢地，向遠處的藍天走去。……
經過半個小時的焚燒，二哥“武二郎”的屍體已經趨於散架。化工用長鐵鉤把二哥“武二郎”的屍體翻過來，關上爐門，繼續燒。壹個小時後，我走出爐門，燒得幾乎通紅，冒著濃濃的白煙和壹股燒焦血肉的惡臭。桌子上留下了二哥“五二郎”的骨灰和壹些碎骨。
我恍惚了壹下，不知道怎麽就被車拖到了武哥“郝瘸子”的“Balala”名人俱樂部。我匆匆吃了口飯，回到自己的包間睡著了。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但我在夢裏被和李吵醒，說我被請到了大包間，我的兄弟們找我商量重要的事情。來到大包間，看到幾個兄弟坐在沙發上，他們的男人站在後面。只有三哥“黃瘸子”拄著拐杖站在“卷毛”面前，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六哥“卷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三哥“黃瘸子”。他先是對自己苦笑了壹下，然後來回搓著手，看起來好像要說再見。
“瞅妳個娘們唧唧喳喳的，咋還不會說話呢！..... "三哥“黃瘸子”不悅地看著“卷毛”。
平時六哥“卷毛”和三哥“黃瘸子”最厲害，可不是“眼前的眼睛”這個樣子。六哥“卷毛”最後說:“那……那是我說的！三哥，我想告訴妳，我要去洗手了！……"
三哥“黃瘸子”似乎沒有理解六哥“卷發”的意思。他把耳朵轉過去，問:“老六，妳說什麽？.....妳把‘章是’再說壹遍！……"
“我想退出公司，找個媳婦過正常的生活，不想再殺人了。.....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江湖是人情世故，我不知道人情世故！..... "六哥“卷毛”口齒伶俐。
“為什麽？.....三哥還指著妳呢……”三哥的“黃瘸子”胸劇烈起伏。
“三哥，我不能騙妳！.....我答應過淵源，我會讓她過正常的生活。我自己也考慮這個問題很久了。我不適合再流浪了，我真的不想再流浪了。..... "六哥“卷毛”壹臉嚴肅的說道。
不知道為什麽，像掉進霧裏壹樣，心裏想:“做個好孩子，用豬油炒大蔥！”.....什麽方形圓？.....三哥和六哥這對雙胞胎說什麽了？……"
“是嗎...就是為了那個...那個唱歌的漂亮女孩？.....妳要離開公司了，是嗎？..... "三哥“黃瘸子”有點口吃。他惡意地問道。
六哥“卷毛”對三哥“黃瘸子”點點頭，堅定地說:“是，三哥！.....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麽？.....那就是有壹個家，壹個我愛她也愛我的人，壹個想過正常生活的人。.....三哥，請見諒。淵源已經答應我我們要結婚了。我不希望我的兒子將來沒有父親。……"
說到這裏，“卷毛哥”劉沈默了。在街上混遲早要付出代價。劉“卷毛”哥說的沒錯。五哥“郝瘸子”突然奇怪地說:“嘻嘻...美女難得。淵源，這丫頭，本來想壹盤菜壹條的，沒等我上手，就被六哥搶走了。唉.....朋友的老婆是不能欺負的。我後悔三天三夜沒睡覺。……"
劉哥的“卷發”回答極大的傷害了“黃瘸子”的自尊心他壹臉沮喪，拄著拐杖低著頭走回沙發。我突然擡頭，看到我莫名其妙地盯著他。我被人用拐杖“帶”走了，憤怒地瞪著我:“妳看雞毛？.....妳壹直想成為這個家的壹員，不是嗎？……"
我沮喪地說:“師傅？.....我能成為什麽？.....請原諒我！.....我甚至不能成為我自己的家。我只想為海格夫婦和二哥，以及那些死去的人報仇。至於未來，找個好媳婦，想喝酒就贏。我要的是自由，沒人管，不用看別人臉色做事，沒有野心！……"
三哥“黃瘸子”把拐杖壹頓痛打，“當”的壹聲震得所有人耳朵壹震，厲聲道:“我是三哥！海格和他的二哥走了。如果妳想為海格和他的二哥報仇，妳必須聽我的！……"
“三哥，我們永遠聽妳的。但是...但是這個‘海格’管事的有話要對四哥說，妳又不是不知道。..... "七哥“四坤”皺著眉頭說道。齊哥的“四極”沒有說謊。這句話我聽“海哥”說過很多次了，但我從來不敢在這個時候作證。
“我不知道！.....老四，妳說呢？..... "三哥“黃瘸子”耍了流氓。
四哥“老”撚著手裏的佛珠，連看都不看三哥“黃瘸子”壹眼，茫然地答道:“我沒心做家人。這幾年壹直在精研佛學。我雖然沒有達到“無我、無我、無眾生、無壽”的境界，但也看透了紅塵中的許多事。阿彌陀佛！.....如果不是海格的遺言，我不會屬於這個家庭。唉.....我要為‘海格’和我的二哥報仇，繼承‘海格’的遺產...很難！……"
“嘿嘿...這有什麽難的！.....老四，妳太傻了，讓門弓冒煙了。妳怎麽了？.....還是“海格”和二哥死了，妳“孟圈”了？.....妳做三哥的家也不難……”三哥“黃瘸子”哈哈大笑，極力諷刺。
四阿哥“老高裏”苦笑著搖搖頭說:“管事是空的，不管事也是空的。妳我百年後都將化為塵土，無斷無分。”.....不過，三哥，聽我說實話。妳夠狠夠毒，但是妳太短視了。就算我不屬於這個家，我五哥的能力也比妳強很多。就算退壹步，讓五哥當家人，也能讓‘海格’的事業蒸蒸日上。……"
作為壹個混混，妳不可能真的通過狠毒來控制同樣無情的弟弟們。四哥老和三哥黃瘸子是殺人不眨眼的惡人。但本質上，兩者大相徑庭。三哥“黃瘸子”只是殘忍無情，但夠勇敢，不夠心計。他在四哥“老韓”面前註定是老大。
“郝瘸子”武哥冷笑道:“嘿嘿...老四，妳說什麽。妳同意讓我成為家人？.....很好！我說了算，這個第二名是妳的。……"
三哥“黃瘸子”勃然大怒。他嗖地壹聲從腰間抽出壹把左輪手槍，頂在四哥“老高麗”的太陽穴上。他吼道:“老四，妳信不信我開槍打妳？.....打死了妳，妳還當雞毛的家嗎？……"
對於三哥“黃瘸子”的無禮，四哥“老”視而不見，充耳不聞，無動於衷。他依然微微閉著眼睛，喃喃道:“昌臻法師在《學佛須忍辱》中告誡我們，有八大好處。第壹，忍辱負重有利於利己，有利於自我改造。第二，忍辱有利於持戒，安身立命，發展智慧。第三，忍辱有利於消除業障。第四，屈辱可以培養福特。第五，忍辱可以解除煩惱，有助於培養壹顆清凈的心。第六，忍辱負重有利於強化練習。第七，忍辱負重有利於形成良好的關系，處理人際關系。八是忍辱能得善，莊嚴。……"
“什麽？為什麽？妳在做什麽?.....‘好眼苗’幹什麽槍？誰怕誰！..... "“老韓”背後的“刀王”看到了四哥“老韓”的危險，對下面將要被處死的規矩置之不理。唰的壹聲，他拔出身後的大刀，帶著“山東子”上前動手。
三哥“黃瘸子”連看都不看那兩個人壹眼，仿佛眼前根本沒有“刀王”和“山東仔”。不顧三哥“黃瘸子”的狂妄，馬、趙雙江、白順、金、郎世江，賊中五鬼，身後白臉鬼，上前壹步，拔出腰間閃著寒光的匕首，準備救急。眼看包間裏氣氛緊張，馬上就要發生親者苦，仇者快。
這時，四哥“老”睜開了微閉的眼睛，但他沒有去看三哥“黃瘸子”。取而代之的是壹道冷電般的目光射向“刀王”和“山東子”。刀王和山東子嚇得直哆嗦，他們連退了好幾步，膽怯地躲在四哥“老韓”身後。
“三哥...“海格”走之前我經常陪著他，最了解他的心思。”海格“只是想把這個公司交給四哥。我打不過妳。如果妳想殺四哥，先殺了我。..... "七哥“四贊”上來對三哥“黃瘸子”悠悠說。說著，七阿哥“四桿子”慢慢壹手抓住三阿哥“黃瘸子”，另壹手抓住槍管，慢慢把左輪手槍的槍口推到額頭。
“四哥……”看到“四大拇指”七哥這樣做，“紅辣椒”王笑文的顧慮就亂了，她再也忍不住了。隨著壹聲嬌喝，她沖上前去，試圖擋在“四拇指”七哥面前。
“雯雯，妳別過來，別管我們哥兒們之間的這些事了！..... "七哥“四贊”的話止住了“紅辣椒”。關鍵時刻，“紅辣椒”真的很聽話。她站在原地，胸脯劇烈起伏。
三哥“黃瘸子”露出壹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咬牙切齒地對“思坤”說:“老七，妳真的要為老四去死嗎？嘿嘿...妳可以先殺了妳的三哥！……"
七哥“四”笑著難過地搖搖頭，說:“妳怎麽不明白三？.....四哥是我哥，妳三哥也是。哪裏可以拍三哥？開槍打三哥...我不能硬起心腸。……"
三哥“黃瘸子”點點頭說，“嗯...老七這麽樂於助人，三哥就幫妳。.....這麽說吧，三哥，這槍打不死妳，就說明老四不該死。我會飛走，不會和老四爭座位。.....壹槍打死妳，三哥就不客氣了，連老四也壹起打死！.....怎麽樣，妳怕什麽？……"
“三哥開槍了！能死在三哥的槍下，我就放心了，而且我可以去陪‘海格’和二哥了。..... "三哥“黃瘸子”這色厲內荏的威脅，七哥“四贊”自然沒放在心上，他傷心地笑了笑，慢慢閉上了眼睛。
“慢點！..... "我心中壹急，跳出來阻止三哥“黃瘸子”:“三哥，妳要是殺了七哥，妳會後悔的，我再也不認妳做哥哥了。.....‘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三哥，妳就別說了。……"
“黃瘸子”像看外星人壹樣看著我。過了好久才說:“老八，妳不管嗎？”.....妳說的“付清賬單”是什麽意思？.....妳還是不站著尿尿？……"
我頓時無言以對。我急忙去見兄弟倆，希望他們能勸三哥“黃瘸子”。然而，五哥“郝瘸子”背對著我們，撞著壹條瘸腿，正哼著壹首不知名的小曲。這裏的生活似乎與他無關。六哥“卷毛”冷酷地看著三哥“黃瘸子”，平時剛毅的臉上根本看不出喜怒哀樂。
屋內壹片寂靜，而我最寄予希望也最讓我失望的四哥“老高麗”依然盤腿而坐，微閉雙眼，雙手撚著佛珠，口中喃喃道:“睡在黑暗中，睡在天上，沒有寒冷，沒有夏天，沒有歲月。”彭祖壽八百歲，也不比陳摶。.....渾渾噩噩度過歲月，迷茫醒來迷茫睡去。迷茫的時候是黎明，再迷茫的時候是埋沒心肺。清而惑，惑而醉。世人難得不迷茫，我卻迷茫，有真實的味道。.....宇宙總空，人生總醉。睡覺的時候壹個人真的很開心，但是大半夜還醒著。……"
我很驚訝，同時也像四哥“老韓”說的“早上沒醒。”我心想:“四哥真的完全知道生死嗎？.....他不僅不畏懼自己，還無動於衷的看著七阿哥為他而死？……"
不知道過了多久，三哥，那個黃瘸子，壹本正經地說:“我說，老七，數到三我就開槍。妳可以考慮壹下。如果壹個男人是紳士，這沒什麽大不了的。妳現在後悔還不晚。壹個……”
“紅辣椒”突然說:“三哥，妳有本事就殺了四哥。...... "然後，“紅辣椒”走到“四少”面前，深情地看著“四少”說:“四哥，如果三哥殺了妳，我就殺了他給妳報仇。然後...然後我不活了，我自殺了！讓我們...我們在陰間再做夫妻吧。……"
我心裏酸酸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再來看看曾經很猛的壹代七哥“四排骨”。雖然雙眼緊閉，但臉上卻充滿了溫柔和甜蜜。好像他在樹林裏，或者在松花江上，“紅辣椒”在說情話，絲毫沒有怕死的意思。
三哥“黃瘸子”自然不怕少女“紅辣椒”。他用諷刺的目光盯著“紅辣椒”，轉過頭數了數:“兩個……”
房間裏死寂無聲，靜得可怕。只有四哥“老韓”還在那麽淡定地念叨:“須菩提。比如第壹波羅蜜不是第壹波羅蜜，而是第壹波羅蜜。崇高。羞辱波羅蜜不是羞辱波羅蜜。為什麽？崇高。如果我曾經為歌利亞王割身，我在妳生命中的時候，沒有自我，沒有人，沒有眾生，沒有長生。我也把過去想成五百年忍辱負重的神仙，活在沒有我、沒有人、沒有眾生、沒有長壽的世界裏。為什麽？以前的我，如果有和我分享彼此生活的人，我應該是反感的。……"
四哥“老朝鮮”後來給我講解這段話的時候，給我講了這樣壹個故事。
過去，佛陀在復旦城外的壹棵樹下練習冥想。當時有個暴君叫歌利亞王，帶了很多宮女去玩。壹些女仆發現了固定的步行者，跑去看他。行者告訴他們，他們聽得很有趣。邪王不喜，走過來問行者道:“妳是阿羅漢麽？”？……"
行者躬身道:“不是..……"
邪王道:“妳這麽年輕，又不是阿羅漢。妳怎麽能和我的宮女說話？……"
行者道:“我不是貪什麽。跟妳的宮女有什麽關系？”。……"
邪王大怒，要試試孫悟空的功夫，就把他的耳朵、鼻子、手、腳等分割掉，看他怎麽樣。然而，猴子畢竟已經意識到沒有自我，他壹點也不安靜。然而，四大天王非常抱歉，所以他們用沙子和石頭攻擊邪惡的國王。邪王知錯，向行者告白，問他恨不恨他。行者道:“我是無怨之人。我怎麽會恨妳？如果我沒說實話，我的身體會馬上恢復……”
沃克的身體真的恢復了。行者對邪王道:“我不但不恨妳，等我成佛，必先來看妳。……"
佛陀成道後，第壹個陳巧茹就是前邪王。四哥“老韓”講完後說:“佛祖為我們樹立了榜樣。對待敵人，很難把他們變成恩人。但至少別人打罵過我。我們應該認為他沒有砍掉我的胳膊。國王歌利亞砍掉了佛陀的手臂，佛陀仍然想懲罰他。……"
四哥“老韓”盯著遠方，講到這裏停了下來。過了好壹會兒，四哥“老高麗”若有所思地說:“我們打打罵罵不應該互相仇恨。這樣想，心胸就會開闊，思想水平就會提高。由此可見，忍辱負重是多麽的重要和艱難。但是，在成佛的道路上，‘六度’之旅是不可或缺的。……"
“三個！..... "三哥“黃瘸子”終於咬牙切齒說出了最後壹個字。我趕緊把頭轉開，緊緊閉上眼睛，不忍看到即將到來的兄弟情，這世上最慘烈的悲劇。直到身後傳來“哢嚓”壹聲。
伴隨著“哦……”，我趕緊轉身睜開眼:只見三哥“黃瘸子”在笑，手裏的左輪手槍正指著天空，彈匣槽已經打開。
三哥“黃瘸子”“華”“華”把子彈槽轉了幾圈，讓大家看清楚子彈槽是空的，然後苦笑著說:“七哥是我親弟弟，怎麽能殺我親弟弟呢？”.....我只是在試探妳對四哥的忠誠。.....有妳七哥輔助四哥，四哥壹定能讓金剛公司大放異彩。四哥，恭喜妳！.....從現在開始，我和我的‘金手指門’退出金剛公司。聽說深圳在搞改革開放，我們的‘金手指門’去那裏發財了！……"
說完，三哥“黃瘸子”聲嘶力竭，放聲大笑，充滿了蒼涼與無奈。他不理屋裏的人，拄著拐杖，都鐸和都鐸昂著頭，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門。
“賊中五鬼”和陳招娣自然緊隨其後，肖飛是最後壹個走出家門的。在門前，她依依不舍地停下腳步，回過頭來，深情的看了我壹眼。那壹張張百看不厭的美麗臉龐，淚如泉湧，令我肝腸寸斷。三哥“黃瘸子”並沒有真的朝“司坤”開槍。我心裏在暗暗稱贊他是黑社會裏的梟雄，為了“金剛總公司”的頭頭，我都放得下。
司馬遷《史記》有這樣壹句話:“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來；世上所有的土壤都是有益的。”
司馬弓的說法是對凡夫俗子的透徹闡述，凡夫俗子只是在追逐欲望，有的是為了名利，更多的是為了物欲，所以“名利”二字打破了凡夫俗子的世界，名利背後隱藏的是貪婪和恐懼。得到的越多，想要的越多。失去了，妳會怨恨，會煩惱，會擔心。貪婪和恐懼深深地印在普通人生活的方方面面。簡而言之，妳還有貪婪和恐懼，所以對不起，不管妳多有錢，上至皇帝，下至諸侯。不管妳是什麽身份，妳還是壹個普通人，因為妳還在“名利”兩個字上打轉。妳說這是可悲，可悲又不可悲。大多數人壹輩子都是這樣。他們年輕的時候，充滿了欲望。人到中年就奮鬥，老了就痛苦。正如孔子所說，“君子有三戒。年輕的時候血氣不定，就此打住。它也是堅強的，有血性的，它在戰鬥。也老了，血氣下降，要戒了。”
聖人就是聖人。簡單的幾句話，打破人生，給我們方向。不幸的是，我們的欲望就像壹個無底的深淵。所以都是自己造成的，就像道家經典《太上感應》開頭說的:“禍福無門，人自謂之；善惡之報如影隨形。”
但是肖飛的離開讓我難過和沮喪。也可能是四哥“老高麗”發現我猶豫了。為了安慰我，他大聲念叨:“阿彌陀佛！.....崇高！若菩薩滿了世間七寶，如恒河沙，持之以布施，若有另壹人，知諸法無我，則忍讓，此菩薩得上壹菩薩功德。為什麽？.....崇高！以致諸菩薩不得福。佛說:佛！什麽佛是不加持的？.....崇高！菩薩的福報不應貪，故謂之不福。……"
在所有兄弟中，四哥“老韓”最懂我的心。他所說的“忍”，是廣義的“忍”。而“忍辱”在佛教中也可以稱為大智慧的體現。對於世間法來說，“屈辱”往往不被世間人所接受。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人不欺我我不欺人。”如果別人欺騙我，我也會欺騙別人。“大部分是以贊美的形式出現的。如“忍氣吞聲，不還手，不還口，老老實實”幾乎成了“失敗者、失敗者”的代名詞。因為人的慣性思維，不懂得克制和包容。有摩擦的時候，輕者吵架，互吐惡言。重者以拳拳相擊，兵器來來往往。結果因小失大，給自己和他人都帶來了不必要的麻煩。
幾年後，三哥“黃瘸子”真的開創了壹番事業，終於實現了統壹盜竊界的夙願，成為全國唯壹壹個真正的、名副其實的令警方頭疼的賊王。後來，他成了中國盜竊界有名的霸主:“賊瘸王黃”。
但好景不長，1986年9月。哈爾濱中院判處“黃瘸子”死刑，立即執行。這位在“賊中五鬼”、“鬼隊”、“南支隊”、“北支隊”中指揮數百扒手的“東北賊王”，成為新中國成立以來因盜竊被槍決的第壹人。